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胡菲
巫雅缀进浴室后,听着水声,解亚朔心想:
──他今天会穿什么样的睡衣呢……
发现自己有点期待学弟睡衣的解亚朔大吃一惊。
──不对,我为什么要期待他的睡衣!
觉得自己很奇怪的他早早进房间关起房门钻进被窝。洗完澡出来不见学长,巫雅缀非常失
落,只好进房间休息。
夜里,他被撞击声惊醒;声音从学长房里传来。
“学长……!?”
“不……不……!胡菲!胡菲!不可以!”
他马上跑到解亚朔房门口。
“学长,你怎么了?”
“不要!不要!”
解亚朔的呼叫声非常惊慌。
“学长?我要进去囉?”
心急的他试着转动门把,发现门没锁,马上冲进去。
藉著月光,他看见解亚朔左手在空中挥舞。
“学长,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作恶梦了……吗?”
学弟松了口气;学长乱挥的手碰到他,便马上抓住他。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学长,我在这里……”
巫雅缀钻进解亚朔被窝,轻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他紧紧抱住高大的学弟,微睁开眼
,又逐渐入睡。
“胡菲……胡菲……”
“…………”
学弟不知他口中喊著谁的名字,内心暗自悲伤,仍把握时间将学长抱在怀里,哪怕是隔天
早上会被打被踹,他也心甘情愿。
解亚朔一早醒来,睁开双眼,蒙眬中看见一张狗脸,手上又摸到柔软的皮毛,便闭上眼继
续睡。过了数秒觉得不对劲,揉了揉眼睛,发现高大的学弟穿着黑狗睡衣抱着自己,于是
马上把他踢下床。
“哎唷!”
巫雅缀摔到地上后立即起身。
“学长,你醒了吗?你、你昨天好像作恶梦,我过来关心你时,你、你就抓着我不放,所
以我才……”
“我……”
他依稀记得昨晚梦见以前的事,那是个悲伤的梦,非常真实。
“学长,如果你有需要,我、我都可以陪你入睡……”
解亚朔白了他一眼,迳自往浴室走去。乌鸦嘴垂下头,狗脸帽子戴在他头上,导致他看起
来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下午蹓狗时,解亚朔觉得学弟不太对劲。他一反以往的长舌,什么都不说,跟他聊天,也
只得到“嗯”、“喔”的回应。
──我早上是不是踢得太用力了……
学长暗自反省。他几经忖度,终于开口关心对方:
“你怎么了?肚子痛吗?”
“啊?没有啊,学长我很好。”
这时他正常回话,但解亚朔觉得他不太有精神。
“你……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你平时话很多的啊!”
“…………”
乌鸦嘴低下头,过了一会儿露出沉痛的表情问道:
“学长,胡菲是谁?”
解亚朔一惊。
“你从哪听来的?”
“你昨天作恶梦时一直喊这个名字……”
“…………”
解亚朔沉默了几秒,便快步向前走。
“回去吧,我累了。”
吃晚餐时气氛很糟。解亚朔完全不看学弟;巫雅缀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好像欠人几百万
,家里只剩零钱,债主又已在门口准备撞门的感觉。
回宿舍后,两人各坐在沙发的两头。电视上播著电影,巫雅缀却无心欣赏。
──我喜欢学长,不希望他心里有其他人……
──希望学长可以一直看着我……
──我也想一直看着学长……
他的内心戏非常多。
──这就是嫉妒吗……
──我对学长的感情……就是爱吧……
“唉~”
他不小心叹气出声。
“…………”
解亚朔看了他的表情,皱眉说道:
“想说什么就说。”
“我、我下午问了,你不想讲……”
对方一脸委屈。
“我不是不想讲,是当时不好说明……”
“…………胡菲是……谁?”
乌鸦嘴又问了一次。
“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但他已经不在了……”
听见回答,他觉得那是自己赢不了的对象。
“他……死了吗?”
“嗯。”
看着学长轻轻垂下睫毛,巫雅缀觉得好美。
“他怎么死的?”
“那是无法避免的……”
解亚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鼻音。
“他……是男是女?”
“男。”
巫雅缀的心情很复杂。他没听说过学长之前的情史,察觉自己的心情后,也不敢奢望学长
和自己在一起。只要能默默看着学长、陪伴学长,他就觉得足够了。现在知道学长过去非
常重要的人是男性,他一方面嫉妒,一方面又暗自觉得自己或许有机会。
“我……可以看他的照片吗?”
解亚朔拿起手机,操作几下后伸手递给他,他从另一头移动到学长身边。
──唉……照片果然还储存在手机里,我怎么赢得过他呢?
乌鸦嘴心想。他看到照片上的黑狗,觉得自己帅多了。
──我明明就比他帅…………等一下,黑狗……黑狗???黑狗!!!
“胡菲是狗!?”
他激动地站起来。
“是啊。”
解亚朔脸上写着“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胡菲是黑狗!?”
“是啊。”
解亚朔轻描淡写。
“胡菲是这只黑狗!?”
“是啊。”
他颓然坐回沙发上,心情仍旧复杂,但现在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看着表情丰富的学弟,解亚朔心想,他真的好像胡菲。
====
作者的话:
某次我问解亚朔:你家的狗要叫什么名字?
解:胡菲
我:……不是应该姓解吗?
解:就胡菲
我:好好好,胡菲就胡菲
名字是他决定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