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工作不谈情(13-14)

楼主: UnderLast (下末方)   2020-06-27 16:07:22
【13】
  礼品案上线一段时间,问题渐渐收敛,工作量减少到系统维运常态值,虽然不到清闲
,但比起赶专案时是非常清闲了。
  马致司叫了饮料和鸡排外送,一方面想吃想喝,一方面欢迎新人林少藤,外送到来,
他去公司门口提来下午茶到资讯二科,同事们拿着吃吃喝喝休息片刻。
  “我满好奇一件事的。”马致司将鸡排和饮料放到何孜衡的位置,“孜衡哥和新经理
是不是很合不来啊?孜衡哥好像拿经理很没办法,不过我不觉得经理很难搞耶,就是讲话
不太像经理。”
  李鸿扬想到刁律直在医院说的话,至少能确认刁律直确实不喜欢何孜衡,还说了些含
糊的话,心里有颗怀疑的种子,不由得越想越多,想起他努力想做出成绩的心情与费神费
力费时投注在资讯二科,最终却得不到相应的成果。
  是不是刻意压住他的晋升条件了吗?若当初礼品案拔擢他为主要负责人,并投注更多
人力,是否局面就与现在不同了?他知道事情没有如果,也无法知晓选择第二条路最终走
到哪里。
  知道归知道,终究意难平。
  “可能他们还没找到平衡点吧,应该得靠孜衡哥调整相处方式了。”李鸿扬回道。
  “是喔,好神奇喔!孜衡哥很会做人,面试我时就觉得跟着他一定很不错,毕竟大家
都说跟到好主管比跟到好公司还难。”马致司边啃鸡排边感叹。
  “跟孜衡哥讲话是满舒服的,但也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觉。”林少藤同意一半,在他看
过何孜衡的醉态,与平时八面玲珑相比,便觉得这是有意营造出的距离感。
  是啊,认真想想就知道他们没人了解何孜衡,是否跟自己认知的一样?因为刁律直的
话让他产生许多怀疑,疑心生暗鬼的感觉很差,独自纠结也不是办法,不如去找何孜衡问
个清楚。李鸿扬看着无人的座位。
  “话说你们都是孜衡哥面试进来的吗?”林少藤好奇问道。
  “对啊,我半年前进来的,表明好学的一颗心想跟大神们交流的想法,孜衡哥说这里
有不少高手,虽然我资历不够好,所以职等也比较低啦。”马致司抓抓头,“但我觉得现
阶段学习比较重要,对钱财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我的话……”李鸿扬无法像马致司那样说得坦率,斟酌调整语句,“我的资历也不
够,不过孜衡哥说可以给我一些发挥的舞台,能抓住的机会我都会努力。”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的案子也是鸿扬哥主导吗?”林少藤问。
  “应该是吧?这里最资深的就是我们李大师了。”马致司说到此处,假意拭泪,“前
阵子离职的永良哥也是大神,林少爷您没看到他的英姿真的很可惜,有机会我再跟少爷介
绍永良哥的遗作。”
  李鸿扬拍了马致司后脑勺一掌,“永良哥在这里也待了三年左右吧,我入职一年多期
间学了不少,他是资讯二科的梁柱,离职后更让我们手忙脚乱的。”
  “对喔,礼品案搞得头昏眼花就没想到,永良哥是跳槽离开吗?”马致司想起这回事

  这件事也是李鸿扬纳闷的地方,林永良是毫无预警裸辞,说是想休息一阵子再继续找
工作,不过要说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
  林少藤顺了顺资讯二科的情况,老员工离职,新血资历最深不过一年多,以何孜衡给
出的条件与同事相处风气,流动率这么高实在奇怪。
  “虽然工作累,不过大家都满好相处的,算是不错的环境啦。”马致司做总结,喝口
凉饮,却像喝热茶似的哈了口气。
  下午茶大致上看准主管们开会的时间才敢如此放肆,十来分钟偷懒时间后,各自回位
置继续上工,而去开会的何孜衡与刁律直从门口刷卡进来,瞬间带来不愉快的气氛,让几
个员工们面面相觑,张开耳朵进入戒备状态。
  两人与行销部开会一小时半时间,在刀运驰的压力之下被迫承接许多额外任务,刁律
直听得当场发飙也不为过,然而硬是被何孜衡使用各种手段让他无法开口。
  刁律直一股火气憋闷又无处发泄,回来自家地盘资讯二科,越想越吞不下这口气,冲
著何孜衡冷嘲热讽,“你又要硬干硬扛?这次要找谁当替死鬼?林少藤吗?我们副理可真
能干啊,三天两头拿下属去当挡箭牌。”
  “回办公室说……”何孜衡不想在公开场所吵架或挨骂,这让他自尊受损,更何况现
在是在伤害他在公司的正面形象。
  
  “好,就回去说。”刁律直拉着他进办公室,用力关上门,将人按在门板上。
  “……”何孜衡矮了一截,往上觑眼,禽兽门咚也没在怕的。
  刁律直被这一眼辣得头皮发麻,长长的睫毛半掩半露不服来辩的目光,如果时间地点
气氛当事人允许,他真想直接将人按在门上操。
  美色误事。刁律直甩甩头,站远几步,“刀运驰的要求条条答应,你是去开什么会议
的?他干脆把规格需求甩到你脸上就好,商议什么啊。”
  何孜衡负手在后,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感来让他分心,来让他不去在意话
语中的刺。
  “你是副理,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你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有这么难说话吗?如果
刀运驰的存在无法让你拒绝,那就让我说话啊!”
  “刀协理性格较冲,你们可能会产生争执,我觉得有必要阻止……”何孜衡委婉表达
,但他真的想冲他怒吼:要是让你讲话,我只会过得更艰难!
  “哈,你明明很想骂我,憋得真苦啊。”刁律直讽刺笑道:“我们职位也不过一个差
距,有什么需要让你成天看我脸色的?你活得不累啊?”
  深呼吸,别理他。何孜衡笑容淡下几分,心里像是逐渐煮沸的水,咕噜咕噜滚动翻腾

  “算了,这次你又揽下大锅,那些需求条件凭著资讯二科目前人力可得日夜加班,我
告诉你,别想着要把锅推给底下员工,你得学着担责任,别老学这种腐败风气。”刁律直
担心这么说会让对方压力过大,补充道:“有事的话,有我在,也不是所有责任都是你扛
。”
  “替我扛责?”何孜衡的心理防线在连连打击下,终是溃堤,情绪化为嗤笑,他揉揉
戳出血痕的掌心,“……你扛?你有副总的后台,别人自然不能轻易让你扛,所以这些废
话就别讲出来让我笑了。”
  刁律直怔愣住,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变化。
  “嫌弃我攀关系、看脸色、营造阶层关系、讨好长官上司,我不这样能走到今天?凭
你三两言语说要罩我,要我当个好人,你有什么本事让我相信你的承诺?”何孜衡双手抱
胸,瞅著对方笑意深深,“不懂人情世故,觉得所有事都能心直口快,你以为没有副总的
保护还能过得如此自在吗?”
  “不可否认,但没有副总,该说的话我还是会说,以前我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一直升
不了职。”刁律直认真看着总算扒出真心的男人。
  “对谁都酸言酸语,不会说话,你升不了职有什么奇怪?副总看上你才奇怪,你好好
看清楚自己待在哪间公司吧。”何孜衡冷笑一声,“这间公司就是这样子。”
  “没错,这是这间公司的弊病,但你没有必要让自己同流合污,除非你本来就是这样
的人,你是吗?”
  “……我是。”
  “不是。”
  “你又知道我不是了?”何孜衡笑了起来,“我就是用话术骗了一个个同事与新人,
好让我逐步获得今日的地位,于是白科繁的功劳被我拦截而离职、林永良熬了许久仍无法
升职、李鸿扬来帮我把推不掉的案子给担了、林少藤也是……你不是看得很清楚,我就是
这种人,还一直看不爽我的做法吗?怎么又觉得不是了?可以不要这么矛盾吗?”
  办公室的门乍然打开,李鸿扬站在门口,胸口起伏得厉害,他跨进室内一步,却没再
继续,盯着何孜衡道:“我等你的解释。”
  “……”何孜衡张了张口,接近无奈似的笑容,“没什么好解释的,刁律直已经成功
让你对我产生疑心,不然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听到这些话。”
  “这是两回事,我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有本事再骗我一次也可以。”李鸿扬用力看
着他,信任如同剥落的墙面,逐渐显露里头的残败不堪。
  “……要走就走。”何孜衡一句冷语,转过身不再回应。
  “……好,我离职可以了吧!”李鸿扬愤恨咬牙,用力关上门,不久,外头传出一声
怒吼,纷闹了起来。
  何孜衡看着窗外的李鸿扬、马致司与林少藤,仿佛看一场闹剧似的,在这个部门周旋
数年的种种都崩塌似的,说不清的怅然与愤愤不平。
  好半晌,他开口道:“凭什么只有我不如意?”语调出乎意外的平静。
  刁律直看着眼前努力维持理性的男性,包装好的外观底下长著乱七八糟的刺,刺伤别
人与自己,累积许久的愤慨从隙缝中倾泄而出。
  “何孜衡……”刁律直走前靠近,按住他的头往上看着他,同时观察他眼中的情绪,
“你不能因为自己受过什么罪,就让其他人也跟你一样,而且我看过你投入程式设计的模
样,证明了你根本不适应职场间的斗争。”
  “你有什么资格评断我?”何孜衡用力掰着他的手,但力气不够,怒道:“只会横冲
直撞又靠后台上位的草包经理,我压根不服,放开!”
  刁律直松开手,何孜衡理了理服装仪容,转过身,抬头挺身离开办公室,置身于风暴
中心亦不为所动,继续他的工作。
  “……”刁律直返回办公桌,回了给刀副总的信件:他可以信任,但要是矫正过头,
控制不住局面,最后保不住他,我会连他一起带走,没有人一生只适合一份工作。
  以强者之姿进入战场,然而不过强撑尊严,姿态脆弱又如此惹人倾慕。
  他会看着并保护何孜衡的逞强,直到找回原本就属于他的良善。
【14】
  “这次行销部的新专案大致上谈妥了,需求比预期中的还要多,这几天赶工把规格书
写好了,也breakdown工作细项。”何孜衡给资讯二科员工们发派钉好的几张A4纸,上头
是专案架构说明与工作分派,每个人任务皆十分繁重,而主力重心是在何孜衡自己,但也
不少重要工作放在林少藤身上。
  “简单来说,大数据这块,少藤有兴趣就让你做,期待你的算法;目前没人做过
APP,这部份由我来;致司就是负责后台,主要是呈现数据给公司内部的人看,要注意权
限架构,不会用元件就问鸿扬。”
  马致司耳边听着温和平淡的会议报告,从密密麻麻纸张上移开视线,看向神态平常的
何孜衡,与往常无异,仿佛前几日发生的争执与他无关,期待能为此表态,然而没有丝毫
动摇,让人心里堵塞得厉害。
  说要离职的李鸿扬,没有安排他的工作,而这几天在跟马致司交接,他仍是仔细看了
工作内容,繁重任务的程度比礼品回馈案还要惨。他想起当时林永良在礼品案处于水深火
热时离开,而今换成他,当时林永良是否也是因为再也忍受不了而离开,只是碍于情面而
沉默不语?选择抛下陷入火场的同事,是否也像自己一样良心不安?但一方面宽慰自己,
做得够多了,伤得也够深了,在离开前能教的尽量教,他没有什么做错的。
  林少藤翻看专案内容,越看越困惑,问道:“那个,这做起来没什么困难度,大概七
成都与我想要做的不一样……”
  “需求给出来了,你背后程式怎么写才是重点,你可能觉得简单,但你有精进过写法
,尽可能优化效能吗?你想过为什么一样玩法的游戏,有的能获得好评?一样的道理。”
何孜衡放下A4纸与便利贴,眉眼弯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信用,你要能听
进去就听吧。”
  “……”林少藤语噎。
  “何副理说得是没错。”李鸿扬听不下去,“但这跟你骗他能做想做的专案是不一样
的命题,你当初就该老实说,而不是让他产生期待又让他失望,让他失望又告诉他这么做
是对他好。”
  “吃了亏的人就是不一样。”何孜衡耸耸肩,“我无话可说了,就这样吧,站立会议
结束。”
  “……”李鸿扬气得发笑,“你真的对我所做的事毫无想法吗?”
  “谢谢。”
  “……我到底为什么要认识你、相信你。”李鸿扬闭上眼,压下疯狂涌出的怒意,将
手中一叠纸甩到他身上,回到自己座位收拾东西。
  马致司和林少藤面面相觑,然后各自回各自的座位。
  何孜衡弯腰捡起多余的废纸,一把扔进垃圾桶,顿了顿,前去经理办公室准备早晨报
告,简单说明今日将尽数建好数据库规格并完成APP核心架构,其他人所安排的工作等等

  刁律直看着眼前人刻意避而不谈,故作没事的模样,将工作打理得条条分明,满腹想
说的话都咽回去,多说一句都在摧毁他的倔强与自尊,何况也没什么好挑刺的了,最后放
他返回工作岗位。
  分崩离析的团队,他要如何守住自己的保垒?要如何完成这个案子?
  刁律直发散思维,想着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性,这时有人敲了敲半开的办公室门板,李
鸿扬拿着离职流程单递到他的面前。
  刁律直没有第一时间签名,敲了敲纸张,“我之前说的,你考虑清楚了吗?你是要离
职还是跟着我走?跟着我,我会提一提你的职等。”
  李鸿扬垂眸想了片刻,道:“我是想跟着经理的,不过目前不愿意跟何副理在同个空
间工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请假一段时间,我也想休息了。”
  “嗯,好……等等。”刁律直拦住他,“我由衷希望,不要因此觉得所有人都会害你
。”
  “当然不会,只是……有点累吧。”李鸿扬苦笑几声,离开办公室。
  马致司趁著何孜衡不在来找李鸿扬,天都要塌似的苦脸:“哥,你是真的要离职吗?
我还没有能力扛下你的任务……”
  “可能,会跟经理走吧,至少他能给我所需要的。”李鸿扬老实说。
  马致司烦躁抓乱头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想学东西,这里还是能待的。”
  “……那你什么时候要调职?等经理代理完职务就走吗?”
  “没,明天前把事情都交接好,就要用完特休和补休,到处走走,再跟经理一起调职
。”李鸿扬伸伸懒腰,做完决定让他轻松不少,郁闷与晦暗感逐日滋长,他无法想像若是
坚持待在资讯二科,自己的心灵将会被侵蚀到什么地步。
  “是喔……”马致司沮丧不已,“我很喜欢资讯二科的,忙归忙,但大家感情都很好
……突然变成这样……”
  “你不该问我,而是问副理。”李鸿扬冷漠回道。
  “唉!你们有够麻烦的。”马致司给这段争执留下真诚感想。
  +
  何孜衡瞅眼电脑显示时间,晚上十一点,洽好开好数据库规格,不过预期要做的APP
架构却是进度零,犹豫是否该回家休息时,手机传来讯息震动,林少藤传了讯息过来,在
还没开启应用程式前,他又来电了。
  林少藤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呼吸间充斥难以启齿的呼吸声,何孜衡没催促他,也没
替他说出想说的话,好半晌,林少藤启口:“……孜衡哥,考虑再三,工作内容与我所想
的差异甚多,工作强度也会让我失去生活平衡,无法胜任此工作,望你见谅。”
  “嗯。”
  “我觉得你人不坏,可能以前吃过不少苦头,我虽然有想再待一段时间的念头,不过
……我不想忙到连生活都顾不上,所以很抱歉,要让你的处境变得更艰难。”
  “你说过想跟女友求婚,你们即将成家生子,那么,你们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这个家庭
吗?你想过就算是双薪家庭,养家糊口也十分不易吗?”
  林少藤顿了顿,苦笑道:“若不是你的友方,讲话真的十分不留情……不过谢谢你的
建议,我会好好想想的,但是,我也不会改变‘工作到失去生活’的原则。”
  “……”
  “那,谢谢你看中我的能力,有缘再会。”林少藤挂断电话。
  何孜衡恍惚想起几年前,半夜三更疲惫返回住处,洪亚润睡在沙发上,一副等他等到
睡觉的样子,他想抱他回卧室,臂力欠佳,半途把人给摔了,摔疼的洪亚润迷迷濛濛的笑
著亲他,对他说:‘吱吱,你会不会太拼命了啊?我很心疼你的,你也得心疼一下老是等
你回家的我啊。’
  后来,次数越来越多,洪亚润就不再等了。
  他没时间挽救,最后洪亚润结婚成家,就此失去这么一位温柔的亲密对象。
  “……哈。”何孜衡不知怎地为此般境地而笑出声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什
么好后悔的,有舍有得,不能让遗憾绊倒自己。
  林少藤也走了,现在剩下马致司,这位年轻人被他定位为待培养的打杂工,林少藤的
任务无法丢给他。不知道马致司最后会怎么选择,看了职场状况能不赶紧停损离开吗?何
孜衡早有预想此况,未雨绸缪而大幅增加每日的工作项目,就是做好最后得一人独揽大任
的心理准备。
  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怎么来的,现在就这么过。
  他重新挺直腰杆,开始APP程式架构开发,整个楼层唯有这处亮着灯,鼠标与机械式
键盘的声音回荡耳际,虽孤自一人,却未有孤单之意,反倒让他心灵获得平静,谱写程式
的过程让他专心沉浸在逻辑世界,不用与人打交道,不用谨言慎行,不用面对种种不公平
的阶级斗争……
  不适应职场斗争。刁律直如此定义。
  何孜衡嘴上否认,心里是认同的,他放弃喜爱的世界,努力成为站在台面上的人,迎
接各种风浪,他不能眷恋以前只需要写程式的时候,单纯……却任人宰割。
  当他成为无法被轻易割舍的存在,同时,他也成为评估割舍谁的存在。
  “……我也不想啊。”胸口酸痛得让他不禁咬牙。
  他抹抹酸疼的眼睛,抓起宝特瓶仰头灌,这才注意到背后有人靠在桌边,吓得他一口
水呛得不轻,咳得两眼泛泪,“刁经理,你有病吧?都不出声?”  
  “是你写程式太入迷才没注意到。”刁律直拍抚他的后背,又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
“我来接你回家的。”
  “不需要,我会骑机车回去。”何孜衡甩开他的手,坐回电脑椅继续敲键盘。
  “不用这么拼,没了李鸿扬,这案子怎么都得延期。”刁律直拉椅子坐到他旁边。
  “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做不到的事。”
  刁律直抓住他的手,叹道:“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健康换取别人的目光与想法,做不到
的事就是做不到,不会把你挂上无能的标签。”
  “你又知道什么啊!”何孜衡烦躁得吼出声,“你要我在那种皇亲国戚面前认输?说
我做不到?我他妈不是你们这种靠关系的垃圾,每次就只会说我能力不够,被测出了bug
,你倒是半天写出来看看啊!所有事情都塞给我,还说我能力不足!我他妈哪里能力不足
!”
  “……”刁律直愕然,说到后面像是在对谁说似的。
  马的,说到哪去了。何孜衡回过神来,抹了把眼睛,继续工作。
  这下子是个连道歉都不会的傲气包了,但比之前那副样子顺眼多了。刁律直伸手揉揉
他的头发。
  “辛苦了,我等你下班,慢慢来吧,吱吱。”
  “……”何孜衡一顿,装作眼睛酸疼,揉了揉泛溼意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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