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笑,你们两个就这样跑了?’道观里,晓星尘的魂魄笑的都有些扭
动起来的说道。
“当然得跑啊,唉……可惜,我们发觉的太晚,再怎么跑回云梦也来不及了。”面前
的辣炒花生已被吃了大半,连酒也空了二、三坛,魏无羡盘著腿,很无奈的摇著头,叹著
气说道。
“……是啊,你这么一提,我倒是也想起来了,那天回云梦后,阿娘已经提着紫电站
在试剑堂口等着我们了。”被遗忘的回忆随着魏无羡的说起慢慢鲜明了起来。
江澄想起他们一群人脚才跨进莲花坞的大门,就听到碰的一声,身后的大门已经被关
起,金珠银珠分立两侧挡在大门之前,一副你们完蛋了的表情看着他们,当下几个萝卜头
吓的魂都快飞升了,偏偏这个时候,一阵电流劈哩伴随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像是地狱勾魂
者似的,缓缓传入了他们耳中。
“很有胆识嘛,迟了半柱香的时间不说,今儿个还有个卖糖葫芦的上门要钱了,你们
真的是很给江氏长面子啊。”
紫电拍击地面的声音又规律又整齐,却是惊的几人猛冒冷汗,连转回身去看的勇气都
没有。
“你们可都准备好了吧。”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啪的一声在地面上击出了一个窟窿,当
日,那几个小萝卜头,彻底的了解了什么叫做被紫电追打的恐怖。
“简直是我们当猪肉打哪。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是用爬的爬出了试剑堂
,当天的晚饭都看成是紫电在跟我招手,我连晚上睡觉都能听见紫电在我耳边劈哩啪啦的
,觉都睡不安稳了。”
“睡不安稳?听见紫电在你耳边劈哩啪啦?我怎么记得我都是听到你睡到打呼的声音
?”
“欵?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记得是我听到你在做恶梦,喊著不要不要的?”
“那明明是你喊的!你还喊著为什么又是我?怎么又是我之类的。”
“不是吧。应该是你一直喊著阿姐救我,阿爹救我吧。”
“你胡说!”该死的魏婴,还给不给他在蓝曦臣面前留个面子啊!
“我才不胡说,我只耍嘴皮子而已。”他魏婴不说谎的……嗯……有的话也都是善意
的欺骗。
‘哈哈哈哈哈~~有这么惨的吗?还做恶梦啊?’这次是笑到魂魄都扭曲了,看的魏
婴都忍不住的连忙开口说道。
“师叔师叔,您笑的魂魄都变形了,好歹稍稍克制一下啊。”
‘哈哈……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
“师叔,那一点都不好笑。那一天我们受到的创伤,可是整整一个月之后才平复的。
那一段时间,我们看到身上校服的颜色都想吐了。”
“当时连阿姐煮的莲藕排骨汤,我们都喝不下……”想起那痛苦又可怕的回忆,江澄
也难得的一脸发白。
“是啊,结果一个月之后,我们几个师兄弟整整瘦了大半圈,叔叔看了都吓了一跳,
还以为莲花坞没饭了,人都养不起了。”
‘哈哈……咳嗯,那之后呢?你们订下的那对姐妹花呢?’止住了笑,晓星尘嘴角上
扬,甚是愉悦的问道。
“……不知道。”摸著下巴,魏婴想了想,很干脆的给了三个字。
‘不知道?你们亲也亲了,信物也给了,怎么会是个不知道的结局呢?’多可惜啊,
听魏婴说来,应该是不错的两个女娃儿,怎么会没下文了呢?
“当年回到莲花坞后,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脑子被紫电塞满了一个月之后,什么东西
都会忘光光,我也是突然的就想起来的。江澄更夸张,要不是我提起,他可是什么印象都
没了。”
笑着指了指江澄,不意外的收到对方一个锐利的瞪视,魏婴没在意的耸耸肩,接着像
想起什么似的,坐着往身边的人抱了上去,头靠在对方肩窝里蹭著说道。
“含光君啊,我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定情之吻什么的都不能算数的,你真的是
我的初吻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光是应付你就不行了,不会又去随便招惹什么人的。”
没志气!小时候的事了,而且还过去那么久了,有必要这么急着解释吗?
“蓝曦臣,那都是陪着魏婴胡闹,闹著玩的,什么信物的,都是小孩子玩玩罢了。”
心里把魏婴腹诽了一遍,江澄一边替蓝曦臣倒茶,一边开口说道,只是这说的和心里
想的却是完全不一样。
哼!本宗主才不是要学魏婴那见“二”就耸的家伙,只是觉得夫夫之间,总是要坦白
无隐瞒才好。
二人不约而同的各自和身旁的道侣“解释”,却没想到话都说完有一会儿了,身边的
人却是一声不吭,什么回应都没有,倒是晓星尘的轻笑声还若有似无的在空旷的道观里响
著。
……怎么了?怎么没什么反应?莫不是……真的不高兴了?
“蓝湛……?”
“蓝涣……?”
异口同声,却也同时收了声,魏婴和江澄两人甚是讶异此时蓝氏双璧脸上的表情。
蓝涣就算了,反正他常常一脸呆楞的样子,但蓝湛就不是了。
蓝湛,蓝忘机。姑苏蓝氏最冷最硬的万年冰块,山崩于前也不会有一丝动摇的含光君
蓝忘机,此时脸上的表情竟是魏婴也没见过的呆滞。
是的,呆滞。一脸呆滞的蓝忘机和一脸呆楞的蓝曦臣,本就有八九分相似的两人,这
一同时呆楞起来,竟是像了个十分。
“……蓝湛?蓝忘机?含光君?”虽然觉得这样的蓝忘机真是可爱的让人想扑上去这
样又那样,但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适合,魏婴压下满怀的心痒难耐,扯了扯蓝忘机的
袖子,口气有些疑惑的叫道。
“……蓝曦臣?累了?生气了?睡着了?”拿走蓝曦臣手里已经有些凉掉的茶水,江
澄把自己刚倒好还冒着烟的热茶再塞进蓝曦臣手里,口气同样有些疑惑的说道。
叫唤仍是没有得到回应,江澄和魏婴对看了一眼,连晓星尘都察觉到空气里似乎有一
股奇妙的气氛弥漫。
“蓝二?二哥哥?……夫君,你怎么了吗?”
一句夫君让蓝忘机猛然一震,他眨了眨眼睛,偏首看着笑的一脸得意的魏婴,即便是
被献舍重生,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但那眉眼含笑的模样,依稀能看出和当年那突然
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男孩有着几分神似,但是……
“……你们当时为何没有身着云梦江家的校服?”
“当时?校服?哦……你是说遇到那对姐妹的时候吗?我们一出莲花坞就把衣服换掉
啦~虽然没穿校服,不过大家一看到江澄那脸就知道我们是江家出来的,也没起多大的掩
饰作用……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叫看到我的脸?明明都是你在搞事!云梦之中,谁不知道你那张脸出自江家…
…蓝忘机,你刚刚说什么?”
“……闹著玩的,什么信物的,都是小孩子玩玩罢了。原来,你是在玩玩?”轻柔的
声音带着一丝哀怨,江澄心头一跳,连忙转回头去看蓝曦臣,不看还好,一看江澄就有一
种不太妙的感觉,眼前的蓝曦臣眉头微锁,总是带着浅笑的嘴唇抿的紧紧的,正以一种他
从没见过的目光看着他。
“曦臣,你……”
“蓝湛……你别跟我说……那年桃花树下……”
云梦双杰同时吞了口口水,有没有这么巧的?怎么可能他们临时起意的一个搭讪,会
去搭到……蓝氏小白花??
“你……可……但是……可是,你们两个当时也没有束抹额啊?那抹额跟你们的裤子
似的,我并未见到你们束著啊?”
姑苏蓝氏的抹额,整个修真界没人不知道,但那时两人的确没有束着抹额,那么明显
的东西,怎么可能他们会没看到?更何况他们彼此还那么贴近过。(明明就是你自个儿黏
上去的)
“飞走了,找不到。”简单明了的六个字,却是如雷般打的魏婴脑仁儿都疼了起来。
飞走了,找不到。飞走了,找不到。
所以是……抹额飞走了,找不到是吗?
“忘机那时年纪小,还不太会束抹额,叔父带我们两人外出访友,途中经过云梦,他
去和驻守在当地的仙家打招呼。”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蓝曦臣轻吐了一口气,瞥了江澄一眼之后继续说道。
“我和忘机在街口等著叔父,谁知那日风势颇大,等待之中,忘机的抹额被风吹走了
,我们两人一路追着飞走的抹额到了桃花树附近,却已是遍寻不著,抹额对我们来说是很
重要的东西,他身为蓝家宗主之子,却没有把抹额顾好,当下忘机急的都快哭了。”
“兄长不忍见我如此,竟也把自己的抹额拿下任风吹走了,还安慰我说没关系,我也
没有之类的,我见兄长为我把抹额也弄不见了,心里更是难过自责,结果……”
结果就遇到了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两个怪小孩,拉着他们兄弟俩,一个教着要怎么为
人妻为人母,一个嘴巴唸不停,一直叨唸著好可爱好可爱。
“你给了根竹签就跑了,我却为如何安置那竹签苦恼不已,你那恋恋不舍,一副恨不
得再抢回去的模样,我怕丢了,你突然又跑回来要,我却没竹签还你,但不丢,我又不知
道该拿那竹签怎么办?”
“到最后,我只能拿块巾帕包著收到怀里,却没想到引来了无数蚂蚁……你知道当我
起身要换衣时,看到校服上爬满了蚂蚁时的感觉吗?”
回想起自己因这莫名其妙拿在手里的竹签所受到的可怕遭遇,蓝曦臣看向江澄的目光
更加的哀怨。
“你把定情信物丢了就跑,我却为了这竹签烦恼受惊,结果,你现在跟我说这只是小
孩子胡闹,玩玩罢了?”
“你那时和我年纪差不多,才几岁就会搭讪姑娘了?连定情之吻都会了,就不知在我
之前,你有多少个‘定情之吻’了?”
蓝曦臣和蓝忘机你一句我一句的,直说的江澄和魏婴脸都黑了,江澄甚至恨不得立刻
把魏婴塞进狗窝里,让狗崽们好好侍候一下这个只会作死的家伙。
他旧事重提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提起这件他早忘的一干二净的事了?
而且提了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这陈年往事的主角竟会是他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