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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务缠身,诸事杂沓。
所谓佛争一柱香约莫就是这种心态,即便再怎么无心工作,反正他庄洨大师就是冲这
口气和秦总对干上了。追求一事已经希望渺茫,总不能在工作上还被当成屁孩看扁。
他们曾是平起平坐的恋人,而如今的雇佣和从属关系着实令人不爽。偏偏他是个货真
价实的菜鸟,就算再不喜欢被秦轩用长辈的口吻各种指点教育,他还是只能唯唯诺诺听着
记着然后装出一脸虚心上进──还好刘家新聘的保姆已经稳定上手,如今刘小弟总算不必
再动用公司的人力帮忙照看,庄瑞哲不必再兼任保姆,也不必再担心挂名老总的刘骏霖、
秦雪夫妇不时到公司假查勤真逗孙,可谓不幸中的大幸。
由避税用的空壳公司“新采”被调入实际运作的“漾点”编制内后,庄瑞哲几乎日日
加班。
劳心劳力之余总算真正体会,原来所谓特助能有那么多鸟事要忙。
钱歹赚,私人企业的员工不分男女,一律当畜牲用。毕竟是新人,一得空就得到处支
援,休假日还会被call去外勤,因为正职加班费的算法比另请工读生便宜。
连发三天黑特文都被嘘爆后,庄瑞哲认清了世人们对草莓族的定义,活脱脱就是自己
的写照。
除了感叹社会黑暗,拜秦轩所赐,庄洨大师也生平第一次尝到力不从心的滋味。
各种信件往来回复、报价整理、照行事历盯工作进度、拎着笔电陪秦轩四处开会、整
理录音档和会议记录、联络客户的袐书或助理确认资料沟通需求……拉哩拉杂的屁事天天
追在脑后,连续忙了大半个月,终于有一天,庄瑞哲首度在时间内完成例行工作,准时打
卡下班,原本还为了这项进步有些欣慰,自以为渐渐上了轨道,结果回家路上找不到钥匙
,折返公司时却发现秦轩还在办公室里。
“不是下班了?怎么又回来了?”秦总的帅脸由一叠文件中抬起,还露出鼓励的笑容
:“今天表现不错,你学得很快。”
然而庄瑞哲却看见秦轩手上那叠文件,照说应该是自己要负责校对的档案和图稿,电
脑萤幕上还开着打了一半的email。
“我钥匙忘了拿。”
“喔,”
“秦总,这份……”
“没事,这不急,我只是先印出来想想要怎么规划而已,你东西找到就赶快回家吧。
注意安全。”
秦轩飞快地打断了他的问句,然而,庄瑞哲明明记得这个专案时间很赶。
联络和校稿,这种初阶工作何须劳驾总经理亲自出马?
原因只有两种,若非怕他这特助办事不牢又出差错,就是认定以他的效率做不完,所
以秦轩没把这工作派给他。
而不管真相是哪个,这确确实实就是总经理特助的工作,秦轩没理由派给别人做,只
得自己下海,不小心被撞见后还得顾及他庄特助的自尊,于是谎称这专案不急。
……干,我到底是有多废。
庄瑞哲的心境岂止沮丧二字可以形容。
基本工作都搞不定了,还企图和秦总平起平坐,想想自己也是天真的很。
反正他就是个无法让人信任的菜鸟,而且有误事前科。
反正他就是个没长进的废物,自以为尽力了,殊不知还有人躲在后头替自己的烂摊子
收尾。
那晚庄瑞哲启动通讯软件,点开孙佑凯的视窗,原本想打个几句抱怨,却在送出前生
生止住──对于生活,报喜不报忧是他的原则。
庄瑞哲这个人绝对开得起玩笑。举凡感情受伤、家庭失和、生活不顺、性事不畅……
,但凡庄洨大师能拿出来说嘴或让人调侃的事,在他心里都不会是大事。
然而工作表现不佳这事,他自己心里的坎还没过,万一孙佑凯照常呛他损他耻笑他,
恐怕他的玻璃心目前还不大好收拾。
最终,庄瑞哲的十指随意在键盘上一通乱敲,泄完忿后直接删光全文、关掉电脑,然
后配着超商买来的一手啤酒,独自抽掉了两包菸。
*
最近被人关爱的次数未免太频繁,庄瑞哲在深秋落幕之时真切体会,自己正活在一个
饱受众人同情的处境。
他早该发现不对劲的。除了几天前孙佑凯的金援之外,最近不只秀兰姊时时偷塞点心
到他抽屉里,连工作时冠冠也常百忙之中私讯传一些网络冷笑话、幸福颜文字(WTF)
为他打气。
其实洞察力一时下降也算情有可原。
整个月累到一点八卦喇勒的心力都没有,更别说出门毁类泡夜店的体力,所以当孙佑
凯三催四请才约到他出门见上一面时,他却连聊天都聊得口不对心,难怪对方要觉得不对
劲了。
庄瑞哲其实并不缺同情,但拒绝友人发自内心的好意也不大给脸,烦腻了这种人情世
故,他终于在难得的加班补休日不约任何朋友、只身回到《微温》想图个清境。一开始他
待得倒也开心自在,谁知喝完一轮要结帐时,却连向来斤斤计较的前老板小P都不收他酒
钱。
“干,”庄瑞哲爆炸了:“到底是怎样啊最近,孙佑凯他爱耍凯我也就算了,不只我
那堆同事,连你也跟我来这套?”
“本大师看起来是很穷困潦倒腻?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同情我是哪招?本单位还没开始
募集善款OK,别这么想救济我啦好吗!”
搞什么,他好不容易撑过试用期刚加了薪,正想花花钱,结果人人都抢著捐钱给他。
小P看了看当局者迷的庄瑞哲,欲言又止。
庄瑞哲油是油,但倒底年轻,哪比得上P老板见过的世面?光听今天庄瑞哲闲聊嘴炮
的内容就知道情况有变。上次这家伙光顾时才聊到前男友的孙辈和他同一天生日,若在平
常庄瑞哲早把这事当笑料倒出来狠狠八卦一番了,然而这回却支字不提前男友,再看那明
显瘦下的身板,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庄洨大师年少晕船的那次恋爱P老板全看在眼里,连那位前男友的真身他都见过,只
是没说破罢了。这回又来一次,还是对同一个人……小P实在有点懒得装傻了,然而庄瑞
哲向来心门颇紧,愈真的话愈不讲,他也不便多问,索性请点酒水聊表心意,谁知……看
来大概孙佑凯已经用新台币表达过关怀了,如今再加上自己的善意,就成了令人不爽的过
度怜悯。
“说话。”庄瑞哲狠瞪。
“唉……”小P仰天长叹。
“拜托不要婆婆妈妈──”
“我说啊,”小P看着庄瑞哲,语气认真:“庄洨大师,拜托,量量体重吧。”
“蛤?”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大师您最近爆瘦啊。”
“哪有?”庄瑞哲不信。他的食量一直很正常,再说他住处也没体重计。他拉起衣服
往自己腰间看去:“我本来就不胖啊。”
“OK,我不是gay,大师您的腰我不熟,可能去问常摸的人。”
“………”
“至于脸,你天天照镜子可能看不出差别,快去问问那些比较少见面的人吧,好比我
。你这下巴已经尖到可以戳人了。”小P做势用手背碰了碰庄瑞哲的下巴,然后夸张地哀
号:“啊啊啊好痛。”
“屁啦。”
“没屁你,我们上次见面时你绝对没这么瘦。”
“…………”庄瑞哲默了一会,小心地询问:“真的……?”
员工守则上没特别规定服仪,庄瑞哲原本心不在公司,自然懒得为此添购服装,后来
决定认真工作后则是累到没心情顾虑服仪,反正现在玩乐少了,表演兼差也已停掉,平日
穿得宽松舒适就好,上班时则靠孙佑凯扔给他的过季衬衫和西装应付,而孙佑凯的身形、
腰围原本就比他宽大,他也没去改尺码,一律腰带束到底了事,他还真没特别注意过自己
的身材变化。
小P懒得废话,单手指了指酒柜后的杂物间:“里面有体重计,自己去量。”
“好吧,我看看。”
五分钟后,庄瑞哲缓缓由杂物间飘回吧台前。
小P递了个眼神询问,庄瑞哲迟疑了会,挣扎道:“你那台会不会坏了?”
“不可能。”
“呃,其实没你讲的严重,”庄瑞哲捏了捏自己的侧腰:“只稍微掉了三公斤。不多
。”
“少年仔,你本来就不胖,所以一次三公斤算很夸张了好吗。”小P一脸我没骗你:
“看吧。”
“靠,”庄瑞哲不敢相信。怎么了这是。
明明他为了上班作息正常早睡早起,不但三餐不减、连夜生活都缩减了。
庄瑞哲认真思索原因,然后忽然又想起孙佑凯上次塞给他的钞票,以及小P今晚不收
酒钱的举动:“该不会你们都以为我手头紧到没钱吃饭?”
“拜托,凯我是不知道,但我只是觉得很久没见想请你喝点酒而已,不要想太多OK
?重点是,庄瑞哲,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重点?”
“搞清楚什么?”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爆瘦,还有最近为什么一堆人好像感觉在同情你?”
“……这我还真他马的想不到。”
“你的人生有没有低潮过?或感到压力过?”
“有啊怎么没有。”
“好比说?”
“又好比曾有人点了首歌期待我唱得他心碎好搭配他的心境,但我却只想用唐老鸭唱
腔之类的。”“好比说当初我学分不够一直重修差点毕不了业,我爸又恐吓我敢延毕学分
费自己付,想去勾引教授结果全是女的……”“好比说曾有前男友还爱着我、我却已经看
透他,明明无趣但又想不到理由分手──”
死屁孩,又开始讲屁话了。
小P懒得听吐嘈,直接把话挑明:“庄瑞哲,你自己知道,不是这么肤浅的问题。而
是你最近应该正在勉强自己做一些你其实很不想干的事。”
“……嗯哼。”庄瑞哲不置可否。
“你不想承认,也随便你。”小P点了支菸:“又或者是你还没意识到……压力时常
是人类不正常爆瘦的来源。”
“噢,这世上若有谁能让庄洨大师勉强自己去做什么不愿意的事,我也是很好奇。”
庄瑞哲的表情没什么变,就像刚刚只是聊了一则笑话。
看着小P一脸玩笑,还悠哉地吐著菸,庄瑞哲摸摸后口袋里的皮夹,忽然又笑了笑。
他原本要走了,却又忽然坐回高脚椅上:“算了,既然P董要请客,那我再开一支酒好了
。”
“干!”
看着小P脸上的悠哉瞬间被扭曲,庄瑞哲觉得心情好了些。
※
小P的逆耳忠言被搁置一星期后,庄瑞哲疑似被不知名怪虫咬了,身上忽然爆起一堆
红疹。
起初只有手背浮出轻微红肿,不管抹绿油菁或小护士都没效。连续痒了两天不见好,
三天后就扩散到臂膀、小腿、锁骨处和腰侧,幸而他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只怕人还没痒
死就先被身上的红斑吓死。
“……梅毒?”午休时间,路过拎着饮料前来探班的凯学长试着分析。
“最好是。”庄瑞哲翻白眼。他一定是脑子破洞了才会浪费大好午休时光和孙佑凯出
来吃饭。
“菜花?HIV?会不会痒?出现多久了?下面有吗?如果有的话应该是……”孙佑
凯如数家珍。
“凯学长,我请教的是北部有没有推荐的皮肤科、不是性病咨询,谢谢。”
“这么笃定你需要的只是皮肤科?”
“对。”
“哦……?”孙佑凯嗤笑了一声:“噢,很抱歉,我无意打探你的隐私,但……”
“想笑我没有性生活就笑,所以请问,北部您有没有推荐的皮肤科,again?谢谢你
,死台北人。”他忙到连私生活都没得顾了,还性生活个屁。
“没有欸。我从小到大都没看过皮肤科……”倒是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时有做过性病咨
询。孙佑凯想了想:“小儿科可以吗?我儿子常去的那家在──”
“不知道就算了,我午休只剩十分钟,”庄瑞哲没心情陪孙佑凯喇勒,身体不舒服又
找不出原因已经够烦,实在没力气再呛来呛去。“饮料谢了,放假再找学长喝酒,掰。”
庄瑞哲起身动了动,衣服布料摩擦患部,皮肤虽痒,但愈抓会愈痒,实在有些难忍。
“掰,保重身体。”孙佑凯看着庄瑞哲的动作,忍不住开口提醒:“我说你……这样
边走边扭看起来超像欲求不满。”
“嗯,我确实是。谢了。”庄瑞哲挥了挥手。
撇开皮痒不谈,他可是正正经经和天菜上司日日相处并且毫无进展,哪能不欲求不满
?
上次性经验是在与南部的床伴告别时,北上后为了找工作和适应生活几乎耗尽时间和
心力,庄瑞哲毫不犹豫便排除了某类疾病的可能性,问过在地人秀兰姊之后,他直接挂了
公司附近口碑还不错的皮肤科,然后得到“异位性皮肤炎”这个答案。
“这类症状,除了和环境中的过敏源有关,也可能是个人体质或遗传的问题。”
医生一脸司空见惯:“在都市,又是这个季节,很常见的,不用担心。”
“呃,”庄瑞哲不解:“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症状……”
“成人期才发病的情形很可能源自于压力大喔。”
“蛤……呃,请问是哪类压力?”每提高12公尺就下降1mm-Hg那个大气压力吗。如果
去挑战玉山攻顶压力会小点吗。连医生都这么讲,庄瑞哲怀疑自己的耳朵也病了。
“都有啦,可以想想最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和从前不同的改变?”“这个可能性太多
了,查也查不完啦,基本上好好配合治疗就能稳定控制……”
医生在纸上流畅写下一堆看不懂的单字交给护士,庄瑞哲便被请出诊疗室。
“…………”
即便半信半疑,但医生的话毕竟比酒吧老板权威得多。庄瑞哲领完药后当场先吃了一
包,所幸隔天放假可以好好休息,中午睡醒时症状感觉减轻很多,身上也不痒了。
悠悠哉哉过完一天并准时用药,星期日起床时,庄瑞哲身上的疹子已经全退,只剩浅
淡的红斑和手贱时抓伤的破皮疤痕。
“嗯哼,最好是压力啦,呿。”庄瑞哲在浴室里照了照镜子,冷笑一声。
算了,搞不好是他家祖宗十八代有这种过敏基因导致了遗传,管他压力不压力,反正
吃药有效就好。庄瑞哲放弃追究病因,再度悠悠哉哉出门逛街运动泡酒吧,又过完了一天
。
这日庄瑞哲心情难得放松,在健身房还遇上顺眼又健谈的对象,续摊喝完酒时两人差
点就要过夜了,不过他想起身上的红斑,顿时有些扫兴,便以隔日要早起为由推掉,谁知
这理由不但推掉了好菜,连带也推掉了自己的好心情──对厚,明天要上班。
传说中的Blue Monday。一想到假日结束了,周一要上班,就很想死。
忧郁返家后,庄瑞哲边想着酒吧里的废话和明日一早要先回信还是先打电话,放水洗
澡时,熟悉的刺痒感再度缠身。
“欸?”这两天明明好好的。怎么一开工就复发了?
……该不会真的是工作压力?
──‘边走边扭看起来超像欲求不满。’凯学长的话言犹在耳,欲求不满是吧。
那就先满足了欲望再去想明天的工作吧。庄瑞哲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打手枪抒压,他
久违地点开G槽尻了两发、然后戴上热敷眼罩沉沉睡去。
那晚,他久违地梦到以前的事。
在那个青葱年华,他还是个没有工作压力、还没向现实妥协的青春大学生。
他只唱自己喜欢的歌,写着孤芳自赏的曲子,不时有酒肉朋友或追求者抢著替他付帐
,而他笑得轻狂潇洒,从来不必向任何俗事折腰低头。
那年他认识了秦轩,几度交锋后将之拿下。当时的秦轩虽然对感情颇为自制,但某些
跟踪狂举动在庄瑞哲的解读里,已算是神魂颠倒。
能和人两情相悦、互相迷恋真的是件美好的事。
秦轩不常笑,但偶一露之的笑容总出现在最恰当的时刻。秦轩很少说话,但总有温柔
的低语和疼宠,让他趴上去肆意撒娇时感到无比受用。秦轩衬衫下精壮的体格与伪装的斯
文个性充满反差,秦轩的双手有力但抚触温柔,却又总在他使坏时令他愉悦瘫软。
“轩、轩……”
那几次,炙热的体温熨烫著激渴的索求,秦轩压着他在浴室的墙上、在当年学生套房
的小沙发、在他破烂房间里的单人床上──那个轩哥,会用温柔的语调叫他小庄。他读得
懂那种目光,轩哥有时会把他当个男孩宠著,有时也会把他当成对等的平辈欣赏。
“啊啊、轩哥,”他们以前上床的频率并不高,花招也不多,比较有印象的几次,似
乎都是肢体的缠绵和湿吻。
对了,大约是这种感觉。被侵占、挑逗并拥有的快感。
庄瑞哲喘着气,任凭回忆中粗涨的性器在臀间不断抽顶,不似纯粹手握著发泄的片刻
快感,而是在颤抖和吞吐间不断拥有再失去、那种痛苦与上瘾并存的美妙依恋。
那时他深知自己有多喜欢对方。又有多难得到对方。
“嗯嗯──”
放肆地吟叫索取、互相征服。濡湿滚烫的体液与汗水贴著肌肤,蹭得他隐隐发痛,却
又难以言喻地爽快。梦境中的场景渐渐脱离现实的认知,一种后来才认识的秦轩取代了记
忆中的男人。
──他知道这是场梦。
但梦境里的常识向来无效,他只能放任压抑的渴望愈来愈脱轨。
身上的男人不再是轩哥,而是秦总,他强势冷酷的上司。
他迷恋地吻著觊觎了好几个月的,秦轩下巴到喉结的线条──他知道那个男人身上唯
一怕痒的弱处,只要轻轻搔弄喉结,就可以看到那张面瘫脸的精彩表情。可惜他从来没有
过机会好好品味。
他想着,如果明早上班时,用这招惹恼那个面瘫的上司,温柔的秦总会不会变成秦兽
?
才这么想着就场景一跳,到了他们日日见面的总经理办公室。
庄瑞哲看见西装笔挺的秦总缓缓走来,抽掉他手中的文件甩到桌下,然后握住他的下
巴,强势地亲吻,大手伸入衣服里,拧住他的乳头、再往下掐紧他的性器,接着翻出自己
西装裤里滚烫的阴茎狠狠塞进他湿漉漉的肠穴里,使力抽干。
庄瑞哲非常挣扎。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自己做的春梦不能自己控制,连想爽一下都得如此泯灭自尊地乞
求对方给予。这算什么见鬼的迷恋心态?他讨厌被片面辗压,却又不由自主地不断弓起腰
相迎。
梦里那个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一再侵略他、腐蚀他,却总能让他在软语哀
求中痛苦并欢愉地高潮……
碰!
绮丽的煽情被巨响划破,庄瑞哲倏然惊醒,浑身上下的热度像是瞬间被一场大雨浇息
。
他喘着气,撑住微颤的腰缓缓坐起,开了床头灯。
只见墙边年久失修的旧书柜散了架,松开的隔板被过重的几叠琴谱压断,散落一地的
泛黄纸张上倒著一把吉他。
孙佑凯“借”的吉他。
对了,秦轩送的那把已经坏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忽然明白那巨大的不平衡感来来自何处。
他无法一面用仰望的角度倾慕一个人,一面容忍对方俯视并怜悯著自己。
秦轩总用长辈的高度把他当做率性而为的孩子,职场上他却努力想以成人的身份去对
抗秦轩的好意,因而,那都是徒劳的。
如今的两人早就不是情侣,秦总无意和他平起平座,错过的交集已经渐远,没有任何
倒带的余地。与其把他的皮肤炎归咎于压力太大,倒不如说是工作上强烈的表现欲一再换
来浓重的失败感。
他明明不爱这工作,表现欲从何而来?无非是想好好做给秦轩看,证明自己能当个不
需要怜悯关照的伙伴,可却又一再搞砸,反而收获了大量失败感。
能力不足。比起这残酷的事实,他倒宁可皮肤炎的成因是由于怀念轩哥而变相对秦总
产生过敏。
可惜了,轩哥一去不复返。
只能缅怀过往的他犹如困兽,天天还得为这自找的鸟工作在秦总面前抵死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