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 B 山祭(限)

楼主: zx23 (独步)   2020-09-17 16:56:46
防雷:肌肉受、长者形象肌肉攻、出草猎头、便当发很凶、非一般HE
本文与任何族群或史实无关,习俗及语言勿考据
鴢,音同幼
西鴢奔跑在部落的要道上,他手上抓着一枝鹿之花,那是在山壁或溪谷岩生地长的,
只在冬天绽开的五瓣白花。
他直直冲进幼时生长的家,对着听到脚步声而醒来的家人兴奋地喊著:“尹娜(妈
妈)、答答(爸爸),我要当山祭了呴!”
鹿之花,同时也是山神的信物,从来没有人说得清鹿之花是怎么从遥远的溪谷出现在
部落里的,有人说山神控制了风,有人说山神托了猴子叼来的。只知道祂会在一大早将鹿
之花枝放在祭司家门前,被挑选中的祭司称为山祭,必须在当天日落之前净完身,前往山
神所在的山洞,进行仪式之后,便成为山神与人沟通的桥梁,负责传递神的讯息。
一个部落里会有好几个祭司,好几个部落合在一起才会有一个山祭。
能成为山祭的祭司很少,必须是少年处子,是男是女没有关系,一旦成为山祭便被视
为神明的伴侣,一生不能再与凡人结亲。若是被山神厌弃或是触怒山神,轻则被逐出村子
,重则成为活祭,是要丢掉性命的。
沙杜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他知道儿子的愿望就是成为山祭。但山祭好当,要得到神
明的喜爱并不容易,几百年来,这座大山出了好几个山祭,在仪式之后,多半只有大事发
生前山祭才会受到召唤,大多数的山祭都是孤身一人孤独终老,守戒一辈子。
西鴢看沙杜并不高兴的样子,他蹲下来仰望着他的答答,鹿眼一片纯净:“我的愿望
要成真了,你不为我高兴噢?”
“傻孩子。”沙杜摸了摸他的脸。这个儿子小时候溺过水,族人在下游捡回他之后,
他坚称是山神救了他一命,从此立志成为山祭,为此他从小便守戒,不碰酒,不碰肉,不
能哭,不……在成年礼前便到村子边缘独居,吃了很多苦。
可是能怎么办呢?这是他的愿望。
“起来,去向头目报告,然后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西鴢傻笑,一溜烟爬起来,抓着他的鹿之花往头目家里跑去。
西鴢穿着皮裙和小背心,带着一小陶罐自制的果子油,举着火把走进山洞里。他不知
道要不要戴着头饰,那装饰的草叶太长了,会磨到山洞顶,于是捧在手上。
山洞深处有个石台,他走到石台前,放下果子油和头饰,将火把插到山壁上绑着的火
把架上,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没有人知道成为山祭的仪式是怎么进行
的,前任祭司不会说,有谁会对外面讲伴侣之间的私密事呢?就算与人结亲前答答会教导
如何成为男人,但对象换成山神的时候,答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了一眼果子油,不知道要不要事先涂好,但想着自己才净身过,涂上油会不会算
是一种“弄脏”?
石台很宽很长,像张石床,他想了一下,放弃果子油,爬上去,弄干净脚底,头朝里
摆出了一个跪趴的姿势,额头抵着手背。敬拜总是不会错的。
从腿间看见的天光逐渐暗去,一片雾弥漫在山洞中,不一会儿散去之后,西鴢发现石
台前多出了一个人。他低下头不敢乱看,感受着对方的眼光落在他身上,从头到脚,侵巡
在皮肤上的感觉像是被鹰盯住般,他握了把手中的汗,既紧张又期待。
西鴢为了这天做了很多准备,他锻炼自己,是部落里体力最好的健壮小子,他善于狩
猎,精于武器,叉鱼时又快又准,山歌唱得嘹亮,连对面山头都能听到。成年礼时有五个
姑娘向他示爱,村子里的青年都跟他关系很好。
但他不知道山神会不会喜欢他。
部落里曾有个山祭,在丰年祭前过世了。听说他年轻时候是大山里最俊俏的小子,皮
肤像月光,眼睛像潭水,最擅长口簧琴,大山里的姑娘都为他疯狂。
可山神在仪式过后只召唤过他两次,一次警告大风,一次警告大水。
西鴢的皮肤不像月光,像小麦,流汗时的光泽闪耀,跃动在隆起的肌肉上。西鴢的眼
睛也不像潭水,他的眼角圆润,无辜的时候像头小鹿,锐利的时候像头猎鹰,能看见隔壁
山头奔跑的山羌。
“抬头。”低沉如醇酒的嗓音响起。
西鴢颤颤地抬起头,眼前是个鬓边银白,一脸络腮短须,俐落短发,目光冷峻,看起
来有些年纪,但绝不苍老的魁梧长者。
听说山神有很多形象,会化成鸟雀给人指路,会化成山猪警告危险,会化成雾阻挡恶
灵。有时候也许是人,但每个人形容出来的形象都不一样。
这个模样的山神,就很像西鴢想像中的样子。从洪荒那时候便存在的大山神灵,睿智
且强壮,是大山中最强悍的存在。
他溺水的时候,有条大鱼托着他游,虽然没有说过人话,但他坚持那鱼一定是山神。
他不会因为山神现在是个长者形象就觉得他是个老头,相反的,他注意到山神手臂上的肌
肉,那隆起的弧度必然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胸膛厚实,大腿粗壮,就像熊似的。他远远地
看过那种生物,一掌拍碎了大石头,狩猎队里没有一个人不双腿发颤。
西鴢的喉结动了一下,在力量面前,止不住敬畏。
“叫什么名字?”
“西鴢.沙杜。”
“你的答答是个勇士。”长者笑了一下,眉眼间都松开了。他像是什么都知道,询问
只是要缓解气氛。他的眼神掠过摆在一旁的小陶罐,好奇地拿起来闻了一下,悠悠淡淡的
清香,里面像是装着液体。
“这是做什么的?”
“听说男子交欢,涂了这个,比较不会受伤。”西鴢老实地回答,突然间灵光一闪,
传说山神法力无边,怎么可能会让伴侣受伤呢?他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接了下去:
“自己做的呴。是、是鹿之花味道的。”
“是个傻小子。”山神笑了,将头饰扫下去,小陶罐留在石台上。抬手摸了摸青年的
脸颊,拇指顺着嘴角滑了进去,拨开牙齿,逗了逗里头青涩的舌头。
西鴢不知道山神的意思,只能乖乖的含着。
“知道为什么要守戒吗?”
“不、不知道。”西鴢含糊地回答,嘴巴开阖间指头浅浅地抽插著,模拟性交的动作
让西鴢红了脸,山神的眼神变得很有侵略性,看猎物般的眼神让他心头闪过恐惧,前途的
未知让他想逃,但他强迫自己定在这里。
山神很满意西鴢的驯服,他抽出手指,提起西鴢的后颈强迫他直起身来,在吻上去前
呢喃了一句。
“不准喝酒,你只能醉在我怀里。”
山神压上来的唇舌间尝起来有男性的沉稳,像草木间阳光的气味,西鴢的双手抵在山
神的胸膛上,强健的肌肉软中带硬的肌理让他忍不住一摸再摸,任何雄性在比自己更强壮
的同性面前有着天然的臣服,他退让著口中的侵略,任由山神翻搅著软舌,来不及咽下的
津液从嘴角扩散,沾湿了下巴。舌头在吮吸间被拉出口外,用力的程度像即将被吞下去。
“不准哭,只有我可以弄哭你。”
山神咬着他的唇,尖利的牙齿咬破了他的唇,痛感刺激了泪液,眼前的山神顿时模糊
起来,西鴢眨掉眼泪,觉得耳中隆隆作响, 脑袋被捣成了杜仑(麻糬),软软地瘫著不
会转动。
“当你欢喜,你就叫。”山神离开他的唇,转而舔弄起他的耳垂及耳后的软肉。
西鴢还来不及理解山神的意思,小背心被拨开,健硕胸膛上的淡绯突起被揪在指尖抠
弄,强烈的刺激感让西鴢一下子“啊!”地叫出声来。
“乖孩子。”吐出的热气在他耳边呢喃著,西鴢缩了缩脖子,怕痒似的。双掌由抵转
而探入山神的衣裳里,感受那腰腹间紧绷的筋肉。
西鴢一开口,就叫得停不下来,山神吻他脖颈,他也叫,山神揉他小腹,他也叫,山
神握住他的男根时,他叫得宛如山歌唱和般,整个胸腔震动,共鸣在整个山洞间回荡,一
声比一声高,最后的尾音在空气中震动,又上了好几个音阶。
“不准自渎,只有我可以带给你快乐。”
西鴢摇著头,汗水在他甩动的发间飞扬,陌生的释放感喷发的瞬间,他失了声,眼睛
张大,胡乱地抓上山神的肩膀,在上面留下数条红痕。
“好孩子。”山神奖励般的吻了吻他,留了几息让西鴢喘息的时间,才放开初尝情欲
的雏根,转而揉起西鴢紧翘饱满的屁股。
西鴢一直调整不了呼吸,山神的手像是带着电,摸到哪里他便抖到哪里,他喘得像从
山的这头跑到山的那头,汗流得不得了,也兴奋得不得了。当山神沾了他的果子油,探索
幽洞里的时候,西鴢跪折的大腿开始颤栗起来,山神不得不拍打他挺俏的臀瓣,喝令他放
松。
“山、山神……”西鴢脸红的像喝了十几坛的酒,他是醉了,醉在山神的爱抚里。
“叫瓦苏。”
瓦苏在族语里是天的意思,也是女子称呼丈夫的用语,山神让他叫瓦苏,是承认他是
他的伴侣,是他的山祭。
“瓦、瓦苏,瓦苏!”
“啧!”
山神在又媚又骚的喊叫声里失去了耐性,他的山祭有着天然又单纯的诱惑,他急不可
耐地抽出手指,上了石台,单手推倒西鴢,让他抱着膝盖仰面向天,掀开皮裙便将昂扬已
久的巨根往西鴢紧致的穴口里捅去。
西鴢的吟叫里顿时带上了哭腔,腰肢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在山神的鞭笞里晃动,被拍
得红肿的臀尖贴在冰冷的石台上,忍不住扭了起来,又被大力的握住,毫不留力地往更深
处挤进。
“瓦苏--”西鴢抖得抱不住膝盖,他索性将长腿夹住山神的腰,双手想要抱上长者
的厚背,但汗液滑得抱不住,他只能转而抱上山神的脖子,缠得紧紧的,结实的小腹绷紧
了线条,在摇头中,白浊再度弄脏了块垒分明的肌肉,顿时在摩擦中被抹开,胸腹间一片
黏糊糊的。
“你做得很好。”山神撤开来让西鴢喘息,迳自下了石台,接着猿臂一伸,将西鴢整
个人压在石壁上,捞起他一条腿,又将肉刃刺了进去。
西鴢只有一只脚立在地上,时不时还被顶得脚根离地,全身重量大多集中在两人相连
的地方,被越顶越深。他胡乱地呻吟著,山神空着的手又将拇指塞进他嘴里,跟着身下的
频率一起抽插,他被挤得眼泪都漟了下来,叫不出来,只能呜呜地哭着。
在西鴢大腿快要抽筋之前,他再度被放在石台上,这次上身压着石面,挺立的乳尖在
光滑的平台上摩擦,山神从后面撞了进来,粗大的阴茎刮擦得嫩肉红肿绽放,皱折被碾平
,穴口没有丝毫空隙。冠头用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摩擦他的弱点,操得西鴢只顾得上哭叫。
“瓦苏--”西鴢已经到了极限,山神压着他的背,将他的下巴扳过来吻上去,快速
挺动腰身,在西鴢全身颤抖起来的瞬间,畅快地将灼热深深地射进了对方体内的深处。
西鴢感觉自己死了一回,浑身没有力气,只能任凭山神将自己抱上石台,按在怀里,
搂抱着亲吻揉弄,不多时,他感觉腰侧顶着一个又硬又热的柱体,摸索著抚上去,在疑惑
中猛然撞进山神赞许的眼神里。
西鴢成了山祭,狩猎队里就少了一人。
他原本是队上的主力,很多猎物都是靠着他的勇猛才能打到的。现在西鴢每隔两三天
就收到鹿之花,天没黑就得净完身进山洞里,根本没有时间出去狩猎。
队伍向头目报告,头目祭告了山神,之后狩猎队每每都能带回来比之前更多的猎物,
野鹿呆呆的站在原地让弓箭射,野兔呆呆地钻进陷阱里,就连大鱼也跳上岸边任人捡拾,
人人都说那是奇蹟,是山神的恩赐,是补偿给部落的礼物。
“西鴢是真正的山祭呴!”
“是被神灵喜爱之人!”
“白鹿部落是被神眷顾的部落!”
青年们闹哄哄地把天亮才刚下山的西鴢抬起来抛,他腿软得无法阻止,只能徒劳地夹
紧臀瓣,背心下掩盖著交错的红痕,惊慌地乱喊:“要、要漏出来了,山神的精华!”
那是山神赐给他的,吸收之后可以迅速缓解疲劳的神之物,只属于他一人的。
山神还说,上面附有他的神力,如果吃多了,西鴢也有机会成为半神。
这些话他不讲给其他人听,这是属于他和山神的秘密。
“不要担心,山神还会给你很多很多,给你一辈子。”头目笑呵呵的。
有了西鴢,白鹿部落就再也不必怕邻近的大熊部落来猎头了,山神会保佑他的族人,
在这一代山祭过世之前,保护他的族人平平安安。
沙杜的女儿也快成年了,也许他可以让他的儿子和她结亲,啊,当然也要他们能山歌
唱和,他得好好教一教他儿子。
时序很快地从夏天来到冬天,西鴢每次都带着他的果子油到山洞里,很快的他做的果
子油就见了底。山神给的鹿之花他全晒干了做成干燥花摆在屋中,看着就很开心,舍不得
用来做果子油。
这日,他两手空空地来到山洞,一脸沮丧。
山神看得好笑,他平常总是兴高采烈一脸开心地来山洞,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雀鸟,亲
暱地叫他“瓦苏”。有时候带着水果,有时候带着烤鱼跟他分享,今天是怎么了?
“我的小雀鸟,不开心?”他抬起西鴢的下巴,看,嘴角嘟得都能吊起一头山猪了。
“果子油没有了,今天不能吃精华了。”
真是诚实的小雀鸟。山神失笑,他故意逗西鴢:“你要跟我说‘不’了吗?你发过誓
言,永远不对我说‘不’。”
西鴢为难地皱了皱眉。他已经习惯果子油的润滑,如果男子交合很痛的话,他还能像
雀鸟一样叫得悦耳吗?山神喜欢听他叫,总是变着方法逼出他的声音,为此他每天喝很多
水,不肯大声说话唱歌,为了保护好喉咙,只让山神听他叫。
“嗯,瓦苏喜欢的话,那啊、那我不怕痛。”
“乖孩子。”山神摸了摸他的头,揪住他的发迫他仰头跟他接吻。
西鴢不会说不,他只会软软地叫山神“瓦苏”。
西鴢光着身体双脚分开站着,手撑在石台上面,不安地侧头往后看着山神将指头探入
臀穴。他的臀部翘得高高的,结实紧绷。他的前端也翘得高高的,饱满昂扬。他的乳珠肿
得高高的,红艳挺立。
没有果子油,山神的指头还是很轻易地挤了进去,他吻著西鴢的脸颊,白鬓蹭着他的
鬓发,略施法术,指尖涌出一股滑液,带着微微的力道打在肠壁上。
西鴢扭了扭腰,感觉很奇怪,滑液温温的,是很舒服的温度,可它在肠壁里倒灌进去
,这又违反了自然规律。他不知道润滑需要多少用量,总觉得好像有点多,滑液不停地注
入,他感觉屁股里很胀,大腿根不自觉地开始出力,穴口渐渐夹紧了指头。
山神突然出手压住了西鴢在这一侧的手掌。
西鴢疑惑地看着山神,还没发出疑问,便感觉体内的滑液加大了力道,水柱改变了角
度,正好冲击在他的敏感点上。
西鴢倒抽了一口气,指甲刮在石面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勃发的男根颤巍巍地跳动着,从顶端涌出的清液顺着柱体流到囊袋上,又滴落到地面
,稠得连成一股细线。
“瓦、瓦苏!”在刺激中他看着自己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肚皮圆滚,绷得皮肤都泛
起了光泽。他慌得向山神求助:“太、太多了!好胀!”
“记住,绝不能说‘不’。”
“我没有说……啊啊--”实在涨得难受,西鴢尖叫出声。
山神满意地点头,他在撤开手指的同时将肉根挺了进去,西鴢以为肚子会因此胀破,
他闭着眼睛才尖叫到一半,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睁开眼睛,肚皮的饱胀感突然消失
,眼前的小腹平坦,泛著汗水的光芒,后头只有肠壁吞吐粗大阳具的炽热感觉。
“放松!”山神啧了一声,拍打他的臀瓣让他不要咬得那样紧,不能更深入了都!
“嗯哈啊--抽、抽筋了!”西鴢听话地想要放松,然而大腿绷得太久太紧,他才一
动,肌肉痉挛的疼痛感传来,抽得他只想跳脚,又怕伤到后面的山神,只能绷紧了不敢动
,嘴里嘶嘶地抽气。
山神怕弄得伤势更严重,连忙抽出来,掰直了西鴢的腿,又略施法术松弛了伤处。两
人忙了一会儿,坐在石台上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在忙乱中炙硬的器官都已经垂下了头,再
也没有兴致了。
两人看进对方的眼睛里,一起爆发大笑。
山神笑了一会儿,看着西鴢,眼神又渐渐严肃起来。“记住了,不要说‘不’,这是
惩罚。”
西鴢的语气里软软的,像带把小刷子在搔。
“我会很乖的,瓦苏。”
西鴢踏进头目屋子的时候,里头坐满了人,其中就有上次带着小胡子来交易的汉人,
叫张万福。
头目让西鴢坐下,开口向他解释:“我照山神的交代‘转弯’了,小胡子不满意,要
砍更多药树(樟树),我跟他说他们砍太多山神会生气,他就走了。”
张万福摸摸嘴上的八字须,接着说:“红鹤部落和黑蛇部落不同意,小胡子带着人去
屠村,人都死光了。他们有枪,我们汉人也害怕。枪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这么长一把,发
出的声音像打雷,子弹跟梅子核一样大,可是被打中的人身上会破一个大洞,内脏都被打
烂,很可怕!”
“所以你带着小胡子来欺负我们族人!”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怕死啊!他们要樟树跟土地,你们就交出去嘛!少几棵树又不
会死,我不带他们来,他们就要打死我全家,再换个人带他们来,换人之后能有我这样为
你们着想吗?我帮你们杀价,帮你们缓颊,照你们族人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性格,交易怎么
谈?杀了小胡子,日本军就杀上来了!”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著,他们不怕枪,不怕日本军。但山神交代了要转弯,一定有他的
意思,他们信奉山神,相信山神会守护他们。
“西鴢,问问山神,可以给我们什么指示。”头目说。
“山神已经好几天没找我了。”
“是呴……”
“山神肯定在忙。”红鹤部落幸存下来的小孩插嘴说:“小胡子叫人打雷的时候……
那啊个,‘枪’,树上飞下来好多小鸟帮我们挡,还有乌鸦去啄他们!芒草长起来让我们
可以躲起来,藤蔓绊住他们的脚,他们就追不到我们噜。那一定是山神,他在保护我
们!”
部落里的人眼睛亮亮的,是山神!
“他能保护你们一次,保护不了全部。”张万福的声音有点担忧:“大山里部落很多
,但日本军更多,你们不知道日本军有多少,好几万呢,比汉族还要多。你们只会算十个
十,十百千万,是十个十,又十个这么多,再十个这么多,很多很多,比山里的飞禽走兽
加起来还要多!”
“日本军,那啊是什么到底?”
“日本是一个国家……完蛋,你们连国家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我要怎么解释。那是
很大很大很大的部落,全部的部落合作就叫国家。他们是从海的另一边来,海是什么?那
是比贝壳族那边的潭还要大片的水,连最厉害的鹰眼也看不到边的那种……汉族也是从海
的那一边来?对对,我们从这边,他们从那边,是不同的国家,日本军有枪,每个都有枪
,军队……照你们的话讲就是勇士吧,把很多很多勇士聚集在一起训练,然后他们就变得
很厉害很厉害……”
西鴢持着新的鹿之花前往山洞,路上不停地想着张万福说的话。
部落打不赢日本军,除非把每个族都集合起来,族跟族之间要团结,就像一支箭能折
断,一把箭就折不断了。可是怎么可能呢?族跟族之间不会和平共处,从洪荒以来都是打
架与狩猎的关系呀!就像山猫跟果子狸见了面就要打架,狩猎兔子跟飞鼠。山猫和果子狸
永远不会合作,也不会和兔子飞鼠合作。
张万福说汉族也被日本军欺负,日本军怎么这么坏呢?他不喜欢汉族,汉族奸诈爱骗
人,但他更不喜欢日本军,屠村是有深仇大恨才干的事,不肯交易就屠村,这不符合大山
的规矩。
他满怀的心思在看到山神的瞬间就全部烟消云散了。他也记不起头目的交代,想不起
自己此行的任务。他眼里只有他的瓦苏,他的瓦苏看起来很不好。
山神的仪表仍然整齐,但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双眼的精光失去了神彩,表情疲惫,眼
角都垂了下来,鬓边又白了几分,看起来像人类长者骤然老了十岁。
“瓦苏?”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小雀鸟,到我怀里来。”山神张开双臂,抱住扑上来的青年,他的身形被撞得
晃了晃。以往青年扑上来的时候他都能稳如大山,半分不动,如今状态真的很不好。
“瓦苏!”西鴢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他退了一点让自己的重量落在石台上,不敢压
著山神的大腿。他有点想哭,山神在他心目中伟岸威武,体力充沛,壮得像能扛得起一头
熊,何曾像现在这么虚弱。
山神笑了笑,伸手摸摸西鴢的头,粗硬的头发刺着他的掌心:“人族在打仗了,我们
神明也在打仗了。”
是……召唤小鸟挡子弹,让草木长得很快那些吗?
“北边大山里打得很厉害,那里的山神在求助,所以更北边的海神联合大家制造大风
弄沉了日本军的船,日本军带来的神明很生气,在找我们。我不想连累你,所以要暂时离
开,来跟你说一声,可能要好久才能再抱抱你了。”
西鴢从山神的话语中嗅到一些不寻常。“很危险?”
“很危险。”山神搂紧了西鴢,像在安慰他般。“不过我不会死,我的本体是大山,
只要大山还在,我就在。只是我不是万能的,我的能力有限,我的神力会消耗,不能从你
这边补,光靠自己回复的话,要很久很久才能补回来。”
“补回来?我能补?要怎么补?”
“抱抱你就是补神力啦!”这是为什么山神总要找山祭,除了向信徒传递讯息之外,
透过交合可以恢复消耗掉的神力,以前山神没有遇到喜欢的山祭,又没发生需要消耗大量
神力的事件,所以很少召唤山祭。
“那啊就补,在你离开之前赶快补!”西鴢扯掉小背心的绳结,山神按住他的手,摇
了摇头。
“没有空啊。”
西鴢觉得情况不对,他回过头想要看看山神的表情,却意外看到一滴血珠从山神的右
额发中滴落下来。“你受伤了!”
“嘘,日本的神明在找我的分神,他抓到了一点尾巴,我断了那部分的神力才会流血
。你不要动,让我专心跑,跑赢了就没事了。”
西鴢连忙定住了身体不敢动,他紧张的看着山神,握紧拳头,全身紧绷。他不知道日
本神会不会跟日本军一样有着“枪”,随时能打出一个大洞,他看着那道血痕,感到前所
未有的惶恐。
日本军来了,日本神明来了,附近的村落被灭村了,山神很虚弱,又受伤。
他们不想战争,但战争迫在眼前。
大山的命运会怎么样呢?
他们这一夜没有做,山神抱着他一遍一遍地吻,整夜低语着:“别哭,我的小雀鸟,
不要害怕,瓦苏在这里,瓦苏永远都在这里。”
冬天过去了,小草从土堆里冒出嫩芽来的时候,头目点了几名勇士,要跟着红鹤部落
残留下来的精英去出草,猎日本军的头。
在出发的前夕,西鴢全副武装,揹著弓配着刀持着矛,首次在没有收到鹿之花的情况
下,动身前往山洞。天黑之前他将直接从这里出发,在村头跟众人会合之后,一起去摸掉
大山东侧的日本军据点。
西鴢走到石台前,山神那天虚弱的模样在他心里浮现。那夜他不知不觉地睡过去,醒
来发现自己回到家里床上,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山神了。
每天清晨他打开屋门,总是期待看到石阶上能躺着一支鹿之花。他不在乎是谁来送花
,是风也好,是猴子也好,重点是山神能找他,证明山神安好。
“我要去出草了。”他对着石台说,像在对着山神报告。“为了帮红鹤部落报仇。我
们会走溪谷,这样可以掩盖脚印……”
他喃喃地报告路线,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丝毫紧张。
“我会回来,我会是白鹿部落的勇士,我是山祭。”他语气坚定,眼神锐利。“我的
瓦苏在这里等着我,等着我给他补神力。”
他握著弓弦,指头因为施力泛着白。
“我随时都可以补神力,但是瓦苏,你必须自己来拿。”他想起在山洞的种种,自己
被压在各个地方,任山神为所欲为,激昂的情绪让皮裙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没去管
它。
“我若猎到头,我会用人头喝酒,因为你不在,我不能让恶灵缠上我。”他闭上眼睛
,将泪意逼回去,他耳边响着第一次见面时,山神对他讲的话。“你说要守戒,我只能醉
在你怀里。我不哭,我等着你。”
天色慢慢变暗,日光转橘,是黄昏的前兆。
“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还在!”西鴢睁开眼,眼中战意滔天。
他到了村头与众人会合,同村的乌索看了看他的脸色,问道:“你从山洞那边过
来?”
“嗯。”
“你收到鹿之花呴?”
“没有。”
“我同你讲,没有鹿之花就先别去山洞呴!现在山神不在,如果有别的恶灵占据山洞
就不好呴!你看你脸色这样差,小心被吸走精气呴!”
西鴢勾了勾嘴角。“如果有最好。”
“啊?”
“他喜爱的山祭要被吸精气了,我就不信他还不出来。”
山祭坏掉啦!在讲什么呴?乌索瞪着在脸上画纹饰准备出发的西鴢,不知道要不要去
报告头目。
这场出草中,西鴢最终没有猎到头。他将机会让给红鹤部落的族人,那是他们要报的
仇,他只是帮手而已。
他只在告灵祭里待了一会儿便回家了,踏着月色走在小径上,远远地他看到屋门口石
阶上放著一枝长条状的白色物品,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跑到家门前,看清那
的确是一枝鹿之花,他一把抓住了回头就跑。
瓦苏!
他笑了出来。
他的瓦苏听到他不守戒了就出来了!还是听到有恶灵要吸他精气才跑出来?
不管怎样,山神平安,他没事!
“瓦苏!”他才跑到洞口便急着大喊。
没有人应声。
他速度不减地直冲到底,入眼是冰冷的石台,没有山神的身影。
“瓦苏!”西鴢心里闪过一丝不妙。山神没有现身,他向来都坐在石台上等他,为什
么这次没有出现?
他的心脏怦怦跳着,无数念头流过,他不知道该抓住哪一个。
“瓦苏!我来给你补神力,你出来啊!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他撕掉身上的小背心,裸著上身。初次杀人的刺激感还残留在他神经里,他精神亢奋
,朝着洞顶越喊越大声,激动地捶著自己的胸口。
“你不要我了吗?我不是被神喜爱之人吗?你在哪啊里?!为什么不回答?”
空荡的山洞回响着他的呼喊,细小的灰尘被震下来,落进鼻腔里,他呛了一下,猛然
爆出一阵猛咳。
西鴢咳得撕心裂肺,所有的激动仿佛化成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小。咳嗽带走了他的力
气,他不得不接受山神不在这里的事实,他不知道鹿之花为什么会出现在奇怪的时间点,
山神也没有出现。他只知道自己很想很想山神,想到胸口都会疼痛的地步。
“瓦苏!”他最后小小地叫了一声,声音弱弱的,没有力气,尾音带上了哭音。他握
紧了鹿之花,软倒在石台边, 胸口起伏的厉害,他将眼睛埋进手臂里,久久不肯抬起头。
红鹤部落之后是黑蛇部落,丹狐部落也曾寻求过白鹿部落的帮助。西鴢每次出草之前
都会前往山洞向山神报告,回来之后也总会在门口石阶发现鹿之花,但他每次跑过去,山
神都没有现身。
他渐渐了解到清晨出现的鹿之花和夜晚出现的鹿之花代表不同意思。清晨的鹿之花是
山神在召唤山祭,夜晚的鹿之花是山神在向山祭报平安,也许还有祝贺山祭平安凯旋的意
思。
但每次西鴢还是傻傻地抓着鹿之花跑到山洞里确认。
他在鹿之花上头寄托了自己的思念,固执地认为山神有一天会回应他。
部落里的勇士越来越少,日本军察觉有部落针对他们在猎头,据点里的警戒越来越严
格,甚至组成夜巡队,凡是遇到落单的生蕃马上就地射杀。
出草的困难度一直在提升,西鴢好几次都差点受了伤,后来头目说,他能平安归来都
是因为他是被神喜爱的人的关系。
这一次,西鴢回来的时候带着人头,那是一个跟小胡子长得很像的小胡子,那些日本
兵长得太像了,他分不清楚谁是谁,他也不想分清楚。
在告灵祭上他按著古礼用人头喝了酒,那滋味非常不好,带着血的臭味,他差点呕出
来,但他不能不喝。亲手割下来的人头必须用它来喝酒,否则那颗人头化成的恶灵会缠着
你,让你一生不得安宁。
告灵祭后,西鴢踩着不稳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回家在石阶上拿了鹿之花,又摇摇晃晃地
走进山洞里。
“我喝酒了……”他大著舌头对着石台说。“不好喝,好臭。头目说我猎到头,是勇
士了,丰年祭上要帮我纹面。他的手会抖,我想让我的答答帮我纹面……你帮我纹面的话
,更好……”
他喃喃地抱怨,斜著跪坐在石台旁,上身趴在石台上,脸颊枕着冰冷的石面,好让上
面的热度可以降下来一点。
那是他最近养成的最喜欢的姿势。他趴着的位置是山神惯常坐的地方,他跪坐下来感
觉就像贴著山神的大腿,那令他安心,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的首选还是坐在山神的怀抱
里。
“我喝酒了啊!破戒了……你要不要出来惩罚我?我很坏的,是个坏孩子。”
他掀开皮裙,捏了捏后头的两团软肉。
“来打我屁股啊!你不是喜欢打我屁股吗?可是你不敢让我知道,每次都故意用奇怪
方式让我夹紧,再假装叫我放松打我屁股……嗝,我都知道,我很聪明的。”
他用力拍了两下,臀浪翻涌,臀尖浮起明显的掌印,褐色的皮肤泛著汗水,在火光下
闪闪发亮。他醉得很厉害,小米酒的后劲一直冲进他脑袋,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讲
什么,他觉得全身都很热,头很晕,满脑子都是他的瓦苏,瓦苏压在他身上弄他。
“你很坏,坏透了,可是我喜欢你,那啊么喜欢你……”
他发现打完屁股之后,阳具开始翘起来,硬得很厉害。
瓦苏不来弄他,那他自己弄。
“我是坏孩子,我要破戒了……”他把皮裙捞起来扎进腰带里,抓住自己挺立的肉柱
,开始上下套弄,他模仿著山神的动作,四指套著柱身,拇指沾著顶端泌出的清液,在冠
状头上画著圈圈。
“嗯嗯、舒服……我破戒了,来处罚我啊!来补神力,来让我快乐!”他语无伦次地
喊著,就怕不够大声,他的瓦苏没听到。
酒精麻痺他的思考,快感占据他的大脑,自渎提升他的热度,感觉全身快要烧起来一
样。
脸颊的热度温暖了石台,他翻了个面,冰冷激得他一阵哆嗦,西鴢清醒了一瞬,发现
自己正在干蠢事,但他不想放手,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发泄,憋得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他提高了速度,喘着气,连腰部都快速动起来,高潮像浪潮一般盖过了他的意识,白
精击打在石台边缘,西鴢憋著的一口气泄掉,连手都还没拿开,便陷入黑甜乡里。
山神消失之后,他不是第一次睡在山洞里,却是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山神。
山神还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样子,精神不是很好,眼神依然锐利,一手持着矛,严厉地
看着他,没持矛的手挥着赶他:“走!快走!”
“不要!”西鴢喊著。反正都破了这么多戒,不会对着山神说“不”这件事,他也不
想遵守了。
他不走,好不容易山神肯见他,他只想待在这里,哪啊里也不去。他跪坐下来,赖在
山神腿边,山神的身影有点透明,他能直接透视山神的腿看到后面的石台,所以只敢虚虚
靠着,不敢真的贴上去。
山神持矛在地上顿了两下,又说了句什么,提高了声音,充满怒气。
西鴢没有听清,他捂上耳朵不肯听,装死。他就仗着山神喜爱他,不会真的生气,他
相信那些吻,那些是山神的真心。就算山神真的讨厌他了,要逐他出村,那他也要赖到最
后一秒。
眼睛不知何时又闭上了,他赖了一会儿,想睁开眼睛看山神的反应,却浑身没有力
气。
迷迷糊糊间,远方传来隆隆雷声,一声响过一声,雷打不停,响了好久好久。
要下雨了。他想。他有很好的理由了,他要在山洞躲雨,他不出去。
清晨到来,第一缕阳光射进山洞中时,西鴢在腰酸背痛中醒来,他吸着气伸直腿,脚
麻得想打滚,头也痛,脑袋钝钝的,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想起昨夜乱七八糟的事,笑了一下,他可以在山洞中睡到天亮,表示山神没有真的
生气吧?
等酸麻比较缓和之后,他整理了一下往村子里走,要告诉部落里的人,山神没事,他
还在大山里。
今天的村子有点安静,路过小溪时,没有见到来洗衣的妇女,附近也没有采集野果的
小孩,全村好像都还在睡懒觉,连炊烟都没有看见。
西鴢宿醉严重,他没有办法思考。
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空气闷闷的,昨夜的营火应该熄灭了,隐隐有些木头烧过的
味道漂浮着。地上是干的,昨晚响了一夜的雷,最后没有下雨。
远远看见第一个族人趴在地上时,西鴢的脑袋还没有转过来,他以为又是一个宿醉到
现在还没醒来的人,这样睡一夜应该要生病了呴。
当看见第二个、第三个族人躺在地上,西鴢终于觉得不对,他快速跑到他们身边,一
看,身上破了一个大洞,血染红了他们的背心,也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塔卡悟、亚低细!”他喊出他们的名字,那两个都是部落很有声望的勇士。西鴢突
然心里一慌,转头看着村子里。
没有一个站着的人,血流的到处都是。建筑物烧得只剩几只焦黑的柱子,尸体集中在
头目家附近,勇士们握著武器,不甘的眼神还在看着天空,妇女和小孩集中在一起,在村
子的后方,他看到诺巴(妹妹)抱着孩子,孩子包在布里,脸色已经灰青。那是诺巴跟头
目儿子的孩子,他在冬季最冷的那天出生,哭起来全村都能听见,现在已经没了呼吸。
“答答!”西鴢的腿绊了一下,滚在染著血的地上。他顾不得爬起来,手脚并用像只
兽般奔进幼时生长的家。他的答答倒在屋前,手里还拿着斧头,尹娜在屋内,尸体已经烧
得焦黑。
他跪着爬到答答身前,颤抖着手将答答抱进臂弯里。他不必去搜查就知道全村的人都
被灭了,昨晚的雷声其实是枪声,他听过的,出草的时候每次都会听到枪声,碰地一声就
收割掉一条人命,昨晚收割了全村,他怎么会跟雷声搞混了呢?
昨晚……他的脸瞬间白了。枪声响起之前,他明明梦到山神了,山神叫他走,不是他
不守戒要赶他走,是要他去传讯,传讯给全村。
那句模糊不清的话语忽然清晰起来,又一次响在耳边。“叫所有的人快走!”山神明
明都警告了!
而他做了什么?他说“不要。”
他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地上不肯走。
如果他没喝酒,好好地负起山祭的责任,及时回到村里传讯,至少有一部分族人来得
及躲到大山里。都是他的错,他是部落的罪人,是他害死了全村,害死了答答和尹娜、诺
巴、头目……。
“啊啊……”
西鴢抱紧了答答,指甲掐进肉里,肉很僵硬,反复的提醒他,怀抱里抱着的人已经没
有生命了。
乌云翻涌,一阵大风刮过,积蓄了一夜的大雨落了下来,雨滴打在未熄的余烬上,打
在族人沾了血污的身体上,打在西鴢的眼睛里。
水滴掉出眼眶,越掉越多,雨珠落在大地,越下越大,大雨中西鴢张大嘴巴像在嚎叫
什么,雨声掩盖了他的喊声,他埋在答答的怀里,悲伤从喉咙里溢出来,但叫哑了嗓子也
唤不回答答尹娜的性命,他们已经走了,回到祖灵的怀抱里。
一只麻雀淋著雨落下来停在他手臂上,他没有理会。他一动也不动。
麻雀啁啾,叫声急切,见西鴢不理,又啄了几口他的手臂。
在大雨将地上的血水都冲淡之后,他才转了转眼珠。大雨将他整个人淋湿了。他感觉
不到寒冷,感觉不到疼痛,人头酒的腥臭味重新在他齿间弥漫,他咬紧了牙关。
大雨成了豪雨,雨水从低漥地漫上来,淹没了陷阱,淹没了地窖,小溪涨成了小河,
又涨成了大河,石头从山上滚落,大树被泥流带倒,这次轰隆隆的不是雷声,而是山崩的
声音。
大雨成灾,山崩在一眨眼间掩埋了日本军的驻地,还在沉睡中的日本军一个不留,全
被埋在了土石里。
日本总督接到消息之后不敢置信,他桌上还放著血洗白鹿部落的报告。张万福说大山
里的大神生气了,那个部落里有山神最喜欢的山祭,你们碰了最不该碰的人。
隔天,日本人便把通往大山的道路全部封了起来,办了许多祭祀仪式,祈求山神息怒
,将大山封为圣山,不准任何人进入。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山神喜欢鹿之花,从别的山里
移植了几百棵鹿之花种满了大山山脚下。到了花季,山脚下开满了雪白,圣洁又美丽,团
团围拱著大山,像是将大山保护起来一样。
日本人将大山视为禁地,远远看到鹿之花就绕着走。汉族也不敢靠近,怕山神迁怒他
们。只有附近山上的部落能进入大山,但谁也没有见过白鹿部落的人,也一直没有听说新
的山祭产生。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网络兴起,在某个登山论坛中,有人说在山里迷路的时候,走在
荒废的山道上,曾经看到一名穿着部落传统服饰的青年,牵着一名壮硕白发长者的手,指
著正确的下山方向朝他们微笑着。
有好事的记者在访问的时候讲出这段轶事,部落的耆老说那是白鹿部落的山祭,是个
很会唱山歌的青年,和他的瓦苏山神。
(完)
作者: kimberly1225 (柚子)   2020-09-20 12:07:00
真的好好看呜呜呜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