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小白花 - 15 限

楼主: begoniapetal (咏、)   2020-12-17 22:34:05
  〈第二号裸体歌舞〉
     近八月底。
     我感觉到枕边人的苏醒,轻轻翻身倚靠上去。
     仅著寸缕的身躯滑顺的诱人,少年的手臂贴在我的胸口,身上共覆的凉
   被宛如遮羞的薄纱,掩饰了晨起的冲动。
     刚转醒的少年依循着本能,在我的手贴放上他胸口时翻过身与我面对面,
   颤颤睁开的睫羽做出无声邀请,让我顺着他牵住的手往下探去,他也握住我
   的,却被我推开。
     那双揉杂慵懒及情欲的眼困惑地眨啊眨,我吻他,从唇开始一路蜿蜒向
   下钻进被里,亲吻他裤头那片柔软而敏感的腹部,继而褪下他的内裤张口吞
   咽。
     我伏在他腿间感受他张开的大腿内侧随着每次的吸吮一抽一跳,感受他
   紧绷的腹部勾勒出迷人的线条,在这一刻我才能觉得夏于镝是需要我、属于
   我的。
     花谢后,夏于镝开始时常夜宿我这。
     我打了钥匙给他,让他能够自由进出,不必在盛暑里坐楼下喂蚊子,但
   他却总是宁愿摸猫等我夜归,搞得那两把钥匙像护身符。
     在夜色里低声叫唤他,那路边如猫正摸猫的他抬头绽出的笑容,仿佛发
   出一声柔柔猫叫。
     四周尽是冷气运转声,水银灯下他的额头和鼻头闪著亮光,凑近站起身
   的他,想趁机偷个吻,却被他不自在的闪避,只好转而拭去那满鼻尖的汗。
     我把夏猫咪拎回家,让闷出一身汗的他先洗澡,他却一把将我扯了进去,
   举起莲蓬头就往我身上淋。
     不只花谢的躲藏,体验过两人的性事后,夏于镝对性充满兴致,一如每
   个发育期受贺尔蒙控制的男孩子。
     我也不例外。
     被里的气味越来越浓郁,夏于镝稍稍施力揪住我的头发,要我松口,我
   没照做,反倒是空出一手往昨天将盒子随手扔的方向探去,摸回一只全新的
   保险套才松口替他套上。
     我喜欢和夏于镝做,却同时矛盾的不喜欢。
     在这咫尺之间什么都隐藏不住,只要我仔细的看、一心一意的看,只消
   一回就能明白少年的心里还有一半在妄想。
     我缓缓坐下,如上弦的弓,又如划桨的船夫,在冷气房里,挥汗如雨的
   摇摆。
     夏于镝肯定没少练习过,他那只带着薄茧的指尖特别的灵巧,每一寸角
   度都细腻的照料到,我知道他在摸谁,却同时产生不确定感。
     这时候他总闭着眼睛,顺着浪摆动,在欲里沉浮,发出经历风雨时难以
   压抑的低呼。
     但船总是会灭,就在一道大浪之后。
     宁静的乐声便在此时摆荡进屋,把我们轻轻刷上岸。
     他睁开眼,对焦处是泛光的窗帘下缘,我倾身去吻他,打断他神游的思
   绪,才滑开身体往旁侧躺。反正棉被已经脏了,所幸运用彻底,擦干遗留在
   少年身上清澈或混浊的东西。
     整理完彼此,我搂过他的瞬间,他也顺势抱着我,安静的像是睡着般。
   但实际上我们正听着对面传来的琴声,做个良好的无声听众,只是这旋律没
   有停歇的意思,夏于镝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出声。
     “弹琴的是阿林哥。跟阿森哥哥相比,他就喜欢弹这些很忧郁的。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看他像在看我自己……”他把脸从我怀里转出来,
   脸颊红通通的,“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是因为阿林哥才知道自己喜欢阿森
   哥哥的。”
     我摇头。
     “我从出生就跟阿林哥不对盘,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越是讨厌的
   人越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当那天已经超过半年没回家的阿林哥突然回来,
   我就知道他肯定遇到了大难题,就跟我一样。
     “我很犹豫要不要关心他,又觉得不要跟他说话比较好,谁让他超爱欺
   负我,可是阿林哥坐在我旁边的机车上,看起来明明想回家,却像无家可归
   可怜虫。我只好跟他说说家里发生的事,尤其是阿森哥哥交女朋友的事情。
     “结果我反而被他安慰,我完全不惊讶,反倒觉得原来如此,甚至问他:
   这跟你的难过一样吗?他说‘对,我失恋了,你也失恋了’。我才知道原来
   阿森哥哥说交女朋友,我还闹脾气到哭是怎么一回事。”
     夏于镝倏地翻身,双臂撑在我颊边两侧,脸跟眼都泛著红光,“你会不
   会哪一天就告诉我你喜欢别人,然后就走了?”
     我凝望那双索取承诺的双眼,又红又专注,仿佛能瞧见我的脸在里头随
   波闪动。笑容爬上我的脸,我双手捧住他的,用拇指抹去还没落下的泪,“
   不会,我会待在你看得见的地方。”
     这是我第一次被少年讨好。他失恋的那天没有,海棠台风出海的阳光里
   没有,去废墟乐园的时候也没有,往后的每次相处与出游都没有。只有这一
   次的承诺里,他主动缩起身子,跪卧在我的腿间,低下头卖力的讨好着我。
     我挪不开视线,即使他的牙齿不断磕到我,身体的快意与心理的满足仍
   不断在体内堆高。
     在起伏中,我捕捉到他偷瞄我的眼神,我曲起双膝分不清是躲是爽,险
   些夹住他的脑袋。从未如此主动的夏家少年却伸手推分我的大腿,手指缓慢
   的深入我,原本就不断打颤的双臂终于撑不住身体往后仰倒。
     少年的身体覆蓋上来,动作比往常焦虑,也更深入,甚至睁眼盯着我。
     我如溺水般拉长手索取拥抱,把得意的笑容藏在他耳边,颊边的湿意像
   他遗失的从容,我喜欢这样。抬起双腿环在他腰侧,我不再压抑叫声,尽情
   地贴附在他耳朵边,想把情感通过耳膜传递进他心脏里。
     无论身体跟心灵,我希望他此刻的世界里只有我的存在,却讨厌这样的
   自己。
     一瞬间的嫌弃像烟火灿烂后如烟逸散在空气中。
     坐到桌边用餐时已经中午了。
     夏于镝黏着我进浴室漱洗,黏着我在厨房准备午餐,甚至在我忙碌乱转,
   突然感受到下身酸痛袭来一顿的刹那扶住我,而后成了超巨型无尾熊攀树的
   模样。
     说起来,夏家少年曾经说过幼时缠黏叶家长子的牛脾气,所以我开心的
   不得了,半句斥喝也没说,任由他这样抱着我,一直到坐下用餐也没停过。
     他坐在我旁边一面吃那份因为他捣乱而煮坏的午餐,一面笑得一脸羞赧,
   好像我把筷子放下的刹那,他就会把那碗糊成一坨的炒面抢过去倒进厨余桶。
   但到最后我们都吃完了。
     我告诉他,“我好像有做萝卜糕的天赋。”逗笑了他,一颗脑袋靠在我
   肩上抬不起来,笑声中含着口齿不清的对不起。
     那天我们没有出去,窗帘也没开,偶尔会有断续琴声传来。
     我们还把在休息片刻后,夏于镝陪我收拾从昨晚就一团混乱的浴室,将
   他湿淋淋的T恤、牛仔裤从水里捞出来,在裤脚外侧摸到一把黑色的刺——
   大花咸丰草的鬼针草种子,栽种在一个小盆子里。
     他那裤管上黏着实在不少的种子,原本我想两盆,有一盆给他带回家,
   然而夏于镝告诉我,从小自然课老师教栽种任何植物,他都没有养活过。
     那两盆覆蓋著保鲜膜的盆栽就这样放在我的床头,每天从窗帘底分到一
   点点阳光和温暖,渐次发出细芽来。
     说自己养不活植物的夏家少年,这个暑假就是天天窝在我房里读小说、
   读衔接课程、上床、关心托付给我的那两盆草,和在我房里每日探索一个角
   落。
     暑假的尾声,在下午阳光西移的时刻,我们替茎叶已然茂盛的植物搬家。
   在我清洗完器具,回到房间迎接我的是低首读著一本琴谱,随音符哼唱出声,
   背影愉悦的夏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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