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Case 3:伦敦的雪完全剧透! 前篇为任务前的特别训练,剧情有连贯所以建议按顺序食用。
梗概:真人在设法躲避罗兰和阿比,因为没有办法为辛西亚取得珠宝,他想到了其他方法让辛西亚开心点。原名为《辛勤后的意外之喜》,本来就是取名废,昨天硬挤出篇名先发,现在决定修改一下。
***正文开始***
“有没有人知道毛豆每天一大早送来醒酒汤之后,一整天去了哪里?我去过他的寄宿旅馆,老板说他最近都蛮晚才回到旅馆,一大早借厨房煮完汤之后就出门了,对于去处也没有透露太多。”
阿比抬头看向辛西亚说:“那是醒酒汤?”
“他塞到我大衣口袋的纸条是这么写的,怎么了吗?”
阿比沉默了几秒后说:“我以为是普通的早餐。”
“蚬味噌汤是蛮像早餐的,我也没想到日式醒酒汤那么美味。”
“真是太令人难过了!原来那是为辛西亚做的,我还以为是为我们所有人做的。”
辛西亚看着罗兰矫揉造作的表演,实在很难挤出一点惋惜之情,于是直接带回一开始的话题。
“所以你们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应该在躲我……”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到一半,便因为发现能将矛头指向对方,就将自己从罪魁祸首的位置撤离,但又不希望秘密任务的线索是从自己身上泄漏,于是互相看着对方进行无声的指控。
“噢我已经可以开始想像可怜的毛豆怎么被你们玩弄了。而且他还那么体贴地每天煮一大锅汤,你们都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也没有再跟他计较。”“那锅汤又不是为我做的。”
辛西亚看着故作不在意的阿比和故作在意的罗兰,一时无比认同毛豆实在应该远离这群难搞的家伙。但那只是一瞬的念头,她是真心希望毛豆能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尤其在他替换了伦敦的雪,将赝品留下来之后。
一开始看他夹在犯罪集团和警方之间挣扎的样子,还有他为罗兰和阿比死亡痛苦的样子,她只觉得这小伙子傻得有点可爱,又有些说不出的触动。直到和汤玛士最后一次,也最像从前的谈话,汤玛士知道赝品被留下来,送给喜爱这幅画作的人后如释重负的样子,让她也感觉到自己和对方再也互不相欠,终于能够将冰封已久的愤怒、悔恨丢进海里。她才真正意识到那顽固的天真是多么宝贵的盾牌,让久未跳动的初心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复苏。
当团队里有自我毁灭倾向,又有喜欢操弄他人的成员时,身为相对正常,只是喜欢用另一种形式的表演致富的成员,她希望为这个团队买一个保险。还有什么比一个会为他人着想,又不会在目标以外的人面前伪装自己的成员更好呢?
她知道毛豆一直想要脱离他们,回到“一般”生活,但她认为毛豆值得更多。一般人被规限在同一条轨道之中,他们这些在某个时间点被人生的颠簸颠出轨道的人,回到平稳的轨道上仍然会感觉到晃动。何况“一般”从来不是直接跟幸福划上等号,反而更常需要应对权力不对等、剥削等等令人丧志的情况。
她诚挚希望毛豆可以和他们一起过著超越极限以及框架的生活,如果这需要攻陷对方心软这个弱点,或者说是美好的特质才能达成,她不介意对伙伴使用一些伎俩,甚至觉得是同行之间的一点小游戏。
几个凌晨回家的夜晚,几个委靡不振的白天,几件沾染酒液的衣服,她就成为一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女人。但她把人留下来是为了要帮助那两个人和毛豆增进感情,没想到那两个家伙直接把人吓跑了,她在心里扶额叹气,面上却不露分毫地继续表演。
“我需要你们找到他,让我当面跟他道声谢。噢!也应该要把伙食费给他,不能亏待一个每天让大家有早餐可吃的人。”
“那你呢?你又要去酒吧了吗?”
辛西亚看到罗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知道对方已经看穿她的伎俩,只是在配合她的游戏,于是也回以微笑,“当然!别忘了我现在是为情所伤,每天喝得烂醉的女人。”
***
躲避那两个恶魔的第一天,真人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还差点迷路之后,第二天就打定主意为自己找一个可以待一整天的去处。用自助旅行被扒光旅费的悲惨故事打动了街上唯一一位日本裔老板之后,他和老板说好在店里帮忙一个礼拜,只需要偶尔帮忙补货,他也仅求负担他的午晚餐,还有让他借冰箱冰东西。他就可以不用中途回去旅馆,深夜再带着早上买好的蚬回去,准备隔天一早煮蚬味噌汤。
他每天早上会去光顾的海鲜店是他在外游荡那一天的收获,当他仍在苦恼要不要继续接受罗兰训练的时候,那家卖蚬的店面为他开辟了另一条思路,如果他无法帮辛西亚取得宝石,至少能为她准备醒酒汤。
他记得国中开始,晚饭后他帮忙洗碗,妈妈就在一旁为应酬晚归的父亲煮蚬味噌汤,时常对他说:“当一个人在辛苦战斗的时候,有时候会疲惫到无法说话,一碗热汤可以让他的身体暖和起来,就像我们给了一个温暖的拥抱ㄧ样,他们会感觉到的。”
他只要说:“我也需要温暖的拥抱”,就能得到一碗汤,妈妈还会半开玩笑地感叹男孩子长大之后就不能抱了,只能用汤代替。有些心意不用说出口,可以伴随对方喜欢或需要的物品传递出去,是妈妈教会他的事情。
他回想妈妈煮汤的身影,意外地发现自己还记得大致的步骤,大概是因为妈妈总是絮絮叨叨地说著放铁汤匙到水里便可以加快蚬吐沙,洋葱可以增加味噌汤的甜味,这不是很神奇吗?
确实很神奇,时隔多年他仍能从这段回忆感受到满溢的温暖。这些很小的事,在妈妈的眼里大概都会是很棒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成为像妈妈一样的好人,至少能够借用妈妈的视角去看一些事情,还有用从妈妈身上学到的方法把温暖传递出去。
他走进海鲜店里买蚬,因为身上现金不够,与不太会讲英文的老板鸡同鸭讲、比手画脚半天,最后他还是买到了原本数量的蚬,还塞了一些鱼给他。老板大概以为他是穷困潦倒的黑工,他第二天去光顾的时候老板一脸纠结地说了一大串话,又准备要塞鱼给他,直到他拿出了足够的钱和昨天的差额才解除了误会。他欣赏老板对走投无路的人表露的善意,当下就决定之后都去这家店光顾。
再从日本裔老板那边问到地方买了味噌后,他借用寄宿旅馆的厨房试着煮了蚬味噌汤,跟他记忆中的味道有些差异,但从旅馆老板和女孩惊喜的表情,还有女孩兴奋的赞美推断,仍然是可以送出的礼物。虽然带来快乐的效果可能比不上高价值的珠宝,但这是他不用欺骗别人就能做到的事。
他每天都费尽心神让自己不要耽溺于透过欺骗他人获利的快感和优越感。精心设计的骗局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演出,让人参与其中时也与有荣焉,而且罗兰他们选择的都是有道德瑕疵的目标对象,更是让人感觉自己正在实践侠盗的正义精神。
但他对于失足坠落的恐惧强烈到足以支撑他持续戳破这令人深陷的美梦,即使罗兰他们现在能维持原则,以后呢?他不想到了无法自拔的时候,才发现已陷入泥淖之中。他的恐惧可能源于一种不理性的期待,但那是他在父亲形象一夕间破碎的痛苦绝望中,唯一勉力拼凑出可以紧抓住的东西:他无比希望能够相信父亲是被一时蒙蔽,随后持续被威胁利诱帮忙作恶,不然他怎么也想不透,常说着要为人正直、伸张正义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协助人口贩卖的罪犯?
而他竟也步入了父亲的后尘,失去世间唯一对他抱持信心和期许的人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于是融入混乱邪恶之中,顺着一时欲望和快感过活。当那些感觉消退,又像断电的机器一样躺在租屋处等待漫漫长夜过去。
他大概一辈子不会承认,但他内心深处知道如果不是罗兰把他逼出日复一日的循环,他不会有机会见识更高超的境界,以及挑战自己的极限。好莱坞的事情尘埃落定后,他才能踏着实地回头审视自己的人生,并决定为过去的错误负责。
被那几个家伙诱拐去新加坡的时候,他的抗拒更像是在抵抗诱惑,和他们一起策划骗局、一起实施计画、一起挑战不可能的感觉真的很好。最后他抱着阿比往下跳,就是希望让她感受到和他同样的乐趣。
到了法国他一直说要金盆洗手,但有任何变故发生的时候,猜测这是不是罗兰和其他人为了阻碍他使用的计谋,也为他的生活带来不少乐趣。他真的很难想像如果离开他们,他的生活会变得怎么样?
这便是在店里躲避罗兰和阿比的第五天,真人开始思索那两个人为什么没来找他的原因。他觉得那两个家伙没有找上门,只是像猫咪玩弄著猎物,因此当罗兰出现在店门口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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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板说一声之后,真人跟着罗兰走出店外,一个相对宽阔和安静的地方确实比较适合谈论事情,但当两人并肩走在海滩上,真人看着夕阳余晖洒上对方的侧脸和头发,为罗兰增添有魅惑效果的光晕,他开始觉得不太自在,于是决定开门见山。
“我不打算再进行特训了,因为我决定用其他方法让辛西亚开心起来。”
“是指醒酒汤吗?那很好喝,是我早上的快乐泉源!”罗兰瞥向真人因害羞而有些僵硬的表情,接着说:“你应该不会怪我和阿比也把它当早餐喝吧?”
“那没有关系!”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的真人降低了音量,“我煮的本来就是三个人的份量。”
“那就好,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手艺那么好,寿司店解雇你是他们的损失。”
“是吧!”真人先是得意了一阵,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狐疑地打量对方,“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应该收下这诚挚的赞美,它是发自我的内心。”
真人继续狐疑地看着对方,“你只是想要让我再多煮一点东西吧?”
“如果能得到这个额外的效果,那还真是意外之喜,我没有想过会喜欢上日式的食物,这都要感谢你,毛豆!”
“那是因为国外的日式料理味道没有很正宗吧!”真人停顿了一下,“你不要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做其他东西给你吃。”
“好吧!”罗兰耸耸肩后说:“那你愿意每天为我做味噌汤吗?*”
像是因为真人突然满脸通红感到疑惑,罗兰眨了眨眼后问:“怎么了?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真人瞪了他一眼后对天叫了一声:“阿!”开始烦躁地抓起头发,“这叫我怎么解释?”
最后因为不愿意解释,作为让罗兰不要继续烦他的代价,真人煮了一个月的味噌汤和几顿日式晚餐。其实听到那三个人说寿司和丼饭多么好吃的时候,他就觉得值得了,但这不影响他对罗兰,这个罪恶的男人继续摆一张臭脸,能够看到辛西亚和阿比联手讨伐惹厨师不开心的烂人,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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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据说日本人会用“俺の味噌汁を毎朝作ってくれる?”作为求婚的话语,所以设定毛豆一听到就会产生面红耳赤的联想。
居然!生出了第二篇!目前还没看到什么粮食,只好继续割腿肉,希望可以让大家闻香产粮!
因为上一篇没有写到辛西亚,先写了辛西亚视角来表露我对四位主要成员相差无几的喜爱。写出了有点翻转的剧情我自己都蛮惊讶,不过在我的心目中辛西亚就不是会因为情伤失去理智的人,何况她和汤玛士的结局也算是了却一段遗憾。
这篇增加了一些内心描写,越写越觉得毛豆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能拥有爱人的能力是妈妈的功劳,所以试着描绘回忆中温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