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HP/犬狼] 鞋盒子 二

楼主: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学姐)   2018-09-12 21:04:58
因为找不到断点就整章全贴了,满满的青春期忧思~
https://imgur.com/EQVClFL.jpg
第二部:1975,六张唱片,三张照片,两段回忆
雷木思知道,当云层像这样纠结在一起时,那是天狼星风暴的前兆。
天狼星风暴,对于那些不熟悉雷木思世界的人来说,就像普通的暴风雨前兆一样,只是更
为危险,吵杂,不甚幽微。那是一种天气的变化,湿度的转换,天空或许变得阴暗或明亮
,可能是一个突然改变的风向,挟带某种特定的气味,一般人也许难以察觉,但雷木思在
经过长久的练习后,已经有能力可以清楚分辨那些细微的差异。雷木思在他的房间里,书
本摊在弯曲的膝盖上,头发没有梳理,他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他伸长身子看向窗外。
在某个无法触及的地方,有雷声的低吼,就在那厚重的云层之下,正逐渐变大,逐渐逼近
。风晃动着树林。末夏的热浪有种凉爽的切面,暗示著大雨将至。雷木思知道,任何一个
理智的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将窗户关上锁紧,但这场暴雨对那些理智的年轻人来
说,并不是天狼星风暴。
雷木思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咀嚼,刚好二十二下,然后吞咽。
云层裂了开来。他抬起鼻子,闻他喜爱的雨水气味,听着马达的低鸣——比雷声更远,更
难以察觉,但它就在那里,除非直觉欺骗了他。现在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天狼星倾身压向把手,厚重的风雨鞭打着他的头发,像绳子一样缠住他的脸。雨刚开始下
的时候,他们离威尔斯的海岸才二十哩远,那时的雨还算温暖柔和,轻轻拍打着天狼星的
脑袋,在詹姆的安全帽上制造出了有趣的环绕音效;现在暴雨如光滑的水幕般在他们四周
咆哮,响雷壮丽地撕破他们周遭所有的天空,而他们已经溼得渗入骨髓,几乎再也无法感
到任何所谓溼的感觉。
他吐出了一口水,冲著雷雨倏地一笑,把引擎催得更猛。詹姆在他身后,发出一个惊恐的
闷哼,紧紧抓住了天狼星的腹部。如果后面换作是别人的话,天狼星可能会比现在稍微谨
慎一些,但这是场夏末的暴雨,詹姆的膝盖陷入天狼星的臀部,而且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
有见到雷木思了,实在没必要再多花五分钟,来装出要保护他们脆弱脖子的模样。穿过狂
野的雨,他几乎能够在眼前描绘出雷木思家歪斜的房子,小小的阴影,钉在小村的边缘,
如同一只纸上的苍蝇,而他想着见面后雷木思朝他们大吼大叫的样子。好吧,他不会大吼
大叫;雷木思从来不大吼大叫。但他脸上会浮现那个表情,两边嘴角试图往反方向扭动,
那个他尝试要展现严肃、实则在努力忍笑的表情,然后他会用刻薄的词汇接待他们;即便
如此,他会转过身去,就像他一直以来那样,试着不让天狼星看到他那温暖的、不协调的
微笑,绽开在他傻傻的脸上。
当他们逐渐驶近,天狼星瞇眼穿过暴雨的猛击,他看见了,那一眨眼的瞬间,有个小小的
灰白身影倚著黄色的窗户;于是他激动地挥手高呼,朝他俯冲。
***
简单的答案是:天狼星.布莱克想要杀死他。但,雷木思不得不承认,天狼星.布莱克曾
几何时不想杀死他?是有那些时候,天狼星连拐带骗地把他弄上扫帚,让他飕飕地飘着,
彻底孤立无援一整个下午,于是他吐光了所有的午餐和一半的早餐,直到詹姆找到他并把
他救下来为止。是有那些时候,天狼星认为那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在雷木思调配阅读障碍
魔药时突然跳出来吓他,当时他正在加入其中一种最关键的材料,大釜爆炸了,烧掉了雷
木思的眉毛,在等待它们长回来的期间,嘲笑他就像某种白化症的小老鼠。还有那些时候
,雷木思根本不愿意回想起,那甚至比杀死他还要糟糕,是一个他已经删除的变量——一
个他冷静而有条不紊地删除的参数,现已不存在他生命中的任何等式里。而现在这个时候
,天狼星正朝他小小的、不幸的、无助的卧室窗户俯冲,用机油和雨水污染他母亲洁净的
窗帘,并且几乎将窗框可笑地撞出一个摩托车形状的洞来:巨大的黄铜线条,圆滑的弧线
,你必须承认这些非常吸引人,如果你对这类的东西感兴趣的话。
简单的答案是:天狼星.布莱克想要杀死他。但还有一些更复杂的元素,一些真正有意义
的问题:那细微的战栗感,装饰著雷木思的血液,像他腹中翻搅的闪电和雷雨,还有在他
体内踉跄地奔腾的、与朋友相见的渴望。这是重逢的时刻——他为彼得不在这里而感到有
点难过,真的——但雷木思总是想像他的朋友们在暑假过后就会消失不见,当詹姆和天狼
星一起度过假期,而雷木思则无可避免地被留在那里,猜测他们所分享的那些笑语。他坚
持这不是嫉妒。这是羡慕。这是有区别的。就连现在,在他的窗框中,背景是暴雨之后漆
黑的夜空,衬著闪电偶发的光束,他们更是无可救药地接近彼此。他们是雷木思生命里的
黑色头发和顽劣的眼睛。他们以那种最无法被拆散的方式互相羁绊,只存在在两个男孩、
两个最好的朋友之间。他们分享魁地奇、摩托车还有裸奔的嗜好,丝毫没有任何成长强加
于他们身上的羞耻心。
雷木思,放任著自己那引人分神的喜悦,用右手拇指按住左边的嘴角。“哈囉,”他说。
“还是不会先看一下预言家日报的一周天气,嗯。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变。”
***
“还是不会先看一下预言家日报的一周天气,嗯。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变。”
有那么一瞬间,天狼星挂在雷木思的窗户上,像条狗一样拖泥带水的溼,笑得像个傻子,
反射性地花了几秒钟看着雷木思:苍白,含着严肃,映衬著卧室温暖的琥珀色光辉,他浅
色的头发没有梳理,细瘦的脚踝从长裤下方突了出来。
他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刚好想要洗个澡。”
“没错,”詹姆同意道。他也同样咧开嘴笑,溼溼的手光溜溜地在天狼星的后颈冻僵。“
距离他上一次摸到浴巾已经有一个半月了,你知道的。这脏鬼。”
“不准进来,你们这些没洗澡的家伙,”雷木思说,带着一点黑色幽默,做出一个将空气
扫向自己的迎接手势。“除非你们从楼下进来,像正常人一样。”
“喔不,”天狼星愉快地说,“我们要从这里进去,谢了——”然后他把一只叮当作响、
沾满泥巴的靴子放在雷木思白色的窗台上,只为了想看他痛苦扭曲的、像个小大人一样的
表情,天狼星喜欢这种感觉。
“我可不这么想,”雷木思坚定地说。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天狼星靴子脚趾的部位。“你们
可以从后门进来。”他抬头看着他们,嘴角抽动着,此时天狼星才初次瞥见那两道长长的
、愤怒的疤痕,横跨他安静而轮廓分明的脸庞。他不自觉地倒退,抽了一口气——一点点
,但已经够了。詹姆伸长了身子然后惊呼道,“月影!”
不假思索地,天狼星伸出手,摸了摸他疤痕的末梢,就在一只脆弱的眼睛正下方。
雷木思往后一跳;快得像根紧绷的绳索,天狼星心想,或是像是在魔药中加入决定性原料
时,那种蹦跳翻滚的样子。“不要,”雷木思说。声音奇怪地提高。
“抱歉,”天狼星轻声道。他小心地把手抽回来。“我只是有点惊讶。”雷木思抬头看着
他,就像某种野生的小动物,天狼星感觉自己无比愚蠢,他想要弥补这一切。他强迫自己
大笑出声。
“它看起来棒透了,”他说,“真的,月影,你就好像刚参加完一场击剑决斗一样。”
***
“它看起来棒透了,真的,月影,你就好像刚参加完一场击剑决斗一样。”
“你们都全溼了,”雷木思说。他不愿意直视他的朋友们,仍然在大雨中,仍然连一把伞
也没有,仍然在等他放弃他的坚持,好让他们溼透的泥巴脚印沾满他整个房间。
在他的胃里,有个比火还要沉重的结,或许是后悔,疤痕所带来的真正痛苦——记得疤痕
的存在本身——埋藏在他的体内。在外头的云层后面,他几乎可以感觉到月亮的渐亏。它
现在称不上一个圆,事实上称不上任何形状,边缘笔直的线条在月以继月的运转中,同时
偷偷地拉扯著潮汐还有雷木思的骨骼,和他疼痛的、近乎发炎的关节。他想下一道闪电也
许能让他看到月亮,但在翻搅的乌云背后什么也没有。“嗯,好吧,”他咕哝著。“把鞋
子脱掉再进来。我去拿毛巾。”
詹姆笑了。“你是个好人,月影!”他说。两个男孩喧闹著,拖泥带水地从同样拖泥带水
的摩托车上爬了下来,动作那样深刻,他们溼掉的袜子踩在地上的嘎吱声也是一样。雷木
思蹙眉。他不能让他的朋友像两个白痴一样坐在暴雨中。但他也不能让他的朋友站在里面
,把雨水滴满整个地板。
“就在那待着,”他说,“就,待着,我会带毛巾和茶回来。”
“我可不可以——”天狼星开口道。
“摩托车得留在外面,”雷木思警告。眼神里有谨慎,坚决,还有一些更深的东西,只用
了最精准的剂量。
“毛巾和茶,”天狼星重复道。
“是的,先生,太棒了,先生,遵您的吩咐,先生,”詹姆嘲讽地说。他敬了个礼,厚著
脸皮咧开一个溼答答的笑。
“我很快就回来,”雷木思说,然后逃出房门,为这独处的片刻而感到难以想像的轻松。
他听着整幢屋子在雨中嘎吱作响,屋顶上的雨,窗玻璃上的雨,一边下楼,一边尝试放松
他剧跳的心脏,手背摩擦著鼻梁、脸颊、横越整脸的伤疤,感觉自己愚蠢,忸怩,而赤裸

***
“我很快就回来,”雷木思说,说完像一道闪电一样消失在楼梯下。他们目送了他一会儿

“呼,”詹姆深深吸了口气,朝天狼星抬起眉毛,天狼星阴郁地点了点头。“那还真严重
,对吧?照片上看起来没有这么糟啊。”他一手揉着溼发,若有所思。
天狼星望着雷木思离开的那道阴暗门廊,心不在焉地甩掉他的外套。在面对旁人的时候,
他从来都不是个敏感同理的人——他们的抽搐,他们的惊讶,他们奇怪的动物需求,对他
而言全都是浪费时间的事,他宁可用直接的对话或至少是直接的谎话来沟通——所以他感
到相当不安,因为雷木思每一分的存在都使他如此在意。有些时候,跟雷木思待在同一个
空间里,他感觉自己像是温暖耀眼的太阳,然而有些时候就像现在这样,雷木思让他觉得
自己仿佛是一只庞大、蠢笨、失明的大象。天狼星从几乎不能动的年纪,就开始被教育得
一举一动都必须优雅有礼,实在难以判断雷木思带来的这种不适感,究竟是迷人还是可怕

另一方面,他从来不是个能忍受无聊的人——他甚至没办法数羊入睡,因为那种程度的无
聊对他的大脑来说,更甚于要一边打瞌睡一边解算命学题目的难度。雷木思永远不会让他
无聊,因为他持续地让他不安。或许他曾经这么想过,觉得雷木思是个无聊的人,是个扫
兴鬼,不愿意也无法一起好好地玩,而他现在回头看,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帐

“你想他应该不会介意我们来吧,会吗?”詹姆问,声音被举过头顶的上衣闷得含含糊糊
,他小心翼翼地将溼透的衣服挂上窗边。
“当然,”天狼星的声音比他内心的感觉还要肯定一些。“他很高兴。只是他自己还不知
道而已。”詹姆朝他咧开嘴笑。这不是天狼星第一次屏息地对詹姆感到由衷的感激,这个
理解他、冲着他笑的人,这个他永远有着把握的人。他们上下打量彼此。
“你看起来像个蠢蛋,”詹姆说,从全身鸡皮疙瘩、像只淹死的猫的詹姆口中讲出来,听
起来格外荒唐。他目光涣散地试图想找到什么干的东西,最后勉为其难地用溼透的腰带擦
了擦眼镜。
天狼星宠溺地看着他,然后开口,用最蔑视的语气,“滚开,波特,”然后将他自己的上
衣拉过头顶,恰好透过透明的衣服看到,雷木思的影子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托盘。
“哈囉,那边的那位,”他尽可能地想表现出高尚的模样,虽然他的衣服像条大蟒蛇一样
溼黏地缠在头顶上。他又再一次地措手不及,困惑著,纠结著,却又难以理解地感到一股
奇异的开心。“你是客房服务吗?”
“耶,”詹姆窃笑着说,“你愿意帮助无药可救的人吗?”
“我可没有被卡住,”天狼星说,尽其所能地展现端庄,并蠕动着从衣服挣脱出来以兹证
明,他把溼衣服丢在地上,地板浸出了一摊灰色的水痕。
***
“我可没有被卡住,”天狼星说。他跟上衣缠斗了一会儿企图挣脱,少年的肢体隐约有了
属于男人的轮廓,他的手肘从上臂流畅的肌肉后突起,拇指到手腕之间有道垂直的线条。
这一切拼凑出一则青春的几何题,雷木思觉得他可以花上一生的时间来求解。这一定是跟
魁地奇有关,他猜想,天狼星和詹姆可以那么轻易地在人前脱掉衣服。他们不像雷木思有
那些疤痕,也不像雷木思有着细瘦的手臂,也不像雷木思一样弯曲成尴尬的角度,这是属
于他们而不是属于雷木思的习惯。
一如既往地,天狼星可以把一个谎话陈述成生命运作的一种基本原则。他的固执或信念,
或者是他内心激昂的阴暗光芒让谎言变成真实。他成功脱掉了衣服,木头地板上有一团潮
溼的区域正在扩散开来。雷木思清了清喉咙,试图把微笑从脸上给拧掉。但他只感觉皮肤
正在伸展、拖曳、拉扯着他的疤痕。他在想他是否看起来像个小丑,就像他感觉到的那样
,躲在某个粗劣的面具后面,一个用他自己的碎片被仓促地缝在一起的面具。
“毛巾,”他说。他的语气从容平静,只有一点点阴沉,从他扭曲的嘴唇中吐出。他花了
很多时间用这种方式衡量自己,他得表现足够的幽默感,好让天狼星、詹姆和彼得明白,
他其实并不像他一直假装的那样拘谨无聊,这是为了他自己好,而不是为了他们。“和茶
,”他补充,一只手臂挂著毛巾,另一只手拿着托盘和茶杯,恰好地平衡了彼此。“多的
毛衣在那个抽屉里。因为我不是茱莉安,而且你们也没有像你们自己讲得那么健美。这是
一场骗局。”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桌,快要无法再继续掩饰那无助的舒适感,对于他们的来
访——半裸著,仍闪著雨水的光芒,头发黏在前额,水滴掠过鼻子,流进他们的眼睛和耳
朵里。
“你是个好人,月影,”詹姆又说了一次。他将溼发从近视的眼前拨开,雷木思觉得他根
本就没有聚焦。詹姆,一个无药可救的大近视眼。雷木思先给了他一条毛巾,然后把另一
条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像具尸体一样晃来晃去。
“如果我不愿意帮助无药可救的人的话,鹿角,在你们到的第一秒我就会把你们锁在外面
,我还可以一个人把所有的茶喝光。”他也同样必须训练自己的邪恶,一种不太属于他本
身的淘气。这是份精细的工作,将詹姆和天狼星的习惯拼凑在一起,并且接纳它们,这是
他的第三种天性,盖过他的第二天性,而第二天性则如同钢筋、混凝土、大理石、和许许
多多的石头,坚不可摧地凌驾于他的本性之上。这些并非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但却完完全
全属于他。他毅然地与这些本能对抗。这是场持续不断的挣扎,而他几乎无法承受天狼星
再这样挑战他的底限,把水甩在他身上,并用潮溼的手触摸他毁损的皮肤,那道来自于上
一场满月的痕迹。
***
“我还可以一个人把所有的茶喝光,”雷木思笑着说。他正拿着剩下的那条毛巾逗弄著,
眼神掠过天狼星,天狼星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叹,伸出一只手。雷木思脸颊泛红,也许是刚
才费力攀爬摇摇欲坠楼梯的缘故,或是因为热茶的蒸气,现正在他脸的周围蒸腾著,卷起
他凌乱不堪的发梢。
“毛巾,”天狼星断然地说。他可以感到水流淌过他的后颈,在他周围的地上滴成了一座
小池塘。雷木思傲慢地看着他,沿着他伸出的那只手,他的胃发了一个寒颤。这让天狼星
想要打个响指,或做些什么让他看起来更蠢,来假装他没有感觉到。“快一点,如果你愿
意的话。”
“天狼星,我们学过的礼节呢?”雷木思把毛巾往后轻轻一扯,拉到他拿不到的地方。雷
木思有时候对这种事的态度真是荒唐至极。就好像天狼星没有学过任何礼节一样,真正的
礼节,需要厚重的教科书来说明的那种,你肩上有母亲细瘦的手指,她在你身后呼气,而
这时候雷木思还在花园里穿着脏掉的尿布蹒跚学步。
但有些事,雷木思在他还穿着尿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那些天狼星无法想像任何一个蹒
跚学步的孩子必须知道的事,那些天狼星直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能够真正理解的事。就是
那些,让雷木思在身体真正长大之前就必须长大,让十六岁的他看起来像在自己的身体里
迷失,一举一动都带着庞大、精准的谨慎,像只前脚离开地面走路的驹。
“请问可以给我一条毛巾吗,拜托,最有耐心、最宽容的主人,我闯入了您的领土,除了
滴水之外什么好事也没做,”天狼星从善如流地说。雷木思脸上绽开了笑容,笨拙而可爱
,在他能够迅即控制住之前。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天狼星扑向他,一把抢过毛巾,围住
自己冻僵的肩膀。
***
“请问可以给我一条毛巾吗,拜托,最有耐心、最宽容的主人,我闯入了您的领土,除了
滴水之外什么好事也没做。”天狼星再狡猾也不过了。雷木思可以从他奸诈的眼神里看见
,他肩膀那突然间的抽动,还有他腹肌收紧的方式。他明白,就像平常一样已经太迟,他
又再度失去了上风。天狼星朝他伸出手,一把抢过毛巾,擦干他不幸的头发,就像詹姆已
经完成的那样,他们突然看起来不再那么滑稽了。
“好吧,”雷木思说,“既然你这么有礼貌。”他拨开一条脸颊旁边的卷发。没有事要做
了,没有要递出的毛巾,没有要奉上的茶,他的双手感到一阵空虚。没有什么事了,他有
点想要女孩子气地拥抱他的朋友,两个一起,把自己也弄溼,然后脱下那件左边袖口被他
咬出皱褶的上衣。然而他只是拉了三张椅子,在磨损的茶几边围成了一个半圆——原本是
在他床边放书的桌子。“天狼星三颗糖,奶比茶多,蓝色的那杯;然后詹姆你是红色的那
杯,两颗糖。”在椅子上安坐下来并不如想像中容易。他靠着椅背弓起身,低头盯着右手
的拇指。指缝里有一些脏东西。
“雷木思,”詹姆迟疑地说,“你整整三个月没看到我们了,结果你——”
“嗯,”雷木思辩解著,“总得有人假装一下,你们没有在半夜十二点的暴风雨里,骑着
一辆又大又丑的摩托车过来。”
***
“嗯,”雷木思说,有一点冷淡,“总得有人假装一下,你们没有在半夜十二点的暴风雨
里,骑着一辆又大又丑的摩托车过来。”
詹姆看了天狼星一眼。
“鬼扯!”天狼星震惊著,雷木思毫无热情的反应让他暗暗感到些许受伤,他们飞来这里
,在倾盆大雨中飞了四个小时,就只为了来见他。这太蠢了,最好的朋友表现得这么蠢,
让整件事变得更加忍无可忍,天狼星受够了。他冷漠地插入雷木思和茶几中间,他自己仍
然不断地往地上滴水。
雷木思望着他。
轻柔地,像是朝流浪狗伸出手一样,天狼星从雷木思手中接过茶盘,把它放到桌上。
“你要做什——”雷木思开口,但又闭了起来,天狼星粗暴地将他扑倒在地。
那是一个很不错的擒抱,可能会出现在某个极度险恶的比赛中,如果那个人不介意一辈子
被永久禁赛的话。在天狼星压住他的肚子制服住他的时候,雷木思喊了声“呜!”,詹姆
在窗边大笑。
“看在老天的——”雷木思用他的手肘挣扎着撑起,但天狼星又用一个尽可能轻柔的头搥
把他撞倒在地。
“我想你,”天狼星哀怨地说,像狗一样蹭著雷木思的脖子。这是他对熟悉的人表达感情
的方式:肢体接触的、基本的、无拘无束的形式。雷木思手腕的皮肤擦过他裸露、潮湿的
肩膀。
“下去,”雷木思喊著,“从我身上滚下去,你溼透了,欸!不准摸那里。从那边滚开—
—天狼星!救我,詹姆,叫他下去!”他放任自己大笑着,挣扎,大笑,用手推开天狼星
的双臂。他看起来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男孩,而不是个在麻瓜失败照片里的老管家。
“你知道吗,有些人为了被我摸可以付出一切,”天狼星说,想要表现出被冒犯的样子。
可是,雷木思总算在他身下展现出焕发的模样,提醒着他们飞了这么远、把全身弄得潮溼
发霉的原因。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轻声的嚎叫,感到舒适而满足,他的牙齿刮擦著雷木
思颈部细腻的肌肤。
“詹姆!”从他的手臂下方传来狂暴的尖叫,洋溢着笑声。“詹姆!——哈哈——救命!

“没问题,”詹姆懒洋洋地说,悠闲地绕过他们,然后一屁股坐在雷木思头上。
“现在,”天狼星说,显然对自己感到非常满意。“我们来了,你高不高兴啊?”
***
“我们来了,你高不高兴啊?”天狼星问。这不是个问句。雷木思在天狼星的胸口下方挣
扎蠕动,而詹姆则坐在他的头上。
“咕咈嘎咈哔嗯嗯咕,”他说。但听起来不太像是他原本想表达的意思。
“你说什么,月影?”雷木思可以想像詹姆的样子——一只手圈住他的耳朵,搧动眼睫毛
,故作老实的样子,仿佛奶油不肯在他天使般嘻笑的嘴里融化。“我恐怕没办法隔着裤子
听懂你讲什么喔。”
雷木思别无选择,做了任何一个理智的年轻人在这情况下都会做的事。他只能选择咬詹姆
的屁股,否则就是窒息。
“好恶心。”雷木思夸张地啐了一口,一副要把溼裤子上的细菌给吐出来的样子。詹姆站
起身,伴随一声愤慨痛苦的哀嚎。
“他咬我!”詹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咬我,兽足,他的牙齿那么尖,他用那个咬
我!”
“不然我会死掉,我不能呼吸了。”雷木思双手抱在胸前。他的脸颊涨红了,他可以感觉
得到,发热而潮溼。他尝到溼润的灯芯绒。那可不是什么精致的口味。此刻还带着一点机
油的味道。“我敢说,”他舔了下嘴唇并皱了皱鼻子,然后接着说,“我是比较惨的那一
个。”孩子气的喜悦涌向他,他可以看见天狼星眼里的笑意,和詹姆嘴里褪去的、欢愉的
愤怒。“刚刚说到哪里了?喔对了。复仇。”
雷木思总是能够展现出最好的表现。天狼星比他高大,詹姆也是,他们有更宽阔的肩膀,
你可以从他们的姿势看出坚实的肌肉,和属于青春期那股不成熟的骄傲。这些他都没有,
他更矮也更瘦,手腕就只是手腕而不是青少年的手腕,肩胛骨朝外突出,而非顺着滑入紧
实的肌理。即使如此,他仍然可以在摔角中三战三胜天狼星(而每次都让他们两个同样惊
讶),想起这点,他扭曲著前进,用身体反击,在詹姆加入战局时大叫。他们三个人滚成
一团,手肘抵着眼睛,某人的手指插在他的鼻孔里,还有一个膝盖危险地接近他的两腿间
,他们卷曲著,伸展着,大笑着,直到门口一个近乎严肃的咳嗽声传到他们身边。
雷木思冻结在原地。他满嘴都是天狼星的头发,而天狼星在他颈边喘著粗气,詹姆的手臂
卡在两个肚子中间,一边努力挣脱,一边毫无疑问地企图想要跳起来谋杀他们。雷木思心
想,等到早上他就会有一双瘀青的眼睛。
“呃,”他说,“嗨,爸。”
“地下室淹水了,”约翰.彼得.路平说。[1]“还有一辆摩托车试着想要破门而入。哈
囉,天狼星。哈囉,詹姆。你们有人擅长舀水的吗?”
***
https://imgur.com/BS1Wfkc.jpg
一副原本属于詹姆.波特的眼镜。在“淹水地下室之战”中不幸地壮烈牺牲。
https://imgur.com/NtRTVux.jpg
https://imgur.com/n3EsCz0.jpg
https://imgur.com/01R5MGA.jpg
译注:
[1] 雷木思的爸爸在 Pottermore 里的官方名字叫做 Lyall Lupin,Lyall 也是狼的意思
。整个 Remus Lupin 的名字照字面上来说就是 Werewolf McWerewolf Jr.…。
(第二章之少年月影与兽足的烦恼,完)
作者: marronn (糖霜栗子)   2018-09-12 22:37:00
我必须马上立刻看到他们上床(尖叫)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吼
作者: tetsu31 (tetsu)   2018-09-13 10:43:00
好青春啊啊啊~ 突然很想回去挖HP出来看了!
作者: Lemonism (Voiceless Screaming...)   2018-09-15 22:13:00
全深湿透还是像小太阳一样的天狼星赶快去温暖你家别扭的月影啦呜呜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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