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朗今天又去了画室。
他已经进展到油画,丁桥最近几堂课都不带他画画,而是跟他讲课,系统性的介绍油画。
他知道靳朗以前没正规学习过油画,只是随便买来颜料画笔画板就开始涂鸦了,现在在他
门下,他不厌其烦地从最基本教起。什么画布、画笔、辅助剂、颜料、打底、基本作画步
骤、笔触、色彩学及混色等等都钜细靡遗的讲解,尤其是基底材的选择会影响到后续的成
品,所以他让纪声声搬来好多不同的用具让靳朗比较。光是画布就有不同的材质跟等级,
什么合成纤维、棉质、混纺、仿麻、纯麻…一大堆不同的布就把靳朗搞晕了,跟别说什样
画布经纬度、纹理…
靳朗晕呼呼的看着丁桥在不同的画布上示范线条,听着他比较不同布料不同纹理的画
布优劣点,一向认真的靳朗居然开始眼神涣散,丁桥说得口沫横飞,一回头,居然看见靳
朗已经开始点头。气的他都忘了接下去要说什么。
“纪声声…”丁桥高声喊,把已经快入梦的靳朗吓得从座位上蹦起来。纪声声从隔壁
摄影棚跑过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去给我这祖宗泡杯咖啡来…”丁桥没好气地瞪了靳朗一眼:“好大胆子啊…上课
敢给我睡觉…”他冷笑的哼了一下,让靳朗从脚底都冷了上来。
“我去煮我去煮…我以前在咖啡厅打工,这个我会…我…我动一下…精神会好一点…
”靳朗连忙冲去纪声声面前,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纪声声笑着摇头将人领去起居室的备餐台,拿出用具跟咖啡豆,就让靳朗动手了。
“怎么?昨晚没睡好?”纪声声关心的问。
靳朗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岂止昨天没睡好,他这一阵子都没睡好。一开始是担心陆谦
的伤,一夜总会起来几次,溜进陆谦房里巡一下。看看陆谦的睡姿有没有压到伤口、探探
陆谦的额头有没有发烧、拉拉被子扯扯枕头…
他们同床共枕的那一晚,靳朗就是这样的,搞的陆谦也睡的不安稳,本来就心里小鹿
乱撞了,身边的人还一直起来东摸摸西摸摸,搞的他一把火差点烧硬了,后半夜陆谦就抱
著自己的被子回房间,坚决不肯再跟靳朗同床。
后来靳朗只好靠偷溜的方式去看陆谦。有时被陆谦逮到了,也少不了一顿骂。但是靳
朗才不怕陆谦骂,他更担心这个人半夜发烧没人知道。几天之后陆谦看着靳朗的黑眼圈,
终于锁了房门,要他滚回去好好睡个觉,再不让靳朗越雷池一步。
再没法潜入陆谦房间的这几天,靳朗也不是没睡,就是睡着后又总是作一些乱七八糟
的梦,有时半夜醒来,还得偷偷摸摸换裤子。
靳朗实在非常苦恼。而他梦里的主角却浑然不知,每天还对着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
越睡黑眼圈越重?
面对陆谦的询问,靳朗心里苦。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有伤的份上,早就扑上去给他这样
那样了…
靳朗黑着眼圈苦着脸煮咖啡,无意中还叹了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一副血气方刚欲求不满的样子?”纪声声忍不住逗他。
靳朗听到师丈这样说,倒吸了一口气:“看的出来…?”声音都飘了。
“哇哈哈哈…你这小子实在太逗了…”靳朗惊骇莫名不打自招的反应让纪声声笑的停
不下来,靳朗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
“师丈…”靳朗红著脸,气恼的喊。
“好了好了…不笑你…”纪声声看着煮红虾子似的靳朗,不禁有种年轻真好的感慨。
这种年轻人才会有的欲求不满、求而不得的苦恼,他是很久都没得体会了。现在想起
来刚刚发现自己爱上丁桥的那会儿,可不就是靳朗这副神思不宁患得患失的鬼样子吗?
感情这小伙子也正在为情所困?
“来,说给师丈听听…这么个帅小伙子,什么人追不到?”纪声声一副咨询大师的模
样,坐在小吧台等著听八卦。
“我…”靳朗不知道说什么。他为难的看着纪声声,他不是不想找人咨询自己的状态
,但是这种觊觎另一个男人的心情要怎么说?那个男人还是他们都认识的人,这不坏了陆
谦的名声吗?
“说不出口?害羞?”纪声声和蔼可亲循循善诱:“不然先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别
看我这样,年轻时也有很多女孩子围在身边的…当时我也小有研究…”
“咳…”丁桥看这两人去煮个咖啡一直不回来,也跟过来看看,没想到就听到那个臭
不脸的在怀念那段招蜂引蝶的日子:“小有研究…?那现在真是委屈你了啊…研究了一堆
派不上用场…”
“谁…谁说派不上用场…”纪声声很耸的缩了一下,眼睛溜溜的转:“我研究她们还
不是为了你…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讨好的靠过去搂住丁桥的肩:“这样才能从我
众多情敌中脱颖而出,拿下你啊…”他转过头对靳朗说:“你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围在我
身边,都在打听你师父的事,我烦都烦死了…”
“滚开…”丁桥毫不留情推开纪声声:“废话真多…”
“嘿嘿嘿…”纪声声摸摸鼻子站远一点。
靳朗倒出三杯咖啡,先将其中一杯端给丁桥:“师父,您尝尝…”又端了一杯给纪声
声:“师…叔…请用咖啡。”在丁桥心情不太美丽的时候,他尽量不喊出师丈二字,免得
惹师父生气。
“啧…”纪声声显然不太满意,但也无可奈何。他端著咖啡继续八卦:“说啊…你刚
刚还没说完啊…对方是怎样的人?”
“我…刚刚哪有说话…”靳朗才不落入圈套。
“是在说什么不能让我听的?”咖啡加了两匙糖,丁桥手里拿着小汤匙搅拌咖啡。他
垂着眼装作被排挤、很介意的样子。
“没…没有啊…真的没有……”靳朗实在觉得很冤枉。他如果不那么心慌,可能就可
以看见低着头的丁桥,唇边一丝捉狭的笑。
丁桥起身作势往外走,语气淡漠:“既然我不方便听,那你们继续…”
靳朗看师父生气要走了,吓得差点跪下,急的大喊:“我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该怎
么办…?”
“喔?”丁桥开了冰箱拿了牛奶又走回来坐下:“给我说说…”
这个老狐狸。纪声声甘拜下风。
靳朗目瞪口呆看着眼里明显带着笑意的师父,背上的冷汗还在往外冒,就惊觉自己被
耍了,这纪氏夫夫一搭一唱啊!
纪声声看着呆住的靳朗,忍着笑走过去拍拍他。
丁桥耍起心机,连我都斗他不过,更何况是你这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认命吧!坦白从宽招了吧!
靳朗看着眼前两个眼里闪著八卦光芒的家伙,第一次觉得自己认贼作父误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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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徐.三岁.扬,被大家嫌弃的太厉害,
我请他滚蛋了,短期内不会再回来....
现在让我们把注意放在大鹿与小狮子身上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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