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死亡或受洗(3)(4)

楼主: user19940218 (YTKJ)   2020-09-01 14:52:50
※未来/科幻/架空/有参杂圣经故事,与信仰无关
※与现实人事物无关
3.使命
折衷之下,我与M开始在白日接受摩西先生的授课,但同时,我们必须待在阴暗的地下室
,窗帘死死地隔绝阳光,阴凉的环境勉强让我能喘口气。
M无所谓,摩西先生只在意我这个六花能够在白日保持清醒这件事。
“我活到现在,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摩西先生推了推眼镜道。
据说摩西先生已经活了一百年有余,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我猜测皇帝一百多岁时,怕
也是会维持在三十岁的模样吧。
摩西先生开始教授我们关于重生的生理知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二十岁的青春期之后,
我们必须在中立之地经历重生,而重生之后,我们将成为能够在末日洪水中活下来的存在

我想起尔沙的颈子。
“鳃。”摩西先生说,“重生之后,你们将会长出鳃。”
“那摩西先生呢?”我好奇地问。
摩西冷静地摇头,“启示录是在近六十年出现的。根据启示录,只有你们才拥有重生的能
力。”我摸了摸自己的颈子,心里还有点不可置信,没想到摩西先生下一秒又说,“也有
无法重生的例子。”
“哦?”我好奇。
摩西先生对着我似笑非笑,“重生或者死亡,这是个难题。”
“啊?”
摩西先生道,“无法重生的你们,面临的将会是死亡。”
我还没想通,M已经接话了,“不是重生便是死亡?”
“是的。”
摩西先生的肯定让我吓坏了,隐隐地不安,没想到摩西先生看见这样的我反而露出了一抹
我看不懂的微笑,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第一次有这么“活泼”的表情,我吃惊地看着他。
他问,“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摇头。
摩西先生云淡风轻地说,“你们可比‘我们’还要有机会存活于末日之后。”
据说启示录上清楚地写着末日即将来临,只有在启示录元年“出生”的人才拥有重生的可
能,也就是鳃。至此,我仍旧不清楚皇帝、又或者是王朝想要做什么,只知道他们积极地
培育所谓的“我们”——能长出鳃的“我们”,能够活过末日洪水的“我们”。
我想起皇帝问我喜欢水吗?我答不讨厌。
摩西先生说,无法重生的“我们”将会面临死亡。我想起王朝的第一皇子,我从未见过他
,据说他在我出生之前便因为多重器官衰竭而亡。
“得年,二十岁又一个月。”摩西先生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我道。
我这才知道,我的出生竟背负著使命,从未有人询问过我的意见。
启示录的全文似乎除了王国统治者以外,谁也不允许观看,就连摩西先生也是。

我的睡眠时间变得越来越奇怪,清醒地与M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M?”我揉着眼睛,已经是下午了,M正坐在床边看书。“你怎么在这里?”
M阖上书摇了摇头,“再睡一下吧?”
我撑起上半身,一时眼花,差点扑倒在地上,M来接我,我们两个滚在一起,我的头甚至
去撞桌脚,冰冷的液体洒在我的脑袋上,M一抬头便看见我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玻璃杯滚
在脚边。
M替我擦脸上的冷饮,大概是他方才一边看书一边饮的,这下可好了,我的脑袋上尽是热
带水果的香气、甚至还有几颗冰块,模样好不可怜。
“想再睡一下?”M迟疑地问。
我尴尬地摇头,替他把书捡起来,书的一角有着污渍,我很不好意思,但M却要我别在意

等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时,M居然开始脱衣服,他解开扣在颈后的拉链,古铜色且精实的上
半身露出来,我们甫过十五,他却已经比我强壮也比我高挑。
我已经长大了,不致于因为这样就流出鼻血,但仍感觉到鼻腔的热意。我连忙去捏住鼻子
,含糊惊恐又期待地问,“你、你为什么脱衣服?”
M才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今天下午是精神力的课。”
精神力被视为一种新型的交流能力,就像是张口能言,只要你学会怎么打开精神力的大门
,便能以精神力进行交流,这被称为是一种最接近灵魂的交流方式。
“那又为什么要脱衣服?”
“摩西先生交代的。”
往常精神力的课称都是理论,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实际应用。一边瞅著M的身体,我一边
褪下衣服,与他相反,我看起来多么孱弱,武力课与羲和的他相比也略逊一筹,唯有科学
和神学较为出彩。
今天的地下室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液体,颜色晦涩不明,摩西先生指示著赤裸的我们进入。
当M与我慢慢地向下沉时,我不免得有点紧张,饱满的液体毫无间隙地包裹着我们,我却
怕得仰起头,深怕下一秒便无法吸到氧气。
摩西先生喝叱我,“不许怕,这可不是水。”
M过来握住我的手,我的挣扎才小了些。慢慢地、缓缓地,液体淹没了我们的脑袋,摩西
先生的声音也失真得可怕,好似咆哮,忽高忽低,就像是魔鬼一样。
这据说这是“我们”生命的起源,十几年前、我还未拥有自主意识之前,大概也是这样载
浮载沉,在培养皿之中出生。我谨尊著摩西先生的教学,在沉入十秒中之后试着呼吸,意
识变得稳定,但却像罩着一层纱,模糊不清。
我们越沉越深,像是没有尽头、像是人类生命的起源:海洋。一直到我感觉不到四肢,M
松开了我的手,我的眼珠子可以动,但手脚却毫无知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M离我越来越
远。
液体的底层非常黑,我只能借由上面的光线勉强看清M的脸。相比我,他还算镇定,但眨
也不眨地看着我,我张开嘴巴,吐出气泡,M却没有笑。
摩西先生说,精神力是非常敏感私密的东西。“你们真的够对彼此敞开吗?”
我一直看着M,当我开始困惑的时候,眼皮发沉,我眨了又眨,昏昏欲睡来得很突然,M似
乎想说什么,我在承受不着眼皮的重量闭上之前,只看见他一开一阖的嘴。
黑暗。
寂静。
无声的世界。
被液体包裹的感觉甚至都消失了。
死了吗?我不禁这么想着。我。
麻痒一开始并不明显,当意识到时,我甚至不知道这份麻痒从何而来,我已经分不清楚手
跟脚的位置,舌头说不定正被牙齿咬断,连一点感觉也不会有。
从深处开始,好像被千百只麻蚁嗫咬那样难受,我想大口呼吸,但就连嘴唇都感觉不到,
不寒冷也不炎热,就像堕于一片虚无,肉体化为灰烬那样。
好像有什么一直挤进来,如果用肉体比喻,就像是想挤进我紧闭的双腿,奇异又羞耻的麻
痒从腹部深处窜起,一直到我承受不住地被顶开,晕眩与呕吐感只有片刻,灵魂好像被狠
狠拉扯、蹂躏。
这门户大开的感觉让我很无助,绝望和恐惧让我喊著:M。
救救我。我好害怕。M。
声音隔着液体,模糊不清,但不似摩西先生那样诡变可怕,只是难以辨别,我拼了命地大
喊,几乎要哭了出来。
炽热碰触到我的深处,战栗得让我想要打嗝,意识不停发抖,无法知觉的肉体让我更加不
安。
我在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
我是为了什么而生。
又会因为什么而死。
我们的使命、是——
‘……E!’
我睁开了眼睛,吐出了好大一口气,瞪大着眼睛,若不是因为被生理液体包围,我应该眼
泪与鼻水都流满脸了。
‘M、M……’
我发现自己并没有真实地发出声音,但声音却自然而然地在精神之中共鸣。M无法靠近我
,我也动弹不得,却有种被他热烈拥在怀中的感觉。
‘你、你听得见我声音吗?’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觉得我似乎在啜泣。
‘我听得见。’
拥簇着我的热度更大了,我莫名地安心。
‘还以为死了……’
‘没有。’M冷静地说,‘我们都还活着。’
‘我觉得我好像……’我迟疑了一下,‘我们、好像——’
突然了酥麻让我闭上了嘴,腹部好像沉入一颗鸡蛋,M的精神力也开始不稳,随着我起伏
。虽说不稳,但却是以一种极为和谐的步调起伏,就像是两只在在水里交尾的鱼,无法言
语的舒服让我瞇起了眼睛,生理上毫无反应,但心理却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有哪里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尽管有所迷惑,却被深深吸引。M“靠”得更近了些,就像心脏紧贴在一起,但肉体上
还是远远地看着我,迷惑的、渴望的、焦躁的。
我们不过十五岁,在这个时代,我们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摩西先生也没料想到,我们竟
然会出现这种类似成年人的情感。
鸡蛋——我突然想到这个东西,我们就像位于鸡蛋里面的雏鸡,微微施力,鸡蛋破了,我
们的宁静被打破,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我们迅速地向上浮,方才沉入时一点浮力都无,现在忽然有了足够的浮力将我们快速地往
上托。无知无觉到一半便褪去,肢末虽然依旧发麻,但却逐渐开始能够被我的意识支配。
M向我游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浮出水面的瞬间,我反射性地大口呼吸,侷促的吸气
声让摩西先生好气又好笑,他伸出手将我拉上来,但我不想放开M,最后变成M先上去,再
把我半抱半拉地带上岸边。
地下室依然阴冷,容纳的液体的容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我们方才就像是
被看不出形状的野兽吞噬,浑身沉重的我竟然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呼、呼呼……”
摩西先生说这是最原始的液体,能够唤起人类的本能,其中又数“我们”最为敏感,这是
开启精神力的正式教育。据说当时年过半百的六花皇帝与羲和国王都尝试过,约莫两年才
学会。而我们不同,例如尔沙和莫尔,慢则三日,快的话,就如我和M一样,十二个小时

现在已是午夜,时间的流逝在这液体里扭曲了,我体感只有十分钟,当起来时却已经过了
十二的小时。
“做得很好。”摩西先生似乎很欣慰。
我一边在M怀里咳嗽,一边吐出液体,没什么味道,却像是果冻,让我觉得反胃恶心。M揉
着我的背,他脸色看起来也不佳,但反应却比我好很多,不致于吐得死去活来。
“这便是精神力的交流。”摩西先生道,“不需开口便能交流,也能感受到精神力流动。
这是一种没有尊卑、消弭阶级意识的交流,被认为是最真实最高级的行为。”
我懵懵懂懂地听着摩西先生的话,但心理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可惜恶心感让我只能不停
咳嗽,沉溺在M的温柔乡里,脑袋被搅和得像是一团浆糊。
摩西先生说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流方式,但我却在与M的交流之中感受到了支配与被支配。
当时的我将这当做是溺毙的恐惧所导致的错觉,殊不知好几年后、末日的洪水降临之前,
我才知道这份不对劲万分重要。
4.受洗
“伊莱。”
黄昏。善与恶的界线变得模糊,六花与羲和的界线也被短暂地抹去,我们一方将要清醒,
另一方却即将陷入沉睡,也是最为公平的时间。
睁开眼睛,尔沙坚毅的脸出现在眼前。
“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我知晓。
活动活动筋骨,尔沙看我满脸疲惫便问,“你没睡好吗?”
我敷衍地说,“没事。”想了想我又道,“我只是有点紧张。”
尔沙难得温柔地勾了勾嘴角,“有什么好紧张的,那是尤金(Eugene)的事。”
心脏被刺了一下,我勉强笑道,“毕竟是两国的事。”
“那倒是。”尔沙喃喃,“这可是两国第一次合作。”
尤金“出生”了,那是六花与羲和合作而成的,由擅长基因科技的六花主导,和羲和的肉
体模拟培养,尤金诞生时便具有约莫十五岁的意识,肉体则是二十岁。与“重生”的我们
不同的是,他出生便有鳃,入水之后双腿便会成为鱼尾,游泳速度不是两条腿的我们可以
相比的。
他们说,尤金是最完美的。他在出生时便拥有了名字,不是代号“E”,而是“尤金”。
今天是尤金受洗的日子,但他没有经历我们所经历的发热、重生,他出生便是“重生后”
的状态。两国为了保险,还是等了五年,观察尤金的身体变化。尤金变得越来越俊美,与
我的短发不同,他淡色的发丝直至脚踝,能歌善舞,能文能武,身子柔软且挺拔。尤金是
用六花皇帝与羲和国王的基因诞生的,两国都非常满意。
尤金被视为最后的希望,羲和最后的小公主也将临二十,但谁也不在意她,因为她怕水,
重生一定会失败。
我摸了摸颈子的鳃,仿佛又沉入冰冷的生命之水,这次M——莫里斯再也不会拉着我的手
,我将会死去。
我想起重生的那一天。

中立地带,那是位于两国通道之下的海底,那里只有间房间,除了即将二十的皇家成员以
外,谁也不被允许进入。摩西先生将我和M送到入口时,他忽然低声地叫我。
我走了过去,正想反问,他却伸手抱了抱我,这是他第一次以老师身分表露慈爱,以谁也
听不见的音量说:挣扎地活下去吧。语毕,我的掌心被塞入了某个胶囊,我僵了僵。
我和M一起走进透明的升降机,M比我高一个头,裸露的手臂精实有力,额前和脸颊都被抹
了金,耳垂下叮叮作响,眼神冷漠,鼻梁高挺,嘴唇则很薄。
门关上了,摩西先生十年来都没变过的脸笑咪咪的,却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说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一些告别的话。”
“跟你?”
M的质疑很对,身为东国的御用教师,为什么他跟我道别而不是M呢?我答不出来,只能说
,“摩西先生本来就很怪。”
M难得地笑了,我虽然焦虑,却也不免看傻了眼,鼻血已经能够自由控制,但心头还是一
紧。
我们缓缓下降,海水从浅绿变成深绿、深蓝,最后是一片漆黑,冰冷让我的生理得到舒适
,心理却异常紧绷。M看起来比我冷静,我不敢去牵他的手,只能用手臂去碰他。
他已经不会握紧我的手了。可能是因为长大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终于意识到我们是六花的
皇子与羲和的王子。
万来俱寂、漆黑一片,大概三十分钟后,我们才终于看见点点亮光,叮的一声,门打开了
,那是两排的生态灯光,长长的走道,深不见底。
“走吧。”M说。
我跟在他后面,他放慢脚步,我们肩并著肩。
“你是怎么想的?重生。”我问。
M说,“鳃。”
“不是。”我竟然笑了出来,“我是指……期待?恐惧?”
M问,“为什么要恐惧?为什么要期待?”
我说不出话来。
M继续说,“三天之后我们将会重生,届时便会知道了。”
我们抵达门前,一边是冷白的玫瑰,一边是艳红的日,我们各据一方。
“我怕。”我小声道。
M出乎意料地说,“别怕。”他似乎想握住我的手,到头来也只是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去勾他的小指,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在一起。”
M没有点头也未摇头,只是看着我。
“三天后见。”我说,狠下心放开小指,迈出步伐,推开了门,毫不犹豫地踏入。
碰。咖。
门被自动锁上了,唯有三天之后方能开以起。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杯水,一块面包。
重生据说痛苦万分。

我是在教堂看见尤金的。他被当做珍贵的存在而被谨慎保护着,即使是皇子的我,也不能
轻易地靠近他,即使他一点也不脆弱。
六花皇帝垂著流苏面容难辨,坐于首排左侧。羲和国王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宛如黑豹的
双眼,体态婀娜多姿,坐于首排右侧。尔沙位于第二排左侧,莫尔则是第二排右侧。
按理来说,我必须坐于第三排,但看见候在阶梯之上、摩西先生旁的莫里斯后,我便选择
坐在最后一排,脸色惨澹。莫里斯越发俊美了,不同东国的流行,他黑色长发高高竖起,
据说在羲和带起了一波不同以往的审美。
尤金跪在摩西先生之前,万分虔诚。除了皇室人员与担任神职的摩西先生以外,谁也不允
许参与。
尤金一出生便有名字,因为他出生时是小小人鱼的模样,当时据说震撼双方皇室,数个月之
后才学会怎么幻化成腿。
神蹟,他们是这么说的。
我分神地回想重生的最后一天。

我没有喝水,吃不下面包,蜷缩在床上,浑身发热,四肢发软,腹部空虚,肩骨疼痛。好
像有什么在拉扯全身的肌肤,好似一点一点剥下我的皮,我甚至出现了血腥味的幻觉,但
每当痛苦地掐住侧颈,上面却什么也没有。
我放生尖叫,M绝对听不见,这里的隔音非常好。弓住身子,尖叫又哭泣,流泪且咒骂,
诅咒却又祈祷。
上帝上帝。我低声喊著。
神啊、神啊!我尖叫。
拉扯的浅色发丝,想起第一次触摸M头发的时候,心想着,那是我见过最美的黑色。比夜
黑、比水深,如果我的血液是这样的黑,我怕会欣喜万分。
我吐了出来,反复咒骂,却嗅见了奇异的花香。
这是最后一天了,我什么也没长,只是浑身疼痛,欲求不满。我嘶吼著呼唤M,我要他的
精神力像第一次那样进入我、支配我,上我,干我,但完全不可能。
燥热开始降了下来,意识模糊之间我趴在床上,后背疼痛,好像剥了一层皮。
摸了摸颈子,上面还是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
没有。
没有。
没有。
我无力地哭泣,摸到掌心的药丸,费了好大的力气拿到那杯水,我一边哭,一边将摩西先
生给的药丸与水咽下。
三日之后,门打开了,尔沙看见我的颈子之后才放心地拥抱我。M已经被东国的人带走了
,六花的人在夜晚才抵达。
我在受洗的那天得到了“伊莱”这个名字,垂著流苏的皇帝让我看不清脸,但我知道她没
有笑,一丁点笑意都无。
我的额间被点上六瓣红花,终于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六花王朝的人。

摩西先生在尤金额前、脸颊两旁抹上圣水,替他祈祷,也替两国祈祷,最后宣布受洗完成

莫里斯没什么表情,在尤金对他伸出手时,非常自然地去迎,两个人身高相似,尤金对着
他笑,莫里斯去亲吻他的脸颊。
摩西先生大声地说:“我并且宣布他们为伴侣。”
我知道的,他们要的不只是重生,即将死亡的我也绝对无法成为莫里斯的伴侣。
我头晕目眩,悲伤绝望袭卷而来,我想要拔腿逃离,却没有忍住呕了出来。张开掌心,上
面是一朵六瓣花。
死亡如影随形。
只有莫里斯朝我这边看,但他的鳃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神就和鳃的生理反影一样,冷漠且
毫不在意。
尤金对着所有人笑,他是最聪明、最美丽、最完美的存在。
摩西先生的声音忽远忽近,“愿这神仙伴侣,带领着两国人民前往上帝的怀抱。”
他们要莫里斯与尤金不只精神,在肉体上也要交和,他们尤其坚信尤金是“进化”的。我
到现在才知道,他们要的从来不只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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