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辛对于白禹只比自己晚五分钟就到训练场似乎觉得很满意,往人头上一通乱揉。
“二话不说跟着跳楼,有勇无谋。”唐佑辛扯了扯白禹的辫子,把人往自己方向又拉近了
一些,“但我很喜欢有胆识的人,好孩子。”
白禹感觉自己脸都要烧红了,不知道是刚才跑得太急还是唐佑辛的话语,最后安静地嗯了
声。
动作之间,白禹的辫子在空中晃了下,本就在旁边绕来绕去的北狐一动,想扑辫子却扑了
空,挂在白禹的胸口哼哼唧唧叫着。
唐佑辛觉得好笑,把北狐抱回自己身上哄著,腾出一只手又勾了勾白禹的辫子,笑得很张
扬,像是在挑衅一样。
“话说你头发怎么回事?虽然说没有发禁了,但留这么长也过于嚣张了吧?”
白禹有点紧张,深怕被误会急着解释,却反而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又干巴巴的,像刚进圣所
的新兵一样。
“我是、那个……因为传统,有申请过所以、那个……”
“啊、”唐佑辛似乎也想起来了,跟他同期也有几个跟这孩子一样蓄著发,“你是禹族的
?”
禹族人数很少,大概占全国二十分之一也不到,却是名声相当响亮的少数民族,特色是身
材高大且皮肤白皙、蓄长发。
其中最大的特色是,禹族九成以上的人都会觉醒成哨兵向导,在不论什么民族,都只会有
十分之一的人觉醒的情况下,禹族向来都是国家重点招募的强大民族。
见白禹点头,唐佑辛反而好奇起来,毕竟他没有太多机会跟禹族的人交流,而跟他同期的
基本上都死光了,“我记得你们取名字的方式很有特色,每个人名字里都有禹这个字。”
“因为传说所有族人都是弥母的孩子,所以同根同源共享一个字,前后的缀字则是孩子的
个性。”
“弥母是?”
“弥母是……大地母亲?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挺有趣的,你说看看那个弥母的传说。”唐佑辛似乎兴致来了,扯着白禹就坐在了训练
上的正中央,笑着让白禹给他说故事。
拗不过唐佑辛,白禹开始回想小时候常听的故事,“弥母是神的孩子,当时天空与地面都
是一片黑暗,而弥母出生在荒芜之中……弥母觉得这世界只有黑暗、没有美好,悲伤得一
直哭泣,弥母的泪成为了河流、成为了海洋,弥母的身躯成了森林与高山,而弥母的双眼
成了太阳与月亮,日夜帮弥母照看着这个世界,而禹族是弥母的头发,我们在弥母的血肉
之中滋长。”
唐佑辛笑笑听着,没说什么,只是勾着白禹的辫子,“喔,所以这就是你们都留长发的原
因,类似于力量之类的?”
“头发是生命、是延续,所以我们只会在婚嫁时剪发,将对方的头发编入自己的发辫,代
表著两人生命的交织跟延续。”
“这么浪漫啊?蛮好玩的,那我跟你说说我们这里的故事,作为交换。”唐佑辛抱起北狐
,一边轻抚著一边往下说,“神有五个孩子,长子冲动但真诚、次子畏缩却细腻、三子懦
弱但温柔、四子粗俗却勇敢……”
“只有么儿是完美的、坚强又良善、坦率而强大。”唐佑辛张开手挥了挥,笑得很开心,
“所以神把么儿杀了。”
白禹一楞,他无法忽视唐佑辛眼中一闪而逝的波光,“为什么?”
“因为完美,因为过于完美了,神说过于完美的人不懂爱也无法恨、无法拥抱更无法亲吻
,所以他把他的么子杀了,然后神的眼泪落在了么子的身上,么子的灵魂成了向导而身躯
化为哨兵,所以哨兵跟向导从此往后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失落的半身。”
“这……”白禹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什么话,只能愣愣地看着唐佑辛,“我觉得、蛮难
过的,被自己的父亲杀掉,神也是,要亲手杀掉自己亲爱的孩子……”
“我倒不觉得。”唐佑辛一挺腰,从地上弹了起来拍了拍衣服,顺手拉起了白禹,“我反
而觉得,正是因为完美,完美才是他的罪。”
“为什么?”
“完美的话,那就是神了,这世界不需要两个神。”唐佑辛看着远方,凉凉开口。
白禹下意识想向唐佑辛伸手,却在最后一刻回过神来,硬生生握拳放下了。
唐佑辛一下就恢复平时吊儿啷当的模样,勾勾手指笑望着白禹:“好了聊天也聊完了,来
训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