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渣渣,还是防暴一下。
04
他们用的软件叫Go Together,是李元慕的朋友介绍他下载的,看名字就知道是个交
友软件,是红到圈外知名的gay用交友软件。程式的图标就是简单的“GT”两个字母,作
者在程式介绍那边很大方地说希望能利用GT聚集全台湾的GAY一起交♂朋♂友。
刚好李元慕考上研究所,和指导教授讨论好他的论文题目之后就进入了没日没夜的阿
鼻地狱,然而一个身心健全的男性怎么可能和美好的性生活脱钩!相较于大学时间还常常
跟同学泡GAY吧,因为是个纯一,李元慕在夜店简直横著走,一个晚上就可以收集好几种
不同类型的零来搭讪他只求一睡--现在他多想把大学时期泡夜店的时间拿来写论文。
前阵子看到有人说某个支持某政治人物的网红能考上研究所是政治酬庸,他们实验室
的人都快笑死了。
笑着笑着就哭了。
就是因为这样,李元慕才会听了朋友的建议下了GT。
GT和其他交友软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顶多就是使用族群的差异,可是他还是碰过
好几次随机配对到的对象一开口就问他是不是真的GAY、原来这真的是GAY的约砲软件……
这种摆明只是好奇而来聊天的人,他摸清对方的目的就闪了,不想把难得的空闲时间浪费
在这些人身上。
他陆陆续续和几个人聊得不错,也交换过照片,可惜不是别人不是他的菜,就是他不
是别人的菜,李元慕还一度怀疑为什么到了网络上他反而没像当初在夜店一样有行情。
GT可以自行设定使用者的暱称,李元慕打从他接触网络开始便用“缘木”这名字纵横
天下。
他就是单纯在想ID时脑海中突然冒出缘木求鱼这个词,刚好和他的本名同音所以就用
了。
那段时间他正好在跟老板讨论他的论文题目,便自嘲地在GT的暱称后面多备注了“论
文狗”三个字。
有天,有个人敲他,暱称是“John”。
他们也没聊什么,纯粹是John对他备注的论文狗三个字表达强烈的怜悯之意,只是那
种怜悯方式让人觉得有点讨厌却又没办法真的讨厌起来。刚好李元慕那时闲著也是闲著,
处在一个挤不出任何东西干脆自暴自弃的状态,就这样和John聊开了。
聊到后来,他对John的兴趣越来越浓。
GT的个人档案会显示所在区域,李元慕看他们的位置都是在台北,好几次他试着约Jo
hn出来就算只是吃个东西、看个电影也好。
每次John都说他工作很忙,如果有空闲的时间也只想拿来睡觉,目前没有考虑和任何
网友见面。
李元慕看John说得很诚恳,约了几次真的约不出来也就算了。不管对方是真忙还是单
纯不想赴约,都说到这程度要是他还死缠烂打,那就是白目。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总在奇怪时间聊天的模式,他甚至一度怀疑John显示的所在地区是
假的,哪有人天天加班到凌晨一两点才回家,还有时间和他聊天的?
李元慕也不想想自己就是个为了写论文把日子过得日夜颠倒的例子。
那天李元慕终究是没在悦满过夜。
他是想过John已经付钱了,感觉应该不便宜的房间不睡不白睡。
躺在床上和GAY友聊天,被GAY友狠狠嘲笑他人生中第一次做完之后对方趁他洗澡时跑
走的经验。聊著聊著,他的意识就像跳崖一样瞬间陷入深层睡眠,再被梦中冷酷无情退他
论文的教授吓醒。
凌晨三点半,他坐在柔软的床铺上惊魂未甫,不知道是想起自己的论文还没完成比较
可怕还是被退比较可怕,总之他是睡不着了,只能穿上衣服离开悦满,走在深夜的街上时
很想高歌一曲台北今夜冷清清。
这时间不是叫不到出租车,但夜间加乘贵得吓死人--而且他家还远。
后来他想过问John为什么趁机逃跑,但讯息传过去了对方不读不回。
李元慕也不是生气,就是很傻眼,傻眼到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在被GAY友嘲
笑过后释怀,还替John想了不得不先离开的理由。
像是对方在床上固然奔放,却在李元慕操他操得正卖力时打了好几个呵欠,李元慕不
怕自尊受伤地问他是不是被操得不够爽,John解释是他加班太累,他就边操著John边问如
果累的话怎么不回家睡觉,传讯息约什么炮。
John那时坐在他怀中,后穴吞着他的鸡巴,笑着说因为他欠干,要李元慕再干得更用
力一点,最好干到他睡不着。
这样的挑衅方式非常受用,李元慕拿出十二分力气,中间还换了好几种体位,真的把
John干出精神之后就换他变成人形按摩棒。
但他不得不说John真的很会摇,简直是想榨干人的妖精。
再之后John终于读了李元慕的留言,解释说那天做完后他真的很累,就直接回家了。
缘木:很累你宁可回家也不先睡一觉再走?
John:没在外面睡的习惯。
缘木:那你还付过夜的钱干嘛?
John:我以前约的对象做完都直接睡死了,我以为你也差不多。
缘木:嘿!不要拿我跟别人比好吗?难道我没有让你比较爽?
John: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缘木:……
缘木:也没很差吧?我以前约的对象都说我很棒……
John:搞不好他们只是怕你玻璃心碎一地。
缘木:……
John:其实还不错。
缘木:那……
缘木:有机会要再约吗?
John:有机会吧。
缘木:看样子没机会了,哭哭。
John:呵呵。
05
每个家庭里都有一个社畜,大概就和马桶一样是生活必需品。
事先得到女儿加班通知的李妈妈煮晚餐时并没有准备女儿的份,因此当李元慕的姊姊
拖着一身疲惫在晚上八点多到家时,她直接倒在沙发上指使写不出论文只好陪妈妈看电视
的李元慕出门替她买晚餐。
身为家中唯一一个不事生产的米虫,李元慕也只能摸摸鼻子,拿起手机钱包钥匙走出
家门那瞬间,他立刻冲回房间舍弃他舒适的五分裤,换上内刷毛运动裤、内刷毛连帽T以
及一件内刷毛外套。
李大姊看到他这副模样,被工作摧残了一天的心灵立刻得到救赎,捧著肚子笑到被李
妈妈嫌吵,她才又倒回去当她的咸鱼。
“李元慕你会不会太好笑,外面十八度,看你穿这样我还以为你要去爬喜马拉雅山。
”李大姊嘲笑道。
“我就怕冷不行吗?”虽然是李爸李妈的宝贝儿子,但李元慕在家中地位一向不高。
李家不兴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更别说李元慕早早就向家人出柜,李爸爸根本没把传
宗接代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反正李这么路人的姓氏根本不怕没人姓。
“而且我是要去帮妳买晚餐,还嫌?”看着大姊的短裙加黑丝,他完全不能理解入冬
还这么穿的人是不是皮下脂肪太厚。
想归想,他不敢讲,免得英年早逝、死后唯一的执念是他的论文还没写完,这得多惨
?
李大姊回来的时间很尴尬,便当店早都休息了,这时候能买的东西选择也不多,她的
嘴又挑。
李元慕很想问她干嘛自己不在回家的路上随便买,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又会被他姊嘴一
波,干脆什么都不说。
楼下豆浆店的生意之好,可能气温来到零度以下也依旧高朋满座。
李元慕不觉得这家豆浆店的东西有好吃到什么程度,他时常光顾也不过是因为豆浆店
开到他家正下方,晚上是真的挺吵的,连他家客厅对外的气密窗关上,都还会听到楼下用
餐的人说话的声音。
幸好他半夜大多宅在房间对着空白WORD思考人生。
要是买豆浆店的东西回去,他会被他姊做成绞肉再包进包子里。
李元慕没把豆浆店列入考量,继续朝离他家大约十几分钟脚程,这时间还有不少摊贩
出来卖宵夜的小吃街走去。冷风吹得他后悔没多围一条围巾,他才不在意他一个二十几岁
成年男子穿成熊猫被人侧目。
不经意看见迎面而来的人有几分眼熟,戴着有线耳机低头走在路上,步伐奇妙地坚持
踩在白线内侧,深灰色的风衣修饰著男人有些削瘦的身形,但李元慕知道这人衣服一脱下
全是精实的肌肉,根本就不是现在这副好像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他顿时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看着John脚步不算慢地在四公尺远的地方与他擦身而过。
John根本没注意到他,他还是盯着John继续朝他来时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
确认左右没有来车直接切过马路,走进李元慕家楼下的豆浆店。
又一个忙到没时间吃晚餐的社畜。
李元慕这么想着,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John已经结完帐走出来,拎着一袋食物继
续走,最后消失在李元慕家附近的一条巷子,和他上次看到的一样。
李元慕也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著,自告奋勇地揽下为时常加班到八点多才回来的社畜
姊姊买晚餐的工作。
李大姊也怀疑李元慕是吃错药还是被夺舍,直到听他说想要多出门转换一下写不出东
西的心情,她便大发慈悲地当一个好姊姊使劲地使唤李元慕。
也因此,李元慕又遇到了另一个社畜好几次。
有几回不是在他替李大姊买晚餐的路上,而是他自己半夜下楼去豆浆店买宵夜时,发
现John坐在某个角落吃东西。
他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端着他买的豆浆和萝卜糕坐到John对面。
John起初没发现,可能以为他只是来并桌的路人甲,直到李元慕点开GT,在好一阵子
已读不回他的John的对话视窗里输入了一句“J哥”时,他看到John的动作顿了顿,最后
还是没拿出手机。
李元慕这才把自己的手机放到John面前。
俞仲江平时的打扮和跟别人约的时候差得有点多。
上班时他只负责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整理的浏海垂在
眼前,经过发胶勉强地抓了个还过得去的造型,还是替俞仲江降低了好几岁的视觉年龄。
但一身的疲惫藏不住,更别说他正努力克制着不要让自己“又”吃宵夜吃到睡着,可
他的眼皮又在打架。
眼前突然出现的东西让他脑袋呆滞了几秒,花了点时间辨认出那是GT的聊天画面,费
了番功夫察觉聊天视窗的其中一个人就是他,而另一个是缘木。
李元慕拿回手机,又打了一行字再放到John面前。
“不看手机吗?”
俞仲江再昏沉的脑袋也醒了,看个屁手机。
心里是这么想,他还是拿出手机,不抱希望地点开GT看见缘木的留言。
“J哥。”
“不看手机吗?”
John:看了,然后呢?
李元慕没忍住笑了出来。
缘木:我都不知道原来J哥你住我家附近。
缘木:那上次你不就得花很久时间才回来?
缘木:还不如直接在那里过夜。
John:顺便再让你多干几次?
李元慕抬头,看着坐在眼前,面无表情地打完字之后放下手机继续吃著宵夜的男人。
豆浆店内用为求环保都是用碗装着豆浆让客人拿汤匙喝,John点的是甜豆浆,很可能
工作到这时才下班的人非常需要补充点糖份。他看上去的样子好像很怕烫,嘴唇贴在汤匙
边缘小心仔细地吹了几口气,才敢试着用嘴唇抿了点豆浆确定温度不会太烫再喝。
李元慕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看John小心翼翼喝豆浆的样子,就想起那天John帮他咬
的画面。
虽然一开始是直接扒了他的裤子把他软趴趴的鸡巴直接含在嘴里,可是等到他被咬硬
了,John就会握着他硬梆梆的柱身,用舌头一下一下舔他的系带和冠状沟,就连龟头上的
小孔也不会放过。
他记得他心里的恐慌,还有在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双腿间这么做的男人之后,从心
里深处涌发的征服感,宛如一种本能要他把John干到求饶,让他知道才是接下来这场性爱
的支配者。
可是他被口得那么舒服,果然是有点想知道John过去是不是曾和很多人约过,舔过不
知道多少根粗壮长短都不一样的鸡巴,口交的技巧才会那么纯熟。
那回是李元慕被口得最爽的一次。
呼吸不自觉变重。
多余的杂念从心理影响生理,李元慕感觉他硬了。
看着John喝豆浆的样子硬了。
他下一个反应就是被GAY友知道的话他会被笑到下个世纪。
垂着眼睛的俞仲江都快把豆浆喝完半碗也没看见缘木的回应,抬头便看见面前的年轻
人用一副如狼似虎般巴不得把他直接拆吃入腹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不慌不忙地喝完豆浆,
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最后一块抓饼,细细咀嚼到咽下,再抽张卫生纸递给缘木。
“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李元慕突然有些错乱。
这人在GT里的讲话方式都直白到有时候李元慕看了也有几分害羞,现实中讲话的语气
却带着平淡的温和,这反差有点太大了,先前同样的声音明明还骑在他身催促他动得快一
点、顶得不够深。
李元慕不确定他是不是最近憋得有点太久,最后一次和人约就是一个多月前,和眼前
的John。那次的经验扣除后来John自己先跑掉之外,内容足以让他回味再三,后来好几次
想着想着硬了,就回想那天的John当配菜打。
如今看着同一个人以一个完全不同的扮相出现在自己面前,真的很新鲜。
俞仲江吃完就准备走了。
缘木却拉住他的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感觉旁人的视线开始往他们身上聚集,俞仲江当机立断反过手拽
住缘木往豆浆店外走。
走了一段距离来到没人的地方,这是夜深的好处,最明显的光源就在转角的那间豆浆
店,其他地方的店面都拉下铁门,唯一的照明也只剩下一旁的路灯,还没办法照到所有地
方。
停下后,俞仲江抬起他又被缘木反握住的手,戴着眼镜也藏不起男人脸上的黑眼圈和
一身困倦,他吸了口冷空气让自己清醒一点。
身体还是很累,说话也显得几分有气无力,“你想做什么?”
李元慕松开手,“没,没什么,只是想说……遇到你,打个招呼。”
俞仲江抽回手放进外套里,满脸警戒地看着个头比他还要高,这时却显得侷促的大男
孩,突然意会了什么而露出微微的笑意,这让李元慕一下就联想起那天。
“J哥……”
“意犹未尽?”
“……?”李元慕没反应过来。
“吃了一次觉得味道不错,想约第二次?”
李元慕好像有点明白,“我不是那个……”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次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到李元慕觉得他跟John的身体真的很合。
“老子现在累成狗,只想回家睡觉,小朋友精力太旺盛找别人玩去。”说完,俞仲江
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思考过要不要绕点路以免身后的小朋友尾随自己、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但俞仲江
分析了下李元慕给他的感觉,还算是个常识人。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困。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缘木:我不是想玩玩。
俞仲江停下脚步,看着李元慕传的这句话,想也不想地直接删除了好友。
Tbc.
打打预防针,这篇的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