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Qhd0hdC 这篇的续写。
徒x师/傻白甜+肉/诸君,我爱年下攻
其余设定请随便看看不要深究。
—
徐风回山的消息早在他刚入御风禁阵后便不胫而走。
“周师兄回来了,他带的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徐风!”几个十岁上下的小童凑在主堂周遭
议论纷纷,徐风离开时他们或尚在襁褓之中,或多未入派,对传说中的徐风十分好奇。
“他原本是我们的师伯,但他现在不算御风派的人了吧?”
“你傻啊!他跟周师兄回来,不就是要回御风派了吗?”
小童们正聊得起劲,冷不防被收起的折扇一一砸上头顶,转身只见一青年拧眉抱胸:“早
课做完了吗?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几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在青年面前缩起脖子。
“快去。”
“是!”
青年叹了口气,站在堂前许久,这才提步进了门。
主堂内两人默默跪于其下,头低得极深,听闻青年入室也只没转过头看他一眼。御风派掌
门季天行坐于其上,正气凛然发鬓如霜,正不缓不急地喝茶,见他来淡漠道:“向冬来了
。”
“师父。”林向冬向季天行抱拳,又向跪着的两人示意:“这是怎么了?”
“……”季天行不语,主堂内气氛沈滞,林向冬也不好再问。
“师叔,让您见笑了。徒儿不肖,给掌门师祖赔罪。”周雁之打破沉默扯开微笑,他在林
向冬面前一向是品行良好的师侄,极少发生类似情状——但另一人,正是他多年不见、恶
名昭彰的师兄徐风。
徐风倒不似他记忆中的意气风发,朴素的灰袍与敛下的气质像个书生。
几年前周雁之开始暗暗找寻徐风的事,林向冬一直放在心底,也辗转晓得徐风仍活着的消
息。多年前徐风被逐出御风派,他记忆犹新——即便当年他不过是个十九的少年人,对师
父和师兄的嫌隙无能为力。
“徐……前辈可是要回御风派?”
“剑呢?还给他。”季天行淡然道。“既然你已悔过,且愿为天下行大义,回御风派我无
话可说。”
林向冬暗暗吃惊,原本还想旁敲侧击替两人说情,未料到季天行如此爽快答应。
“谢师父!”徐风一头磕上石板地,尚无起身之意。
周雁之没随着磕头,跪着拱手。“谢师祖开恩。”
林向冬走上前去。“师父都说好了,你们怎么还跪着?”
季天行干咳两声,林向冬止了步。他看见掌门师父带皱纹的眉间紧蹙,怒目向着的对象是
周雁之,知道问题非同小可。
周雁之是他最疼爱的徒孙,聪明伶俐武功高,性情温和且十分听话,和过去经常顶嘴的徐
风背道而驰。
难道是因为他寻徐风消失三五个月的事?但周雁之在下山前已说明白,此行必将徐风带回
御风山,掌门也亲自允诺他。
“师祖若气恼我,雁之任凭处置。”
“师父你要打我要骂我都成,别怪罪小鸿。”
师徒一人一句求罚讨打,林向冬糊涂了,他看不懂自己的师兄师侄在演哪一出。“你们究
竟在说什么?”
“师叔,我和师父欲结为道侣。”
林向冬脸色一阵青。
再待在里面就不识趣了,林向冬自愿去取徐风的剑,尽早离开了主堂,铁青著脸迳直往藏
剑阁去。
途中远远见到闻讯飞步而来的江若晴的身影,她纤腰一握却轻功斐然,倏忽之间便来到林
向冬跟前,见他面色难看,急扯他衣袖道:“二师兄,可是师父不认大师兄了?”
“认是认了……怕是又要气出病来。”林向冬叹一口气,“你还是先别去主堂了,别给师
父添乱。”
“怎么了?”
林向冬将周雁之堂上所言与江若晴道,江若晴听完纵声大笑:“我师侄竟然真的对大师兄
出手了!大师兄还接受了,不愧是徐风,做什么都出人意表……”
“你知道?”
江若晴摇头:“就师父跟二师兄你这大木头看不懂,再怎么黏师父过了童年时期早该过了
。小鸿他性子和气,却对大师兄的事情死心眼得很,这一去找小半年我都觉得他不回来了
。”
林向冬怔然,他以为八年前周雁之与他同样目睹徐风负伤离去耿耿于怀,因此对徐风下落
如此上心。如今却一窥周雁之所抱之情,内心百感交杂——这多年来他也没少疼过周雁之
,师妹看穿了他却没看穿。
“雁之就算了,师兄怎么就……”
“所以说你木头。”江若晴大大摇头,对林向冬面露怜悯之情。“你要去取大师兄的剑?
我随你去吧。”
一道强风吹来卷过残花落叶,两人背影一晃,消失于风中。
“小冬小晴,我收徒儿啦!”
当初徐风带着一个小娃上山的时候,林向冬和江若晴都傻得说不上话来。他们才十多岁,
尽管他们大师兄十三岁已经打得过些小流氓,但距离出师绝对八字没一撇。此时捡个小娃
回来做小师弟还合情合理……收徒弟?师父那边说得过吗?
小男孩只有少年腿高,看起来瘦瘦巴巴的,但衣裳倒也干净,不像是无父无母的小乞丐。
见了两人瑟缩地躲到徐风身后,一双乌溜溜的眼眨巴不停,相当怕生。
“小鸿,这是你两位师叔,快叫啊。”徐风一副煞有其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在被少
年抚上之时,男孩不自主地战栗。
“师……师叔。”
“你还真让他叫!”江若晴气得跺脚:“他跟我没差几岁,我怎么就成叔了?”
“他的爹妈呢?”林向冬倒是冷静,一面问徐风,一面蹲下身来与男孩平视。“你叫小鸿
?别怕。”
男孩只是牢牢揪著徐风的裤子,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紧张兮兮。
“他是过继的养子,给人虐待了。”徐风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东西,吐了吐舌。蹲下身来
搂了搂男孩,却有意避开他身体,轻轻掀开衣䙓露出一片紫青的伤痕,引起男孩一小哆嗦
。“那家好面子,养母尽打在看不见的地方,又辣又狠。大孩子也同他娘欺负小鸿,还带
街坊孩子一起,我看了来气,就揍了那群小王八蛋一顿。”
“师兄你怎么还打架呢?”但林向冬也不好再多置喙。他们师兄弟三人,林向冬和江若晴
都是寻常人家拜师,只有徐风父母双亡,是从小由掌门师父一手带大,或许对小儿被虐特
别同情。
“师父说,习武之人应当行侠仗义,所以大师兄没做错!”江若晴点点头,很是赞同徐风
的做法。但仍补了一句:“但我不想当师叔!”
徐风没管他俩,笑了笑问男孩道:“小鸿,你说哥哥当你师父好呢,还是当师兄好?”
“师父好。”男孩抓紧了徐风的袖子,眼睛清澈明亮,终于在三人面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
句子:“哥哥好厉害,我想跟你学功夫。”
少年被童言童语逗乐了,忍不住在小脸上亲了亲。“乖,以后有师父带你,不让你被人欺
侮。”
“嗯!师父!”男孩大力点头,小脸兴奋地变红,不确定地看了看徐风,鼓起勇气扑进他
怀中。
林向冬和小师妹面面相觑,他忍不住看着两人叹了口气。他这师兄怎么就这么随兴而为呢
?
掌门师父痛骂了徐风一顿,他对御风派收新弟子并不抗拒,但对少年擅自收徒的行径大发
雷霆。然而年纪小小的周鸿性子挺硬,一旦认定徐风是他师父再也不认其他人,没被勃然
大怒的季天行吓著,见徐风跪在他跟前也学着跪下,奶声道:“求叔叔……让徐风哥哥当
我师父。”
季天行对此小娃没辙,只和徐风约法三章:周鸿及冠前,不得再擅收弟子。
徐风允后对男孩小声道:“快叫师祖。”
“师祖。”
季天行摆了摆手便离去,无奈年当青壮就成了祖字辈。
那天晚上徐风帮周鸿洗得干干净净,还仔仔细细地替他上了药,当他把周鸿带到自己床上
时,男孩已经睡眼惺忪。徐风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取笑道:“你说你是不是我师父的
克星?嗯?”
“……克星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说什么他都好。”徐风替他拉上了棉被。
“那师父是我的克星。”他仰头看着徐风,正色道:“师父说什么我都好。”
徐风抱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周鸿觉得他笑得真好听,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徐风被赶出了中堂,大门还给关上了。虽然季天行没打他也没多出恶言,他也看得出掌门
师父面如冰霜,心情定是不怎么好的。周雁之在关门之前给了他一个微笑和细语:“没事
,师父别担心。”
他一个人在门前急得踱步,贴著木板门、又贴在石板地上什么也没听见——当然,师父既
然赶他出门,又怎么可能给他偷听的机会。
但他也怕周雁之受伤,如何是不肯离去的。几个仆役的道童路过见了他,虽没见过徐风本
人也晓得徐风入山之事,向他毕恭毕敬地行礼。他只好一时披上长辈姿态回礼,在主堂前
漫步晃荡。
回归师门后,在御风派以辈分论,除了掌门季天行,师叔季地轩,再下来便是他徐风了。
他突然有些茫然。
多年来,他几乎不敢想像自己有机会回到此处。
他站在屋簷下,环视四周情状。树木花草是同样的位置,建筑显然比八年前气派得多,主
堂的外观是新修的,用的是暗色的琉璃瓦,中庭也铺上了大片石板地,中央刻了御风派图
腾,阳光一照便会闪耀着光芒。
过去的他有了师弟师妹便得瑟个十天半月,收了徒儿老是处处显摆,在外顶着御风派大弟
子的头衔更是走路有风。然而物换星移,他却觉得这个身分沉甸甸地压上肩头。
过了八年徐静水的日子,他突然不晓得徐风的位置。连手脚都摆得不自在。
“大——师兄——”
远远地就看到一男一女朝他奔来,徐风瞇起眼,认出他的小师妹──十七八岁的姑娘和二
十多岁的姑娘长相并无大差异,但举止氛围却判若两人。“……小晴?”
江若晴就著冲刺的态势一把抱住了徐风,一股女性特有的清香让他愣了愣,不知该不该回
抱。“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我也是。”他很想像以前一样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苦
笑了下就放开了江若晴。
“师兄,你的剑。”相较之下林向冬神态自若,两人刚刚在主堂内久别重逢却没对上话,
但他却若无其事地把尘封多年的剑交到徐风手上,态度像是他们昨日才见。“雁之呢?还
被师父拉着说话?”
徐风接过剑珍惜地抚弄,那重量像久违的故人,有着不言而喻的亲密。他颔首,忧心地看
向紧闭的门,问道:“师父不会气得揍他吧?”
江若晴微微一笑。“我想不会的,小鸿在师父面前说话可能比我们还有份量。”
“嗯……”徐风沉着脸,若有所思地沉默,才慢慢开口:“你们还认我这个师兄吗?”
“当然,即使师父不认,你永远是我的大师兄。”小师妹试图像过去一样撒娇,但怎样都
有些生疏了。
“贫嘴。”想笑,也变得有些顾虑。
“师兄,你怨我们吗?这么多年没去找你。”
林向冬点破了三人间的寒冰,在初夏的暖意中冻了起。
他们都不是少年了,肩上有许多不能轻举妄动的重担。
江若晴试探地看着他的大师兄,似乎有些不安。
“是,曾经很怨。”徐风俯下眼帘,手指在剑柄上滑动。“我怨你们都和师父同那糟老头
沆瀣一气,怨你们把江湖名誉看得比我重。同盟比武我明明赢了,他们不服却挟怨报复,
我回击也是理应的。”
林江二人不敢搭话,徐风兀自说下去:“但是我太冲动,若是自卫大可不必将他们打成重
伤,看在同盟情面,师父便不能独偏于我,否则两派大乱。这么多年来,我也早想通了。
“一个徐风和整个御风派的安稳,自然选御风派。”
林向冬歉然道:“师兄,对不住……”
“你们没对不起我什么,说到底是我犯了大错。师父兴许是明白让我离开江湖,才能使我
学着长大。”
江若晴默默哭了起来,她抿著唇没哭出声,泪珠一颗颗下坠,梨花带泪。“师兄……”
“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徐风笑出声,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现在我别无所求,只
无论如何,不能负了小鸿。”
徐风早知道周雁之一直以来都追着他的踪迹。
前几年他还在御风山周遭的城镇走动,一旦发现周鸿寻得他的消息便转移居处,一个追一
个跑,以周鸿当时的功夫是追不上他的。他内心也曾暗暗期待,就这样吧,让这个小徒弟
追上了,带他远走高飞。
但他不忍。御风派是他们的家,而他才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人。
于是他下定决心,离开到周鸿找不到的地方,换作一个新的人过活,当作徐风已经不在人
世。
但周雁之竟然翻山越岭找到了徐静水。然后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没有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能拒绝这样的温柔。
他是风,而鸿雁逐风,终归一处。
他把林向冬和江若晴都赶回去做事了,他们日理万机支持门派上下,不像他一个刚归来的
大师兄无所事事。在主堂外守了小半个时辰,大门终于被推开。
“师祖慢走。”徐风听见周雁之朗声道,季天行背着手迈步跨过门槛,他压低身子致意。
季天行经过他面前,只瞥了他一眼:“徐风。”
“是。”
“你明天开始管帐。”
“知道了。”
只丢下平淡的一句,然后转身而去。直到看不见那个宽阔的背影了,徐风才松了口气。
“师父?你拿到剑啦?”周雁之眼睛一亮,看着徐风手中握剑,站在阳光下多少有些当年
风采。
“没事吧?”徐风朝他笔直走来,急忙把剑扔到他手中,从脸摸到手臂胸腹。“没被打?
没在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周雁之被摸得咯咯笑,就要把领口打开。“没事,你脱了确认也行。”
“……”徐风冷下脸,无言地打了下打算摸上来的咸猪手。“帐房在哪?”
满腔的柔情喂了小色狼,他转身要走。
“帐房明天再去吧,今天我带你绕绕……师父别生气,我真没事。”周雁之讨好地握了握
他手腕,轻得徐风马上心软。“我跟师祖说你性子温了许多,做先生做了很长时间,给村
长管帐,还会洗衣做饭了。改日你给他做点好吃的,包准他老人家开心。”
他低下头低声道:“……怕不是骂我君子远庖厨,怎不娶个老婆,勾搭他疼爱徒孙……”
“我们去看杏林。”周雁之强硬地拉拉徐风的手,不愿接他话,眼神语气大有“你不走我
就当众吻你”之意。
徐风抬起头,看见除了几个小童外还有些面熟的同辈师弟远远经过,示意周雁之赶紧离开
——他可不想回山当天光是叙旧。
他们先去了杏林。花谢了,回忆勾人,四下无人忍不住吻了彼此。
“我说了,御风派和徐风两者于我皆恩重如山。但御风派在我心底,徐风在我心尖上。”
两人倚在杏树枝头,远眺御风半山尽收眼底,周雁之看得远远的,把一句情话说得又沉稳
又贴心,熨在徐风心窝,笑道:“你肉麻话说起来不脸红?”
周雁之笑了几声,指着白烟袅袅源头。“厨房在那,有炊烟升起了。那边是新建的弟子寮
,师叔们陆续收了些徒弟,晚点再让他们跟师父请安。”
“我昏头了,原本的那些光叙旧就够我受了,哪凭空多了那么多师侄。”徐风抱胸摇摇头
,舒舒服服地躺进周雁之怀里。“这几年你睡哪?”
“老地方,师父屋子里的偏室。”他顺了顺徐风被风吹乱的发丝。
“那破屋没砸啊?”徐风一脸讶异。
“不破,修过的。”周雁之带着他下树,往两人的住处去。
沿着杏林向上,一条泥土路铺上石板小径,半高不矮的新修木墙圈起一隅,屋还是原本的
样貌,但也像主堂一样换过更好的建材。后方是一片青青竹林,唯一显旧的是外门上挂著
过去徐风自己题的木板字:杏竹斋。
他抚著门框感叹:“还真不破,就这木板破得很。我再题个新的吧。”
周雁之理所当然点点头。“好,你题了新的,旧的我收起来。”
“什么毛病。”徐风笑骂道,甩手进了屋。
屋内仿佛被封印了一如往昔,外室书案桌椅、内室床铺摆设,与他八年前离山前并无二致
,清理得十分整洁。他呆愣著眨了眨眼,只见周雁之走向床铺,拿起上头放的衣物。
“他们把新衣给师父送来了,手脚挺俐落的。”他摊开布料递到徐风面前,是浅得近白的
广袖青衣,用的是上好的料子,随着光影照射下映出暗纹。“师父换上吧。”
“嗯。”徐风闻言解开腰带,将外袍领子翻开,露出贴身里衣。
周雁之面上一红,把衣服往床上一摆,逃出了内室。“我、我到隔壁去。”
徐风大笑:“你什么毛病?又不是没看过,而且我里面还穿着呢。”
这三个月他们在双山村夜夜同床共枕,为了修复徐风内息——也不全是那么正经的原因—
—能做的都做过了,没想到周雁之还会为他在眼前更衣困窘。
“那不一样……”周雁之发出哀嚎似的声音。“在这屋里的意义完全不同。”
“是吗?”徐风随口应了,只余下衣料摩擦的声响,不一会儿出了内室。
“好看吗?”
微挺的领口给他身板撑了起,白色腰带收于身线,广袖飘飘,随走动闪烁暗纹。徐风淡淡
一笑,神采飞扬,颇有侠士气息,又比起过往多了点内敛。
“好……好看。”周雁之差点咬了舌头。
其实不必多问,光看周雁之耳朵像烫过,眼神发直,就晓得这身衣服于他多受用。
要是换个白玉簪子更合适,周雁之茫茫然想。
徐风牵起结巴的周雁之的手,走入侧室。“带师父看看你的房间。”
侧室倒是不同于以往冷清,多摆了一柜的书,案上放著几本剑谱几本经书,砚台也有岁月
痕迹。床幔是新换上的,床头插著一树枝,几瓣花已碎在枕上。
“这花怎么回事?你命人放的吗?”
周雁之已经脸红得像微醺,声音几不可闻:“嗯……我春季时都会剪杏花放著,想是小师
弟打扫时顺手放上了。”
“向冬的徒儿?”
“是。”
“那可真是聪明的孩子。”徐风手指勾著周雁之的,领他来到床沿,将他往床褥上一按,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他手指点点徒弟鼻尖,袖口拂过唇角。“可惜他定是不知周师兄心怀
不轨……说,你想怎么在此侮蔑你师父清白?”
两人态势怎么样都是徐风更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周雁之也十分心虚地眼神闪烁:“师父
冤枉。”
“看你的模样,肯定不冤枉。”他俯身耳语:“你不坦白交代,我就不亲你了。”
新衣就这么快糟蹋了,周雁之不禁心叹。
他看着身下人伏在枕上,白色腰带一头缠在腕间高举过首,一头绑在床头杆上。披散的发
下双耳颈项泛著潮红,浅青色的外衣同里衣滑下肩头,下身一丝不挂,屈膝高高撅起露出
白皙的双臀长腿。
几个月来或许是肉吃得多,或许是恢复练武,或许是内息修复,徐风的身子看起来没那么
瘦弱了,皮肤摸起来也滑顺许多。他忍不住在他臀上一掐,双手陷入弹性的肌肉中揉捏,
引发细细喘息。
“嗯……”撑开臀瓣其中的嫩穴,不自主地张合,已经是诱人的桃红色。周雁之俯身亲吻
,用舌推开入口皱折,身下人双腿一紧,又被舔入内里,开拓尚未打开的后穴。“啊……
!”
湿润温暖的舌尖带着唾液入侵,将穴口舔得啧啧作响,在白日向午的虫鸣鸟语中显得荒淫
,徐风的男根悄悄勃起,铃口渗出津液垂在腿间颤抖。
他把整个舌头能深入的内壁都爱抚了遍,粗喘著离开,气息吐在徐风大腿敏感的内侧,像
失控般不住颤抖。但双手被绑在头顶,只能细微地挣扎。
“师父,等等可能有人来,所以……对不住。”他语毕,就提起蓄势待发的阴茎顶上穴口
,涨红的龟头直接捅入了肉穴中,徐风立刻惊叫出声。周雁之很少这么粗鲁,才进入便直
接没入整个茎身,他反射性想逃,被牢牢扣住腰骨,甬道肉壁全数给撑了开,快感由尾椎
直上。
“啊……慢点……”
“疼?”周雁之倾身吻他肩膀,徐风摇摇头。用手搓揉前方的器官依然硬挺,他便放心地
顶弄内穴深处,没有慢下的意思。
“啊、啊……”
胯下撞上臀肉的声响渐渐变大,肉楔每回肏入内里再带出依恋的肉壁,唾液和肠液捣弄混
成白色碎沫,沾得耻毛黏腻。徐风被干得腰都软了,咬著枕头压抑呻吟。
粗暴的进出突然缓下,和动作不符的温柔嗓音道:“师父,我想看你的脸。”
周雁之将他翻侧身,就着手腕被束缚的姿势腰腿轻放下于床被上,徐风斜著泛红眼角瞪他
,满面情欲,唇齿含嗔:“……孽徒。”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周雁之将那双腿分开一腿架上肩,性器再度顶入湿润紧穴的内部
,在大腿内侧吻出红痕,腰肢更激烈地撞击那柔软后穴,他喘息著说话时难得咬牙:“…
…以前我追不上你,现在追得上了。”
徐风被翻腾得呻吟凌乱,手腕给勒得疼了,脑子空白地想道:“我没想要逃啊。”
但唇瓣吐出的只余下热气。
他先泄出了精液,沾湿刚穿上的新衣下摆,发颤著的内穴死缠着体内的肉棒,高潮时肌肤
敏感得碰也碰不得,周雁之不自主顶那紧得有些疼的甬道,听身下人茫茫道:“小鸿,我
手疼。”
松了绑,徐风无力地趴回枕上,腰都使不上劲。周雁之无奈,只得跪趴在他身上,挤开臀
瓣中已被肏红的后穴,贴著身又滑入深处,耻骨撞上饱满的双臀,徐风连哀鸣都显得软弱
无力,他只能安抚道:“再一会儿。”
隐约得了一声应允,他想这师父对他也是百般忍让了。十指皆缠上徐风的指间,扣着他上
身吻露出一小段的后颈和肩头,枕上余留的杏花香气和情事的味道淫靡地交缠,热腾腾地
钻入鼻间,让他硬得痛了。
他想,这倒是没料想过的气味。现实远比梦境疯魔。
一阵一阵地再被撑开柔软的深处,紧贴的体势像被一次次顶穿,压迫着酸麻却难以言喻的
快意,徐风压在床褥上的性器被隐约顶出了精液以外的液体。身后的人高潮将至,硬如石
的肉刃插进甬道底端,那像个内里的入口被悄悄肏开,紧吸著龟头将热液全数挽留。而徐
风瞬间失去了意识,颤抖得难以自制,衣䙓和床被都被喷出的潮水给浸湿了。
欲仙欲死。
“……师父、师父。”过了好一阵,打湿的布巾抚过他脸颊,周雁之的声音由远而近,他
才迷糊地看清他的脸,见他眼带羞涩,压抑著狂喜。
徐风回想起一切,他自认为是个十分不要脸的人,此刻难得羞愤难当。
日正当中,小师弟跑来敲杏竹斋的门请师徒俩用膳,周雁之只能随他去厨房替徐风取回。
用完了赌气的午膳,周雁之被赶出了杏竹斋。
他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徐风换上,将床被和几件脏衣从井里打水自己在院里洗了──这要给
他人经手,可不敢想像。幸好午后的阳光还强,在风中晾起也许傍晚便干了。
洗完衣,另一个小师弟跑来找他,说林向冬请他带着几个师弟下山脚采买。他无可奈何地
敲了敲门道:“师父,我陪师弟们下山采买,傍晚要是赶不及回来,记得去吃饭,好吗?
”
屋内无应,周雁之摸摸鼻子领着师弟下山了。
这个小师弟极会察言观色,问道:“师兄,你惹师伯生气了?”
“是啊。你别学师兄我,要好好听师叔的话。”
旁边一个较大的师弟皱起了眉,一本正经地质疑道:“周师兄,可你以前不是说师伯是个
很好的人,都不对你发脾气的吗?你一定犯了很严重的错,要好好反省。”
周雁之没被冒犯的感觉,点点头道:“师弟教训得是。”
他突然转念一想,过去徐风或者徐静水,总在他眼前一副游刃有余,从未对他如此置气,
如今像是终于一窥了徐风平时对他藏起的一面。
“……师兄,你在笑什么?”
“嗯?我开心。”
小师弟个个奇怪地闭上了嘴,心想他们的师兄可能被师伯骂得疯癫了,不然那个总是温和
微笑的周雁之怎会笑得如此灿烂?
隔日一早,早膳前师徒两人就一同前往掌门屋里请安,徐风总算跟季天行说上了三句话,
摸不准他老人家还要闹气多久。用完了膳,传来季天行之弟即将归来的消息,周雁之被命
去迎接,把徐风带去帐房后,恋恋不舍地握着他的手腕。
“我就在山上,哪也不去。”徐风好笑道,他今日穿着藏色窄袖,戴着丝质的护腕——遮
掩他们昨日白日荒淫的痕迹。
他们站在帐房内侧,门虚掩著,周雁之近得几乎要吻上他眼睫。
“师父恼了我一夜,徒儿想你。”比师父高的徒弟可怜兮兮地撒娇。
“想个屁。”徐风捏了他鼻梁推开。尽管知道他发脾气,昨夜周雁之还是恬不知耻地挤上
他的床,徐风虽没一脚踹下他,自始至终都背对着他睡。
早上起来周雁之讨好地替他梳头,一双眼睛无时不刻追随着他。
“以后不敢乱来了,师父原谅我。”周雁之又凑上来,徐风被困在他和门板之间,大有讨
不到吻不离去之势。
好腻歪啊。徐风心说,内心还是被甜得一塌糊涂,勾着他脖子吻了上去——恐怕他一生都
对周雁之没边了。
周雁之终于春风满面地离去,林向冬才默默从墙角走出来敲了敲帐房的门。
“……师兄。”被迫听了师徒俩甜言蜜语的林向冬面色如灰。
“向冬!你来啦!”徐风倒是稀松平常,对他玩笑地拱了拱手。“有劳师弟教我了。”
“师兄多礼了。”他随手拿起了最新一本帐册,示意徐风坐下,然后愣在原地。满脑子都
在疑惑,怎么那个在人前一表人才的师侄,能在他师父面前说出那么甜腻的话?
“向冬?你发什么呆呢,还没醒?”
昨日说开后,徐风待他一如往昔,林向冬甚至有些感激。然而他没料到自己会撞见这情状
,心里没能调适过来。
徐风发上的玉簪子亮晃晃地闪,林向冬估计自己要瞎了眼。昨天还随意插著木簪的人,事
主是谁十分明白了。
“我去泡个茶,师兄先随意翻翻吧。”
“嗯。”
林向冬逃去讨了热水,还在估摸该如何面对徐风。
推开房门只见徐风盘腿后仰于椅上,颇没坐姿地翻弄帐本,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袭来。那个
不可一世、总给人添乱——几月前还不知生死下落的师兄,现在正在自己眼前,不晓得时
间给了他多少磨难,才安然地回了家。
徐风听见他回来,头也没抬地道:“我大御风派何时变得这么有钱?发达了。”
“是啊,特迎您老人家回来享福。”
徐风轻笑道:“你这木头也懂得玩笑话了。”
他突然鼻头发酸。
“师兄,欢迎回家。”
徐风抬头,对他笑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