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没多久,我承认失败、结束掉那个鸟工作,之后很老梗地想来场花天酒
地的疗伤之旅,结果发现存款悲剧,只能边流浪边打工、写写网志唱唱歌偶尔恋个短短的
小爱这样──再然后就遇见你了。”
林以杰看了看表,这出2000年代风格的狗血台湾乡土剧恋爱史竟如此浪费生命,半
小时过去了,庄瑞哲居然还没能讲到重点。
“干,你的前言太长了,”一光阴一寸金,他索性挑重点问:“我只想知道,你当初
到底是冲著哪一点才勾引了我,又为了哪一点不要我?”
“我觉得你多少有点真心,所以最后没有乱拿别的理由敷衍我,我信任着你承诺过会
给我的交代,努力对你遗忘、对你释怀,现在是你最后赎罪的机会,快给我从实招来……
”
“还真是承蒙您的信任啊,其实我没有太稀罕……”庄瑞哲在某种杀人的目光中咳了
一声:“嗯,那时候是真的对你有意思,但说勾引也不至于,毕竟如果你没回应,我就不
会继续了。”
“当初对29c那么勤奋,结果追不到,后来几任我也是精挑细选,结果都撑不了多久
……所以其实在你之前,我对恋爱这种事已经到了意兴阑珊的阶段。”
“但看对眼这种事毕竟难得,既然你我有缘互相看对眼,我就想试试我命里还剩多少
爱能付出。”
“那么,当时你是因为心里还住着白月光,失去了谈情说爱的自信又还不想放弃,所
以虽然喜欢我但不能和我在一起?于是你拿他是否离婚跟我打赌交往,结果赌输又孬到爆
改成跳佛舞摆烂?”
“倒也没那么夸张,情伤这回事对我而言,深或浅的差别只是复原期的长短问题。认
识你时29c对我的影响已经淡到快不见了。所谓失去了谈情说爱的自信,是指我对后来认
识的人,即使真的再喜欢、再投缘,都没办法付出到对他的那种程度。”
“和29c那段落落长的前言就是在讲我最投入爱情的时候,可以为此自我压榨到什么
地步──呃,那真的很夸张,为了追个希望渺茫的男人去当他的下属,在他公司天天干着
没兴趣的工作,每天上班时都乏味到想死,没有愿景、没有期待、没有成就感,只想把时
间耗完快点下班逃离。”
“可我这辈子只剩在那里上班来维持和他的交集,那是我唯一能接近他的方法。可能
那段日子用光了我人生中所有的耐性吧,如果我发现他其实又烂又无聊也就算了,但偏偏
……”
“总之,后来我一度想诅咒他一辈子,因为他明知我待在他身边是有企图的,仍然肯
对我温柔包容,甚至不计代价用心哉培我好一段时日,害我一度以为等哪天能力足以和他
并肩时,死灰会有机会复燃──但他最后还是拒绝选择我。”
“我放弃他,和我看上你,真的是两回事。我当然是冲著喜欢你才勾引你,但又发现
自己不够喜欢你,所以后来决定别再继续。”
“…………这理由烂爆了!”林以杰拍桌:“你肯为他付出自然是因为有足够的感情
加持,这我理解,但我从没期待恋情一开始就要爱得惊天动地你死我活,不够喜欢可以慢
慢来啊,但你忽然间就冷场是怎么回事,在那个赌约之后就莫名不联络!”
“嗯……这点你很无辜。我也没料到自己会冷得那么快,但你那么难打发,我不赶快
放冷行吗?拖愈久愈不利和平分手啊。我原本是打算让你以为我有个放不下的前男友然后
知难而退,毕竟前男友和女人结婚是不少gay心中的刺,我以为这梗很好用,鬼知道你居
然去凯那里问出他根本没离婚,靠夭啊……”
庄瑞哲从不怕痛,也并不推崇“情伤丰富了我的人生”这种充满正能量的观点。恋爱
和人生对他而言都是没完没了的cosplay,他只想试试哪种角色扮起来开心、便敬业地演
到玩腻为止,用心得写歌,当个自嗨的吟游诗人。
遗憾的是,他没有每天饮酒放歌不问世事的悠哉本钱,为了活着,他得工作,所幸他
发现除了唱歌之外,还有个职业适合自己。
他喜欢待在吧台里。
《REMOVE》的吧台不大,台前共六把高角椅,偶尔可以挤下七八个人,左右各有两排
酒柜由桌面延伸到天花板,将视野围成长方形的框。
透过框子望出去,看形形色色男男女女天天演着免费又精采的人生悲喜剧;站在框内
他只须当个倾听者,适时回应来客们心中渴望的字句,就能获得别人的故事与心得──这
是他在上班时除了骗酒喝以外,最大的乐趣。
在秦轩之后,庄瑞哲反省过自己随兴而爱的恶习,理性分析筛选后,认真和几个“理
应”走得下去的对象往来,然而没有人适应得了他卸下喧嚣浮夸后寂静单调的本质。
“对你我是真的企图认真过,毕竟我们生活共通点多、兴趣也类似,甚至发现你买过
我那张冷门专辑时,我也觉得应该就是你了──毕竟我写的歌就是我自己,真正的我自己
。”
庄瑞哲难得没嬉皮笑脸:“但后来,当你一脸诚恳想约我和你的多年好友见面时,我
居然产生一种疲于应付的感觉。”
寂静单调,这就是庄瑞哲的本质,只让对的人发现,也只让爱的人看见。
“我还不够喜欢你,你已经喜欢我到想找亲友鉴定的程度了。这其中的落差太大,我
对你的爱情补不满对社交的厌烦。”
“一但开始觉得累,通常结局就不远了,前车之鉴太多,我也不希望都还没正式在一
起就先令你有所期待,所以……”
这辈子他不曾作假、用本性去爱的对象就只有过秦轩一人,即便那段感情单薄得禁不
起推敲,然而毕竟起初交往时,便是互相亮着血淋淋的现实结伴、心照不宣地凭默契优雅
表演,庄瑞哲从未遇过任何人能在相处时给予他彼此理解并毫无矫饰的自在,即便那份理
解是冷酷的。
“总之就是那瞬间,哥哥我发现自己老了啊,没兴趣再玩恋爱ing了啊……”
故而重逢时他甘愿为了修复关系费心去应付周旋秦轩那一票见鬼的家人,相较下,却
连见见林以杰的多年好友都懒。
“烂死了,这算哪门子最后一哩路?”林以杰好不容易等到的重点,却这么被一语带
过,表情完全呈现两个等于= =。
“嗯,这么说吧……”庄瑞哲皱了皱眉:“有个徐姓文人曾发愿在茫茫人海中寻访唯
一的灵魂伴侣,还豪迈地放话‘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继29c之后我总共换了三任,而你
总合了前三任的好、又了解我写歌时的里人格,原本我也觉得结局应该就是你了。”
“然而过往对29c的亲戚同事,我从没出现过任何应付或厌烦的心态,和他接触时各
种惨到靠杯的处境当时也觉得没什么、顶得住,想不到你却忽然引爆我的不耐烦,于是老
纳终于大彻大悟──再爱也不过如此,原来我想要的感情早就得到过了。”
秦轩之于他,从不是什么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的白月光。
秦轩是巫山,是沧海,是他庄瑞哲假了整段青春却侥幸拾获过最真、最值得付出的爱
情。
因为已经拥有过,所以之后再对的相遇都成了错的人。
“是你让我体认到这件事,让我发现我终于不用再找了。你是我爱情上的最后一哩路
,过了你这站,剩下的人生若没直飞终点的班机,我就懒得出门了。”
“……所以我错在出生太晚,并且在你耐性耗尽之后才认识你?”
“可以这么说。”
“可是根本不可能会有不用磨合的爱情吧,你们当初没有磨合过吗?”
“有,但当初是我愿意,而如今的我对于在感情中互相妥协、谈条件这类鸟事已经不
大有兴趣了。”
“可你若实话实说我一定不会逼你啊,只不过是懒得见我朋友,这种事有啥好勉强的
,我哪有那么不讲理啊!”
“对啊,但有过一种不耐烦,就一定会慢慢再有其他种,晚分不如早分。说不定当初
29c也只是还没踩到我未知的雷点,才让我惦记得久了些──反正我已经爱过了,现在也
不稀罕了。”
“喔,那要是他回头追你呢?你也不要了?”
“呃,应该是不大可能。”
“我说如果。”林以杰固执地问,仿佛只要庄瑞哲吐出一个“会”字就能打脸前面的
废话,证明他不过难忘旧爱才编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果啊……”
庄瑞哲懒懒地又抽了口菸:“以前我忘了选修什么文学课的时候,交过一篇报告,里
头有个王姓某人说:‘There are only two tragedies in life: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one wants, and the other is getting it.’”
“王尔德不姓王。谢谢。”
“啊,对厚,我忘了。”庄瑞哲不甚在意地:“还有另个萧某某也说,‘There are
two tragedies in life. One is not to get your heart’s desire. The other is
to get it.’”
“萧伯纳也不姓萧。你到底怎么毕业的,‘学长?’”
“啊哈哈哈,您真内行。”“总之……嗯,算了吧,在我记忆里29c连屎都是香的啊
,而如今搞不好已经中年秃加鲔鱼肚了,我已经毁掉你的回忆,不想再毁掉我自己的──
就相见不如怀念吧。”庄瑞哲想了想这首歌的原唱,至少余天总姓余了吧。
“听完后有没有觉得,不要知道比较好?”
“我透过你证实自己只期望遇上波长完全吻合的对象,你是我的最后一哩路;而我也
是他的最后一哩路,他凭著路过了我那份遗憾而决定建立阳奉阴违的人生。就这样。”
“好吧,总裁和特助……”林以杰舒了口长气:“这种教学相长寓教于乐的恋爱,我
还真奉陪不了。”
“说总裁就太夸张了,”讲白了当时也就只是段普通市侩的职场单恋,庄瑞哲笑了笑
:“他的身价差不多只算资本额几百万的小公司总经理吧,名下似乎有两三个行号,规模
都十几人而已。”
“呿,也算是富二代了,不要吃不到就酸葡萄。”林以杰吐嘈:“你老是混在凯啊
29c啊这种少爷系gay群里,难怪我这种老百姓高攀不起,死势利眼。”
“拜托,你才不要吃不到就酸葡萄,首先凯根本是双不是gay、而29c既不混gay圈也
不少爷,倒是他外甥的个性就很少爷典型,以前约会从没吃过路边摊……拎杯要是势利眼
早就和他生死相许了,哪还有29c什么事?”
“是说29c和他外甥两家人的财产与孙佑凯完全不能比啊,他家光豪宅管理费就比拎
杯整个月的薪水还高,妈的居然还找了比他更有钱的老婆……”
“凯这种又是好货又是双的,最后注定被女人捡走啊,没染指过他我也有点遗憾……
”林以杰最让庄瑞哲欣赏的一点,就是和孙佑凯一样够眼色,懂得在底线前收住、转移话
题。
“嗯,没把鸡蛋都装在我这破篮子里,你年纪轻轻就懂分散风险也是难得,未来gay
圈迟早是你的天下,加油。”庄瑞哲笑了笑,开了店外的招牌灯。
时间差不多要开始营业,酒客们即将陆续到访。林以杰干了最后一口酒,跳下椅子转
身:“大师这么红,我这种死老百姓还是别和信众们人挤人喝酒好了。都记你帐上吧!”
“谢谢光临,圣诞快乐~”在庄瑞哲明显官腔的道别中,林以杰开门离去。
门外冷风趁此时灌入室内,杂着一丝淡淡的潮湿味。
“感觉快下雨了。”庄瑞哲看了看店外的天色,熄掉了菸蒂。
*
今年的耶诞又逢周休二日,正所谓浪漫情人交配节,单身鲁蛇寂寞夜。
凌晨十二点,工作日的结束,放假天的开始。入冬的微雨阻止不了人类狂欢,夜生活
的黄金时段,不算大的酒吧正开始热闹──还不熟的渐渐聊开、刚下班的恢复精神、想猎
艳的蠢蠢欲动、等菜挑的也差不多押好目标。
当然,也有的人喝了点酒、讲话就大声起来。
“我讨厌双性恋,你们这些有退路的王八蛋、没节操的双插头。”
“我也讨厌同性恋、不,应该说是单性恋,你们这些用性器官定义爱情的肉欲份子─
─即便今天有个人与你相知相惜生死相许,你也只会因为自己硬不起来就否认这算爱情。
”
“用讲的都很崇高啊,好像和你谈恋爱都不用做爱一样,并且,你又知道同性恋都只
看性器官了?”被贴上肉欲主义标签的同性恋不爽了:“再说你现在是还年轻,你敢发誓
过了三十五岁之后还会跟男人在一起,一辈子不找女人结婚?”
※当年台湾同性婚姻法案尚未释宪(是要讲几次XDD)
这里是酒吧,酒吧里总是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庄瑞哲无视身后吵得正嗨的两位男子,正自顾自地低头擦拭酒柜。
《REMOVE》的特色就是老板时常不在、员工时常偷懒。
“Well,就像你说的,你们总觉得双性恋对同性伴侣只是玩玩,根本不信世上有人不
问性别,只肯为一份值得的感情去挑战社会。”被质疑感情不忠的双性恋冷笑了一声:“
我也懒得说服或争论什么,啊啊,单性恋超烦,下一个就找女的、省得多事。”
呵呵完又一记回马枪:“喔对了,还好我还能爱女人。你们gay的选择已经比我少了
一半,若其他gay都像你这么G歪,那你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G歪的怎么说都是双性恋啊!你说对吧,笑唯?”郑孟晁快要吵输了,连忙向吧台
里同是gay的庄瑞哲寻求支援。
庄瑞哲也不在意被卷入战火,只在慢慢擦完酒柜后勾起一抹谜样又妖气四溢的微笑,
转身拿了根菸叼进嘴里:“我看你们两个,干脆在一起算了。”
“笑唯,你才是我的菜。”郑孟晁深情款款地亮出复刻版ziqqo,一招花式掀盖替庄
瑞哲点了火,拉拢与耍帅企图非常明显。
“谢谢,”庄瑞哲笑着接受服务,然后拿起对方搁下的打火机还了一招弹指点火小魔
术,火苗在掌间翻了三圈后捏熄、放回对方手上,郑孟晁被这逆袭帅到,愣了两秒后吹了
声口哨。
“嗨,兄弟,我认为你身为一个理性gay不该这么盲目、只偏心同类……”眼见应当
中立的酒保将可能因收贿建交而立场不公,萧宇蓝抗议了。
“放心,我身为一个庄姓gay,还没便宜到借个火就被收买的地步。”庄瑞哲笑个不
停。
听见远方的叫唤,庄瑞哲搁下指间刚点好的菸,拎了两手啤酒送到后包厢,简单招呼
了几位还没点酒的客人后再回到吧台,只见刚才那一gay一双才战没几句,倒又惺惺相惜
地聊了起来。
好吧,这里是酒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这两人都是来没几次的生客,庄瑞哲斜斜倚在原木吧台桌板上状似随意地聆听,偶尔
插几句话陪聊热场,偶尔抽几口菸发呆放空。就在他悠哉地吹出最后一口废气时店门又被
推开,门上铜制的挂铃轻响,短暂的灰白朦胧里,庄瑞哲看见一个男人正脱下被微雨打湿
的灰色长大衣,十二月的寒意随着他的到访流入室内,而那男人披着一身潮润冰凉的气息
,走近吧台。
眼前烟雾散尽,庄瑞哲眨了眨眼,接着手一顿,便将剩余的菸蒂扔进水槽,站直了身
子。他想,他是该照正常待客方式打招呼的。
只不过一时忘了发语词。
这里是酒吧,酒吧里总是什么人都有,好比前男友。
“你好,一位吗?”过了半晌,嘴里才慢慢吐出半句话来。
男人点头,接着走到吧台最右侧空位的高脚椅旁,把大衣挂上墙边的铜勾:“一杯特
调长岛。”
庄瑞哲抬眼看着他,没有应答。
秦轩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复诵了一遍:“特调长岛,谢谢。”
“……好,”
这里是酒吧,酒吧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好比在圣诞节先后被前暧昧对象和前男友找
上。怎么著,现在是各路债主都到齐了吗。
这场景除了挽回旧爱外还能出现什么剧情?他终于要从乡土剧一哥转战偶像剧小生了
吗,在这把年纪?各种可能性在庄瑞哲脑中跑过一轮,他轻轻摆上菸灰缸:“我们MENU上
没有这款酒,要帮你做特调也可以,一般长岛300,加厚版特调400,请评估自己的酒量。
”
“就特调长岛,你之前常让小P调的那款,”秦轩想了想,补充道:“我只是想喝喝
看而已,费用都照你讲的,没有问题。”
“…………”那您何不去找小P调啊?
秦轩的酒量比起庄瑞哲一直算是弱咖等级。小P版特调长岛是庄瑞哲学生时期的钟爱
,就算后来少喝了,酒谱仍旧倒背如流,但他不认为秦轩扛得住那款调酒的浓度。
算了管他的,当年自己去应征特助时只怕秦总的内心戏也少不到哪去,这是出来混的
报应,欠人的就该乖乖偿还。
腹诽归腹诽,庄瑞哲依然展现了身为酒保的专业素养。
他熟练地倒转酒瓶,让金色液体涌出酒嘴、拉出长长一道弧线,注入玻璃杯里。基酒
的比例、搅拌的速度全照记忆中的做法,放入切过造型的柠檬片后插上吸管,连同杯垫一
并优雅地推到秦轩眼前。
近年来这配方他只调给客人喝,自己除了偶尔试饮时沾沾嘴,也算许久没碰了。
他不知道人的喜好会不会改变,也不确定如今再喝是否仍如当年感觉又烈又爽──就
像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第三度看上同个男人。
总之,八个卦先。庄瑞哲火速用手机传讯给孙佑凯。
三年前的他被八点档大神附了身,和秦轩狗血地重逢、又更加狗血地分离,他不知道
这种荒谬的命运LOOP还要RE几遍,可现实倒没想像中那么戏剧化,秦轩才坐着喝没
几口就买单离去,期间并没发生什么事,只不过离开前的称呼有些耐人寻味。
“小庄,麻烦帮我结帐。”
庄瑞哲不是恋爱白痴,他当然知道“Richard”和“小庄”的差别在哪,他只是猜不
出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拒绝他的人忽然现身表示友善?
除了做直销缺下线之外,庄瑞哲想不到别的可能。
饶是如此,他也没刻意对秦轩摆脸色或耍冷漠,毕竟服务业嘛,以和为贵。再说他对
如今的秦轩虽然没兴趣探究,但仍难免好奇当年是什么原因造就了那个结果。
正是深知求不得爱的忿恨,他才会将心比心给了林以杰真诚的答案。故而他很庆幸这
座巫山如今没有中年秃、也没有鲔鱼肚,如今所求,只愿这场相见别毁掉他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