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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CWT延期,本子将改于过年后送印
想通贩的可以继续填预定单至二月17日,将于二月底寄出
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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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杜因被湖畔的烟火声吵醒,天才刚亮,他习惯性地摸索身旁,只把昨
晚看的那本书扫下地去,巨响害他心脏跳漏一拍,在发现床上只有自己时又
沈了下去。这些天来,他醒来时总是期待黑龙已经钻进毯子,就算带进夜晚
的寒气也没关系,但这才是现实,清晰无可逃避,怒西昂还没有回来。
甚至,是否能活着都不确定。
第一艘军舰抵达港口那天,他看到的黑龙就这样闭着眼睛,蜷起身体,
鳞片黯淡得像是覆了一层灰烬,下方却有妖异的紫色光芒蜿蜒流淌,仿佛体
内浸透带毒的血液。他身上的能量太过混乱,根本无法通过传送门,麦格尼
只得把他装箱打包,像货物一样用船运回暴风城。
“造物主啊,那真是千钧一发!”麦格尼提起这件事,嗓门比平时更大。
“连我都忍不住开始想,世界覆灭后我会变成什么模样。要不是他冲进封印
中心,给古神出乎意料的一击,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那不重要。”安杜因心烦意乱地回答。他把手贴在龙的躯体上,仿佛
触摸一块岩石,几乎感觉不到脉动。当治疗师忙着在他身上做各种处置时,
怒西昂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什么时候会醒?”剩下的话安杜因不敢问出
口,他会不会就此死去?
“龙族没这么脆弱。”麦格尼的态度轻松,也可能只是想安抚国王。“睡
一阵子就没事了。”但他也不敢保证,一阵子会是多久。
许多人牺牲了性命,许多士兵在海外尚未归来,但依照惯例,宣告胜利
的庆典仍要举行。行程排得太满,环绕市街的游行,广场上与民众共饮,这
里已经搭起带棚顶的高台,保留座位给内廷。与联盟领导者的会议。最后是
城堡里的宴席。
“我宁可不要坐在这里。”泰莉雅小声抱怨。她跟着国王走上高台,却
迟迟不肯落座。“那边有滚球戏比赛,肯定比较有趣。”
“去吧。”安杜因点头示意:“我允许你。”
“陛下。”虽然葛雷迈恩忍着,但安杜因知道他在心里翻白眼。
“没关系。”他看着泰莉雅跃下高台,消失在人群里,光是那开心的笑
容就很值得。“偶尔不守规矩还挺有趣……”
他打住声音,瞪大眼睛,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什么。顾问走上阶梯,
依旧一身镶金纹的黑衣,朝国王行礼致意,姿态优雅自若,像是从未在死亡
边缘挣扎过。安杜因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打量他是否还有伤重的痕迹。
“没事了。”怒西昂微笑,又有那么一丝得意,毕竟这也算是他的胜利。
“我想来杯酒,不要你房间里那种。”
“办不到。”安杜因笑了。“这里的酒都跟水一样,在整套仪式结束前,
我还得喝十杯以上。”
“老天。”怒西昂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差点丢了性命,这就是你的回
报?”
“好吧,我应该能找到一些方法补偿你。”
怒西昂扬起眉毛。“现在?”
“晚上。”安杜因才不会上当。“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掉。”
葛雷迈恩在他身后轻咳,提醒他该做演说,免得耽误行程。于是安杜因
转身挺直背脊,换上适当的表情。哀悼死者,感谢为战争牺牲奉献的所有人,
感恩我们能在此时此地团聚,祈愿和平降临。内容平凡无奇,就像历任国王
曾做过的,但人民需要保证,需要他带来的力量和勇气。
怒西昂站在其他内廷成员后方,脸带笑意,安杜因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说
错了话。
“很糟吗?”
“不。”怒西昂顿了一下,像是讶异这个问题。“你像个国王。”
下午的会议则不太顺利,联盟领导者再次齐聚,但泰兰德几乎否定了他
一切努力,只想知道他何时能派多少兵力追捕女妖之王,为达纳苏斯被烧毁
的世界树复仇,就算情有可原,那样的发言仍是无礼至极。安杜因习惯性地
瞥向右后方,有点担心顾问又中途打断会议,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但那里空荡荡的,只有盔甲反射的壁炉火光。当然了,这是联盟内部的
事情,本来就不该让黑龙插手。
“陛下?”
“没事,继续。”
会议结论不怎么令人满意,泰兰德带着夜精灵拂袖而去,还撂下狠话,
让所有与会者面面相觑。也罢,安杜因知道没有人能处理得更好,起码他守
住了立场,之后还有时间慢慢说服她。
午夜后安杜因才能回到寝宫,全身都是酒和香水味。宴席国王非得在
场,看完演出,跳过六支舞,和每个可能成为王后的女性说过话,直到所有
贵族心满意足。要不是泰莉雅在场,这几个时辰会更难熬。
“看到那家伙没有?”她拿着整盘小甜饼回来,用下巴朝大厅另一端示
意。“他一直在对女仆伸咸猪手。”
安杜因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声音只有泰莉雅听得到:“你可以找机会去
踩他的脚指头。”
“如果他尖叫怎么办?”
“我会装作没听到。”
等够多宾客开始第二轮的打牌喝酒,才是国王能合宜退场的时候。寝宫
外的士兵对国王敬礼,站得直挺挺的,所以开门时安杜因已经做好心理准
备。映入眼帘的窗户大敞,晚风吹得帘幕扬起,虽然壁炉没有生火,但怒西
昂盘腿坐在老位置上,认真地移动黑骑士撞倒白城堡。一局棋差不多结束了。
“你还在。”安杜因瞪大眼睛,咬字模糊,在浴桶边绊了一跤,差点跌
进去。水是热的还洒了花瓣,热腾腾冒着香气,肯定是顾问刚才叫人准备的。
“怎么了吗?”
“我以为你会……”他顿了一下。“离开。”
怒西昂扬起眉毛。“你要我离开吗?”
“不。”安杜因脱口而出,语气有点太急。“我不确定,把你留下来是
不是个好主意。”
怒西昂笑了。“看来我得学那些贵族,努力赢得国王的欢心了。”
“你不会喜欢这些的。”安杜因在他吻上来时说。“城墙,屋顶,没完
没了的规矩……”
“这个嘛。”
怒西昂没有真的回答,只动手把国王的衣服卸下,包括那顶很适合他的
王冠。他不会告诉安杜因,稍早他在码头边送走卡雷苟斯,四周忙碌又拥挤,
他们得不断挪位置,免得被不长眼的水手撞到。“你怎能忍受?”怒西昂皱
眉。“困在木头里漂过海洋,用飞的明明就可以马上抵达。”
“我们有什么好急的?”卡雷苟斯微笑。“珍娜从来不会让我无聊。”
“我懂了。”怒西昂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不甘情愿地承认:“大概。”
他不会告诉安杜因,午夜之前他一直看着夜空,直到寝宫里古老的鬼魂
都摇头叹气。夏末的晚风凉爽宜人,像在邀请他伸展双翼,越过山棱,远离
狭窄的城墙。他还有很多事得做,像是回一趟北裂境,好好嘲笑那些亲族,
像是寻找残余的黑龙,像是打听女妖之王的下落。但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
上床蜷起身体,懒洋洋地把头搁在尾巴上。
真是诡异,他脖子上已经没了金属,现在却有点想念那若有似无的重量。
这些怒西昂当然不会透露分毫,只轻柔地吻著安杜因的嘴唇,下巴和锁
骨。安杜因抚过他的胸膛,毛发下还是看得出尚未痊愈的痕迹。“你确定没
问题?”他不想表现得太急躁,但又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更别提他的欲望
早已亢奋得无法隐藏。
怒西昂直接把他推进床里。
高潮后安杜因才哭了出来,眼泪落下,两人都吓了一跳。“抱歉。”安
杜因手忙脚乱的想伸手去擦,又猛然领悟两人身上都是汗水和精液,只会愈
弄愈糟。“抱歉。”
怒西昂可没这么多顾虑,真怪,凡人总是操烦无谓的事情。他抓住安杜
因的后脑杓,压进自己胸膛,让年轻的国王可以把哭泣声埋进去。
安杜因哭了又哭,喉头迸出的呐喊像是连灵魂都碎成片片,像是要把这
辈子吞回去的份量一次补足,像是要洗去所有自责、恐惧和愤怒。他忍受了
这么久,就算在父亲的葬礼上,在打完一场又一场的仗,疲惫无眠的夜晚,
在地图室面临排山倒海的质疑时,他都没有崩溃过。
同时,他也不再露出笑容。
“没关系了。”怒西昂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也行,
于是他一遍又一遍抚摸安杜因的头发,直到颤抖稍微平息。
安杜因哭到开始打嗝,在两人弄干净身体时还停不下来,为此他们笑了
好一阵子。那声音真好听,陌生又熟悉,怒西昂凑过去吻了他的唇,只是想
看他嘴角扬起的弧度。
“现在你可以睡觉了。”黑龙一本正经地说,把被单拉起来,盖到安杜
因的下巴。“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一点奖赏。”
“在梦里吗?”
“比那更好。”他神秘地说,伸手掩住了安杜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