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概看了一下章节剧情,决定在这篇之后,从下周二开始,以两章为一单位发文。
更文时间点是每周的二、四、日,既能追上目前连载的进度,也能在12/30让大家看得到
结局~
(我...我...应该来得及生出结局吧(汗
这段期间也许(?)也会和其他平台一起同步更新其他新写的小短篇,就当做是不定时彩
蛋了XD
希望你们喜欢 :)
【金泰亨X闵玧其】
【清水非现/竹马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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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闵玧其站在画前忘了离开,忘了淡定,也忘了自己必须假装早已不在意金泰亨。
他不清楚有没有其他来参观画展的人认出画里的男子,事实上他也没有余力去在乎。
那是他,千真万确是他自己。
而且是这阵子,刚染了颗浮夸西柚色的自己。
大概是上周,或上上周?总之,看起来像是和金南俊在弘大附近的Bar做公演时的样子。
所以,金泰亨来看他了吗?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公演?该不又是金南俊搞的鬼吧?
还是其实只是偶遇?他只是碰巧来到这里,然后画下自己的样子吗?但怎么会呢,不仅画
了还摆放在这么重要的毕业制作里?
难道...那孩子还惦记他吗?
他不生气吗?不怨恨吗?
不......他...过得好吗?
排山倒海的疑问从那张黑白分明的图纸向他冲刷而来,闵玧其无力招架,被打回原型。
这是第一次。
自从义无反顾来到首尔以后,他咬著牙,假装潇洒,假装遗忘,假装从来没有拥有过,假
装那些童年的回忆都只是自己的美好想像。
可此刻,他的所有精神武装全都溃散了开。
双脚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身子颤抖得犹如抖筛子那般,细瘦的双腿似乎再也支撑不住抖
动的幅度而蹲了下来,接着疲惫地把整张脸都埋进手臂里。
他哭不出来,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所有的思绪和想念全都哽在喉头,卡得他犯疼。
不行了,他办不到,他真的,真的好想念金泰亨。
-
闵玧其后来是被暗中跟在一旁的朴智旻搀扶起来的。
一直到被安置在工作人员休息室里,他都一言不发,只是迳自颓丧著。
由于低下头的缘故,朴智旻看不清闵玧其的表情,可垮下的肩膀看起来是那样脆弱,全然
不像印象中的模样,他才意识到终于看见这个哥哥真正的样子,原来,这就是卸下面具,
满溢出感情的闵玧其。
果然,玧其哥还是在乎泰泰的,就如同泰泰也那么在乎他一样。
那天是朴智旻带着金泰亨到闵玧其公演场合的,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朴智旻以为自己庆祝生日为由,邀泰亨到酒吧喝一杯。
本以为他会逃跑,正思考该用什么话留住他,没想金泰亨在看到闵玧其的瞬间,就生生定
在那儿了,不声不响地,目不转睛地,仿佛能就这么凝视对方一整个世纪。
金泰亨突然想不清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见到闵玧其。
有时候,他以为有半辈子那么长,有时候,他会想起是一年、两年、三年,有时候,他又
觉得只是咫尺之间。
可真正见到以后,他才知道,不是的,是上一秒、上一刻,因为他一直活在自己的思念里
,每分每秒,不曾离去。
也才因此意识到,原来,他终究是喜欢这个人喜欢得紧的。
像床上那榻加了过多柔软剂的绒毛被单蓬松散发阵阵干净清爽的洁衣精味儿,像冬日那瓶
放室外握在手心显得太过烫疼的热巧克力牛奶,也像乡下邻居家那只傻不溜丢的大黄狗,
每每见着就把他整个人扑倒在地,扒拉不开还附带着用湿漉漉的舌热情舔舐他的脸颊鼻头
。
总把他的心熨烫得暖呼服贴。
总之就是没来由地喜欢得很,喜欢喜欢,喜欢得不行。
虽然,现在的这份喜欢,似乎成长成了大人口味,总像他讨厌的浓缩咖啡,又酸又涩,像
浓度高得吓人的巧克力,化在嘴里是一阵又一阵刺激舌尖的剧苦,像粘在衣料上的二手菸
味,不香,不甜,可是却令人不自觉沈沦。
以前的金泰亨是吃不了半点苦,又讨厌这种暧昧不明的菸臭的。
可他想,现在的这份喜欢,是不是让自己更接近闵玧其了一些?
忽视掉现实层面上的遥远,他思思念念的人如今就在眼前,清清淡淡站在舞台上,从这个
角度看不见他弹琴的手指,但他可以想像得见,那人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手指在琴键上跳
跃的样子,他微微弓起肩膀佝偻著背的模样不像别的keyboard手那样优雅,帅气,可对金
泰亨而言,却仍旧如此耀眼。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一瞬瞬照过来的镁光灯烧灼了双眼,不然怎么会如此酸涩呢?
或者是持续盯着闵玧其太长时间忘了眨眼,所以此刻才会流泪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
在模糊的视线当中,他忽视不了那抹浅橘色。
那色划过舞台、穿越人群、降落到他的眼里,投射到视网膜上,然后深深刻印在他的每一
条脑神经,与从前的记忆交错重叠。
喜欢。橘色的。那条大黄狗。
他的。
玧其哥。
-
那是闵玧其高中的毕业典礼。
金泰亨一直都不懂,韩国的毕业典礼为什么非得选在大寒冬的季节*。
学校难道不知道分别就已经够感伤了,更何况是在这种冻得令人绝望的寒冷日子里。
他已经闷闷不乐好几天,玧其哥就要离开这里到首尔读大学了。
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想他哥的时候就到隔壁家串门,或从那个被他徒手掰得更大的铁
丝网破洞钻过来高中部教室,或是在河堤那儿的篮球场找那个白得不行却在球场上快速奔
驰的身影了。
该怎么做,一点也想不透,所以这阵子老烦著。
他不想他离开,可又知道不带这么任性的。
但他也后怕哥哥去了那个听说很繁华的大都市,会从此遗忘在老家的这个自己。
怎么样也想让哥哥记着自己。
“哥,你知道一整年里,我最喜欢哪一天吗?”所以在回程路途中,金泰亨没头没脑就飞
来一句。
“不就你生日吗?那天你总因为自己可以独占一大个草莓蛋糕,整日都乐呵呵的。”
“不是哦,才不是。”
“......?”
“是5月30日。”金泰亨的声音显得特别平静。
“哥记得吗,我7岁,哥9岁的那年。”
“5月30日那天,我被哥狠狠揍了一拳。”
“那天,我贪玩,把邻居家的阿黄偷牵出来遛。”
“我家那时不挺严峻吗,所以任凭我死活闹腾都不让养狗狗。可忍不住就想尝试下遛狗的
滋味。但我还小啊,根本牵不住那么一大只狗,眨眼间阿黄就挣脱狗绳跑不见了。”
“我当时吓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跑去找哥求救,结果你当时一拳砸我头顶我都愣住了,
那是你第一次对我生气,第一次那样打我,逼得我眼泪鼻涕都给吸了回去。”
“可哥你后来超帅的你记得吗。”
“你硬是拉起跌坐在地上的我,只问了一句...”
“知道错了吗?”
记得的,显然闵玧其是记得的,才会帮忙补上这句话。
“啊,嗯,对啊,就这句。我当时怂得不行,当然赶紧点头认错啊。可后来哥说了什么你
还记得吗?”
“......”他一脸困惑,似乎对于还有后续感到意外。
“哥你当时牵起我就往马路上走,然后对我说:‘知道错了就好。阿黄往哪儿跑了?哥陪
你找回来,别哭了。’你那时候的样子,特别英雄,特别男人,特别帅。”
“所以那天对我来说,才是最特别、最喜欢的日子。”
“我可记得清楚了!那天晚上回家以后,马上就跑去看日历。”
“当时还小嘛,抬头也看不见日期,我费了好大劲把椅子搬到底下,爬上去盯着那天的日
子看。”
“大大的30印在眼前,突然就快乐起来,好像这个数字会成为我的幸运一样,所以我就把
那一页日历小心撕下来保存著。”
“......?”
现在是2月初,闵玧其在冬风中缩了几下脖子又忍不住嘶嘶出声。
大概是又一次搞不明白金泰亨异想天开的脑回路,他挪动脚踝,想迈步离开好尽早摆脱这
冷得要命的天气。
可金泰亨将他拦了回来,下定决心想说什么。
这个哥的头顶还有些没拍干净的面粉*,他的鼻子红通通的,有点可爱,小小一张脸缩在
深灰色的厚围巾里,连五官都紧皱一起,手上还攥著金泰亨买来送他的棉花束,因为送玫
瑰太矫情了,这一球球纯白色的棉花,跟闵玧其才称得上合适。
视线停留在那束花上,他可不敢再抬头了。
“那天也是我喜欢哥的第一天。”鼓起勇气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唇不自觉发抖,连音
调都乱了几分。
“顺带一提,今天是第三千五百三十九天了。”金泰亨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冻得他几
乎就要咳出来。
接着对上闵玧其的视线,但他呼出的那口气在两人之间凝成丝丝白烟,糊了哥哥的表情。
沉默好像有半世纪之久,他的心跳扰乱一向自信的时间感,他感觉自己傻愣愣盯着闵玧其
好久,再说不出半句话。
“金泰亨,你这是跟我告白?”
“用这束花?”举起手中那把包装成浅棕色的棉花。
“呃,不是......”
“不是?”
金泰亨在惊慌之中瞪大双眼,一张嘴又开又合努力组织文字想解释。
闵玧其却这么笑了起来,说自己拿他没半点办法。
“那我换个问题吧。我的毕业礼物只有这花,说不太过去吧?”
“你不把自己送给我吗?臭小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一汪清澈,甚至倒映出金泰亨的模样。
“要要要!我要送!”金泰亨扑到闵玧其身上,紧紧把哥哥整个人都圈起来。
和他拥抱的时候,才注意到夕阳把冬天的天空都染成了一片浅浅的橘红色,这个时候,闵
玧其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声。
“好啦,今天是我和金泰亨互相喜欢的第一天了,对吧?”
-
但闵玧其从来都不知道,其实那天以后,金泰亨还是一直在数着日子。
今天是第五千九百八十天了。
抹去一脸湿漉,他在满眼的模糊当中从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图纸和水墨笔,就著昏暗的灯
光勾勒线条,尽力忍着别让泪水滴上白纸。
之后胡乱地将所有东西再塞回去。
和朴智旻说了声抱歉就离开表演现场,他不敢回头多望一眼,害怕自己会因此跑到闵玧其
面前,泪流满面说想他。
后来就完成了那幅画。
“哥,你...还好吗?”朴智旻担心地呼唤闵玧其。
他终于抬起头,面容忽然憔悴许多,微微发红的眼周,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染上雾气的视线
,都是那个满富情绪的闵玧其。
“嗯,还好。”试着让声音不那么颤抖。
“你看出来了吧?那画里的人是你。”朴智旻其实对于这个话题有些于心不忍,但他知道
,如果此时不说,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哥哥的真心话了。
“前阵子你和南俊哥公演,是我带着泰泰去看你的。对不起,没告诉你。”
“因为我想赌赌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还在乎彼此。”
“可看你俩都这么痛苦,我突然又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了。”
“哥,你明明还在乎泰亨的,为什么总躲他呢?”
“看到那画的题名了吗?”
“去看看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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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是跑出画展的,满布泪水地。
他依循朴智旻的话,再次来到自己的肖像前,终于注意到画作旁的一小块方形标注。
上头写着,《第598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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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写文还会加注解的人。
*注1:根据韩国学制,第一学期从每年三月份开始,第二学期则从每年九月份开始。毕业
典礼多在二月上、中旬左右。寒假(下学期结束)是从十二月下旬至一月下旬,开学后不
久(约7-10天左右)又会放春节一周,然后再上课;暑假(上学期结束)则多在七月至九
月间。
*注2:韩国中学生在毕业典礼后,惯用面粉喷洒校服。此举源自为了庆祝日本殖民统治的
瓦解及民族独立,往日本制服上涂抹面粉来诠释解放的意义。现如今演变为中学生的庆祝
仪式,用来表示自己脱离青少年时期,与中学校服挥别走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