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花开/糖锡糖
Tip:(迟到的)号锡生贺
Memo:1.有点奇怪的一篇文2.献给我的希望
Written by阿星星
一、
“号锡啊。”完妆的舞者向我到过谢,起身往服装组走去。他正在和灯光总监说话,听见
我的声音,双手合十,似乎迅速的拜托了什么,总监便拍拍他的肩膀离开。
“内。”他看过来,脸上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该你了,首席大人。”
他咧嘴露牙笑得更开了些。“内,cody大人。”说完乖乖坐到我身前。他总是自律,这几
日忙得像陀螺,也能保持一定的身体状态,可坐到化妆灯前,脸上的疲态不免无所遁形。
他的额角冒了两颗痘,这倒是少见。“最近是不是吃得太油了?”我打趣他。
“没有呢,姐姐。”号锡说著。他本是漂亮得有些仙气,这点瑕疵在他脸上不算什么,反
倒真实许多。
我一点一点给他遮好。毕竟观众要的不是真实。平常我这么说他,他总也要半关心半打趣
我两句的,今天却过于安静了些。“号锡好像有心事?”
号锡微微抖了抖肩膀,笑得更瞇起眼睛来。“没有呢,姐姐。”
我沾着手上的粉底在他脸上拍开。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他,只是嘟嚷着埋怨道:“我
们号锡是复读机吗?”
“不是的。”号锡沉默了一会儿,又忽然笑出来:“只是做了一点傻事。”
“什么傻事呀?”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我饶有兴致的说。“跟姐姐说说吧,不会笑你的。
”
“昨天晚上听了伤感的歌。”号锡垂着眼睛。“太伤心了,整晚都没睡好。”
我给他涂上眼影。他自己是不会化妆的,却已经能从我手上拿着的工具判断我要做什么。
他们用身体做艺术的人,总是拥有过于敏感的触角。“那该是多么伤心的歌啊。”我说。
“好伤心的,姐姐。”号锡说。“是我听过最伤心的歌了。”
他撒娇的样子少见又可爱。“好好,姐姐给你秀秀。”
号锡大笑起来,夸张的曲起手指,又抱着自己搓了搓手臂。
“好了。”我轻轻拍拍椅背。“臭小子。”
“内。”号锡起身,已经有人在门边久候多时,见他终于化好妆,急忙忙的凑上来。他又
说了一声“谢谢姐姐”,快步走了。
我总是忍不住想到他还是J-hope的时候,他刚出道,才二十岁,也是这样一口一个姐姐,
经常主动说些关怀的话,总是准时,也会好好道谢,不过还不是那么充满希望的样子。跟
他们合作的那五年,他渐渐担起了这个名字,只不过还没到他们真正飞黄腾达,我们团队
跟他们公司便约满结束合作了,此后,仿佛宿命一样,即使我们后来负责的团体跟他们共
用待机室,也很少碰到面,更别说他们成为世界巨星之后了。
因此接到他的电话时,我竟然没听出他的声音。他们总是匆匆忙忙,完妆就走,电话里他
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实在陌生。
“你是?”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我是郑号锡。”
我听着有些耳熟,还是没想起来。大概是听我沉默,他主动又说,“防弹少年团的J-hope
。之前。”
啊。防弹少年团。这个名字实在如雷贯耳。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是号锡啊,好久不见
。”
“跟公司要了姐姐的电话。”他解释道。“希望没打扰。”
他是还是这样客气的孩子。“有什么事吗?”
“我创办了舞团。”号锡单刀直入的说。“还没有合适的化妆团队,就想到姐姐了。”
我想了想,何乐而不为呢?上一次见面是七年前,他好像变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变。我
扫除了眼影刷上的余粉,才忽然想到,J-hope似乎从不轻言伤心。
二、
我换好制服,飞快钻进柜台,跟前一班的同事打招呼。同事正在跟店长点钱,微微抬了手
算是回应。几个月下来,我也已经适应大夜班的作息,只是早上上课总是睡觉,被老师唸
过好多回。随便啦,反正我也不喜欢唸书,就算晚上不打工,我上课还是会睡觉的。
店长将钱盒交给我,嘱咐几句就下班了。这一带大多是办公大楼和住宅,客人也就是固定
某些时段出现的上班族,半夜除了偶尔有加班或买宵夜的住户,其实没什么人会来,我更
多时候都是在补货和清点。但无论如何他心也是很大,敢半夜把店交给一个高中生。他前
脚才走,我后脚就关了店里播到烂的电台,将音响插上自己的手机。这个beat改过好多回
,我总是不满意。
仗着没人,音乐开得有些大,把店门的叮咚声盖过。一直到商品被放上柜台,我才注意到
有人。
“不好意思。”我低声说,便把纸笔扫到一旁,飞快的刷起条码来。
那人没说什么。两个鲑鱼饭团、一盒泡菜拉面、一套旅行组牙刷、一盒卸妆巾、一瓶水、
一瓶无糖红茶、两包零嘴,和一盒冈本003......他买的有些多。“要袋子吗?”我抬头
问。会半夜进超商的人不多,他是生面孔。
他摸摸身上,想了想。“啊......好的。”
于是我替他把商品装袋。
音乐实在有点太大声了,我后知后觉的有些害臊,毕竟是自己写的东西。不过算了,谁在
乎呢。我向客人报了金额,他两只手递钱过来。有礼貌的客人是稀世珍宝。我内心感动的
泪流满面。我接下时,他说了什么,没听清。
“什么?”我下意识抬头。
他指了指挂在墙角的音响。“这是你写的歌吗?”
“啊。”我看了看堆在一旁的纸笔,凌乱的词句朝上,还是伸手把它翻面了。“嗯、嗯。
”
他笑了。“真了不起。”
他说得太真诚,一点揶揄的意思都没有。学校老师和家里都不支持我,没想到能在陌生人
口中得到赞美,不管是不是客套,听着都有些感动,也更害臊了。“谢谢。”我嗫嗫嚅嚅
的说。“做得不好。”
“已经很厉害了。”他说著,把袋子里那盒冈本单独拿出来,塞进了口袋。
他又侧耳听了一会。我都想尖叫着让他不要听了。“这个doubling去掉会不会好一点呢?
”他听到半途说。
我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啊?啊......doubling?”
“就是那个哒哒——踏——的声音。”他提起袋子,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歪歪头。“抱歉,
不该对你指手画脚的。”
“您也做音乐吗?”我看他要走,脱口而出。“或许......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在Un
derground的......或许。”
“我很没名气的,在Underground。”他笑了笑。“只是有些做音乐的朋友。”
“啊......好吧。”我本来就没想得到回应。
他低头从袋子里掏出其中一个饭团。“可以帮我微波吗?”
“当然。”我说。微波炉运转的声音填满了我跟他之间的沉默。或许这句可以写进去吗?
我把热好的饭团用纸巾包好递给他。他接了,却又放到柜台上,往我这边推过来。
“给你的。”他说。“要加油喔。”又说了一句。“别饿肚子了。”
还来不及说谢谢,他就走了。我其实并不饿,不过看着那热腾腾的饭团,想着还是别浪费
吧,便拆开来吃了。
……西八,好咸。
三、
这一带客源不多。我正打算回转开回大路,前面便利店走出一个人,招了招手。大半夜的
,别是长途吧。我内心祈祷著,并打算开完这一单就回公司。
那人拎着一袋东西上了车。“到哪里?”我问。
“机场。”他说著,系上了安全带。“谢谢。”
这个时间上车的人,也不知道半夜究竟有什么奇怪的魅力,都比较极端,若不是一语不发
,就是滔滔不绝。这位客人显然是前者,道完谢就窸窸窣窣的往袋子里翻东西。我抬头看
了一眼后照镜,车里很暗,一半脸被他自己拿着像是湿纸巾一样的东西擦拭著,另一半露
出来的脸上糊著亮粉,一闪一闪的格外明显。我起初以为这位客人也许是刚从夜总会下班
,可又想,哪有人从夜总会出来不带一身菸酒味的呢。
机场偏远,尽管半夜车少,开过去也得三十多分钟。等到红灯时我再抬头,后排那人已经
摘下了帽子,低头在看手机。微微的萤幕光映亮他的脸,头发平顺的盖著额头,卸掉了那
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倒是个干净顺眼的小伙。
我随手打开收音机。上回载女儿坐车,手机没电,我这老车一台,也没地方给她充。现在
年轻人,几分钟没碰手机就要无聊,嘟嘟嚷嚷的转我收音机玩,转到一流行音乐台,忽然
小小的叫了一下,把我吓著,还以为有虫子。女儿才说,电台里放的歌,是她喜欢的偶像
时隔不知道几年终于出的单曲,说完轻柔柔的跟着哼唱起来。
我听了一听。这是女孩子的声音吧?
是男人喔。女儿有些生气的看过来就纠正我。
偶像的事情我不太了解,能知道的都是女儿告诉我的。跟着女儿听完那首歌,也没觉得有
多好,就是随处可见的情歌而已。后来不知怎地又关掉了收音机,频道也没再调过。现下
再听,正好播到曲子中途。大概是新出的歌曲,从女儿那一次之后,三不五时就能听见,
几次之后,连我都听得耳熟。这电台倒是给人做足了广告,也不怕听众听腻,
“大哥。”后排突然传来声音。我一愣,周围那么安静,以为他早睡过去了。“能听点别
的吗?”
我伸手转了别的频道,电台主持人正说一些听着漂亮实则没什么用的五四三,干脆关掉了
。“客人也听腻了这首歌吗?”我攀谈道。“这阵子到处都能听见。”
“啊……内。”客人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了。我明白这位大概是个不喜欢聊天的,便也住
了口。过了好半晌,没想到后头又传来了声音:“并不是......听腻了。”
“哦?”我随口回应。“那是不喜欢了?”
“嗯......”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觉得这是怎样的歌呢?”
“我?”我笑了一下。“我不太懂这些年轻人的东西,就是随处可见的情歌吧?不过歌嘛
,顺耳就好了。”
后头那位好像是笑了。“......内。”他喃喃的重复。“是随处可见的情歌呢。”
四、
由于公司外派的缘故,我再次落脚首尔。身为翻译人员,我在各地和这个高纬度的城市之
间往复,依旧难以忍受冬季的寒冷。午夜的旅程令人昏昏欲睡,输送带转过好几圈,拖着
终于姗姗来迟的行李,朝门外左右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姓名拼音。拨了电话,竟
然也无人接听。
不会吧,太离谱了吧,我绝望的向上司传了讯息,得到了自己解决的指令。搭了三小时经
济舱,竟然还要半夜自己叫车去饭店,我手上应着好,心里只想叫上司和失踪的接待人员
通通去吃大便。
体力随着寒风逐渐远去,我只想坐下休息,再来好好思考接踵而来的破事。仁川机场大得
令人崩溃,连门边的一个空位都显得格外遥远,拖着沈重的行李箱,我忍不住悲从中来,
没能注意到周遭,给旁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我低头说。这已经是我仅剩的礼貌了。
“没关系。”那人回道。我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这声音无比熟悉,浑身血液从指尖凉到脚
底又沸腾到头顶。我立刻回头去看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小跑着追上去。“不好意思、不
好意思,请问......”
他回过头来。他还没看过来我就认出他了。我难掩激动,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声音。“你..
....你是郑号锡吗......?”
他愣了一下,朝我露出一个笑来。“你好。”
我几乎要尖叫。他还是那么好看,心型嘴,鼻梁高得让人想在上面溜滑梯。回想到少女时
期,对未来没有方向的迷茫时刻,那些忽然闯进自己生命里耀眼的少年们,他们努力的样
子,成为了我督促自己努力生活的动力。“我一直是你们的粉丝......真的、真的非常喜
欢......mixtape也一直听......”
“谢谢你。”他温柔的说。“别哭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吸著鼻子给自己抹眼泪。“你还是一样很帅......”
他笑了。笑声不是从任何音响传出来,却还是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啊,我老了。
”
我摇摇头。忽然感觉脑袋一重,一小片阴影盖住了眼前。是帽子。我抬头。他的头上空了
,露出底下柔软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对不起。”他朝我手里塞了一包湿纸巾。“外面很冷,注意安全......我还有重要的事
,要跟你说再见了。”
“那个、帽子......”不用给我的。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走远了,只好又小小声补了一
句:“再见......”
我低头看了那包湿纸巾,才发现其实是卸妆巾。不晓得是他自己用的,还是别人放在他那
里的,也许是女孩子,那我也会祝福的......呜呜呜......
无论如何,希望他一切顺利就好了。
五、
我本来想时间晚了,行李又多,半夜出租车不好叫,自己租了车打算载回去。我在群组里
说了自己的航班时间。这么晚,也不是想要谁来接,就是给他们一个安心,没想到号锡来
了。我好久没回国,也就好久没见他。
“哥。”他拥抱我。首尔什么都变了,这里曾经是我不顾一切也要来的地方,后来又非走
不可,就他一点都没变,反倒成为我回来的唯一想念。我感觉到熟悉的温暖,有些平静的
安心。
“还是没能赶上首演。”我拍了拍他的背。“抱歉啊,号锡。”
他在我肩头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他松开我,朝我露出一个笑来。“下一次首演还是
给哥留好位子。”
我是第一次用自助租车,兜兜转转着找不到据点。“我去问问吧。”号锡说完,小跑步去
了服务台。他替我拉了一个行李箱,看上去好似他是跟我一起回来的。我总是随心所欲,
但其实有很多后悔的事,我无数次想像过,当初应该要带他一起走,可看看他如今的样子
,又觉得他的去留不该是因为我的私欲。
“好像在那里。”号锡拿手指了指。“哥?”
我点点头跟上他,拿着预约文件,顺利的找到了车子。他要进驾驶座,被我制止了。“十
几个小时的飞机啊,玧其哥。”号锡说。“很累的吧?”
“十几个小时都在睡觉。”我说。“你才是累了一整天。去去。”
无论是不是让着我,他总是拗不过我,这次也乖乖的坐进副驾驶座。时间早就超过他习惯
的就寝时间,刚开上高架,他就一脸昏昏欲睡。“让你开车的话我们就要命丧此处了。”
我说。
“开车的话才不会想睡呢。”他嘟嘟嚷嚷的反驳。
“睡吧。”过了一会儿我开口。“载你回家。”
号锡没说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红灯时我转头去看,他已经不看我了,窸窸窣窣的
翻他手里的塑胶袋。
有什么凑近了我的下巴,我往下瞥了一眼,是饭团。拆好了包装,被他两只手捏著。“什
么口味的?”我问。
“鲑鱼。”他说。“只剩这个了。”
“我不饿。”我又说。“你吃吧。”
他把饭团收了回去,再递回来时,上面缺了一角。“我们分著吃。”
我只得凑下去,在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他顺着我的动作抬起手腕,细心的不让饭粒掉
在我身上。小小的饭团很快被我们一人一口的分食完了。他把最后一口留给我,一粒饭粒
黏在他的指尖。他收回手,一只一只舔掉海苔油渍,把那饭粒也吃掉了。
“好了。”我被他撩得心痒难耐。“你可以睡了。”
“哥会很无聊的。”
“我听电台就好。”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睡着了。脸朝着我,安静的闭着眼睛。我转开电台,微弱的音乐流
了出来。听了许久国外电台,不晓得现在国内在流行什么。我开车专心,其实不太认真注
意乐台都播了什么,加上音量调得低,更听不清了。等到红灯,才听见熟悉的旋律,心里
一跳。这首歌是在国外免费发表的,完全没宣传,没想到会传到国内。正要连忙去关,另
一只手却比我更快的旋开了音量旋钮。
歌声一瞬间清晰起来:
“……不那么热的阳光
喜欢用嘴吹开尘埃
喜欢海葵拥抱小丑鱼
所以你不必永远快乐
我喜欢泛著蓝光的清晨
刚从梦里醒来的声音
欲言又止/不知所云
所以你不必永远快乐
我喜欢枯叶掉落湖面
喜欢被闪电劈中的树
喜欢不知去向的信件
所以你不必永远快乐
我喜欢沙粒从指尖溜走
喜欢灰色的太阳
喜欢虚无的幻想
所以你不必永远快乐
我喜欢你映着日光的眼睛
喜欢你山穷水尽
喜欢你化险为夷……”
“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号锡轻轻的跟唱了最后一句。他略带颗粒感的嗓音和乐声撞在一起,几乎要震垮了我的心
。
他笑了一下。“真好啊,智旻的声音。”
智旻跟我差不多时间去了东岸,继续进修现代舞。我从西岸坐了好几个小时飞机过去找他
。这首歌需要他极富感情又温柔低回的声音。他拿到歌词,我以为他会活泼的抖落一身鸡
皮疙瘩。
“我会帮哥哥的。”他却说。“但我还是觉得,哥哥自己唱会更好。”
我怎么敢。我连待在他身边都不敢。我唱First Love的时候,虽然大哭了一场,但也和过
去的自己和解了。可这次我始终没有放下。除了歌曲,我不晓得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倾诉。
或许也是抱着一点他会听见的侥幸,想把这感情不问意愿的让号锡与我相同背负。他那么
温柔,我却这么自私,还让弟弟成了共犯。
“生日快乐。”我低声说。“号锡。”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把掌心盖到我握著操纵杆的手背。我反手握住他,心里许诺,这次再
也不放开。
*一个没能写进去的梗:文中玧其写的歌,即文章名称“High Hope”,正确文法是High H
opes(hope是动词),Hopes做名词也有复数的心愿之意,但玧其的希望只有一个,所以
把s去掉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双关成不成立,就这样吧(欸)
*歌词是我以前写的,写得不好,因为我不是玧其……
*四里面的那个粉丝是我本人(不是)
*可以顺便当作玧其生贺吗(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