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听着外头的声响,轻轻地执起被褥挪到旁处,浑身赤裸的他,看着被褪下的里衣
上俱是他与赵靖诚的液体,视线最后落在床榻旁那被随意置放的外袍。
他带着满身的液体起身,将那件外袍套在身上,但并未将衣襟绑起,仅只是披在肩上
。
他到铜镜前坐下,凌乱的长发任其散在身上,李诏看着镜中的自己,直到房门被推了
开来,一道亮光自房门口照射进来,将李诏的背影打亮,一半在光明中,一半陷入灰暗。
“殿下?”背后传来小杨子的声音。
李诏站了起来,缓缓地侧身回头,那长发随之牵动,落在他的胸前,出现在小杨子眼
前的李诏,近乎赤裸地披着不合身的外袍,嘴唇红肿,而裸露出来的皮肤遍布方才与赵靖
诚亲热时留下的红痕,还有些许的汗水与液体,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小杨子
。
“殿下,您......难受吗?”
“不难受,帮我打水吧,我想擦一擦。”见进屋的是小杨子,李诏的神情缓和了些,
开口吩咐道。
小杨子似是怕刺激到了李诏,小心翼翼的退下,这模样倒是让李诏莞尔。
不久,小杨子打了一盆温水入屋,李诏便拿起巾帕将身子擦拭干净。
“小杨子,以后不必对镇远侯如此。”李诏一直都很沉默,直到披上赵靖诚的外袍遮
掩身子,稍稍将衣襟绑起来后,才说道。
“不是,殿下,您……”小杨子顿时像是噎到般,不知该说什么,他不知方才与赵靖
诚的争执会被李诏听到,打从开始他一直认为若赵靖诚离开寝屋,那么殿下应当睡着了才
是。
“我是心甘情愿的。”李诏补充。
“心甘情愿?”
“对。”
“殿下,不,分明是赵……镇远侯他对您——”
小杨子话还没说完便被李诏打断:“我需要他,需要镇远侯。”
“我们可以想其他法子,殿下。”小杨子惶惶不安地走到李诏身前,发现自己因焦急
而过于犯进,又匆匆退了一步,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诏捋了捋自己的发,垂眸,看着小杨子的双足,说道:“不用了,我想好了,就这
样吧。”
他,别无选择。
他没有父皇,没有支撑他的兄弟,如今竟只能依靠赵靖诚。
简单的洗漱过后,府邸里的下人送来了新制的衣袍,李诏抚著那衣袍竟有几分恍然,
到底赵靖诚是如何看着他的?是真的心悦于他?
这衣袍料子极好,就如同赵靖诚给他娘亲送去的衣料那般的好,虽及不上宫里的用度
,但放眼京城已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料子了,而这新制的袍子还是最为贵气的紫服,用上浅
浅的淡紫,既不显眼却又有那么些吉祥贵气。
“镇远侯去哪了?”李诏问著进门的下人。
“回殿下,侯爷一早有事,方才便出了门,他已吩咐好备了马车,殿下随时能回宫。
”
下人退下后,李诏换上新的里衣,套上赵靖诚给他备好的紫袍,待小杨子替他束好发
后,便起身回宫了,本来小杨子提议要不趁此时多走走逛逛,但李诏觉得不妥,他们取了
该取的,便起身走到府邸门口,作上赵靖诚给他备的马车,一路上畅行无阻地回宫了。
李诏本以为无故在外宿了一宿,父皇会直接唤他到书房质问,然而没有,他如同以往
那般出示腰牌,入了宫,回到寓所。
小杨子再给他打了盆水沐浴一番后,便歇息了。
“明德,老六回来了?”
一道悠悠地男声响起,语气沉稳而不怒自威。
太和殿内,正盛的日光自纸窗打了进来,太监总管林明德正推开纸窗,殿内瞬时豁亮
起来。一身明黄常服的皇帝正坐在小案牍前,执笔沙沙地书写,一字一笔,一气呵成,随
后盖个印,将方才书写的奏章置在一旁。
“陛下,回来了。”林明德推完窗子,便转过身应道。
皇帝停下了书写,抬首往林明德那望去,道:“昨日是在镇远侯那宿了一宿?”
“是。”
“你说,昨日朕应了镇远侯,这事是不是轻率了。”皇帝垂眸阖上奏章,将之扔在一
旁。
“陛下……?”林明德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点皇帝的脸色,皇帝虽面上没什
么表情,但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愠怒,所谓伴君如伴虎,能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没点眼力
还真活不过几日。
“若老六那孩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听到这,林明德面色一顿,赶紧笑道:“陛下,这、这怎么会呢?”
“赵靖诚对老六可真是一往情深,送盆景又送诗,诗还用了那首,也不怕朕知道。”
“刘贵人还在掖庭里,六殿下不会贸然犯进的。”
“贸然犯进。”皇帝再度抬首,林明德早已走到他的身旁,替他饮空的杯子斟上新茶
,“若他舍弃了刘贵人呢?”
“不会的陛下,刘贵人与六殿下感情甚笃,万不可能会弃刘贵人不顾。”
皇帝执起才斟满热茶的杯子,用杯盖挪了挪,发出清脆的瓷器声响,他啜饮一口后置
下,似是在思考什么般怔著几息,才缓缓道:“想来,得好好提醒老六一下。”
“你去备妥,送过去吧。”
上的语气仍然平稳,但听在林明德耳里,那细微的变化,正谕示皇帝已舒心不少,他
赶紧应诺下来。
“你说老六今日回来,身上穿着新袍?”见林明德正准备走到一旁,吩咐站在角落的
小太监们备下吩咐的东西,皇上似乎是想到什么般再度抬首,看着林明德背影问道。
“禀陛下,六殿下从未服过紫服,今日回宫正是穿紫服,看来甚是新颖。”
皇上露出笑容,道:“赵靖诚那小子,朕看着长大的,可还真没见过他对谁上心成这
样,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老六的。”
林明德来时,李诏正歇息完起身在小厅堂下棋,这盘棋他下了许久,每每总是下到一
半,想着母妃,想着父皇,想着一切的种种,进而心烦意乱,又逢两棋交锋互不相让的局
面,更是寸步难行。
方才沐浴完,发仍带着些许的湿濡,他将黏在颊上的黑发拨去。
如今心境已然不同,似是下定了决心,他直截将白棋黑棋执起,一颗一颗地捏在掌上
,再将棋子全撒回棋盒里,随着零落而下的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忽然“伊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只见寓所里的小太监小禄子正扶著帽子,神色慌张
地跑了进来,见到小杨子就意欲开口说些什么,小杨子立刻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地将神
色都收敛好,但语气仍是有些颤。
“殿下,明德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赏。”
李诏顿了顿,佯笑道:“快请明德公公进来。”
他将棋盒阖上盖子,黑白两盒置在棋盘上,理了理略有皱褶的袍子,便起身准备迎接
。
小禄子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便领了太监总管林明德进来。林明德执扶尘,面上带着
和善的笑容,但脸色不太好,不知熬了什么,似有些疲倦。
他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两人各手持一份由深蓝布捆好的包袱,低垂著首静静的随着
总管走进。
即便是太监总管,担的是那内闱最高主事的位,林明德亦是圆滑的将面子给足了,恭
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喊声:“奴才拜见六殿下。”
以往在宫里谁都瞧不上他几眼,如今连太监总管林明德亦会对他行礼。
“快别。”李诏趁著林明德没弯膝时,便赶紧上前搀扶着他的双手,“林公公,您在
父皇身边伺候着已十分辛苦,见到我就不必行什么礼了。”
“殿下,礼不可废。”林明德笑着,但那笑是什么意味,李诏读不出来。
林明德朝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使眼色,两名小太监便往前一站,将手中的包袱递出,现
于李诏面前,笑道:“今早皇上命老奴将赏赐送了过来,这些赏赐必须私下给,还望殿下
见谅。”
“无碍,还谢谢公公特地走这一趟。”
不待李诏示意,小杨子很快的便走向前,收下这两个包袱,其一四四方方,似是捆着
书籍,还有些沉,另一个似是包著木盒子,摸起来扎实,反而轻盈。
李诏自袖袋里取出荷包,里头放了两锭银子,就置在林明德手里,笑道:“劳烦林公
公了。”
明德很快的将荷包收进衣里的暗袋,面上带笑,朝李诏道:“六殿下,这赏赐呢……
皇上是希望您可好好体会体会。”
“父皇赏的,我一向珍藏着。”
“若无他事,老奴便回去覆命了。”
“公公请。”李诏恭敬的摆手,林明德便带着两名小太监转身离去。
望着明德离去,直到寓所大门叩的一声阖上,李诏面上的笑容逐渐淡去,他不发一语
的转身坐回方才下棋的位置,用手抵著唇望着薰香炉,那散逸著淡淡的薄烟。
小杨子见李诏在沉思,便将包袱拿着要去放置在库房,小杨子正欲转身走人时,却被
李诏发声拦下。
“把包袱给我看看。”李诏面上没什么表情道。
小杨子有些忐忑,但还是恭敬的将两个包袱呈上了,那是由深蓝色的布包著,与他身
上的藏青色就快融在一起。
李诏解开较轻的那一款包袱,四角随之落下,呈在眼前的是一方普通的木盒子,他缓
缓将盒盖取开。
只见里头放置的,是刘贵人的衣裙。
***
大家安安,太晚更这一篇了真是抱歉,
手上的东西都处理好了,接下来有空的时间都能好好专注在这篇的连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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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11/11有个很可爱又很害羞的读者,画了一张李诏与赵靖诚的图给我
跟我心目中的两人十分相像,我的内心仿佛被通透了!
经过绘者同意,来跟大家分享,收到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很幸福
https://i.imgur.com/xR9XmJ6.png
李诏吃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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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版赵靖诚x李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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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状态:幸福死
噗浪:https://www.plurk.com/Marrypo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