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知乐与错(十)完

楼主: nacht236 (茫茫)   2020-12-04 22:19:30
Chapter 10.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我就跟着萤火虫走。
他飞得很慢,一下子高一下子低的,我都有点担心他。
我没有概念我走多久耶,应该没很久吧,不会累。
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其他人,只有我,跟萤火虫,不过后来他就不见了,我找了一阵子但没找到。
然后咏生突然出现,他抱住我,吓到我了。
他在哭,哭得好伤心,所以一开始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很认真听才懂,他在说对不起。
他就一直跟我道歉,我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进去。
他希望我不要离开他,他说他知道他错了,都是他不好,他做了傻事,他太爱我了,他不能没有我。
他生病了,他很悲惨很难过,如果我丢下他,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爸爸已经不要他了,不能连我也不要他,他会更痛苦的,他已经心碎了。
后来我也哭了,我们就抱在一起哭。
我说没事的,这里有很多很厉害的人,他们会帮助你,你会好起来的。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他说我不可以这样对他,我发过誓,全世界我最喜欢他,我只属于他,所以我不可以走,他不许我走。
我说可是我该走了,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了。他问为什么,我说因为很痛苦啊,想到你骗我,我很难受。他说他道歉不行吗?他真的知道错了。
我说我也知道错了,错了就是错了,我没办法。然后我是真的没办法,我没办法再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话,我受不了……我想走了,要是我继续跟他在一起,我会走不了的。
可是这好难啊,我好喜欢他,我喜欢他好的那一面,我喜欢搓他的下巴揉他的肚子,我喜欢躺在他的身上跟他一起看电视看影集,但是我再也不能这么做了,我甚至不能问候他过得好不好,我没有这个权利了──这个认知让我好悲伤。
他还在求我,他把我都抱痛了,我连话都要说不出来,其实不只是他太用力啦,还有整个情绪,太多了。我不擅长这个,根本没做好冲突的心理准备,我不懂吵架部会吵架也不想吵架,我连说出来都觉得没有气,只想哭,想躺在地上,这样我就不用伤害到别人。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他。
可是我要跟他分手,他一定受伤了,我很难过。
但我不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好像有股气流,当我难过懊悔的时候,会吹起一阵风,我愈痛苦那风就愈强,刮得我眼皮都睁不开。我必须要投降,只要臣服了风就不会再吹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那个时候我突然懂了,以前他就是这样做的,他在影响我。
——原来他还是一样,没有变过。
我想起白瑯哥说的,我想推开他,我不想让他再碰我了,可是他不放手,他抓着我的头。
我很害怕,大哥教我的防身术我一个都想不起来,我挣脱不开他,又不想让他碰我,满脑子都是这一件事情。
然后他真的碰不到我了,这超神奇的耶,因为我很努力向后仰想摆脱他,结果我的脑袋穿过了他的手掌,我摔坐到地上的时候脑袋都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看起来也吓到了,我们就这样傻看了对方好几秒钟,他才伸手要来拉我。
虽然我还是不想让他碰我,可是那个当下我也没想这么多,就举起手让他把我拉起来,但他的手又穿了过去,我们碰不到对方。
我说为什么会这样,他说他不知道,他又试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一样,有种好想我是幽灵的感觉──也有可能他才是幽灵,我不知道,搞不清楚。
后来气氛突然改变了,大概是因为碰不到我的关系,他变得很生气,很暴躁,到处都是百合的味道,可是一点都不好闻,有一种腐败的臭味,我不太会形容,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讨厌百合香,但那个味道就是这么可怕。
我又感觉到害怕了,因为咏生变得好可怕,眼睛很红,身上到处都是青筋,他看着我,像要吃了我。虽然我知道他应该是碰不到我,可是我突然也不是很肯定了,我想往后退,但我动不了,我身后都是剑,它们不让我走。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萤火虫又出现了,这次他飞超快的,咻得一下就到咏生眼前,咏生竟然还被他撞倒了。
然后咏生开始惨叫,他的身上冒出了火光,不是一般我们看到的那种,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温暖,像阳光洒落,可是咏生叫得超凄厉,他摀著头开始打滚。
我吓坏了,大叫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拜托你放过他吧,再给他一次机会。
真讽刺,我自己都不愿意给咏生再一次机会,我却向别人求这一个机会。
不过萤火虫好像听到了,火光熄灭了,咏生也不再惨叫,他抱着自己的肩膀蜷曲在地上,颤抖著,脸上都是泪痕。
我真的不忍心看他这样,我手已经伸出去了,距离咏生只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我差一点就要碰到他了。
萤火虫停到了我的指尖,轻轻搧动着翅膀。
他提醒了我,我知道我不可以,我缩回了手,像这样把手指收起来,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又心疼他,又想爱他。
你可以帮我好好照顾他吗?不要让他这么痛苦。我请求萤火虫。
我觉得他好像对我点头了,然后他就消失了,他跟咏生都是,只剩下我一个人。过了没一会儿我就见到远山,再然后你们就来找我了。我说完了。
薛羡鱼眨着眼睛,迎向所有人带有不同情绪的目光。都没有人接话,但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一起沉默著。他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明明睡很多了,可是还是好累。
“这是正常的,不习惯神性界的人很容易觉得疲惫,久了就好了。”宋远山站得比所有人都远了些,可他的声音很轻透,从容自在地走进薛羡鱼的耳里。就像他车里的芳香剂,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可就是很自然、很舒服,让人无比轻松。薛羡鱼觉得大概也有这一层原因,才让他刚刚支撑不住,直接睡倒再人家面前。
薛羡鱼朝他点点头,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一眼。
然后一股力道勒在他的脖子上,对方很显然不知道自己多有力气,薛羡鱼意识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
“卿卿,你要把我勒死了……”薛羡鱼气若游丝,拍打苏文卿的手臂。
“我才要担心死你了。”苏文卿恶狠狠地说,丝毫不肯放松手上的力道。
就是这样最好,把薛羡鱼困在他怀里,哪里都不许他去,这样薛羡鱼就会很安全很安全,他会保护好他的。
“你在哭吗?”
“哭你大头!”苏文卿数不出来有多少年没掉过眼泪了──不对、在床上的时候还满常哭的,不过那是大哥的错,每次都故意弄他,所以不算──他向来强悍,不允许自己像个弱者,所以他基本上是不哭的。可是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一颗心为著薛羡鱼的安危大起大落,他是真的有点忍俊不住。
然而他依然不会承认,只是偷偷把眼泪鼻涕抹在薛羡鱼的衣服上,反正是黑色的也看不出来。
“好好好,是我不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薛羡鱼拍了拍苏文卿的背。
我就跟你说了,我说过他不是好东西,你看你不听我的。如果可以的话,苏文卿其实是想这样说的,但他忍住了,他不确定薛羡鱼是否可以接受这样的话,而且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要用老方法表达。
这样不就又会回到原点了吗?苏文卿不能接受毫无长进的自己。
“我不后悔喔,卿卿。”像是明白苏文卿有话难言的纠结,薛羡鱼慢吞吞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可以直接说的,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呀,你肯定想说你早就告诉我了之类的,对吧。”
苏文卿没有回答,也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只是僵硬地点点头。
“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后悔。你要说他还在我脑袋里,也许是吧,有可能,因为我就是还喜欢他,他的所有地方我都喜欢,也都眷恋,现在想起来……”薛羡鱼轻轻推开苏文卿,深深吸了口气,以弥补愈来愈沙哑破碎的嗓音,“我们快乐的回忆有这么多。”
他笑了,笑中带有感慨与遗憾,“可是我也知道他骗了我,这件事情比什么都令我难以忍受,我受不了他骗我,骗了这么多次,甚至直到最后一刻他都还想要骗我。他的过份跟他的美好一样真实,我无法承受,可是与其我之后遍体麟伤,连自己都找不回来,我宁可现在这一刻,长痛不如短痛。”
薛羡鱼的声线还是颤抖的,他何尝不难过心痛,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是稍稍抽离,以旁观者的眼光正视自己的伤痕,才能堪堪假装云淡风轻。
他的坚忍无不被众人看在眼里,王圆搂住他的肩膀,提供他一个可以放松的依赖,并且允许自己表现出他的疲惫与受伤。苏文卿也抓紧了他的手,希望能将掌心的温度分享予他。
薛羡鱼靠是靠着了,却没有完全领情,只是一叹,而后为了让大家宽心所以接着一个笑容,“我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大概还会在摇摆反复一阵子,要再麻烦你们陪我了。”
“这不是废话嘛!世界末日也陪你。”苏文卿又过度用力了,把薛羡鱼的手捏得连骨头都不禁发出声音抗议,他才不好意思地收了力气。
王圆没有说话,他不太擅长地搓了薛羡鱼的肩膀两把,权当作安慰了。白瑯琊在一边看不下去,嗤了一声“你当在抓痒啊”,然后将手放到了薛羡鱼的头上,“没事,不过就是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喝个两杯就没事了。”他说,一边揉乱薛羡鱼的头发。
“说得好像你失恋过一样。”叶行天斜了他一眼,以白瑯琊以前流连花丛足不沾泥的名声,他还真的没印象对方被谁伤害过。他抬脚闪过白瑯琊的侧踢,同样摸了摸薛羡鱼的头,给予他支持和力量,“回去加强训练。”只是说的话就没有这么温柔了,薛羡鱼表情一霁,想起从前被叶行天完虐的恐惧。
“真的,小鱼不是我说你,你真的要练强一点啦,不然你变态吸引机,这样太危险了。”苏文卿用力附和,对他来说连虞咏生都打过,也真的是太弱了。
“……什么变态吸引机啦。”薛羡鱼底气不足,虽然苏文卿从前就爱这么说,不过自从知道了神性界的存在之后,如今看来真的是有迹可循。
“真要说的话,你也吸引了一个。”王圆说话了,而且还是为了吐槽苏文卿,众人莫不震惊,由以苏文卿的表情最为精采。
他太惊讶了,以致于哑口了一阵子才有精神反击,“刘宣不算好吗?她是个可怜的人,她很努力战斗了。”
王圆并不认识刘宣,因此不置可否,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在言语之间辩个高低,单纯只是想要帮薛羡鱼说话,所以他耸了耸肩,不再置一词。苏文卿一股脾气对个哑巴发不出来,只能自己气鼓了脸颊,幼稚的模样让大家都笑了。
之后的事情,其实跟他们就不怎么有关了。既然薛羡鱼找到了,他们自然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叶行天开车送三人回家,将后续的处理交给宋远山和白瑯琊。
所以关于虞咏生和刘宣的安排,以及事情的全貌,他们都是从白瑯琊那里听说的。
刘宣长年受到丈夫的精神虐待,因此衍伸出了复数的人格,由主要人格代替原本的人格,才得以继续维持日常生活的能力。然而人格之间并没有察觉彼此的存在,视对方为不同的人──比如刘宣会以朋友来称呼对方──所以他们对于时间的认知时常是错乱的,这一点也让刘宣在影响虞咏生的时候造成了痕迹。
虞咏生以为的师父,其实就是刘宣,刘宣便是透过如此密集频繁的接触,渐渐影响了虞咏生,最终达到摧毁他神性的目的,大概是想惩罚他吧,因为他与她的丈夫很相像,以爱之名,却做尽了伤害之事。
哑巴组的人后来在神性界找到了刘宣的丈夫,对方虽然还维持着人类的外型,却已经不能称呼为人了,对方的意识过于破碎,充满无法解释的妄想,即使宋远山试图引导治疗,却也丝毫没有效果。他们只能暂时将人与以往遭遇怪物的修道者安置在一起,待以后也许有能力处理这个情况了,再行打算。
作为修道者,刘宣拥有的力量毫无疑问是惊人的,她却没有自觉,宋远山与她的主要人格对谈了许多次,后者始终摇头再摇头,表示那不是她,她是渺小的,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事。
这只是报应而已,她顺天而为,替天行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刘宣总是这么说。宋远山不死心,也试图与刘宣的原始人格谈过,奈何后者并不愿意露面,他们沟通过好多次都依然不了了之。
需要我帮忙吗?也许他会信任我?苏文卿曾经这样提议,叶行天却摇了摇头,白瑯琊的态度也不以为然,仍然是同样一句告诫,不要太介入他们的事,明哲保身比较好。
我只是希望能看看她。苏文卿说,虽然交往不深,但是在迷惘时分开导他的就是刘宣,苏文卿一直记得这份情,如果能帮助对方,他也想要报答。
不必着急,她获得的已经是最好的照顾了,只是可能还需要时间,慢慢来吧。这是白瑯琊最后的答复,并且叮嘱苏文卿切莫再多问。
同样需要时间的还有虞咏生,随着日子过去他的状况则好得多,他渐渐恢复了意识,但刘宣造成的伤痕依旧跟着他。虞咏生不在像过往一样自信张扬,多数的时候他是沉默并且空洞的,静静盯着房间里的一角,任凭时间经过流逝都浑然未觉。当虞东大见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几乎无法站立,若不是身边的人扶好了他,膝盖一软就要滚到地上。
然而冲击过后,他倒也没多说什么,没有埋怨和嫌弃,虽然他也看不到未来的日子还有没有希望,不知道虞咏生这一辈子还会不会复原,他却没有离开,每天都来,就算只是静静待在虞咏生身边,也坚持要给予他陪伴。
薛羡鱼偷偷地也看过虞咏生几眼,却不敢靠得太近,他不信任自己的自制力,唯有在身边有其他人的陪伴时,才远远地看上一眼。
有时候一眼真的只是一眼,有时候一看便不可收拾,然而他知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了,那一次就是告别,他离开了。可是他还是内疚的,虞咏生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停在了原地,而他与朋友们一起,拥有可能性与未来,这样的差异令他感到悲伤——虽然他也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但还是会难过,有的时候心痛会骤然来访,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甚至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泪流满面,懦弱地想着他不想痛了,回头去找虞咏生,这样他会好过一点,就算虞咏生已经不是从前的他都无所谓——应该说不是从前的他更好——他喜欢他,他会照顾他,陪在他身边,如此一来至少心不会这么痛。
每当这种时候来临,薛羡鱼都会躲到神性界里,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穿梭在两个世界之间了,这得多亏宋远山,应了白瑯琊的请求,百忙之中还来指导他,教他神性界与修道之间的事。而也不知道为什么,约莫是在经历上一次的迷惘时,他就是在神性界重新找回了自己,因此神性界对他而言别具意义,格外有安全感,他喜欢到这里来,再一次梳理好自己的思绪,再一次确定方向,面对将来。
虽然他再也没有遇过当初帮助了他的萤火虫,
“那大概、有可能、就是神性界的原生居民。”
一天难得的,叶行天和白瑯琊都没有工作,王圆的专案也结束了,苏文卿则本来就相对清闲,于是一行人终于久违地齐聚一堂,又谈起了神性界的事情。
听到白瑯琊这么说,苏文卿惊讶地张开嘴巴,“所以就被小鱼碰到?还帮了小鱼?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倒也不是这么意外就是了,薛羡鱼从小到大的运气一直都很好,除了他惨不忍睹的桃花运,基本上说是被老天爷眷顾的人也不为过,就像那句俗话说的,傻人有傻福。
“这是我的猜测啦,远山也说有可能。”白瑯琊耸肩,以一种轻松的姿态盘腿靠在沙发上,挨在王圆的身边,“就宁可信其有,也没什么不好啊。”他朝王圆眨眨眼。
就像他与王圆也近乎一相情愿地,相信小白与小黑同样是神性界的原生居民。他们猜测便是因为虞咏生属于神性界的异质,才导致小白身上反应激烈,留下触碰过的痕迹,在经过好几天之后终于渐渐淡去。
他们当然没有经过证实——说真的也证实不了——不过他们喜欢这个推论。他们的过去孤苦,却有神性界的善良始终照拂著,他们何其有幸,能得小黑和小白的垂青。
王圆浅浅地笑了,握紧白瑯琊伸过来的手。
“说起远山,我觉得他不错欸。”
苏文卿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转过头来望着他,尤以叶行天的目光最为凌厉。
“我是说,很适合小鱼。”苏文卿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这些人以为他有这个胆,在叶行天面前意淫其他男人吗。
“远山不错啊,我们组里的第一暖男,跟你一样是Beta。”白瑯琊想了想,“竞争大概会很激烈,不过我觉得你有优势,远山对你还满有兴趣的。”
“他只是想说服我一起修道,他说我在神性界里一定大有可为。”薛羡鱼笑着澄清误会,“而且他应该是有伴侣了。”
“你怎么知道?”苏文卿问。
“他有戒指啊。”薛羡鱼指了指自己无名指的地方。
“是喔,好吧,好可惜。”苏文卿噘嘴。他真心希望薛羡鱼能遇到一个,比如他的大哥,或是圆圆的白瑯哥那样的人,薛羡鱼值得被好好对待。
“不可惜啦,我暂时对谈恋爱没兴趣,我有你们就够了。”
苏文卿和王圆都看着他。
“我说真的啊,你们补足我人生中很大一部分,其实说到底我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薛羡鱼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个笑容很真诚,毕竟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风风雨雨,薛羡鱼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笑着,有些憨傻,却不造作,让人只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温暖,如同天气晴朗时的阳光一般温柔。
苏文卿哀号一声,将自己的脸撞入叶行天的胸膛,“住口啦,不准说这个……”
王圆虽没他反应激烈,也出手摀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余下一双眼睛,却不敢迎接薛羡鱼直率的目光。
薛羡鱼笑得更开心了,戳了戳苏文卿的膝盖,“不要害羞啦。欸话说,你那天到底传了什么讯息,为什么要收回?”
“不重要啦。”苏文卿的声音闷在叶行天怀中。
“可是你收回了好多,到底是什么?”
“就说没有了。”苏文卿打死都不会说的。那日他情绪太过饱满,一时冲动之下传了一拖拉库从没说出口的煽情话,本意是想要让薛羡鱼理解他。然而从神性界归返的薛羡鱼已经自己豁然开朗了,苏文卿的一席话没了用武之地,反而让他自己愈看愈尴尬,所以便趁著薛羡鱼还没有读的时候都收回了。
只是一系列的收回通知难免引人注意,因此薛羡鱼时不时地总会问他,究竟当时想要跟他说什么。苏文卿的回答始终坚定,他不会说的,这辈子都不会,这段话会跟着他一起入土,要薛羡鱼再也别想了,反正他现在也过得很好。
然而其实,薛羡鱼早就知道苏文卿想要跟他说的是什么了。
毕竟家里有一个王圆在,没有什么秘密是真的可以瞒一辈子的,尤其这还是王圆的专业领域。
所以虽然对苏文卿是不太好意思,不过他们真的是太好奇了,于是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找回了苏文卿所传递的讯息——这是一个秘密,大概也会被他们带着一起入土吧。
薛羡鱼笑着又戳了戳几乎将自己揉进叶行天体内的苏文卿,无比快乐。
The end.
*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这次的惊叹号很多,因为我有点愧疚,我又写了一个不快乐的故事
其实当初并不是这个构思的,本来这一篇叫做游戏与梦,虽然重点同样想要描写人心的可怕,主线也依旧是神性界的怪物,但他本来应该是个更飒爽更利落也许也更王道的故事,并不会沈重或是压抑(应该吧
后来我最好的朋友发生了一些事,于是游戏与梦变成了知乐与错
诚挚希望这世界上不要再有情绪勒索,也希望我有权力将勇敢分配给所有需要的人,你们很棒,你们没有不对,是天下的王八蛋太多,滥用你们的善良与理解
* 再一次!很谢谢看到这里的你,这一篇我本人的声音太多了,下次我会写暖暖的甜甜的很可爱的文(本来想说我保证但我不敢QQ,我只能说我会努力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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