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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g日记】
谢谢你啦热情的司机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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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一个晚上没有发烧,天亮后医生评估没有问题便让陈允喨出院了,医生叮嘱了伤
口照护的注意事项,从小就因为妈妈忙碌而习惯自己东撞西碰长大的陈允喨不是很在意,
只是一直嗯嗯嗯点头说好,是纪文缘在旁边确认了很多小细节,护理师给药的时候还再问
了一些问题。
陈允喨这才真的意识到自己也是有“家属”的人了,比做梦还要不真实。
两人上了出租车后,陈允喨打电话跟老板还有系办请假,幸好今天是周五,请一天可
以休三天,他评估著周一去上班应该没问题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来电是小信,陈允喨接起来后那边就很嗨地说:‘明天乐团的表演以后要去吃沙茶炉
,已经订好位了,你今天晚上回来吧?我去车站载你!’
声音太洪亮不用开免提都全车听得到,陈允喨瞄了纪文缘一眼,“呃……”
没一如既往立刻得到爽快回答的小信疑惑问:‘干嘛?不是本来就说好看演出?你有
事喔?’
“不是……其实是这样……”
陈允喨只好挑选重点简洁地解释了自己受伤、已经出院要回家了的事,并老实交代可
能不方便回去,小信没跟他多囉嗦,撂下一句“我现在过去,到了打给你”就挂了电话。
虽然觉得有点囧,但被重视关心还是让陈允喨感到暖洋洋的,他无奈地又回拨,那头
一秒接起,都还没等他说话就急急地问他:‘你到家了吗?身边有人吗?’
陈允喨又看了纪文缘一眼,后者正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自己,他尴尬地回答:
“有,你不要担心,不用特地下来了啦,你明天还要表演……”
‘哩嫑吵。’电话又挂了。
陈允喨觉得一定是因为小信跟贝斯手大人混在一起久了,连霸道总裁的方面都被
传染到。
收好电话,转头看纪文缘,他还是那副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表情。
“Nobu说要下来找我。”
纪文缘点头,“嗯,我听到了。”
“大惊小怪的,但是不让他来可能更囉嗦。”陈允喨都不知道自己干嘛一直解释。
“他很关心你,我知道。”
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要他接什么话,更像在表达一种情绪,陈允喨一头雾水地看着纪
文缘,后者也回望他,抿了抿唇,问出他半辈子都想不到会从自己嘴里出口的话:“我该
不会是你的另一条船吧?”
“噗!”
笑出声的是前面开车的出租车大哥。
陈允喨:“……”
纪文缘:“……”
“歹势歹势!哎唷一大早就载到你们那么有趣的客人,今天心情都稳当当。”大哥双
手花式转着方向盘,还朝他们比了个大拇指:“月底我会去领公投票,一四一五,赞!”
赞啥啦……陈允喨整张脸都红了,心里无力吐槽。
纪文缘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超不自在的陈允喨,终究没再开口,一路就在有点尴尬又有
点心痒的气氛中回到了陈允喨的住处。
陈允喨被搀扶著下了车,跳到公寓门边头就晕了——公寓没电梯!住处在三楼,他连
下车这两三步路都没什么力气跳了,更何况是三楼阶梯,而且公寓楼梯扶手在右手边……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开了大门门锁,还没跨进去就被纪文缘拉住,“我背你。”
“蛤?!”陈允喨第一时间当然是马上推拒,但是那句“不用了”出口却变成:“不
可能啦!”
觉得能力被低估了的纪文缘立刻半蹲下了身体,“上来。”
“不用啦,我自己跳上去就好了。”陈允喨不是不相信自己有肌肉的男神男友真的
有背人上楼的实力,但他还是很为自己的吨位担心,要是压垮了纪文缘让对方也受伤可
就糟了。
纪文缘依然蹲著转头看他,好脾气地劝:“乖,快上来。”
那声“乖”温柔到像甜美的糖,陈允喨忐忑又羞羞地趴了上去。
纪文缘确定他稳稳地落在自己背上后便站起来,陈允喨都没感觉到他喘口气就迈步进
门,还有余裕用脚把门踢上,然后稳健地开始爬楼梯。
陈允喨的手环住纪文缘,眼眶发热。家里没爸爸,妈妈有外头的战场,他是自己打滚
著长大的,从来没有被这样细心地呵护过,更别奢望是有男朋友了。但是今天,他用跛手
跛脚换来了新科男友和他的揹揹。
他不知道的是得到这个男友的原因不是受伤,正是独自面对许多事情磨出来的个性和
态度。
“Nobu是我成长过程最重要的朋友。”陈允喨的脸埋在纪文缘肩上,声音闷闷地,
“比起朋友,更像家人。”
纪文缘托著陈允喨大腿的手拍了两下,像在安慰他,“嗯。”
“没有其他的船。”陈允喨说,“从来没有船。不可能有船。”
“虽然这么说对你很抱歉,但我觉得很高兴。”纪文缘缓缓地上著楼,也缓缓地说著
,“只是你运气不太好,一搭就搭到破船。”
陈允喨用头捶他肩膀,“你是豪华邮轮喇。”
纪文缘闷笑了几声,声音和震动随着背部传递过来,陈允喨感受着那力道,喃喃自语
:“真的像在作梦一样。”
声音很小,但两人离得近,纪文缘自然听见了。不过他没再反驳,就像陈允喨将他的
眼疾当作随手拿酱油膏瓶的小事,他也能平静看待陈允喨对自己的不自信。他不必用什么
漂亮的话去说服对方相信自己,他会用未来的每一天去证明。
陈允喨不知道纪文缘是怎么练的,把他揹上三楼竟然气息平稳,让他在背上开了门以
后,一路揹进房间,将他安置在床上后,又去放好他的背包和在医院买的杂物。
看他这样默默整理著东西,陈允喨觉得很不好意思,在他走过床边时拉住他的手,
“不要忙了,东西丢著就好,你整个晚上都没什么休息,赶快回去睡觉吧。”
纪文缘愣了一下,“你要我回去?”
“呃……”陈允喨看看手又看看脚,看看四周又看向纪文缘,后知后觉地难为情了起
来。让人家忙了一整个晚上,理当让人回去好好休息了,但纪文缘不只一次地提醒了他—
—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
“你行动不方便,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陪你好不好?”
面对这样温柔的询问,拒绝的就是傻瓜了。陈允喨点点头,从刚才拉住就没被放开的
手传递过来的温度令人安心,他看着坐在床沿帮他把眼镜摘下来的纪文缘,吞了口口水。
“那你在这睡一下吧?”
纪文缘从善如流,抱着陈允喨一起在不大的单人床上躺下。
几个小时前才表明了心迹,现在就躺在同一张床上,进度好像有点快啊,陈允喨紧张
地胡思乱想。纪文缘倒是感觉还有余裕,搂着陈允喨边打量著房间。
家具不多,杂物随性摆放很有主人的风格,书架旁放了一个木格架,上头摆放著多马
克杯,将格子填满了一半左右,那些杯子有些他在粉专上看过,配字他都还记得。
纪文缘搂在陈允喨肩上的手一下一下拍著,没什么规律,却将伤患又拍困了,陈允喨
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抬头问他:“你不困吗?”
“平常我会再大概半个小时才休息。”
陈允喨恍惚想起酒吧的营业时间,点点头喔了一声,想想又不对:“继生他们说你平
常很少去店里,可是后来我去都有遇到你。”
“嗯。”纪文缘低头看他,眼里有些隐藏的难为情,“去等你的。”
陈允喨瞪大了眼睛,看着羞怯的男神对他说情话,这画面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同时也
再次提醒了他眼前这个人是那么多人渴求的对象,而自己何等幸运,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对
方喜欢上的,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你哄我的吧……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被那双圆眼睛这样天真地瞪着询问,对纪文缘来说才是要命,眼下也不是适合解释的
时机,他叹了一口气,环着他的手抬起来摸摸他的头,“我也忘了,不知不觉之间。”
陈允喨脸又红了,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嗯呜估……”
纪文缘低声笑了,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拍拍他,“睡吧。”
两人间安静下来,巷子里传不进车声,只有偶尔经过的选举宣传车咚咚锵大声公的声
音呼啸而过,在纪文缘也酝酿出睡意时,陈允喨突然又开了口。
“白天应该相对方便……为什么你要做晚上经营的工作?”
纪文缘猛地睁开眼。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一开始是纪文芳提议要开店,原本想开间早午餐餐厅,丢给他去
有事忙碌,自然不会再胡思乱想;但当时的他坚持要开酒吧,和纪文芳僵持了很久,最后
是拗不过他,随他去了,还认命地找了够谨慎的员工来管店。
从前的他虽然不会一直待在店里,但营业时间他都会醒著,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差
不多也是跟着开店时间在作息,纪文芳问他:“白天都用来补眠,不浪费?”
相熟并且知道他状况的朋友们虽然不像纪文芳那么直接,但也委婉地问过他,语意隐
晦,但言下之意他都懂:也许对他来说正常视力已经是倒数,为何要用这种方式虚度。
那时候的他心里憋著一口气,不愿意正面直视这样的作息背后,自我放逐的消极。
但如今陈允喨用这样直接而不加掩饰的方式问他,他却没有过去被问到时的烦闷,反
而有点紧张——面对这么好的陈允喨,他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的,自己真的曾经对人
生那样的放弃。
陈允喨看着纪文缘神色不太自然地张嘴却说不出话,才发觉自己可能问了个很没礼貌
又探究过深的问题,连忙道:“抱歉,我不应该这么问……”
“没事。”纪文缘抓住陈允喨一紧张就乱挥的右手,将它安放在他胸前,轻轻拍了两
下安抚,“只是说出来,怕你就不喜欢我了。”
“没关系,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陈允喨正色说,“不管说不说,都喜欢你。”
被一脸正经地表白了,纪文缘才想起他从来没从陈允喨口中听过他承认对自己的心意
。他的喜欢,隐晦地藏在那些杯子、伴手礼、为植物浇的水、为他流的眼泪里。
明明是在面对自己不得不直面的心理问题,而且面前还是睁著圆眼睛严肃地看着自己
的陈允喨,纪文缘却觉得在人生无奈的酸涩中,甜甜的化开了一点糖。
纪文缘抬手捏了捏他僵直的脸颊,在上面亲了一下,“其实我姊也说,我这样是在浪
费时间。”
陈允喨一头雾水:“什么浪费时间?”
“既然晚上看不清楚,事情应该在白天做。”
“蛤?!”陈允喨听他这样说反而皱起了眉头,“我会问不是那个意思……”
纪文缘为他的反应笑出了声,“其实,大概我自己心里也是自暴自弃吧,迟来的叛逆
期?那样的感觉。现在想想,还满幼稚的。”
陈允喨原本只是单纯好奇,并没有什么默认的答案、进而想质问什么,听到纪文缘这
样剖析自己,反而觉得着急了起来,“我知道文芳姐的意思……但是……哎唷……”
他想安慰又想说清楚,更加讲不清楚心里想表达的话,语无伦次了起来,纪文缘被他
的样子逗笑了,摸摸他的头,“没事,慢慢说。”
陈允喨在心里爬梳了自己想说的话,有点笨拙地尽量一件一件分开说,“我跟你道歉
,我刚刚那样问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好奇而已,你要晚上工作也没什么啊,在室内照明够
亮的话又没差,像那个钉子也是意外,连我都会被划伤了。”
纪文缘想吐槽他的手可不只是被划伤而已,都挖出一个洞来了,但是陈允喨很认真而
严肃地在与他谈话,他便安静听他说话。
“其实不管视力问题,晚上工作和别人日夜颠倒,本来就容易被问白天在做什么。
Nobu乐团里有个朋友,是补习班老师,明明也和别人一样工作八小时,周末还常加班,却
常被问白天在做什么,那些人怎么不问问下班以后他们自己在做什么,不都是吃饭追剧休
息吗。”
他的话越说越快,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话题有点失焦了,烦闷又习惯性地举起右手要
咬指甲,先碰到了包裹严厚的纱布,纪文缘看着那么努力反而显得窘迫的陈允喨,却只想
好好亲亲他,让他不用再说话。
于是陈允喨就被纪文缘吻了。不像在医院时的轻缓,这个吻带着一点试探,在他的唇
瓣上啄吻吸吮了几下,便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嘴,在确定他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而毫无技巧
反击后,便全面主掌,带领他去追寻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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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力爆发的纪圆圆
司机大哥你不要这么专业嘛www
还是会听到身边的人说,要上班没办法回家投票
但也许再试试看,再乔乔看
可以为自己的城市、为自己相信的价值,去push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