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风流宰相卧龙床 之十五 不吝珠玉

楼主: ami2003tw (等二十年我願意)   2020-07-22 21:40:01
“良恭,你当真不跟我一道回胡国?国王也常提起你。”
胡国使节团归国前,纳奈达克特地来到温府,光明正大地,挖墙角。
“你可别讪嘴造谣害温某啊,被人听到了还以为跟你们胡国私通,温某可不
是这般奸胥猾吏。”温良恭一本正经地说。
然纳奈达克与这人交手也非一日两日,对于他夸张的演技毫不放在眼里。
“良恭你别装了,只要你想走,没人能困得住你的,就算是皇帝也一样。”
温良恭啜了口茶,缓缓摇头,“您将温某看得太高了,温某并无此能耐。”
“还记得我们披星戴月,在大漠里骑着骆驼,在雪山上依偎取暖,”纳奈达
克闭上眼,仿佛看到当年的情境,“你还说过愿此生留在这里,看遍所有美
景——”
碰地一声,他把茶杯叩在桌上,斩断过往情怀。
“年少轻狂不懂事,说些浑话,望纳奈达克大人别见怪。”
话已至此,纳奈达克自知再说下去便没意思了,最后,他只握紧温良恭的
手,说声后会有期,宰相保重。
当温宰相送纳奈达克到门口时,陆劲秋将军竟也骑马抵达。
他喘了口大气,“还好赶上了。”
“陆将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纳奈达克大人这就要走了,”温良恭眨了眨
眼,“是皇上要你过来看着他——还有温某吧?放心,温某并不会随他去胡
国的。”
陆劲秋闻言却是一头雾水,“皇上派我过来?不是啊,是我自己要来送他
的。”
“皇上没叫你来?”
他猛摇头,“纳奈达克久久来一次,怎么可能不送他,我还落下了御林军的
校练呢。”
温良恭抚扇思索,心道,这就奇怪了,宴会当天皇帝确实发现他的真身,他
还朝皇上眨了眨眼挑衅,没想到,他还真不担心这个假舞妓随使节归国,也
真的不关心他的事了啊。
纳奈达克虽不通本国语,但却猜出温良恭心想何事,顺口提了句。
“那晚我们三人喝酒聊天的时候,我的护卫回报墙上有人看着。”他见温宰
相一惊,笑着续道:“私下问了劲秋,说是皇上的暗卫。”
“是啊,暗卫领头那个我认得,但不知道他们来作啥就是了……”
“劲秋,你怎么没跟温某说?”
“这很重要吗?”
这家伙能当上大将军真是天降的福气,温良恭再三叹气,话说回来,皇上还
是过来关心了呗,忒沉不住气。
“对了,温宰相,方才您说谁要去胡国?”
他抬眼望向陆劲秋那高壮身躯,却配上天真如稚儿般的神情。
“劲秋,温某有时好生羡慕你。”
脑子不好使,便看不到太多人世间的烦恼。

被温宰相嘲讽忒沉不住气的皇帝,这几日却又忒沉得住气,君臣之间该干嘛
就干嘛,不该干嘛绝不会干嘛。
谅是温良恭这绝顶聪明之人,也搞不清他这又是哪招,毕竟,连皇后这位从
百年回穿越而来的奇人都搞不懂了,更何况是他。
然温宰相很快重整旗鼓,打算敌不动,我不动,该过啥快活日子就过啥快活
日子去了。
这日,温宰相路过国子监,远远被国子监祭酒瞧见,年过半百的祭酒飞奔过
来,直扯着他的衣袖。
“温宰相这是来找珀龄的吧?”
“呃,不,温某——”
“温宰相您什么都不用说,”祭酒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别客气,宰相您就
把国子监当自己家,先进来喝个茶,下官这就去唤珀龄过来,等著。”
见国子监祭酒比万花楼的老鸨还热情,送上门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温良
恭便讪讪坐下。
不一会儿,孙监丞出来见客,表情理所当然地冷若冰霜,多日未见,身子清
瘦了点,眼下还挂有乌青,温宰相看了好生心疼。
“珀龄你怎么变成这样?是谁欺侮你了?跟良恭哥哥说说,哥哥一定帮你讨
公道。”
“温、良、恭!”孙珀龄看到他却发出如地狱恶鬼般的嘶吼声,“你怎么还
有脸来找我!”
“怎么会没脸,”他仍是那副嘻皮笑脸,“是你要我帮你的,咱俩银货两
讫,让你帮了夏主事一回,而我也看到你轻歌曼舞,回味再三啊。”
那日,孙监丞跳舞跳得心惊肉颤,生怕被使节团认出是男子,造成两国祸
端,直到最后温宰相才同他说,他与纳奈达克是多年好友,常开这种玩笑,
就算真被认出他也不会在意。
虽然过程乱七八糟,实则还是帮了夏主事一把,故再度被温宰相耍了一回的
事他可以放下。
可是,任谁都没想到,此事却种下可怕的祸端。
“如果不是你,子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夏主事怎么了?”
“他、他……”自己要将此事说出口,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莫非,他看上温某曼妙的舞姿,迷恋上温某了?”
孙监丞再次被这人的自信呛得一时语塞,气得七窍生烟。
“你这人怎么能脸皮厚成这样!”
“珀龄,人贵自知,对于自己有几两重,温某还是挺有自信的。”
“但这次温宰相您可没这等份量了,”他撇过脸道,“子宸确实是看上了舞
妓,但那人不是你……是在下。”
温良恭愣怔半晌,随后大笑三声,伸手要拥孙监丞,对方一脸嫌恶把他推
开。
“珀龄,你也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恭喜恭喜。温某虽然真心喜欢你,但不破
坏他人姻缘是温某少数的坚持——”
“你在说什么,我为此十分困扰,子宸天天拉着我要去找那名舞妓。”
“你在说什么,向夏主事坦诚你就是那名舞妓不就两情相悦了。”
“不,不可能,子宸喜欢的是‘她’,不是我。”
“哎!你并非夏主事,怎么会知道他喜欢的是何人?”
“我确实不是子宸,但……我没办法忍受他得知真相后错愕的样子。”
“兴许是欢喜呢!”
“你能保证吗?”
“这……”
“若无法保证,我就不会承认。”孙珀龄涩笑道,“这种心情,想必您风流
宰相是不会懂的,你对何人都是萍水相遇,不曾付出。”
“人生苦短,萍水相遇,点头之交,偶有情谊,好聚好散,有何不可?”温
良恭难得正色道。
“不无不可,只是,你永远不懂真心以待的滋味。”
“若真心以待换来的是像珀龄你夜不成眠、骨瘦如柴、心神不定,温某宁可
不要。”
孙珀龄敛了敛眼色,虽非刻意,但他似乎发现了固若金汤的温宰相也有逞强
之处。
“人生是有苦才有乐,没有人能享乐一世、风流一世的。”
蓦地,室内一片静寂,话若说中心坎里,哪怕是伶牙俐齿也无用武之地。
“温宰相,其实你自己也知晓的。”

离开国子监后,温良恭安静地走过两条大街,孙珀龄的话也许也许真说中了
几分。然山河易改,本性难移,当他走到闹街,路过几位美人,什么毛病都
跑回来了。
“对了,上次的事,得去万花院给姑娘们慰劳慰劳才行。”
他想买点伴手,便靠近摊贩处看看,才望了眼便浑身一滞。
“这……这都怎么回事儿?”发簪、项链、玉珮、坠子都上哪去了?
“官人有所不知,前阵子宫里说要收购玉扳指,啥样的都收,越硬的越好,
所以最近就只卖玉扳指了。”
先被孙监丞呛了一嘴,还买不到小礼送姑娘,温良恭索性回到府里,生著闷
气地坐在庭园石桌旁,拱起身子,面目狰狞。
“老爷,您在做啥?”
“这玉扳指怎么掰不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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