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们相识九年的纪念日,敬友谊万岁,干杯!”
“……干杯。”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很清脆,就像心里的裂缝,如蜘蛛网纹般细微,不仔细查看根本不会发
现。算了,这样的距离就好,不可以再多强求。
邵序旬隐隐地叹了口气,将心里的蜘蛛网轻轻吹起,绵密的滞闷感暂时驱除,只余细微尘
埃落在心底;他应该要庆幸相识,欣喜自己又多待在他身旁一天。
相识至今,九年。
暗恋至今,数年。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颜启念,只记得十六岁到二十五岁的时光,都有着对方的
存在;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两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
邵序旬将手中金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隐蔽的心思随着酒水滑落腹内,他面不改色地放下
空酒杯,专注听着颜启念絮语。
“你知道班长要结婚了吗?大家都在猜是先上车候补票,不然谁要这么早被套牢啊?柴米
油盐酱醋茶,没钱没车又没房。”
“好歹人家在房产业混得风生水起,说不准哪天就成了地产大亨,到时候你我都该去抱他
大腿。”
“哪那么容易,你以为是玩大富翁啊?”
颜启念再将薄酒注入杯中,话题一转:“邵序旬你周末有空吗?地堡乐园完工了,就我们
大四时才开始盖的那个,据说今年终于完工了,这周末好像是开幕庆,门票只要半价,别
说哥对你不好,我免费请你去玩玩!”
邵序旬压住内心窃喜,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你傻啊,去游乐园不约妹子约我干嘛?到时
候被误会是gay。”
“靠,哥这不是眼光高吗?要你是女的我肯定把你,什么时候你把鸡鸡夹起来了,我就跟
你在一起。”颜启念用食指与中指做出了交叉的手势,两眼还刻意往邵序旬的下半身扫去。
邵序旬伸手打掉对方的手势,忍不住爆粗口:“恁娘勒……我去娃娃机夹鸡鸡给你比较快
啦!”
“别,那个猥亵物我都不晓得为什么可以放在娃娃机里,到底谁要去夹啊?”
“难说,你看它像猥亵物,说不定有人看它像棋盘似的。”
“……你干脆说它像稿纸。”啊,多么熟悉的雅量。
“稿纸般的猥亵物。”
“最终还是个猥亵物吗?”
“嘘,佛曰不可说。”邵序旬右手食指抵于唇前,却仍掩饰不了满满的笑意。
颜启念带着淡淡酒意,慵懒地提出邀请:“嗨,不可说的邵序旬,你说说看你去不去地堡
?”
“去啊,住不了帝宝可以去地堡,上不了妹子可以上你。”
颜启念重重地放下酒杯,左手臂勾住邵序旬的颈部,稍施力朝自己胸口拉去,恶狠狠地说
:“操!你说谁上谁?嗯?”
“唉唉、我错了我错了,躺平任君上,脱光任蹂躏行不行?”邵序旬扯了扯环在自己脖颈
上的手臂,赶紧告饶,再这么勒下去他就得断气了。
“先让你欠著。”颜启念闻言松开手,转而捏了捏邵序旬脸颊,粉红的指印在白皙的面颊
上停留,甚至还有逐渐扩散的迹象。
“你脸怎么这么红?我没捏这么大力吧?”
邵序旬搓了搓自己脸颊,掩饰真实的悸动及喜悦,假意埋怨:“你下手不知重。”
“你口无遮拦。”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一如数千个以往,他们总是漫无目的的交谈分享。
或许,颜启念也是喜欢著自己呢?
又想又不敢想,期待着盼望着的周末,终于来临。
地堡乐园不愧对他的名头,确实也颇富丽堂皇,特别的是园区内最著名的不是超速断轨云
霄飞车,也不是侏罗纪水上列车,而是随处可见的旋转木马。
要说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它造价非常的贵;彩色琉璃屋顶,各式栩栩如生的水晶独角兽
,顶部更垂吊著各式七彩夺目的宝石,广受情侣男女老少欢迎。
“邵序旬我们去坐那个!”颜启念双眼放光,盯着面前随着水晶音乐起起伏伏的独角兽,
激动的大喊。
“你都几岁了,去坐旋转木马不太好吧?”虽然是真的很漂亮啦。
“靠你没看到阿婆都七十了,还骑着PTT过载时才会出现的生物吗?”
“……人家带着四岁孙女好吗。”
“我还带着三岁儿子呢。”
“在哪?”
“你啊,智商三岁。”
颜启念说完就扯过邵序旬,他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手心落入了温热的掌中,脑袋无法思
考,只能随着身体本能行动,直到被推上了旋转木马,邵序旬才意识到方才两人牵手了。
颜启念,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耳边的音乐,欢笑声都显得模糊,邵序旬觉得自己是只脱离水面的游鱼,想回到水底却又
舍不得岸上的风景,不知如何是好。
他侧头看向骑在冰凉水晶兽马上的人,男人兴奋的举着手机拍照,发现邵序旬看着自己后
,颜启念愉快地将镜头对准他,喀嚓——
浅意识有什么崩塌了。
邵序旬憋不住了,他想立刻跟颜启念告白,他忍了数年。
“欸颜启念——”
话还未尽,空中突兀地传来爆炸声响,两人俱是一惊,回过头看见小男孩手里拽著一条轻
飘飘的细绳,绳子彼端气球已消失不见,像是原本就不存在。
男孩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开始嘶声力竭的哭喊,一旁的父亲焦急安慰,只盼旋转木马
快点停下,好让他可以抱着孩子轻哄。
邵序旬猛然醒悟,他差一点……就铸下大错。
不可能听到的,园区如此热闹充满著游客的欢声笑语,机械运转的巨大声响,他怎么可能
听到手机的拍照声?
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期望越大失落越大,戳破了就像气球一样什么都落空。
邵序旬总有种错觉,觉得颜启念是喜欢自己的;但如果他不喜欢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自己
的臆想,是他的误会,那要怎么办?
旋转木马终于停下,颜启念下马走到他面前:“邵序旬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饿了没,饿了的话我们先去吃饭。”
颜启念笑得开怀:“才几点就想着吃?至少得玩够本才行,走走走,我们再去玩断轨,你
要饿了我们路上先买点零食,排队可以先垫肚子。”
“哈,那你可要买多点,不然不够我吃。”
“行行行,饿了爸可不能饿儿子!”
邵序旬转身下马,跟着颜启念离开了水晶旋转木马,告诉自己别动歪心思,就让这一切埋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底下。
他要真喜欢自己,怎么会玩起愚蠢的父子游戏?
走了一小半个园区,原本晴朗的夏日突如其来迎来一场暴雨,邵序旬望了望天空,怕是一
时半刻停不了,两人匆忙躲到最近的一间餐厅躲雨。
颜启念脱了薄外套盖在头上,指了指有一小段距离的精品店:“你先在这等著别淋雨,我
去买把伞。”
“颜……”
不等邵序旬反驳,颜启念已冲进了滂沱大雨之中,溅起一地水花。
邵序旬只能看着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想着大概是因为对方的某些举动,才使得自己无法
放弃,维持着朋友的身份当作掩饰,害怕失衡。
等了一会,邵序旬看见远远地熟悉的身影张开了蓝色的伞,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然后他听
见颜启念说:“等到第十年,我们就在一起吧。”
透过颤抖紧握的双手,邵序旬才知道原来颜启念跟自己一样也会心慌,他忍不住笑得跟傻
子一样。
“好。”
终于,天平倾斜了。
他们跨过了线,将飞向未知的地方。
谢谢可爱的小绿总是办有趣的活动(*≧∀≦*),来串场一下(?
自己觉得应该没有很难(?),但是首年代歌XD
默默暴露年龄囧兴
同场加映丁丁娃娃,我真的不懂这生物真的会有人想去夹吗…(囧)
https://imgur.com/OAFvg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