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完结。
真的没有第四部了。
离家五年,这五年遭遇种种如一部电影重播,五年前的他一定会觉得这些情节荒诞不
实,人口买卖的黑市、童兵养成的杀手集团、黑道的替身接班人、死状稀奇的毒药都是欺
骗消费者的噱头,真有这么奇异的事情电视新闻应该每天都很精采。
身在其中才知这是个平行世界,不同世界的人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一般人永远不会
知道这些故事,除非像叶至深跨越了界线。
他逐渐苏醒,睁开眼只有一半光线,左脸绑着绷带,左眼什么也看不见,仿佛左边的
世界缺失了,幸好手脚还能动。
闻到许久不见的薄荷薰香,罗萨家族喜爱精油芳香,在长亭庄园天天沐浴在疗愈香气
中。靠熟悉味道得知身在罗萨家族宅邸,醒来后安安静静的躺着,良久有人进来。
“叶先生?”洛根快速到床边笑道:“您醒啦?”
叶至深轻轻点头:“用秦呢?其他人呢?他们还好吗?”
“可能大家很努力保护何先生,皮肉伤最少的就是何先生了,康纳和山竹也还在医治
,医生说刀子只差山竹的心脏五毫米,大家都大难不死。”洛根拉椅子坐下,脸上浮现少
见的沮丧:“我赶回来看见你们四人全失去意识躺在病床上,忽然懂别人说的笑不出来是
什么感觉,我真的笑不出来了,以为也要像割下盖里的耳朵一样割下你们的耳朵,也在想
如果我跟着叶先生一起去火山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相信我,如果你来也会躺在那边。”叶至深笑了笑,“则然怎么样了?”
“桑特主人有为她解毒,但脊神经受损,最好的状况是上半身还有运动能力,下半身
没有知觉。”洛根道。
就是半身不遂的意思,至少命还在。
“用秦服下解药了吗?”叶至深又问。
洛根表情又变了变,叶至深没见过表情这么多变的洛根,不安迅速盘据心头。
“戈尔贡之枪的枪身是用辐射金属制成,枪盒跟弹匣都可以阻挡辐射,可是存放解药
液的空间被破坏,之前的收藏家又长时间掀盖把枪暴露在空气中,原本药水有月季与提多
两人份,可是可能受空气蒸发,打开只剩下一份,又受辐射污染变质……所以目前无药可
解……”洛根难得声音颓丧。
‘父亲盗采溶洞想完成飞燕最后一步,他没成功,我们也永远不会成功。’
溶洞暗河中尼克挥之不去的声音,等于宣告何用秦的死期,叶至深倏地失控痛哭失声
,感到全身被掏空。
洛根急着安慰:“瓦伦特得知这件事已经广蒐学者救何先生了。”
最后的希望不再是希望,再多的安慰都没效,他在床上哭了一天,接下来两天放空呆
呆看着天花板平复情绪,前两天瓦伦特、曼纽来致意,何用秦第三天才来看他,他不敢去
想这三天他去哪里、做了什么、身体如何。
何用秦一如既往,似乎在他身上什么也没发生过,先在叶至深的额头和唇上温柔留下
一吻,将他视作易碎的宝贝轻握他的手:“我带了一个礼物要送你。”
叶至深静静凝视他,即便只剩右眼视力,仍能将男人迷人的面容与气息收至眼底。
他掌心上有个黑色绒布盒,摆到叶至深眼前缓缓掀开,是一枚线条简单大方、碎钻点
缀的男戒,何用秦的目光带点恳求:“两年前我在地下碉堡过问你,你说过不能太铺张的
求婚,这样可以吗?”
“我说不能太铺张,也没说能在病床旁啊。”叶至深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再找好的时间与地点。”何用秦急着将婚戒收回。
叶至深拉住他笑说:“说求就求,说收就收,你有问过我意见吗?”
何用秦流露一点委屈与手足无措,这些平时风光无限的男人们经过溶洞之战都受到打
击似的,洛根开始多愁善感,何用秦优柔寡断之外情商还降低了。
“好。”叶至深朗声答道。
何用秦怔愣、不确定的杵著,叶至深伸出左手:“我说好,你是不是要帮我戴上戒指
?”
杵著的男人终于心满意足的为心爱之人戴上属于自己的信物,何用秦亲吻他说:“我
会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医治你的眼睛。”
他已有左眼失明的心理准备,只是一只眼睛不算什么,清醒之后从未为此担心受怕,
叶至深靠在何用秦的胸膛说:“月季剩右半侧遗骸,我还有右眼,就像戈尔贡有起死回生
能力的右侧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
“对,都会好起来,之后我们还要去蒙蕾阿莱大教堂。”何用秦埋在他的柔软好闻的
发漩里。
叶至深想到什么道:“用秦,我也有礼物要送你。”打开床边抽屉,拿出何栒手骨上
那块绿色圆牌,“我想这是何栒要给你的。”
何用秦翻到背面见标签贴著“用秦”二字,说:“应该不是给我,是给他儿子。”
“不,是给你的。”这点叶至深很坚持,因为何栒在提到提多之后才放下执念。
“这是银行保险库号码,他该不会留了一堆黄金给我。”何用秦说道,“不过给我也
没用,我不知道密码。”
叶至深想了想后说:“我觉得你知道。”
何用秦用一种“你在开玩笑吗”的眼神看他,调笑道:“你觉得我会通灵?”
“何栒想给你一定认为你可以打开保险库。”虽然有些怪力乱神,但何栒尸骨的反应
让叶至深坚信不移。
一星期后除了左眼贴著纱布,身体复元状况良好、情绪也平稳许多、能下床行走,瓦
伦特再度入房探视,有礼的脱帽示意。
“上次你很低落,我们没讲到话就离开了,今天我再次来道谢,诚挚感谢你为用秦做
的一切。”瓦伦特低头,“他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请了美国最好的学者与医生,不惜代
价救我亲爱的孩子,你的眼睛我也会尽全力医治。”
“不用这么感谢我。”叶至深亮出左手中指的戒指,“他也是我的,这么做都是应该
的。”
扶养的义子拥有相伴终生的人,瓦伦特欣慰一笑,而后从胸前递出讣闻:“我请记者
刊登讣告,将为何栒和丽贝卡举办隆重的丧礼,我曾答应栒会为他举办最美好的婚礼,没
想到竟是丧礼……”
叶至深快速看过讣闻道:“抱歉,恕我直问,请问您会协助月季下葬吗?”
“这事我跟用秦讨论过,本来我认为月季该回归阿斯卡利家族,既然她是何栒的亲姊
姊,用秦提议跟何栒一起安葬,但是维持家族良好的观感不在讣闻公开她的姓名。”瓦伦
特道。
讣闻上只有何栒与丽贝卡.贾尼尼,没提及第三个人的名字,毕竟月季才是他的母亲
,似乎可以想像何用秦在得到瓦伦特宽待开恩时强忍激动与感激的表情。
“真的非常感谢您。”叶至深代何用秦表达由衷的感谢。
“不过我有个疑问,当年达尼洛把尸体都抛在溶洞,救难队与百臂部队却没见到提多
的遗体,你见过吗?”瓦伦特问。
叶至深目光仿佛看着深远的远方:“我坠下地谷撞散月季与提多的遗骸,提多不幸被
我撞落崖下。”
“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也替他立个墓碑吧。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尽量跟我说。”瓦
伦特重新戴帽起身欲离去。
“谢谢,我会的。”
有人在此时闯进房,能不被外面守门的保镳拦住的只有何用秦。
叶至深怀疑他在门外偷听许久。
瓦伦特没把他的无礼放在眼里,主动揽抱、轻碰他的脸颊:“有人说相爱的人千万不
要让他擦身而过,否则爱情会因距离成为一种传说。用秦,祝福你,认真享受你的人生。
”
如相认那天的温情,何用秦给了他最敬重的拥抱,略带哽咽的鼻音道:“我永远感谢
您。”
丧礼那天两辆华丽的礼车载着棺材,后方跟随黑金色的古董马车,伴随着忧伤的婚礼
进行曲,庞大又铺张的缓缓驶在前往巴勒摩一座教堂的路上。
所有伤员挺著身子行进,他们是自愿的,康纳戴着一顶黑帽遮掩头皮上密密麻麻的缝
针,洛根左边扶著康纳,右边扶著山竹,画面有种左拥右抱的趣味。
何用秦早上为自己施打三针安神剂,高剂量才能维持长达六小时的身体机能,一身简
约硬挺的黑衬衫坐在黑色名马上,与瓦伦特并行,领在最前头。
奢华的马车挂著金色布幔,上有何栒与丽贝卡的照片与标语:
你是天堂最幸福的新郎,而你是天堂最美丽的新娘。
叶至深婉拒列队行进,所以跟沈秋贤在一间高级酒店顶楼观礼。
沈秋贤趴在阳台凭栏上吹风感叹:“真是媲美国家级丧礼,何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
瓦伦特深深爱着。”
“被人深爱着一定感受得到的。”叶至深目光自始自终没有离开过底下英俊挺拔的何
用秦。
“有钱就是要多付出大爱啊,别像桑特把还没痊愈的洪则然赶出来,唉,这么有钱好
人也不做到底!”沈秋贤忿忿不平。
何用秦与斯塔库塔对桑特.劳埃德有利益关系,才能在庄园久留治疗,早有预感一文
不值的洪则然复元到一定程度会被丢回来。
后来何用秦拜托沈秋贤暂时为她安顿去处,结果好人做到底的是沈秋贤,帮她准备一
台电动轮椅,让她半身不遂还是可以行走自如,洪则然基于报答恩情,加上不知自己该往
何处去,留在他身边帮忙打理杂事。
“你要帮我照顾好她,别把她卖掉了。”叶至深道。
“哪这么好卖,她聪明得很,我还会被她骂呢!”忽然传来热烈的喧闹,沈秋贤高指
著:“看,开始撒花瓣了!”
两架直升机低飞抛洒红玫瑰与粉玫瑰花瓣,犹如派对欢乐飘落的彩纸,也如绵密温柔
的雨丝,壮观的画面美不胜收。
族人为此赞叹、路人为此惊呼,高举双手在落英缤纷中挥舞。
何用秦不受干扰,沉静的领着何栒与丽贝卡的灵柩,叶至深凝视着他,不知道他此刻
在想什么。
隆重浩荡的丧礼结束,众人散去只留下何用秦、瓦伦特和几位族人,月季和提多的灵
柩才悄悄进入教堂,关起大门仿佛秘密也止于上帝面前,随着棺椁入土安眠。
面对圣像小时候的对话宛如一阵风飞快掠过:
‘你母亲我也会安葬的,如果你还没找到去处的话。’
‘不需要。’
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他们安葬。
罗萨家族要兴要衰何用秦管不著,但是他要瓦伦特余生安好。
回宅邸后瓦伦特对着何栒的照片泣不成声,他遵守对一生挚爱的诺言,举办一场完美
的婚礼,他真的很想看见何栒幸福的笑容,即使看不到也希望他能当幸福的天使。
何用秦敲门进房,见他红肿的双眼,踌躇一下是否开口,瓦伦特却似乎有预感道:“
说吧。”
何用秦深深鞠躬:“叔叔,谢谢您的援救与照顾,但若我再继续待在这,曼纽会杀死
我,过几天我就会离开,先跟您提前道别。”
虽是玩笑话,但他杀害丹尼尔与莫德斯成为叛徒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瓦伦特多次为他
力排众议,得罪很多族人,因此鲁本不满他而叛逃,曼纽虽无明显表示,但弟弟死于他之
手,想必也是恨之入骨。
瓦伦特深吸一口气:“可以,但把医生一起带走。”
“没问题。”何用秦笑道,“对了,若是我找到鲁本,会砍下他的头献上给您。”
半真半假的话令瓦伦特直摇头感叹:“用秦,你戾气太重,是我把你养坏了,在何栒
手上明明是个连不小心踩死池塘青蛙都会哭的孩子。”
何用秦微微一笑,原来他连青蛙都不敢杀啊,想起他被荷纳戈骗走的那副拙态,的确
很像养在温室里的王子,现在应该在天堂跟父母相聚了。
临走前他说出心愿:“叔叔,若我不幸死于毒害,我想要火葬。”
瓦伦特凝重道:“孩子,别跟我说这个,我绝不会让你死。”
“我是说真的,谣传有人破坏卢西奥的墓是想知道陪葬品有没有奇毒,我身上也有奇
毒,可不想死后还被挖出来研究。”何用秦云淡风轻,他其实是想杜绝任何查出真相的机
会。
提起这敏感的话题,瓦伦特双眼又泛红,难道连心爱人的遗孤也要失去了吗?
“骨灰交给至深,他会与我同在。”
他不管瓦伦特答不答应,反正这是他的心愿,永远守护这个谎言。
阿斯卡利的事业被瓦解,名下的酒吧、赌场与私有财产被迂回却完美的移转,名义上
卖给吉拉多.斯塔库塔。
卢西奥生前拟过遗嘱将多数不动产与动产留给月季及提多,几年来何用秦暗地雇请黑
律师偷偷摸摸用真实身分夺回阿斯卡利的继承权,再转由斯塔库塔经营,这是铺设已久的
局。
警方以谋杀罪追缉到格兰德公寓,尼克坐在办公椅背对着他们。
音响播放一首轻快的金币儿歌。
Scende la sera qui nella mia città
我的城市,夜幕已降临。
Lentamente tante luci si riaccendono,
一盏接着一盏,许许多多的灯重新点亮。
Una preghiera per quello che sarà
为未来做一次祈祷。
E in silenzio chiudo gli occhi mentre immagino...
我在寂静中闭上双眼想像著……
In un istante Chiaro diventerà
在某个瞬间会变得清晰起来,
Come i giorni ancora nuovi che mi aspettano,
正如远方等待着我的还没有到来的新鲜日子,
E allora scoprirò che una risposta c'è
然后我会发现一切将有答案,
Il mio mondo è un magnifico spettacolo.
我的世界精采绝伦美不胜收,
Io son sicura che sarà bellissimo,
我确信它会很美好的,
Esprimo un desiderio, è tutto quel che voglio.
我许下一个愿望说出所有那些我想要的,
Vorrei ci fosse più armonia Per il domani che verrà,
我希望即将到来的明天会有更多和谐。
警察举枪瞄准他,必须提高音量盖过孩童稚嫩的歌声,请他举起双手转身,却毫无动
静,他们走近一看,尼克早已断气,满脸都是未干的泪痕。
警察疑惑他抱着什么死去,仔细一看,怀里是一幅儿时在阳光明媚的家门前他紧抱亲
爱的弟弟、亲吻额头的照片。
Questo sogno dentro me
我心中的这个梦,
Questo sogno dentro te
你心中的这个梦,
È già il domani.
已经是明天了,
Il domani…
明天……
Spengo la luce, chiudo i miei occhi
我关上灯闭上双眼,
Perché domani, il domani,
因为明天,
Il mio domani è già!
我的明天已经来了……
尼克死讯一发,躲了好一阵子的达尼洛立刻赶回来举办丧礼,比起巴勒摩那场惊世的
丧礼,尼克走的悄然无息。
逃走这段时间他不断犹豫是否回来,决定性的理由在于他去医院探望父亲的那天。以
往探视权在尼克手上,那是他第一次独自去见病榻上与死人无异的父亲,缴交费用时院方
告诉他一件惊人的事实,前一阵子尼克预付了十年的医疗费。
达尼洛走出医院痛哭失声,家族是他洗刷不了的原罪。
他收拾尼克最爱的照片与金币儿歌唱片一起下葬,丧礼结束他感到十分的内疚又仿佛
吸到自由的空气般得到解脱。
让尼克永远活在梦里,双方都得到解脱。
何栒当初应该是精挑细选过有特殊冷冻保存的银行保险箱,何用秦一直对存放的物品
兴致索然,但叶至深耿耿于怀,于是说服一起前往。
保险库非常隐密,整个空间都是冷色调的金属,柜台也是冷冽的厚钢板,身在其中不
自觉的肃然起敬。
启库员看到绿色圆牌先是愣了一会,调阅电脑记录道:“这是我们的旧型牌子,保险
库最长租约是十年,二十年前这个柜子曾经申请到约取件,不过被爽约,被作租户遗弃处
理。”
推算一下可能是何栒遇害那天本来打算带儿子去取件,叶至深急道:“东西还在吗?
”
柜台女士点阅纪录说:“幸好十二年前一位罗萨先生偿清欠款并续租,物品都有低温
妥善保管,请问哪位是何用秦先生?”
“我是。”何用秦交出身分证明印鉴。
她核对后往保险库走,叶至深也快步跟上,被她拦下:“抱歉,我们规定只有本人可
以取件。”
他止住不前,何用秦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跟启库员进入保险库第一道门,从一格格
井然有序的保险箱找到圆牌上的号码,面对高科技的触控萤幕密码锁暗叹还是得走到这一
步。
“保险柜是我父亲小时候帮我申请的,我不知道密码。”何用秦摇头想放弃。
“既然是他替您申请的,应该有告诉您密码,请再回想一下。”启库员道。
何用秦先输入西元生日,萤幕呈现红色显示失败,他自嘲笑笑果然没这么简单粗暴。
“密码最多十六个字母,含英文或数字,再努力想想他有没有对你说过英文或数字。
”启库员也是仁至义尽。
可是他根本没见过何栒,哪来的英文或数字?
难不成真的要通灵了,他阖上眼睛深思,回忆从他跟真正的何用秦初遇开始,每一个
对话回音般在脑中回响。
忽然他睁开眼,觉得好像找到了,是他常讲的侏罗纪公园的名言,留在罗萨家族的恐
龙模型底下也有那行字。飞快按下十三个字母,响起成功解锁的声音。
启库员一副“就说你会记得吧”的表情,按下第二道密码,保险箱内冷冽的寒气触及
皮肤,何用秦伸手拿出一瓶封装的玻璃瓶,盛装银河般神秘的蓝紫色油状液体,瓶口吊著
一个小牌子:给用秦,黎盈赠。
他控制不住的哽咽抽搐。
原来月季很早之前把戈尔贡之枪中属于她的那份解药赠与何栒的儿子何用秦,由何栒冰冻在保险箱内。
而属于提多的那份一直存在戈尔贡之枪中。
目光在玻璃瓶上的“给用秦,黎盈赠”,三十年前为何用秦保存的解药巧合到他手上
,仿佛是为了三十年后的他而存在。
长久以来的疑惑似乎有了解答。
曾经不敢回想的记忆历久弥新,月季毒发那刻不是去拿戈尔贡之枪,而是冲过来紧紧
拥抱他,此刻他恬不知耻的想,可能她发现他没有毒发,在为他争取骗过尼克的机会,他
装死逃脱后就能服下戈尔贡之枪里唯一解剂,也可能只是单纯想拥抱他一次。
无论如何她最后的心愿是要他活下去。
何用秦红着眼眶端玻璃瓶走出保险库,叶至深乍见不明所以,下刻意识到可能是解剂
登时也激动的泛泪。
“你真的猜中密码!”叶至深又笑又哭。
“我不是猜,我是真的知道。”何用秦破涕为笑。
Life finds a way.
生命自会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