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部曾经在《投资一定有风险》中发过小段子，
不过本篇可单独阅读：)
○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正是他最忙的时候。“请进。”
来人步伐沉稳地踏进办公室，关上门。
“不好意思，等我回个信。”他快速敲击键盘回信，并未抬头，同时听见对方拉动电脑椅
就坐的声音。他分神瞥去，瞧见他的上司随兴地坐在小圆桌旁，斜斜地靠着椅背，翘起腿
，百无聊赖地看他工作。
唉。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加快速度，“快好了，再等等。”他再次浏览阿强提交的报告，
确认数据没问题，在“机台变更确认单”上签名。
接着，他又写了一封客气的公关信寄给客服部，让客服工程师跟客户解释时，可以附上公
司正式文件，说明最近出货延迟是因厂商突然停产零件所造成的。
他喝了一口水，瞥向不远处的上司。上司见他看来，不耐地问：“还没好吗？”
“就快了，再等一下。”他没忍住嘴边的叹气，将未处理但是不急的信件分到“待处理”
的资料夹，他边工作边想，要不是上司丢给他这么多工作，他早就该下班了。
他身兼客服部和制程部经理，看起来威风，其实作的是两倍的工作量，薪水才多一点，根
本不划算。
不远处的男人深呼出一口气，“还——”
“好了！”他在男人没耐性的前一秒完工，快速关机，“可以下班了。”
“这才像话。”男人满意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他旋过椅子，面向男人，“外面——”
“还有两个人。”男人拉开他的领口，他自然地偏过头去，露出颈项。
男人俯下身，狠狠地吸吮他的颈子，轻微的麻痒感让他抖了一下，“唔——”
糟糕，声音漏出来了。
他感觉到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更兴奋了，正用牙齿轻轻摩过他的皮肤，仿佛在寻找可以下口
的部位。
“今天冷气坏了。”他突兀地说。
“所以？”男人的声音含在嘴里，模糊低沉。
“我不想把釦子扣起来。”他无奈，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
下一刻，男人如狼般叼住他的颈子，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陷在男人的齿间。不是太痛，也
不太舒服，而且，一定会留下痕迹。
最近，他的工作效率愈来愈好，今天应该没让上司等太久，大概两分钟？
他呼出一口气，在心里读秒。
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
男人突然放开了他的颈子，在齿痕处反复舔吻，这对他来说，反而比方才的吸吮更令他心
痒，他微微缩了一下，男人啧了一声，单手扣住他的腰，又狠狠吸了一口才退开。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上司，男人站直身体，嘴角勾起如狼般的笑，他瞬间清醒过来，动作
快速地扣上领口的釦子。
“这不是扣了吗？”男人低笑，“走了。”他转身走向门口。
他提着公事包起身，看着男人站在门口，停了一下，才开门。
原来上司锁门了。
难怪那么明目张胆。
他走出办公室，和外头的下属何馨忆打过招呼，便与上司往走廊去。
他按了电梯的下楼键，电梯很快抵达他们的楼层，他率先走进电梯，按往地下一楼的按钮
，又按著开门键，等上司缓步走进电梯。
上司走到他身后，电梯门在他眼前缓缓阖上。
电梯向下，他微微仰头，漫无目的地盯着显示楼层的数字跳动。
他从电梯的墙面看见上司站在他的斜后方，就在电梯正中间，他忽然想起电梯站位的理论
，笑出一声。
“笑什么？”上司看着被反射在电梯墙面的他。
“我之前看过一本书，它说，电梯的站位跟骰子数很像，除了一以外。如果电梯里只有一
个人，他会站在控制面板前面。如果有两个人，一个人会站在面板前，另一个会在他的斜
对角。如果有第三个人进来，他就会站在第三个角落；第四个人会站在第四个角落，第五
个人进来，就会站在中间。”他仔细想想，如果让他来选，他的确会这么做。
“最大限度地和陌生人保持距离吗？”上司轻轻“呵”了一声。
“不过你就站在正中间。可能是因为你是老大吧。”他小小取笑上司的作派，不意外地瞧
见上司向他睨来一眼。
“那是因为我们不是陌生人，我没必要离你那么远。”男人沉着声。
他知道上司对这个话题感到无聊，识趣地收起笑意。
抵达地下一楼后，他跟着上司走到纯黑的奔驰后方。
男人脚步没停，迳自往副驾驶座走去。
他连忙绕过车尾，走到驾驶座旁。
“你开。”男人隔着车顶，将车钥匙在空中抛出一道漂亮的弧形。
他俐落地接下车钥匙，拉开车门坐进去。
男人跟着坐进副驾，将椅背微微后仰，扣上安全带，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他启动引擎后，熟练地调整后照镜和后视镜，按下古典爱乐电台，轻柔的古典乐在车里流
泄，一切准备就绪，他开出停车位。
开出公司后，他判断车流，决定往快速道路开，同时分神往上司瞥上一眼。
男人的脸上满是疲惫，浑身带着刚出差回来的商旅气息，他识相地将车速放慢，将车开得
更平稳。
“真想叫建勇到你的部门实习。”
他在红灯时瞥向闭着眼发牢骚的男人，客气地笑，“别吧，那他会更讨厌我。”他和吴建
勇同是部门经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重点不是花了多少时间，而是完成多少事。”上司继续抱怨，“交那个报告不知道在写
什么。”
“啊，他可能觉得这样写更可以表达他想表达的重点。”他婉转地替同事缓颊。
他虽然没见过上司口中那份报告，但在年度会议时，他曾领教过对方的简报技巧，大概知
道上司不满意的地方在哪里。
尽管如此，他也不会趁机在上司面前编派同事的不是。
“呵。”男人哼出一声，“下次出差你跟我去。”
“我要顾产线。”他想也没想就回绝。
等他开上快速道路，才发现上司并没有回话。
他专注在路况上，嘴里仍得关心脾气大的上司，“怎么了？”
“我在想把你调到研发部的可能性。”男人沉吟著，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他失笑道：“别吧，那你要让吴建勇来顾产线？”
“绝对不行。”男人一秒拒绝。
“对吧。”他故作镇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对于上司兴之所至就想把他调动到其他职位替
换自己不满意的人选，他已经找到方式来婉拒。
上一次，他就是历练不够，才不得不接下客服部经理的职位。
“真想叫你复制两个人出来帮我工作。”男人叹出一口气，“我就不用这么累。”
他喷笑道，“老板，我的时间都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就是觉得不够啊。”上司又叹，“这次出差真是，差点要被客户洗脸。”
“其实客户只是想看到我们公司的诚意。”他拿捏著该有的分际，说著上司也懂的道理，
同时开下交流道，逐渐接近上司居住的社区。
“就让我抱怨一下吧。”男人咕哝道，“又不能说给别人听。”
他微微一笑，将奔驰开进地下停车场。
他偕同上司走进电梯，他熟练地用手上的钥匙感应电梯面板，按下十五楼，让电梯向上爬
升。
这栋大楼隐蔽性高，一层楼只有两栋住户。抵达十五楼后，他走在前头，用钥匙打开大门
，率先踏进男人的居所。
门一关上，他习惯性地转身，承接上司压下来的吻。
男人的手搂上他的腰，他发出轻哼，配合地解开身上的衬衫。他脱下上衣，上司俯首，轻
轻舔著自己在公司时留在他身上的齿痕，他敏感地呻吟出声。
他从没想过如何定义他和上司之间的关系。
他们既像情人，会在周末时一起过夜，又像上司下属，于公于私，他从不违背上司给他的
指令。
这一细想，这种遵从就会把情侣关系破坏殆尽。
这几年，他们维持着同样的互动方式，上班时间一起工作，下班时间就做爱。
他和男人对外都是单身，他想男人大概和他一样，享受这种不用互相约束，却互有归属的
关系。而且，单一性伴侣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这可能也是男人总爱找他做爱的原因。
他偶尔想过，这种关系或许会在职场上换来一些特权，但上司对他的另眼相待早于他们的
床伴关系，在那期间，上司交付给他的诸多职权，从不是用什么交易换来的。
男人的吻逐渐往下，他的身体渐渐兴奋起来。
“想什么？”男人将他的脚抬到自己的腰间，狠狠挺入，他哼出了呻吟。
“没。”他承接男人的撞击，放松了身体，享受男人带来的快意。
此刻，男人出差时固定的发型被他抓得凌乱，埋在他身体里硬挺随着抽动更加热烫，汗水
淌下男人的脸颊，男人素来严厉经常带着不耐的脸容盈满了情欲。
他想，这段关系或许才是上司给他特权，唯有他能看见男人沉溺在欲望中的样子。
他忽然笑了出来。
如果有一天，这段关系有了结果，无论要上一个标签，或是要结束，反正，上司的年纪比
他大，急的总是年纪更大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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