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
※一个地方小官在外面养男小三,还搞到离婚的故事(?)。
※(后面有点急促的超展开,请见谅!)
※人物设定:攻名关盼,字子睇,略有功名。
※ 受名沈末兰,字淡幽,性喜抚琴。
※
关盼自小在乡里有个知心朋友,可惜在十岁上,那人的父亲二度迁官,他只得陪着去
了。
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奈何世间缘法,偏生是那般巧妙。在他而立之年往偏乡里当官
时,竟巧遇上了。
他再见沈末兰时,沈末兰指着他朱墨斑斓的道德经说:“你怎地不功课营生,就看些
虚虚渺渺、没进益的东西,日后若回京制举,你便备不上,一辈子在此荒唐也得。”
关盼只回道:“算来这儿有个伴能说说话儿,比京里难道不要强得多了?”
末兰颇爱关盼的浑话,两人话语投机,方认出原是少年时的知己。
乡里人少,关盼平时很少听讼,独爱与末兰在柳下联诗唱和。
※
转眼间一任过去,关盼回京述职,本不抱希望,上头量他安分守己,竟破例拔擢他。
末兰等了近一个月,才等得关盼回县。
长亭外,相见不过数言,关盼便道:“淡幽,我得了右迁,近几日便动身了,这趟回
来,除了款拾行箧外,也是与你话别。”
沈末兰道:“小弟阮囊羞涩,不能风风光光为哥哥饯别,哥哥若愿意的话,让弟弟略
备二三果酒,我哥们儿俩话别一番可好?”
关盼闻言,人还骑在马背上,已感激得弯腰做揖。
※
沈末兰最喜城门外边一株大垂柳,更喜不远处有潺潺的溪流,两人在城郭外谈玄、饮
酒作乐过后,回到城内,已是深更。
夜空里,稀星不过二、三点。月魄只余上弦,却光亮可鉴。
两人面对面坐毕,关盼甚少来访末兰的家中,四望只见琴靠几侧,窗外种竹,发呆一
晌,遂低头喝酒,喝得心里头,热突突的。
不知多久,但见红烛已燃去半截,沈末兰正拿小金剪铰著烛泪,那遍习七音、惯调音
律的修指在金煌灯火的照映下,让人看得是如梦似幻。
几杯黄汤下肚,两人已不胜酒力。
沈末兰忽然说道:“哥哥,你不会再回来了?”
关盼只道:“回不回来,便怎得?”
沈末兰还没来得及说,关盼便道:“回来倘能碰见,也算苍天有心;倘若不能,你就
别等。”
闻言,沈末兰停滞一晌,冷笑道:“我停足在此可是为了你?采竹修舍亦为你?我所
为的,究竟何事?”
关盼道:“干嘛与我赌气呢?待我功成名就,或许也能回来接你同往。”
沈末兰说:“罢了,你也别较真。这都是些浑话,无关紧要的。
“如今我是醒或醉的,自己亦不知,知道与否,又如何?
“我若在此静静的腐朽,千百年过去,没个人知道我的心,便如你所言,是苍天的造
化了!”
※
翌日启程,关盼本以为沈末兰没来送行,才在感叹,却听山坡外,有古琴奏起〈阳关
三叠〉。
他驾马出城,犹听第三遍在耳畔回荡,一路上他才发现自己嘴边有几分笑意,是摸在
脸上才晓得的。
※
关盼到任三年,又逢述职。
他先往京里禀奏,禀毕,刻意绕路,往寻沈末兰。
回到故人居地,但见屋舍俨然,可无人在屋里。
他心念一转,方忆起城门外这块好地方。
到了城郭,只见牛马车纷纷攘攘,而沈末兰远远坐在柳下,仿佛脱俗于红尘。关盼顿
觉自己肯定老了几分,而沈末兰却遗世而独立,好似仙人。
沈末兰正致意抚琴,忽然一絃拨断,沈末兰蓦然抬头,望见关盼正在远处望着他,眼
波中,自是一股深情。
沈末兰心想:‘耳目虽未曾相通,心窍却有几丝牵连,妙极!’
关盼见状,才胆敢下马,上前叙旧。
沈末兰上下打量,瞧他蟒袍玉带,别有丰姿英发,想道:‘这子睇的官途,想必也有
一番新气象了。’却说:“瞧你穿得风骚,来这小地方做什么?”尽管他晓得
关盼必是来探望自己,却不点破,反要问他。
关盼听这话刻薄,难免有几分不高兴,却想道:‘毕竟当初别离,是我对不住他,他
若怨怼我几分,反而是他爱我,还把我挂在心上。’便弯身作揖。
沈末兰见状,并不赏脸,只道:“哥哥是个官人,弟弟不过燕赵贩夫,多少得依你承
望,怎受得起这番大礼?”
关盼瞧他言语里调唆,心里暗骂一声,想他旧性未改,怪不得总是孤僻。
他才道:“就你这脾性,皮相就是好看,谁敢招惹你?淡幽兄,怕是弱水三千,也只
能取鄙人,作一瓢饮了。”
沈末兰一听此言,竟不由得高兴几分,还在喜欢,只听关盼又说道:“我方自京里述
职完,便一路驱车而来。”
沈末兰闻言,眉梢扬起,轻抿薄唇,道:“装的一身狐媚,原来是进京去了。”
关盼嘴头儿也乖滑,道:“我此行本是来看你,怎能说我是为了上京?”
沈末兰见他不诚,本想刮他嘴皮,可他横竖是个官人,便不敢妄动,只道:“你怎地
拿话来调弄人?”
关盼道:“听者能听,方才有用,对不知者,纵是千言万语,不过对牛弹琴耳。我是
个无人说话的,不调弄你,调弄谁呢?”
沈末兰不禁笑了,“原来你是千里迢迢来寻我说话,小弟若不与哥哥叙旧,反显得小
弟不识抬举了。”
关盼道:“怎地我来觅你,也没在你家里寻着?”
沈末兰道:“这是你不知我的意了。倘我有心要等你,也在你我相处最多之处,何处
有你的印、留你的迹,我往那儿消磨也舒服,强过独自在书房里,寂寂寥寥,怪别扭的。
不如向清风高歌几曲,好浇我心中块垒。”
间阔三载,言语难以尽诉,至斜阳染却一方紫红,关盼方道:“入夜后愈发凉,你又
没披衣,是时候回去了。”两人于是相偕回城。
在市里沽过酒肉,都是关盼自掏腰包,极为识相。
回到沈家,关盼欲点烛,点过几次,烛火没燃上一回。
沈末兰知道他平时有仆从代劳,不必做这些杂活,方说:“你那只手,除了舞文弄墨
以外,也没别的好处了,不如我呢,你仔细看。”便一次也燃上了,关盼很是佩服。
沈末兰又道:“你身旁有人么?”关盼颔首。
沈末兰道:“妻房点烛么?”
关盼道:“有了妻室,只是鲜少同房。”沈末兰才止住了问。
沈末兰摆盏铺盘,以尽主人之谊,忙碌之际,他把两臂袖子折了几折,露出明晃晃的
膀子来。
关盼见状,不由往这臂膀上捏了捏。
沈末兰道:“我虽替你点烛,毕竟不是你身边人呢。”
关盼道:“淡幽,你我虽远,你的这份心,不好似一直在我身边吗?”便自身后轻拥
沈末兰入怀,对方倒无推拒。
关盼想道:‘此情此景,虽类三年之前,而今细忖,倒有些不同了。’心中便有些情
意,暖暖生发而出。
两人闲话一晌,把盏换杯,餐肴已毕,沈末兰收拾杯盘,往庖中清洗。
关盼单听庖中水瓢声响,竟觉别无可求了。
※
难得关盼造访,沈末兰大喜,又端了几样时新果物上来款待。
关盼喜欢之际,禁不住多饮两杯。沈末兰见他几近求醉了,便夺下酒樽,款言道:“
子睇兄,酒非好酒,过饮伤身。”
关盼醉至兴头,道:“酒非好酒,人是好友,今夕此夕不醉,明日摧眉折腰事权贵,
千百个醉,都不值我与你一醉。”
沈末兰本来高兴,一听话里不对,便放下他的手,细细盘问道:“今日才来,明日便
家去,是个什么理?”
关盼醉中已有七八分了,话语也放胆些,道:“淡幽莫恼,夫人禁不得我在外淹留,
一旦超过一月,她便要回娘家。我为了来这儿,已耗费一月有余,怎好在此多留?”
不说则已,虽说情有可原,沈末兰一听,低声诉道:“在外与猪朋狗友厮混,令夫人
自是放心不得。”
关盼知他生气,故哄他道:“若你是我的猪朋狗友,我便是你的烂泥浑虫了。何必自
弃?”
沈末兰笑道:“天下的烂泥浑虫多了去,需你充数吗?”
关盼道:“你这样的人品,若是烂泥,我与你样样不差,岂非浑虫?”
这话反让沈末兰自责气量狭隘,“难为你这份心了,快去快回便是,替我向嫂子问好
。”
关盼只道:“好哥哥,担心什么?我还会再来。”
当晚,二人吃过果酒,一块儿梳洗。
关盼吹灯,两人和衣,共衾而睡,期间蚀骨销魂之事,暂且不提。
※
这回重逢,回转任上,关盼竟如万蚁钻心般,想道:‘我虽相思成疾,却不知淡幽之
心?’
其后,上元、端午、中秋、大年佳节,关盼虽与娇妻共度佳夜,内里总有些怅然。
筵席散后,独自剔灯之时,怆然更甚,无来由地,年胜一年了。
且说娇妻探问慇懃,关盼更难借机远行。
一咬牙,三年倏忽,他藉述职之机,回访沈家,只见乡里荒芜,故人之居,已不复存
。
他探问乡中遗老,沈末兰何去何从?
乡中遗老却说:“前些日子,有好些匪贼来打劫放火,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些人,
兴许是被掳了。”
关盼登高,眺望那曾几净窗明的小屋,往事一一夺上心头,反照眼前断桓残壁,不由
苦上心头,心道:‘不过三载,怎生如此变故?万一淡幽出了三长两短,我还能活么?’
※
关盼此回述职,官人们喜他长袖善舞、语带珠玉,竟破格拔擢,又得右迁,已官至四
品。
关夫人听了京中报喜,待关盼来家,便道:“两任过去,恍惚六年,毕竟难熬,指不
定下一任,你便被调回京里了。”
关盼心道:‘也不是妳来熬,怎由得妳出此言呢?’可看在妻室欢喜,就不说晦气话
了。
此行归来,不知沈末兰的下落,关盼的心,便如悬胆般,长不能放。抑郁非常,调养
不过,终于生了场大病。
关夫人延请医者,开了散剂,欲养他之心塞。
医者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关大人心事无从得解,华陀再世也难治。”
眼看关盼越发体弱,关妻只得再延请几位大夫,却未见好转,反而混吃著方子,身体
更差了。
公事延宕,一、两年下,京里竟有人参他一本。有关盼的亲信,托人自京中带信而来
。
关夫人知晓此事,央告丈夫道:“使者还在家里,你好歹起来,修书一封,托那人带
去。”
关盼既不想写浩浩汤汤之辞,亦不耐舟车劳顿,干脆一问三不知。
家中老小,人心惶惶,深怕家业方盛,却先溃了。开始有人收拾细软,求告归去。关
盼对诸事厌烦,索性连房中小厮都遣退,只留些仆从,方便妻子打理家务。
一晚,他夜不能寐,望桌上的红烛已燃了半截,烛火明灭,迳自垂泪。
回思五年前,沈末兰如何点烛、剪烛,关盼心里,竟浑是他的魇影,忽想得一句:‘
自君之出矣,红颜转憔悴。思君如明烛,煎心且垂泪。’
关盼意念缠绵,竟哭得难以自禁,心下自思:‘他是我的什么人?是我妻子,我也尚
且不为她这般。我却为淡幽大病一场,几至罢官,又是何故?’
索性披衣起床,往窗外探望,这一看,却见月下有个人影,初看有如神人般窈窕玉立
,令关盼望而生情,情思萦逗至极,不由说道:“肌肤如冰雪,绰约如处子,仙人一辈,
不过如是。”
那人似乎也望着他,步踏凌波,飘逸而来。
慑人香风袭来,关盼方知那人熟悉,原是沈末兰。
那人浑身是伤,却把关盼吓的,忙问:“这么多伤,哪里来的?”
沈末兰道:“闲话休提,你只顾著闺中闲吟,不如现在就帮衬帮衬,拉拔我进去。”
关盼方知全让他给听见了,颊上不觉热烫。又见沈末兰一命尚存,关盼竟潸然落泪。
关盼自窗里,欲将沈末兰拉扯进房。沈末兰挪了挪下盘,关盼又搂抱他腰,拼了一会
儿,方把人拿入。
沈末兰见关盼眼圈儿微红,便举手为他拭泪,道:“哭什么呢?都官拜四品了,这副
模样要是被瞧见了,肯定遭人议论。”
关盼道:“我前世定然欠了你什么,才要为你还泪。”
沈末兰道:“你可以样样欠我,就是不可以欠我这个。”
关盼未免人看见,又怕末兰受寒,遂将门窗紧闭,阖上窗纱。
沈末兰一迳地闻见药味,原是桌上还残留半碗未喝汤药,再看关盼脸色苍白,便问道
:“你怎么病了?”
关盼摇摇头,笑道:“都是让你的事给折腾出来的。”
沈末兰戏他道:“原来你是个多愁多病身。”
关盼道:“你却不是个倾国倾城貌。”
沈末兰作势要打嘴,关盼才拿住他的手,却觉不对,问道:“你十指去哪了?”
沈末兰忙缩了手,道:“万不得已才换得一条生路,否则日后也只能梦魂相见了。”
关盼赶紧带着他到床盼坐下,说些贴己话。
沈末兰禀明原委,“三载前,村里遭了贼,当时有好几人,碰在贼子的刀口上死了。
“那帮人上我家里时,平生没见过瑶琴,遂要我弹,我怎能呢?”
关盼忙道:“生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你虽是个清白人,大难若临头了,你又为何
倔强呢?”
沈末兰不知当笑不当笑,只知他虽拚死来寻关盼,关盼距他的心,仍有二、三分了,
遂道:“瑶琴有三不弹,‘不洁时不弹,心不静不弹,无知音不弹。’
“我这明摆着合情合理,何故倔强?换作师旷、师襄、师涓一干人,如此遭遇,必然
如是。”
关盼道:“你不是他们,他们也没有我。你就是为着我,也不愿保全你自个儿安生么
?”
沈末兰说到这儿,性子正高,顿觉关盼不解他意,更不解阳春白雪之故,遂默然无语
。
关盼见状,满面堆笑,竟把沈末兰按在床上,百般地抚弄,柔声道:“淡幽哥哥,是
小弟没的脏了你的雅兴。”
沈末兰与他相对,感他体贴,心下、骨子里已自酥麻,很是惬意,随他抚摸,残掌覆
着他手,道:“你确实是我知音,明白我的意思。”
关盼搂着他,再问后续。
沈末兰道:“见我不弹,贼头便摔琴。俗云:‘攻心为上。’,他们用强,可是最次
等的。”
关盼闻言,仿佛见了焚琴煮鹤之景,忙变了色。
沈末兰见状,便对关盼,更加有意了。
关盼道:“我替你寻把‘焦尾’,让你再弹。”
此言虽无益,对沈末兰却最为劝慰。他笑让道:“纵把天下名琴全蒐罗来,我亦不能
了。”
关盼握着他断指处,问道:“你的手怎会这般?”
沈末兰道:“我抵死不从,给贼儿们用刀给切了。好容易逃了出来,眼下却无栖身之
处,才上门投靠你。”
关盼听罢,更觉对沈末兰是百般地怜爱,虽叹他无法抚琴,却道:“你已努力了,日
后便由我来照顾。”
夜里,便呼唤小厮进房,为沈末兰烧水梳洗、更衣,连夜收拾出别院,让沈末兰住下
,动静之大,惊醒了别房而睡的关夫人。
※
关盼不药而愈,本想携带着沈末兰,上京回奏。
起初,沈末兰大不乐意,道:“我双手残废,只会带累你。倘若你真怜惜我,派一两
个小厮,每日两顿茶饭便是。”
关盼却说:“宫中人事繁杂,等待尚书省回复,还需淹留数日,我们四处游赏,你在
我眼皮子下,我才安心。”
两三番推让间,关盼挨上身去,不住地摩娑著沈末兰,道:“你是最清俊的人,怎好
留在我这破舍里吃苦?随我走一遭,夜里倃们也好相处。”
沈末兰闻言,脸色并不好看。
关盼知道沈末兰意思,辩解道:“淡幽,我本不是这意思,只不舍你只身一人……”
沈末兰究竟是不快,说道:“我虽来投靠你,究竟所托非人。我再也不能弹琴也罢,
却连你也不拿我当一回事。”便拒了上京之请。
※
未若前些日子,都是迟迟乎吾行也,这回关盼风驰电擎,来去只消半个月,便来家了
。他本是情急回来看沈末兰,却不见人影,问了管家,方知是被妻子撵了出去。
关盼忍气吞声多年,总振不得夫纲,这回却是速取休书,当即画押。
关夫人见到休书,便道:“就一个残废,你也好!”便回了娘家。
※
却说关盼每回读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之章,便觉悲痛异常。
末兰去后,蕃人挥兵南下,我朝边关不见捷报。
鏖战过后,国中陷落八九,朝中逾半投降。
俘虏之日,带队的将官道:“子睇,快归入我帐下。”
关盼本来麻麻木木的,已不在乎生死,却觉此人虽著番人装束,却很是眼熟,不禁问
道:“淡幽?你本不喜功名,何以作了官?”
沈末兰道:“不过虚衔耳。隆庆王怜我十指尽去,才举用我,作他心腹。”
而后,关盼被掳入番,只是尽日伺候着沈末兰起居饮食。
尽管没了官职,只作沈末兰的下人,他竟甘之如饴,情愿为他洗梳、穿衣。
每回举案送食,或屈身替沈末兰整理大带、替他穿靴,模样总有几分汉人风致,是藩
人男儿所不能比,族中竟有人为之动火。
一日,隆庆王也问道:“末兰,你那自南朝俘虏的下人,能否让本王一用?”原来番
人素习南风。
沈末兰立刻向大王伏首,虔诚告道:“那关盼与我原是夫妇,请大王莫动。若需伺候
,小弟服事便是。”
当晚,沈末兰彻夜未归。
关盼睡去,转醒时,但见末兰早已归帐,兀自梳洗。
关盼立刻披衣起身,“淡幽,怎么不叫我起床呢?”挽袖正欲帮忙,却瞧见沈末兰的
肩颈上,落着几点梅印,心道:‘怪不得坐拥高官,没想是这般文章。然我亦无可评判,
毕竟从前,我不也如此么。’却觉欲火顿生,把他往地铺上按住。
沈末兰不动也不挣,关盼扯下底裤,掰开臀肉,硬是抽弄,搅得沈末兰疼痛,遂道:
“你把灯油倒些,揩抹了才得。”
关盼依言照作,又命末兰道:“你把后头那口如蹲厕般放开,方容得住我。”
沈末兰道:“如此肮脏的窟窿,你真要用?”
关盼只笑道:“你这样干净的人儿,有哪里是脏的?”
沈末兰想道:‘我虽脏,他若使得,我便使得。’只照作。
关盼先以二指入,缓息开阖间,沈末兰只觉有甚物在媚肉里翻搅,游逡有余,尚可容
忍。
关盼箭拔弩张,遂覆叠他身,贴股摩动。
沈末兰但觉那孽物已硬热如铁棒,于股缝里摩擦,似进非进,颇为惊惧,道:“何时
得进,只说一声。”
关盼未应,已捏著头放入,直抽了会儿,随后挺腰叩关。
方入时,沈末兰便觉股中十分痛楚,只好夹腿播腰,提肛缩臀。关盼见状大喜,大抽
大弄,九浅一深。
那孽根包夹在臀谷里,受得紧烫交关,几触花心,倒腾媚肉。抽弄千百余下,有感精
将出闸,关盼向沈末兰悄声道:“多亏有你,我要丢了。”
沈末兰心上一热,道:“求你尽拨与我受用罢。”
关盼挺至深处,全浇在肠里,流淌不知几升,又有腻滑汁液,自沈末兰的臀穴淌至髀
上。
帐内浑是精臭,淫喘交互不息。
关盼久未尽兴,而后再三攻战,战罢,便与沈末兰交颈而睡,更觉神驰心荡。
※
至羿日清早,却见帐外来了一番人、一南朝妇人。
番人道:“大王说要放你们回去,你作个领队,这妇人自称是你妻房,要与你同行。
”
关盼听完这话,心都凉了一半。转头就想寻沈末兰,番人却又说道:“大王之命,不
可拂逆,速速收拾细软启程。”
女子也道:“归国不好吗?何以这般垂头丧气?”
关盼回思昨夜,又是缠绵,又是郁闷,满是不舍。
回到故国,总忘不了沈末兰,却是求之不得,日子过得郁郁寡欢,再不得欢乐。
直至一年,飞信而至,笺上腾著一阕《满江红》,写道:
清颍东流,愁目断、孤帆明灭。
宦游处、青山白浪,万重千叠。
孤负当年林下意,对床夜雨听萧瑟。
恨此生、长向别离中,添华发。
一樽酒,黄河侧。
无限事,从头说。
相看恍如昨,许多年月。
衣上旧痕余苦泪,眉间喜气添黄色。
便与君、池上觅残春,花如雪。
唱完,关盼便寂寂苦苦地哭了一阵。
来信虽未署名,字迹亦不熟悉,他却沉思道:“你我本是兄弟,何时得遇重逢?犹记
当年,你琴我歌,你诗我书,相互联韵,很是多情。”
倏忽间,新岁已除,花白胜雪,京中四处捷报,隆庆王已退兵了。
关盼才要出门听报,就闻不远处有一歌声,讴道:“天为谁春?争教两处销魂。”
马蹄声徐徐而至,只见马上有一人挺坐。
日光溶溶下,关盼举目而望,原是那肌肤似冰雪的神人之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