来喝茶!
【第七回。媚心机】
摄政王以身体不适为由,继续向皇帝告假,希望能休养好身体再回朝,他完全没心情
工作,不想面对朝廷臣工对他的各种目光,不想面对宋衍的追问。
他身为摄政王,除了明面上的王府侍卫三百人,私底下也养了所谓的暗卫,更何况是
皇帝,宋衍年纪虽小,但先帝留给他的隐藏力量难以估量,宋衍对他发生的事不知八九成
,也晓五六成,那孩子肯定钻牛角尖了。
现在他只想暂时逃避,逃得远远的,独自一个人,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躲起来。
然而,隔日即被召回皇宫。
太皇太后回宫,依礼例需至太辰宫祭奠列祖列宗,皇帝和摄政王以王室成员的身份陪
伴在侧。
宋怀瑾强打精神,佯装若无其事,压抑著内心的郁悒。
宋衍见到皇叔,克制不了的不停偷瞟他,积了满肚子的话想和他说,但碍于老太太而
无法开口,只能待会儿私下找他。
太皇太后却在拈香祭拜完后,叫皇帝先回去,让宋怀瑾陪她在太辰宫颂经祈福。
宋衍不能违拗,不太情愿的告退离开,特地留下汪喜子守在宫门口,令他一定要把摄
政王请到御书房。
太皇太后屏退其他人,只留宋怀瑾陪伴,颂了约莫一刻钟的祈福经文,拉着宋怀瑾走
到正中央的圣祖皇帝画像前,捏著画像边角小心掀开来,里头果然藏着另一幅画,一幅女
子画像。
“小妃娘娘,您瞧,您的画像。”太皇太后说。
宋怀瑾大为诧异,这张画像融合了西洋油画的技法和重彩,比一般画像生动逼真,乍
看确实有七八分像宋怀瑾,应该说是女版宋怀瑾。
画中女子约莫二十年华,双目含情,浅笑嫣然,十分美丽动人。
悦贵人是胡姬,画这张画像的也是胡人?宋怀瑾凑近前仔细观看,在角落发现一个小
小的“悦”字,像是作画者的签名,难道是悦贵人自己画的自画像?
可供天马行空的梗又多了一个,恨自己怎么就不会开脑洞写小说,否则该是多丰富精
采啊。
仔细推想大殷立国后的历史,历经十数代皇帝,圣祖皇帝的四个儿子的后代血脉中,
只有宋怀瑾家这支代代平安无事,虽庸碌无为,却不曾卷入夺位之争而遭受灭门之灾,其
他三支血脉斗得你死我活,其中二脉已被团灭了。
为什么只封挚爱的女人为贵人,兴许是想保护她和她的孩子吧。
直到如今横空出了个宋怀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跃成了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圣
祖爷爷和先祖婆婆或许还不乐见哩。
“皇嫂,经年未见,一切可安好?”
冷不妨,一名从头到脚全身雪白的男子跨进殿中,宋怀瑾再度诧异,向来避世修行的
钦天国师竟然主动出现。
白衣白发,肤色如雪,细看连睫毛也是白的,应该是个白子,即白化症患者,在大殷
相当罕见,被视为仙人投胎,如果家中诞生白子,全都送去神庙或给修真道人当徒弟,一
生走修真之路,期能重返仙界。
钦天国师便是给修真道人当徒弟,皇家视他为祥瑞,他亦修得有模有样,能占会卜,
精通星相。
“晚辈见过国师。”宋怀瑾向他行礼。
钦天国师宋玄机的样貌看似四十来岁,五官清俊淡雅,气质仙气飘飘,是个精灵系的
美男子,已任三朝国师,极少人知晓他的真实年龄,很多人称他为长生不老的活神仙。
太皇太后一见到他,劈头道:“宋玄机,你一定是妖怪。”
钦天国师毫不以为忤的大笑应道:“哈哈,皇嫂还是像以前一样妙语如珠,爽朗俏皮
爱捉弄人,也像以前一样貌美无双。”
“哎,我老啦,倒是你怎么老得这么慢,到底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吾乃修真中人,修心炼神,吸取日月精华……”
“听你瞎胡扯,以为我不知道你爱吃鸡吗?”太皇太后嗤之以鼻,来了精神劲儿,彷
彿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怀瑾,这人从小就爱装神弄鬼的,我们不要跟他玩。”
宋怀瑾看着两个老人家逗嘴皮子,觉得他们十分有趣。
钦天国师极少露面,宋怀瑾一年顶多能见到他两次,一次是春节祭祖,一次象征性的
召他问询国政,毕竟是先帝诏令的顾命大臣,做做样子走个过场而已。
“你近日是否遇到奇事?”钦天国师端详着他,好奇问道。
宋怀瑾心口一跳,谨慎回道:“数日前被人掳走,昨天失手杀人,这两件算不算奇事
?”
“不算。”钦天国师打量他,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把脉。“你的面相有些变化。”
宋怀瑾心下一惊,想抽回手,太皇太后先拍开钦天国师的手,斥道:“不可对小妃娘
娘无礼!”
老太太到底是在捉弄人,抑或老年痴呆症时好时坏?宋怀瑾一时搞不清楚了。
钦天国师再笑道:“皇嫂,妳明知他不是悦贵人,别再捉弄他了。”
“这般相像,若不是悦贵人,便是悦贵人投股转世。”
“妳不老说我神神叨叨的,今日怎么也信起这套来了?”
“总之,不许你欺负他。”
“他乃天赐吉星,本真人岂敢欺负他。”
“国师说笑了,晚辈只是个凡人,哪是什么天赐吉星。”宋怀瑾对天赐吉星这个说法
一直想反驳,说他是倒楣鬼比较贴切。
钦天国师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注视他,两颗清透的眼珠子似能看穿他的灵魂,说:
“三年前宫变时,我在摘星楼观星,看到一颗未曾见过的星辰破天而降,消失的方向正是
青龙门上空。”
宋怀瑾愣了下,他的灵魂是那颗星?不会这么神奇吧……
“说不定只是刚好在那时坠落的流星,更说不定是颗扫把星。”
“星光璀灿,火中带金,形若凤凰,我当时以为是身带皇后命格的女子降生了,但那
日皇京中无人诞下女婴。”
“说不定诞生在皇京外……”
“总而言之,无论你是天降吉星或悦贵人转世,你现在是宋怀瑾,也只能是宋怀瑾,
无法逃避身为宋怀瑾的命运。”
宋怀瑾无宗教信仰,不迷信,但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
应话。
朝堂如群狼环伺,伴君又如伴虎,他杀了其中一只狼,却不知还有多少狼想咬死他,
以前想逃,现在更想逃了。
方才静听他们说话的太皇太后出声插嘴道:“就说你神神叨叨的,听不懂在说什么鬼
话,怀瑾,咱们不要理他胡说八道。”
宋怀瑾给拉到文孝皇帝的画像前,也就是宋衍的爷爷,太皇太后指着他说:“我从小
与他青梅竹马,每见必斗嘴,相看两讨厌,但他还是娶了我,立我为后,生了一儿一女,
可恨他耳根子软,一次我又与他争吵后,他竟一气之下听信董延松的谗言废了我,还差点
连累我俩孩儿,不久后他就死了,听说是被药死的,真是活该。”
三言两语,道尽当时的腥风血雨。
太皇太后出身于百年武将世家,看来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却甘愿在白鹤神宫隐世而
居,想必是委屈受得狠了,董延松最后栽在她手中,算是给她自个儿报仇了。
“我也差不多要去见他啦,到时要狠狠拧他的耳朵,叫他耳根子软。”
“老祖宗福禄天齐,必能长命百岁。”宋怀瑾诚挚道。
太皇太后笑说他嘴甜心美人更美,比她的亲儿子亲孙子更招她喜欢。
老太太和很少见面的宋衍不亲近,宋衍也不知如何应对奶奶,只懂得要恭顺敬重,因
此她比较喜欢宋怀瑾,他在穿越前就满会和老人家相处的,有耐心,会说话,难怪能讨老
太太欢心。
钦天国师来看看她,说说话后就离开了,宋怀瑾送她回慈安宫休息,走出慈安宫,一
直远远尾随他的汪喜子终于找到机会和他说话了。
他晓得汪喜子想说什么,直接拒绝道:“我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了,改日再去拜见
皇上。”
“殿下,奴婢求您去见见皇上吧,不然皇上会怪罪奴婢,重罚奴婢的。”汪喜子一脸
哀苦的乞求道。
“喜子,你这种行为叫做情绪勒索。”
“奴婢不懂。”
“就是你利用我的心软,用你的情感和弱势来威胁我,要我去做你想要我做的事,如
果我不按照你的话做,就是在害你,对不起你。”
“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汪喜子噗通跪下,惶恐的重重一磕头。
“唉,回去跟你主子说,等我好了自会去见他,叫他别多想。”宋怀瑾停了下,再叮
咛道:“皇上正是情绪起伏大的年纪,你多安抚安抚他,莫叫他冲动行事。”
“奴婢身分卑贱,何敢多言。”汪喜子卑恭道。“皇上心中唯有殿下,只有殿下的话
方能入心。”
“那么,他必须学着在心里放入其他人,听进其他人的话。”
“殿下,恕奴婢冒死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您真狠心。”
“喜子,他是皇帝,心中需要放入很多人,很多事,需要把整个天下都放进去,不能
只看着一个人。”
“您对皇上的期许太严厉了,他也是有血有泪的人呐。”汪喜子忍不住为宋衍抱屈。
“回去吧,把我的话跟他说,他会理解的。”宋怀瑾淡淡说完,不欲再多言,背身走
开。
宋衍在他面前努力装得温纯乖巧,可他怎可能看不出这孩子倔强偏执的真实性子,尤
其那夜在紫微宫初显危险的侵略性,他知道不能再一味顺着宠著,否则迟早一日不仅会害
了自己,更会害了宋衍。
是时候让宋衍学着真正独立,学着习惯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学会独自一人背负天下
。
没能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总不能把摄政王强绑了去,汪喜子愁眉苦脸,都快哭了,
没办法,只能硬著头皮回到御书房,将摄政王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皇帝。
宋衍并未迁怒责罚汪喜子,面色阴沉不语半晌,问:“喜子,你看,皇叔是不是疏远
我了?”
“殿下只是一时心结难解,过些日子看开了,便好了。”
“其实我怎无察觉,自从登基之后,皇叔就开始慢慢疏远我了。”宋衍神情黯然。“
他并不想成为摄政王,是我把他困在这里,绑在我身边,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难受
我能理解。”
“摄政王也说您能理解他的。”
“但是,我不后悔。”宋衍的眼神变得更狠更坚定。“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人什么事
比他更重要,天下重,重不过一个宋怀瑾。”
王者之路,他不想踽踽独行。
这万里疆土,这百年天下,他誓要与皇叔同享,共饮一杯江山酒。
汪喜子心中叹息,晓得一时半会儿劝不了皇帝的执拗,数日前摄政王不知原由的和周
丞相、聂将军在山中野合,对皇帝的打击甚大,毕竟年少气盛,好强不认输,想要的东西
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除了懊恼忿恨,更是非得到手不可。
摄政王无疑已成为皇帝的心魔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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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或多或少曾产生想杀人或除之而后快的念头,念头归念头,一个正常人在杀了
人之后所产生的惊惶、恐慌、罪恶感是很难轻易抹灭的。
宋怀瑾的情绪异常低落,久久无法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他自认不是圣父,但灵魂仍
是那个平凡社畜,以前连小强都不敢拍死,这次不小心杀了人,带给他太大的心灵冲击。
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又什么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还有古装剧中动不动就杀一
片,看起来潇洒痛快,但那些都是文学艺术创作,假如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件糟得不
能再糟的事。
大殷律法明定杀人者以命偿命,奴仆死亡亦需报官查验录册,然而在不平等的阶级下
,达官显贵因处罚家中贱籍奴仆,致使其丧命之事时有耳闻,主人家随便扔些银钱给死亡
家属,官府不敢得罪显贵,通常以受伤或病死为原因草率结案,不了了之。
王公贵族更不用说了,深宅后院哪有不死人的,有的打死了为免麻烦,直接挖坑埋了
或丢去填井,对外宣称私逃,连尸体都找不到。
何况他是权势比天高的摄政王,杀的还是个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恶人,许多人额手称
快说他杀的好,是为民除害。
无论外人怎么说,宋怀瑾都无法释怀,他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毕竟是法治民主社会从小
培养出来的,不管杀的是什么人,都是于法难容的重大犯罪,他就是个杀人凶手!
傍晚,周宁远来王府探视他,见他恹恹不振,毫无胜利者该有的洋洋自得,反而一副
郁郁寡欢的样子。
周宁远轻易猜出他的心结,问:“宋弟是否是因为杀了董延松而心怀愧疚?”
宋怀瑾意志消沉的点点头,在周宁远面前并不刻意压抑,自然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其实不想杀任何人,现在却亲手杀了一个人,我心里十分难受。”
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周宁远可以谈谈心事了。
周宁远沉默了下,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柔声道:“我明白,但这
不是你的错。”
宋怀瑾不由怔了怔,本以为周宁远会挖苦他,没想到却是此般温柔的安慰,淡雅的薰
衣香气让紊乱的心神稍微平静下来,放松倚靠一下周宁远的胸膛,此时此刻,至少感觉他
不是完全孤单的。
周宁远的心口怦然悸动,有一丝心疼,又生出一分愧意来。
对于宋怀瑾,除了有几分的真心喜欢,情难自禁的动了私情,实际上也抱持着利用的
心态,利用他铲除董延松和其他异己,利用他成为挡箭牌,让自己能在朝廷上安稳立足。
他的理智一直大于私情,对宋怀瑾确实另有图谋,甚至已想着当皇帝羽翼已丰时,如
何让摄政王还政于君,之后是让人当个无权无势的富贵王爷,或者索性狠下心去除祸根,
不留后患。
三年来,他一改在东宫时对宋怀瑾的疏离,主动接近交好,一步步的获取信任和友谊
,偶尔貌似不经意的说些花言巧语,话意七分真三分假,企图离间宋怀瑾和皇帝的关系,
希望能让宋怀瑾心中对皇帝产生间隙,以后才能趁隙下手。
相处过程中,他发现宋怀瑾的个性改变甚大,不再是以前那个孤傲少年,怀疑真正的
宋怀瑾已死在宫变中,这个宋怀瑾是顶替的替代品,然而除了性格丕变外,查不出任何蛛
丝马迹。
他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改变后的宋怀瑾更适合当个称职的摄政王,评估过后,此人
百利而少害,便不再追查到底,甚或欲为之湮灭证据,彻底替代真正的宋怀瑾。
此外,他意外的发觉,这个宋怀瑾有趣可爱多了,聪颖、机敏、慧黠、真诚,私底下
略微傻气不着边儿,是个如珠如玉的妙人,杀了实在太可惜。
他对宋怀瑾曾心存杀机,如今他想,利用完之后与其放了或杀了,不如折其双翼,占
为己有,如董延松所说的,珍养在金屋中怜惜。
况且已尝过这个人的滋味,可谓销魂蚀骨,美妙无穷,回想起那日在猎户小屋中的种
种,竟有点想感谢董延松了,老头子费尽心机的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呵。
压抑住拥抱宋怀瑾的冲动,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上扬,期待小皇帝快快长大,稳固皇
权帝位,到时便可将此人收入囊中了。
周宁远的城府藏得极深,宋怀瑾很难察觉他的心计,但直觉他接近自己的心思绝不单
纯,对他的婊言婊语半信半疑,一笑置之,心中对他尚有三分戒心,不过此时心灵正脆弱
,周宁远的安慰多少能平抚他的情绪。
宋怀瑾不知状似温柔安慰他的人心境正悄然变化,静静依偎半刻,才坐正身体道谢:
“谢谢你,我好多了。”
周宁远敛神收手,面上盈满关怀的坐回他对面,出自真心的劝慰道:“你的那一剑并
未杀死他,他是在杖刑时才断的气,所以他不是你杀的,真正要说杀了他的人,是他自己
,自作孽者,不可活也。”
“你说的有理,可是我还是放不下。”
“当时他想杀你,你不过是防卫罢了,就算你没杀他,他也会立时拉至午门斩首示众
,早晚都得死,我们不正是想要取他性命吗?”周宁远握住他的手再道。“严格论起,我
才是主谋,这罪不该由你背负,你无须自责,将这罪丢给我来受吧。”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杀人的是我,哪有把罪推给别人的道理。”宋怀瑾苦笑,推卸
责任不是他的作风。
说起来,他本来就设计要杀董延松,董延松最终仍会死在断头台上,他是推人上去的
主谋者,与刽子手无异,纠结于是否亲手杀了董延松,反倒显得矫情了,他该学华妃娘娘
骂自己一句“贱人就是矫情”呵。
“倘若宋弟有任何需要,都可找愚兄,愚兄当尽力而为。”周宁远由衷关心道。
“嗯,谢谢。”
“还有一件事,愚兄不放心。”
“何事?”
“董延松在你身上下的蛊。”周宁远面容严肃,无一丝猥亵之色。“愚兄说过,如果
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宋怀瑾愣了下,经他提醒才想起这茬,体内还有个超级大麻烦要解决。
“感谢周兄好意,这没什么,那蛊……只能用一次。”对于这件事,宋怀瑾不想说实
话,想自己设法解决。
“如此即好,愚兄便放心了。”
周宁远再坐片刻后告辞,宋怀瑾没留他在王府用晚饭,一脑门子的烦恼,愁得不行,
哪有心思再应酬,更怕周宁远眼尖看出他的不对劲。
除了董延松的事令他难受之外,他目前面临的最大危机,是肠子里的那只虫子,想到
董延松说男人的阳精是唯一的解药,需每七日喂食一次就困扰得不得了。
七天做一次爱是很正常的事,这意味着他必须找性伴侣来解决这个问题,他直觉想到
聂破军和周宁远这二人,不过人家已经热血献身过一次了,怎好再次麻烦他们。
其实麻不麻烦他们在其次,主要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有了特殊性关系,以后在公事上
如果意见相左,难免产生龃龉或偏颇,假使不慎被别人发现他们之间不单纯,定然会以此
抨击他们徇私勾结,沆瀣一气,免不了又要拿去磨嘴,尽管他们三人早已被归类在同一阵
营。
再想想,如果聂破军领兵出征在外,或周宁远受命为监察巡抚,代皇帝出京巡视各州
府,那他岂不是也要另找他人,总之这两人不是当长期固定炮友的好对象。
哎,真是麻烦死了!
纵然穿来这个世界近十年,他依旧无太大的归属感,总觉得只是暂时飘泊于此,下意
识仍期待可能一觉醒来,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当回那个平凡上班族,卖肝卖肾都比卖命
好,因此避免与人有太深的感情牵扯,更别提成亲生子了。
还有,就是他借宋怀瑾的身体“借尸还魂”,他对前宋怀瑾有责任,不能乱搞人家的
身体。
该不该挑两个干净的男人当男宠,反正他是摄政王,在后院养男宠不是多大的事,不
少达官显贵的后院都有一两个。
可他有种预感,他的男宠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消失,极可能是周宁远或宋衍给搞
走的。
再或者,叫信得过的心腹暗卫来帮助他解决,可这岂不是犯了所谓的“利用权势性交
罪或猥亵罪”,他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这个办法有违他的道德观,太不可取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此事烦得他头都快撸秃了,急病乱投医,先叫人去抓几帖驱虫药煎来吃看看,连泻两
天肚子,也不知虫子拉掉了没。
时间眨眼飞逝,七日之期转瞬即到,早晨一觉醒来,体内涌起一股熟悉的躁动,男人
都晓得这种动物性的欲望,后庭开始隐隐发痒,好想拿东西捅进去挠一挠,以抒解这种发
情性的骚痒。
宋怀瑾在床上难耐的扭来扭去,欲哭无泪,驱虫药根本没效,白吃白拉了,这只可恨
的寄生虫死咬住他不放。
忍遏不了的生理欲求一点一滴占满了他的思绪,暂时将杀人的心灵阴影抛诸脑后,最
后,他决定了,既不买男宠也不用心腹暗卫——
他找牛郎!
为了隐瞒身分,害怕被别人发现,他特意换上女装,戴上长纱帷帽,乔装打扮后才偷
偷从后门溜出去,私自一人去青楼。
若非实在无计可施,他也不会找牛郎来解决这只臭虫子的问题,在找到把牠弄出来的
办法之前,只能暂时靠这个方法忍耐一下了。
皇京是繁盛之都,青楼当然少不了,大多集中在西淮河畔,除了妓院,还有几家相公
馆,服务喜好南风的客人。
其中有一家男女客皆接待的特殊青楼,叫雅茶苑,价格特别昂贵。
雅茶苑有四个门,大门、左右侧门、后门,大门虽然开着,但通常只是开个样子,很
少人会光明正大的走大门,左侧门用来接待男客,右侧门用来接待女客,后门则是接待不
想让人发现身份的达官贵人。
侧门已是隐蔽,后门更是藏在深巷尽头,非知者不能入,门扉紧闭,门前伫立一个守
门人。
宋怀瑾也是先令心腹暗卫打听好,才知道怎么来。
对守门人递上一锭十两银元宝,守门人双手接过,低着头为他开门,猜是富家高门的
寂寞贵妇前来寻求一晌贪欢。
跨入门后,门扉立即关闭,保密性非常好,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上前福身,不似
一般浓妆艳抹的老鸨,这位鸨娘装束清雅,行止端庄,不闻俗丽风尘味,让人错觉来的不
是青楼,而是某户人家的雅阁。
宋怀瑾不发一语,从怀中拿出一张百两银票。
鸨娘双手接过,见他帷纱遮得严实,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应是初次来的生客,恭敬正
经的询问道:“请贵客随奴婢来,不知贵客喜好何种茶品?”
“小红春蝉。”宋某人掐尖嗓子,模仿女音细声回应,迈著小步跟随在她身后。
阅人无数的鸨娘怔了下,一听即知客人的真实性别,如此装扮定是想来找男人走他后
门,再想他出手阔绰大方,如若不是身分贵不可言,便是有男扮女装的癖好。
见识过各式各样怪癖的客人,她泰若自然的再详细介绍道:“小店有大红袍、小雀舌
、四季长青、龙抱柱、飞雁毛尖等,每品滋味不同,各有千秋。”
宋怀瑾这才理解所谓茶品,是指相公的款式,怪不得叫雅茶苑。
“那就……小雀舌吧。”应该是指那话儿比较小吧,他的目的是喂食那只该死的虫子
,不是纵欲享乐,让牠吃饱喝足就赶紧拍拍屁股走人。
“好的。”
“得蒙上眼。”
“是,奴婢这就叫人好生准备,请贵客稍等片刻。”
“还有……”
“贵客有何吩咐?”
“咳,需要能喝两杯的……”
鸨娘以帕掩嘴轻笑道:“贵客放心,小店的茶均是精挑细选的上上品,烹茶功夫没得
话说,保证您喝得浑身舒爽,想饮七杯都没问题,倘若还嫌不足,您可叫两壶,尝尝不同
滋味。”
“不必,一壶就好。”
说著话,鸨娘带他至一座独立小楼阁,楼阁内装修雅致,淡香盈盈,也不似一般青楼
的华丽浮夸。
鸨娘拍手让侍女端来茶水和果酒点心,替他倒杯茶才福身退下,独自留他一人等候。
宋怀瑾坐在桌前喝茶,等了好片刻人还没到。
焦躁难安的喝着茶,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周宁远的点茶,他的点茶功夫炉火纯青,观赏
他点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他点出来的茶喝起来先苦后甘,茶香浓郁却清爽雅致,倒是令
人回味无穷。
至于那能要人命的床上功夫,他不知该回味无穷呢,或者该心有余悸。
茶过两盏,肠道深处刺痛了下,那虫子又咬他了,开始分泌体液,后庭一股潮湿感涌
出,水都快流出来了,体内因性欲而生的躁热和麻痒感的令他更坐立不安,难以按捺。
真糟糕!
正当他想叫唤催人时,总算传来扣门声。
宋怀瑾匆忙爬上床,才喊道:“进来。”
喊完,连忙放下绣纹精美的半透明青色纱幔,迟疑了下,才取下帷帽。
房门开启,透过纱幔的蒙蒙眬眬之间,看到鸨娘扶著一个用黑色布巾蒙住大半张脸的
男人进来,小心翼翼扶到床前。
鸨娘什么话都没说,再福身退下,步伐有点匆忙。
“上来,不准乱摸,只能用你那个……进来。”宋怀瑾顿了顿,再补充道:“愈快出
来愈好。”
男人未应声,摸索著爬上床。
宋怀瑾转身趴跪在床上,翘起臀部,撩起裙摆堆在腰间,牙一咬脱掉亵裤,把脸埋在
双臂中。“好了,快点。”
男人再摸索著,双手摸到他的屁股,脸凑近前去,温热的呼息吐在颤巍巍的臀峰上。
冷不防,一种奇异的酥痒感从后穴处传来,宋怀瑾惊得跳颤一下,扭著屁股想挣开,
却被紧紧抓住,不快的转头斥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男人依然不出声,竟用舌头径自舔舐起他的小菊花来。
我靠靠靠,原来小雀舌是这个意思?!
宋怀瑾吓得想扭开身体,男人的手劲很大,依然牢牢掌握他的屁股,进一步掰开臀缝
,卷起舌尖钻入后庭,先绕圈舔著穴内的嫩肉,再模仿性交的抽动,那里被别人这样侍候
的触感太刺激了,终于知道为什么叫毒龙钻,一道道酥痒的电流从那处窜开来,双腿都要
软了。
欲望轰然如大火燃烧,体内热流潮涌而出,腰骨瘫软塌下,屁股不由自主的抬得更高
,他可以感受到男人高挺的鼻子抵在臀缝间,吸嗅着他的味道,感觉色情极了。
宋怀瑾禁不住涌起一股羞臊,心想幸好先洗干净了才出门,想阻止他继续这样弄:“
别……嗯……不需如此……”
男人用牙齿轻啃一下菊门肉瓣,刺激的电流窜上宋怀瑾的脑顶,头皮麻了一下,欲潮
袭卷翻腾,只想要赶快被肏进去,狠狠的干他。
“快点……用你那个快点进来……”顾不得羞耻,轻摇屁股不耐催促。
“呵。”男人的笑声低沉而磁性,终于开口道:“小的侍候得可好,夫人是否满意?
”
多么熟悉的声音,宋怀瑾心下大惊,转头一看,男人已拿下遮眼布巾,不是周大丞相
还会是谁?
“怎、怎么是你?!”
……妈妈救我!
“你宁愿来此也不愿找我,我心甚为哀伤。”
拜托,不要装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你只适合当绿茶婊。
“是甜的。”周宁远用舌尖舔了下唇角。
“什么?”
“后庭汁水像蜜液一样清甜,应是那蛊虫的关系。”
“拜托你闭嘴吧!”宋怀瑾双手掩面,恨不能当场去世,脸热如火烧,一路漫延到脖
子耳朵去,莫名的十分心虚,错觉做了对不起周宁远的事。
不过很显然的,周宁远一直派人盯梢摄政王府,监视跟踪着他,撇除政治目的和手段
,这种行为基本上和痴汉没什么两样。
“宋弟,这种事你怎么可以找别人?”周宁远指责道。
“我想找谁关你屁事!”
“唉,听你这么说,实在太伤愚兄的心了,愚兄想帮你呀。”
欲望已火烧火燎,宋怀瑾完全不想在这个时候同他斗嘴,浑身叫嚣著交媾的欲望。
不管了,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现在给人逮个正著,不找他找谁,反正这家伙
看起来也一脸风骚荡漾,刚刚还那样非礼了他的小菊花哩。
“你想帮我……那就快进来……”宋怀瑾把脸埋在枕头上,心头郁闷,身体燎臊,难
耐的再次催道:“我快受不了了……”
“如你所愿。”周宁远脱去衣衫,双手抓扶他的腰侧,龟头抵上张张合合的菊门,缓
缓推送进去,汁水丰沛的花径欢喜接纳,收缩著似想吞得更深。
“嗯哼……”宋怀瑾咬住棉被一角哼唧了声,原本密合的肠道被挤开的感觉异常敏锐
,龟头磨着肉壁贯穿而入,像把钝刀刮过去,所有的性感官神经全活跃起来,全身的汗毛
几乎都快竖起了。
周宁远也早已欲火炎炎,只侵入半根,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抽插起来,浅进浅出,逐次
的愈插愈深,一下一下破开紧致的肉壁,舒爽快感一波一波的卷上,直到抵至甬道尽头,
前进受到阻碍,便重重顶住那儿舒口气。
“别停……”宋怀瑾的欲望被高高吊起,只想赶快获得高潮。
“等会儿。”周宁远伸手将堆到宋怀瑾腰间的裙衫再往推,露出雪白的背部,俯下身
伸出舌头从尾椎骨沿脊椎冉冉舔上去,直舔到玉雕般的蝴蝶骨,在上面吸吮出红色印子来
,留下他的印记。
“啊……”宋怀瑾抑不住呻吟,体内体外浑身上下哪儿都成了敏感点,欲潮如电流窜
,肌肉紧绷发颤。
“松开些。”周宁远直起身跪立在他身后,拍拍他的屁股,感觉阳具像被一张嘴深深
的含入咬住。
“难受……快点……那虫又咬我了……”宋怀瑾声如嘤咛,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淫
欲折磨得快哭出来。
周宁远本想好好的施展,看来只能先喂那虫子吃一次,于是抓住他的屁股猛地撞击起
深处的软肉。
“啊啊……”宋怀瑾头皮全身陡地发麻,仰头叫出声来。
“好溼……好热……”周宁远沙哑呢喃,用力一击深入,顶开软肉穿入二道门内的花
壶,龟头直直顶上花心处。
“啊!好深……太深了……”宋怀瑾身体僵了下,然后打起抖来,错觉整个人都被插
穿了。
周宁远使劲的整根没入,急速抽动,狠狠的不停捣碾花心,腹下的快感急遽盘旋而上
,双手不觉用力揉捏紧实圆翘、肌滑肤腻的臀肉,把一个屁股掐得不成形状。
“啊啊啊……快到了……啊!”宋怀瑾浪叫着达到高潮,前面射了出来,后庭随之剧
烈收缩。
“啊……好紧……”周宁远闷吼著更用力撞击十数下,全根尽入抵住花心,不抑制的
宣泄出精。
宋怀瑾的身体获得第一次解放,那只虫子终于也吃到阳精了,被淫欲折腾的难受感稍
微缓和下来一点,重重的喘息著。
周宁远等到收紧的肉壁松开了,才慢慢退出来,翻过宋怀瑾的身体,俯身吻上他的嘴
。
“唔……”宋怀瑾被突来的吻袭击,错愕了下,放开齿关接受入侵的舌头,做爱时亲
吻很正常,只是性爱的一种互动罢了。
直到宋怀瑾被深吻得快没气,才轻轻推开他,长吁一口气。
周宁远转而亲吻他的额头,显出几分浓情蜜意,低哑的问:“感觉好些了吗?”
“嗯……”宋怀瑾猫儿似的应声,躺了一晌,不到半刻,体内再度泛开又麻又痒的涟
漪。
果然,只有一次是喂不饱那只贪婪的虫子的。
宋怀瑾无奈,爽是爽到了,可他不希望沉溺在性爱欢愉中,害怕这样极乐的快感会令
他不可自拔,真的从此离不开男人了。
后庭再度涌出潮水来,淌在锦褥上溼了一小块。
周宁远察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蹙眉合眼,咬著下唇压抑,想来那只蛊虫促发的淫欲
必须交合两次以上,才能获得满足。
“宋弟,还想要吗?”周宁远叨咬他的耳朵,明知故问。
“你行吗?”宋怀瑾也明知故问。
“若死在你身上,也是欢喜的。”周宁远一边亲吻他的嘴,一边扯下他凌乱的衣裳。
两具赤裸的肉体互相摩娑,四肢缠绵,直到宋怀瑾又受不了了。
周宁远旋过宋怀瑾的身子,背对着跨骑在他胯间上方,扶著阳具向上挺入溼润软滑的
穴口。
宋怀瑾的神智给欲火烧得迷乱,酥软著身体任他摆弄,给抓着腰向下一压,后庭哧溜
一下吃入昂扬的玉茎。
“啊……”欲望的电流再次荡漾开来,腰枝不由自主的上下摇曳,自颠自倒,自吞自
吐,低首见巫山云雨处,似乘风波动摇帆柱,浮浮沉沉的春浪风光,色情的画面刺激他亢
奋到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追求性欢的原始本能。
周宁远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微瞇着眼看着宋怀瑾在身上骑动,悠悠哉哉、舒
舒服服的享受身体与视觉的双重飨宴,这个角度可清楚看见口穴如何吞吐著阴茎,景色极
好,此刻能独占这个人的感觉太好了。
宋怀瑾动作笨拙的上下骑乘,如同承受着风吹雨打的盛开牡丹,流淌一身水露摇曳生
姿。
周宁远发现他对于欢合之事显得生涩,刚开始掩不住羞耻矜持,可一旦操开了,就像
个陷入迷境的淫妇浪娃,或许是他体内的淫蛊在作祟,可这样的摄政王简直叫人痴迷到著
魔的程度,怎么操都操不够,恨不能双双操死在床上。
董延松给他下了这只淫蛊,真是便宜其他人了,周大丞相就是既得利益者,爽爽吃,
吃到饱。
宋怀瑾摇得魂飞神驰,骨头都酥化了,倦懒得不想动了,气喘吁吁的往后一躺,躺在
周宁远身上。“累……腿酸了……”
周宁远猛地一个翻身,将宋怀瑾压在身下,胸膛贴着他的背部,挺动腰部继续抽插,
强迫他回头过来亲吻,愈吻愈激情,下身也愈动愈强劲。
“唔唔……”宋怀瑾的呻吟声给堵在嘴里,口涎从两人的唇角淌出,上面溼,下面也
溼,做得浑身出汗,两具潮溼的身体紧密贴合,除了交合处快速的分离与结合。
周宁远做到最后总会变得粗暴起来,冲撞的力量恨不得将身下人捣碎似的,发出响亮
的拍打声,捣出白沫四溢。
宋怀瑾颤抖著第二次射精,后穴跟着达到顶端,双重高潮夹击,眼前仿佛白光闪闪,
连绵迭起的极致快感几乎令他错觉快窒息,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
周宁远感受到阴茎被绞缠着,龟头被溼热的肉壁紧紧包裹住,舒爽得腰眼发麻,舍不
得就这么结束,强抑住泄精的冲动,不停一下一下的捣开强烈收缩的肠道,延长享受贯穿
这具极品身躯的快感。
“不……不行了……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了……快停……”宋怀瑾被干得哭出来,
嘤嘤求饶,高潮时被继续攻击的尖锐快感,激烈得几近痛苦。
兴浓不知倦,搅一番雨骤云翻,周宁远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鞑伐他,边操边心说看你
敢不敢再隐瞒我!看你敢不敢再召男妓!操死你!
猛抽猛捣,一下比一下更重,插得更深,活像要将身下的人钉死在床上,理智失控的
快操疯了,低吼著:“操死你!操死你!”
“啊……不要了……周宁远你快出来……我真的不行了……啊啊——”
在宋怀瑾的哭叫声中,周宁远想把人刺穿般凶狠的撞击到底,张嘴咬住宋怀瑾的后颈
,像公狮咬住母狮一样,阴茎搏动着终于喷发泄出,十分的酣畅淋漓。
宋怀瑾给操得头晕目眩,灵魂像要飘出体外了,稍稍醒神时,只觉得脖子有点痛,屁
股内外也都有点疼,身体给沉甸甸的压住,周宁远的阳根深深塞在他体内,久久不肯出来
。
“喂,够了,可以出来了。”乏力挣了挣,想推开压在背上的人。
“先堵著,确保那只蛊吃饱了。”周宁远舔了舔他后脖子上的咬痕,咬得有些狠,没
出血却赤红红的,在雪白的肌肤上艳得惊心动魄。
“别舔,痒。”宋怀瑾再挣扎一下。“牠吃饱了,快出来啦!”
“你如何知道牠吃饱了?”
“我就是能感觉出来。”
“好吧。”周宁远这才慢慢撤出来,泄在里面的阳精只流出少许,除了射得极深,应
是被那只蛊虫吃了。
总算结束了。宋怀瑾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虚软无力,身心此时都极度的放松,昏昏欲
睡的心想,小雀舌没喝到,喝到两杯特大杯的绿茶。
别以为周宁远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竟还有力气抱起他,走到屏风后的浴间,二人一
起泡在大浴桶中洗澡,宋怀瑾的头靠在浴桶边歪来歪去,快睡着了。
然后,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累翻了。
数日以来终于能安稳的睡一次好觉,不再恶梦连连的半夜惊醒。
睡得太深沉,没做半个梦。
一闭眼,一睁眼,宛如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在一阵窸窣声中缓缓醒来,惺惺忪忪的睁开眼,看见周宁远背对着他正在穿戴上朝
的官服。
再眨眨眼,看清楚一点,才察觉他已经不在雅茶苑,他在哪里?
周宁远心有灵犀的回过头来,瞧他一脸迷迷糊糊的,不禁微微一笑,轻声道:“这里
是丞相府,我的寝房中,我要去上朝了,你再多睡会儿。”
宋怀瑾陡地清醒过来,弹坐起身,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我的
衣服呢?”
“我给你备了套新的。”周宁远亲手将一套折叠整齐的新衣袍捧到床边。
“谢谢。”宋怀瑾急忙下床拿取衣服,手忙脚乱的穿好。“还有,我的银票呢?”
“在这里。”周宁远递上四张银票。
宋怀瑾默默伸手接过来,抽出其中两张百两银票,拍到周宁远的胸口上,脚底抹油,
溜之大吉。
周宁远望着人飞也似的跑了,再看看手中的银票,顿时啼笑皆非——
他堂堂大丞相竟然被当朝摄政王给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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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其实应该叫婊心机XDDD
一杯茶一百两,周婊婊真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