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每晚八点到九点更新,但没想到这几天晚上都有事......早更比晚更好,今天
也先上了。
本来当初拟大纲的时候是想说至少每章都抠个肉渣子出来,但看着纲幕修修改改,这
章就没了......大家就凑活着吧。
*
萧易瑾起了个大早,在衣柜前面比划著衬衫长裤。最后,他选了一件蓝色的红格纹衬
衫和修身牛仔裤,在镜子前面稍微摆了一下,很是满意。虽然他的身形较为单薄,但因为
脚很修长、身材比例也不错,所以简单俐落的穿着看上去就有一股干净的书生气息。在前
一天他也去理了头发,把原本几乎要盖住眉毛的浏海整理过,现在显得清爽精悍,半露出
的额头上还隐约看得到一个俏皮的美人尖。
提早半个小时到了约定的星巴克,他点了一杯黑咖啡,一边静静啜饮,一边阅读手中
的文库本,时不时还抬起眼帘、若有所思似地捏捏自己的脖子和下巴,只差胸前再挂一台
单眼相机和一副平光眼镜,看上去就是一个十足的文艺青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愈接近约定的时间,他抬起头的次数变得更多了。每次一听见玻
璃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便忍不住地张望过去,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人看起来像前天联络他的
编辑。他拿起手机,思忖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正准备要试着用站内信联络时,有个声音
叫住了他。
“你好,请问是萧易瑾老师吗?”那个声音比他想像得还要低沉很多,几乎是让他吓
一跳。
萧易瑾抬起头,眼前男人用乌溜溜的双眸正视着他的眼睛,嘴边挽著一缕非常诚挚的
微笑。
“请问......你是?”萧易瑾有点怔了,遂问道。
“失礼了。”男人从西装的内袋拿出了一张名片,用双手递给他。“我在前日有跟您
连络过,圆凡出版社的编辑,我姓晓,晓如晗。”
“晓......你是男的?”萧易瑾又震惊了一下,低头看名片。“你的如是这个如吗?
”印象中,在线上的时候,他的如是有草字头的。
晓如晗先是想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笑容,回答道:“我在线上好像把字打错了,这
个如才是正确的。”然后他又马上补充说道:“不过确实是很像女生的名字,不好意思让
老师误会了。”
“不不不——”萧易瑾连忙摆手,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非常失礼,歉声道:“是
我不好,初次见面就闹了个笑话,不好意思。”他仔细想想,晓如晗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女
的,只是因为他的名字比较中性、又是耽美小说的编辑,他私自就把对方联想成一位女性
,光想就觉得自己有点蠢。
“老师客气了,其实我们也不是初次见面。”
“哦?我们见过吗?”
萧易瑾拉开一旁的椅子,晓如晗点头致意后便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去年老师出席
人气小说颁奖典礼,我也有参加,不过当时没机会和老师好好说话就是了。”
“啊——是那时候啊。”萧易瑾鼻子皱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
说:“抱歉,我真不记得了。那天......我喝太多了。”他只记得那天是他第一次得到奖
项,认识的不认识的作家编辑都来找他敬酒,开心之余调酒洋酒啤酒一杯一杯灌,自己本
来就没有多少酒量,被这样一灌就醉倒了,连最后怎么回到家的都不记得。更丢脸的是,
他把奖杯丢在饭店里面,是被服务生捡到后联络了小说网,才又辗转将奖杯寄回给萧易
瑾。
“不要紧,那就当作初次见面也行。”晓如晗随和地说,随后问道:“上次问老师的
事情,不知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出书是没什么问题,但我真的不想为了出书大改题材。”萧易瑾喝了一口咖啡,跟
在线上的回答还是没什么两样。“而且,我觉得既然现在的内容受欢迎,代表读者也愿意
接受这样的题材,我不认为改题材是正确的。”
晓如晗状似同意他的看法,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不过像我先前对老师说的,
出版社有出版社的考量,这点我也觉得很遗憾。说实话,老师的作品我是从第一部就开始
看的,如果我有定夺的权利,我肯定是希望老师可以出版自己想写的内容。”
听闻,萧易瑾眼睛亮了起来,没想到眼前的编辑居然会是他的资深读者。
“真的假的?”萧易瑾问。
“自然是真的,很多作品我都不只看了一两遍呢。”晓如晗笑着回答,接着随口唸了
几部他早期的作品和里面的经典台词,逗得萧易瑾有些乐。
“那......打个岔,问你个。”不知道为什么,萧易瑾有点放低音量,问道:“你觉
得我现在写的东西......应该说,像你读我那么多作品,你会希望我认真回去写以前风格
的作品吗?正剧武侠类?”
“肯定有人会希望的。”晓如晗认真地点点头,接着补充道:“但只要是老师的作品
,我都很喜欢。”
“是吗......”这句话是萧易瑾说给自己听的,他当然知道有很多读者引颈企盼他能
够回去写正剧武侠,甚至也有人希望可以看到《春恨生》的后续,只是这样的声音他也是
左耳进右耳出。但一听到晓如晗这样的资深读者提起,感觉起来重量还是不太一样。
“不过就像我说的,老师不用太担心。”晓如晗打断了萧易瑾的沈思,说道:“老师
很有才华,不管什么样的作品都会有人喜欢的。”
“谢谢。”萧易瑾有些心虚地轻笑了一下,他其实明白自己并非什么有才华,只是运
气好站在风口上。“那么贵出版社对于出版作品,有什么要求?”
“目前老师的作品,说实话,太郁闷了。”晓如晗拿出了一叠文件,上面是一些图表
,画得花花绿绿的。萧易瑾此时注意到他的手,一双大大的手掌,指节分明、纤细光滑,
但看起来却蕴藏着一股柔劲,很是好看。“这个只能给老师稍微过目一下,是我们公司读
者的统计资料。线上连载能够触及的读者自然是比较多的,不过要出版实体书便要考虑目
标群众。”
萧易瑾顺手翻了一下,不是很懂,不过大概可以看出原凡出版社的读者多为女性,而
且平均年龄不高。
“但我就想写这种郁闷的作品。”他把文件还给晓如晗,身体向后倾了一下。
“我明白,这其实也是老师作品的魅力之一。”晓如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许
可以考虑维持剧情的主线,但加一些比较明亮的元素和题材?”
“比如说?”
“比如说,像老师先前写的《春恨生》,里面不是有对师兄弟吗?想像一下,如果把
他们变成主角,故事的内容其实还是很有张力,而且也不会太过灰暗。”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办法融合过去和现在作品的风格,是吗?”
晓如晗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老师可以考虑看看,出版社这边也只是希望我可
以征询老师的意愿,不用有压力的。”
萧易瑾看着晓如晗,思绪又渐渐飘离。他确实曾经想过将以前的小说风格融合现在的
作品,但一方面设定繁琐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另一方面则是不晓得原本的读者究竟会不会
买单。但转念一想,既然他现在都写成这样了,不愿买单的读者应该也走得差不多了,这
点似乎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他思忖了片刻,眼神又和晓如晗对上了,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也许可以
试试看,也许。”
晓如晗的眼神中冒出一丝光芒,脸上的笑容又更加绽放,说道:“真的?那就太感谢
老师了!”萧易瑾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拉布拉多,看起来颇有朝气,也有点
呆。
“那,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老师看稿,看大纲就行了,先不用正文。”晓如晗继
续安排道:“我可能还必须跟主编讨论,才能决定老师接下来的内容适不适合出版,方便
的话,可以交换手机和 Line 吗?”
“自然,没问题。” 两人拿出手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和 Line 的帐号,晓如晗忽
然抬起头笑笑:“我也可以称呼老师小瑾吗?”小瑾是萧易瑾在 Line 上面的显示名称,
他从小时候的绰号就叫小瑾,自己也被叫习惯了,因此便继续沿用。
“嗯,可以呀。你一直叫我老师,我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太好了!小瑾,你也可以叫我小晗!”
萧易瑾忽然觉得后颈凉了一下,缩了缩肩膀。小晗......还是不要了吧,怎么喊怎么
怪。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小瑾,我下午还要回出版社一趟,我再帮你点杯咖啡吧?”晓如晗站起身,把西装
的扣子扣上。
萧易瑾对他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再坐一下就走了。”
“好的,那么我就先失陪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再用电话或者私讯联络。”语毕,
晓如晗对萧易瑾浅浅地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萧易瑾看着他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逐渐远去,才发现他穿了一套非常修身的深灰色西
装,衬著优雅的腰身,上面还有淡淡的格纹,而西装裤的线条流畅,带出腿部颀长的轮廓
。只有到九分的裤管,裸足配上一双咖啡色乐福鞋,颇是雅痞。而若隐若现的足踝和脚背
上并非光滑一片,反而缀著几丝浅浅的筋脉血管,是一对男人的双脚,有一股暗劲,且有
魅力。
萧易瑾以前觉得自己是个衣架子......但看到晓如晗那身穿着,他只觉得自己是廉价
商店的衣架,大创卖的,三十九元五只一綑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