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姊又辩解一通,诸如送旧衣服给朋友很没有礼貌,或是兄弟姊妹互相交换衣服穿是
传统美德,超瞎的理由。
杨眠被他姊打败,整个说不下去,匆匆结束通话,整个人趴倒在地板上思考人生。
沈宁忍不住笑出声,走进房间,打量他的行李箱与他身上的穿着,好奇询问:“原来
你穿了一整天的女装?”
杨眠猛地正坐,瞪着大眼,意外他的到来,更意外他的通话内容全被听到了,他的脸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红。
“你你怎么……什么时候……”杨眠着急得说不好话,恨不得挖洞钻进去。
沈宁边笑边拉开书桌前的座椅入坐,单手手肘撑著桌面,以手抵著下巴,态度相当随
意,和他聊天:“刚好听到你和你姊的通话。该不会这次带来的换洗衣服全是女装?”
“几乎都是。”杨眠挫败地说:“要不是张叔提醒我,我根本没发觉。韩国不是很多
很新颖的流行服饰吗?我以为他们男装设计比较多样化……”
“没衣服穿怎么办?”沈宁倒是很想看他穿女装,大概不会有任何怪异,甚至非常适
合他。
“没关系,明天我去沃尔玛买衣服。”杨眠倒是看得开。
沈宁一愣,按照杨眠的身材去沃尔玛买衣服,只能去童装部买特别夸张、花花绿绿或
是卡通服饰。非常挑战他的审美观,他不着痕迹地提议:“我带你去买吧。”
“好啊!真是帮了大忙!”杨眠感激。
解决衣服的问题,杨眠从行李箱拿出睡衣跟其他杂物,就重新阖上,暂且封印。他把
自己会考成绩影本拿出来,献宝似地递给沈宁。
沈宁看着他的成绩,赞美几句,接着关心:“考试期间,会很辛苦吗?”
“是有点累,但也还好。”杨眠获得赞美,一脸开心。不枉费他特地影印成绩,飘洋
过海带过来。
“有长高吗?”
“长了……0.5公分。”杨眠有点感伤,169公分已经是他们杨家的巅峰了,再给他1
公分,他就有170公分。
“体重呢?”沈宁接着问。
“1公斤……”
沈宁上下打量他的身材,跟去年相比,可不像是长胖一公斤的样子。
“瘦了1公斤。厉害,一年不见,体重跌破50了。”他笃定地说。
杨眠赶紧表示:“是考试压力太大,现在不会了,很快就能胖回来。”
“那我拭目以待。”沈宁不怎么信他,刚才牛肉汤的肉都不想吃的人,怎么可能随随
便便胖个两三公斤。
“沈哥,你呢?一年不见,你长高了吗?高了四公分吧。比我上次见你,更高了一点
。”杨眠猜想,他记忆中的沈哥还很鲜明,稍稍比对,居然连公分数都猜得出来。
“确实长高了四公分。”沈宁点头,佩服杨眠观察细微。
杨眠将特地带来的纪念品献上,有小农特制水果干跟经典牛肉干。水果干他带了不少
,可以分给其他人。
沈宁收下分给自己的那份,问起学校的事:“高中读完,打算过来吗?”
“没意外的话,是这样没错。”杨眠应和。
沈宁微怔,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小心提问:“意外指的是什么?”
“按照我的生涯规划,高中毕业,过来读大学修满学分,然后申请法学院。”杨眠解
释他对意外的定义:“但如果发现其他感兴趣的学科,或许我会改变这个想法。我现在不
能确定,反正还有三年的时间考虑。”
“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向我开口。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沈宁停顿几秒,接着道:
“我个人非常希望你能过来。你也知道国内的教育环境并不是那么友善,主流还是填鸭式
教育。但路不是只有一条。”
“我知道。之前我参加一个留学生论坛,里头的准留学生也在讨论这件事,说是他们
把奖学金的门槛分数定得太高了,害很多人都申请不到。”杨眠有留学的打算,所以有空
就会浏览相关资料。那串话题讨论得太过热烈,可见竞争多大,他蛮担心自己以后可能也
申请不到奖学金。
“小眠,我记得你姊在韩国是你爸妈全额付费,她也没申请奖学金。”
“啊?对啊,她成绩太差,摸不到奖学金的门槛。”杨眠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扯到他
姊身上。
“难道你家人不打算帮你付学费吗?我沈家给杨先生和杨女士的薪资并不低,就算供
两个孩子出国读书也绰绰有余。你在担心什么?”沈宁凝眉质问,他不希望杨眠为了奖学
金这点小钱汲汲营营。
“啊?”迟钝如杨眠终于听出沈宁的不愉悦,他回想他俩的对话,意识到自己哪里表
达错误,他赶紧解释:“奖学金这种东西,当然是能有最好。没有的话,最多是比较花钱
,但不会影响我原来的规划。”
沈宁点点头,接受他的说法。
“但我觉得检定成绩能考高一点也好,毕竟是测验自己实力。”杨眠说出自己的感想
:“虽然很多人在抱怨奖学金制度,导致恶性的追求高分,直接影响人才进入校园,但我
觉得检定只是一张门票,要是连门票都拿不到,更不用提进入名校了。”
“我们小眠的性格就是太认真了。”沈宁无奈感慨,但就是因为杨眠是这样的性格,
所以朱正鸿才会喜欢逗他玩。
“嘿嘿。”杨眠干笑。
沈宁起身,向杨眠道别:“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我回主栋了。”
“我送你!”杨眠立马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
副栋跟主栋根本不远,还有相连的通道,但杨眠恨不得上演十八相送,被沈宁劝退,
让他早点回房间梳洗休息。
道别说晚安的时候,沈宁带着微笑,摸了摸杨眠细软的头发,眼神中的宠溺温柔几乎
可以化成水。
杨眠痴迷地望着对方,心底舍不得分开,他满腔爱意,一时把控不住,脱口而出:“
沈哥,我好喜欢你。”
沈宁微怔,但笑容更加盛开,他停下摸头的动作,改成弹额头。沈宁练过很长时间的
钢琴,指劲可不清,啪的一声很响亮。
“啊!你干嘛?”杨眠痛呼,双手摸自己受难的额头,可怜兮兮地瞪着他。
这副模样看起来更像在撒娇。
沈宁手痒,想做点什么,他手指动了动,最后忍住动手的欲望,向他道别:“赶紧睡
吧,晚安。”
“晚安。”
听着杨眠乖巧的回应,沈宁边走边想,还是个孩子,十五岁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