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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浇熄希格蒙德的怒气，鲁哲生将安全帽客人所给的台词以不同情绪反复演绎，过程中
一度吓到进店买咖啡的客人，好在对方是熟客，解释过后非但没报警或客诉，还端著纸杯
和夜血者一同欣赏演出。
太阳在鲁哲生表演中升起，早班的店员打着哈欠走入店内，两人和同事交接，并肩走出便
利商店，来到停放机车的巷子。
鲁哲生将机车从车群中拉出，拿起挂在仪表板下的安全帽，转向希格蒙德问：“我骑车走
，你和以前一样飞回去吗？”
“我……”
希格蒙德拉长语尾，望着鲁哲生身侧的小绵羊机车，静默片刻手指著机车问：“这可以载
两个人吧？”
“是可以。你想让我载你回家？”鲁哲生眼睫微抬。
“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我这辆车跑不快，你得多花快四十分钟才能到家。”
“无妨。”
希格蒙德见鲁哲生傻愣楞地盯着自己，挑起单眉问：“你不愿意载我？”
“愿意！”
鲁哲生一秒回答，举著双手急切地解释：“我愿意，非常愿意！只是没想到你会愿意让我
载。”
“我愿意。”
希格蒙德沉稳、坚定、毫无虚假地回应，手指鲁哲生头上的安全帽问：“你有多一顶吗？
若没有，我可以自己变。”
“我有！你等会。”
鲁哲生打开机车坐垫，拿出一顶黑底红纹、晶晶亮亮的安全帽递给希格蒙德，再跨上车子
发动引擎。
希格蒙德随后上车，双手环住鲁哲生的腰，上身与双腿轻轻靠上恋人的身躯。
鲁哲生催动油门将机车驶出小巷，清晨的马路上无车无人无废气，天顶虽然透著晨光，但
空气仍带有夜晚的清凉，凉风抚过鲁哲生的面颊与手脚，本该让人冷得打哆嗦，可是人类
的身体却微微发烫。
为什么？因为他清楚感受到希格蒙德的温度，并在停车时嗅到对方身上的古龙水味。
──冷静点啊鲁哲生！你们都脱光光抱在一起不只一次了，别因为共乘就小鹿乱撞！
鲁哲生如此责骂自己，然而不知是若有似无的接触最撩人，或是人脑越不想在意就会越在
意的机制，他的体温和心跳数不降反升，令人愉悦也叫人烦恼的酥麻感一点一滴爬上脑壳
。
“哲生。”希格蒙德忽然开口。
鲁哲生肩头一抖回神，挺直腰杆僵硬地道：“在、在！有什么吩咐？”
“别紧张，只是基于好奇想确认一些事。”
“什么事？”
“这顶安全帽上的花纹，是蝙蝠吗？”
“是。”
“它看起来很新，是最近买的？”
“是。”
“为了载我才买的？”
“是……唔！”
鲁哲生僵住，眼前的交通号志也转红，将他挡在斑马线之前。
希格蒙德透过身体捕捉到恋人的僵直，先是一愣再勾起嘴角，靠近对方的耳畔问：“你想
载我？”
“我不……呃！是。”
“是‘不’还是‘是’？”
“是……是。”鲁哲生垂下肩膀道。
“那你为何没邀请我？”
“因为……”
鲁哲生话声渐弱，停顿好一会才低声道：“我没那个勇气。”
“这需要勇气？”
“当然需要！”
鲁哲生低吼，头前的交通号志于同一秒转绿，催油门自暴自弃地道：“以你的财力和经历
，如果要坐车，肯定是坐一台上千万的凯迪拉克轿车、劳斯莱斯礼车或保时捷超跑，骑车
八成也是百万重机，这种情况下，我哪来的勇气邀请你和我一起骑摇摇晃晃车垫还有补丁
的小绵羊！”
“……”
“所以你说想坐我的车时，我才会呆住。”
鲁哲生的话生转低，握紧机车把手道：“如果你觉得车子太晃、坐垫太硬，或是被颠得受
不了，跟我说一声，我停路边招出租车给你。”
希格蒙德没有应话，看着恋人紧绷、苍白、不甘心的侧脸，退回原位平静地道：“我没骑
过重机，但的确坐过凯迪拉克、劳斯莱斯和保时捷，这些车坐起来比你的机车平稳，速度
也更快。”
鲁哲生的嘴角往下降，不过他马上挤出笑容道：“那些车的价格是我这台小绵羊的成百上
万倍，不稳不快就要被客诉了。”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
希格蒙德稍稍收紧双臂，贴著鲁哲生的后颈道：“当我乘坐那些昂贵名车时，只想快点到
达目的地下车；不过在骑乘你的小绵羊时，我希望尽可能延长行驶时间。”
“什么意思？”
“我想和你独处。”
希格蒙德搂紧鲁哲生的腰杆道：“我不想坐凯迪拉克、劳斯莱斯或保时捷，那会让你待在
距我一尺远的地方。我只想和你一起待在迷你、破旧的小机车上，每一分每一秒都贴在一
起。”
“希格蒙德……”
“我不是基于同情、责任或名誉才选择你，我清楚你的长处与短处，所能与所不能。”
希格蒙德垂下眼睫轻声道：“吾爱，对自己多点信赖，对我多些任性，我一向乐于满足你
的索求，特别是索求的物件是我时。”
鲁哲生的胸口涌上热流，他抿起嘴唇压制躁动的情绪，静默了两个路口才干巴巴地道：“
我得警告你一声，人类是地球上最贪婪的生物。”
“无妨，夜血者的强欲在非人中亦是顶尖。”
希格蒙德将头靠上鲁哲生的肩头，哼着人类没听过，但欢欣之情溢满的曲调。
鲁哲生听着恋人沉厚的歌声，脑勺再度涌现微醺般的酥麻感，然后也再度认知道，自己有
多爱慕身后的非人。

好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