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5
忙碌的生活让王小桓很快就忘了那天的小插曲,甚至连可能有行车纠纷,需要赔偿一事都
忘得一干二净。
“宁宁,你在做什么?有人这样直接把红萝卜拿来切块的吗?”傍晚十分,王小桓父子俩
在厨房享受着天伦之乐……才怪,是在忙着怎么在王彦宁的破坏下守护厨房的安危。
王彦宁不晓得哪来的突发奇想,竟然说要做饭给爸爸吃。
王小桓听得小心肝一颤,他这儿子啊,什么都好,听话、懂事,而且从小考试都拿第一名
,是个完全不需要人操心的孩子,唯独做家事这点,不只是一窍不通,更是生鸡蛋某、放
鸡屎一大堆,因此自打王彦宁出生开始,就被赦免做任何家事。
“红萝卜丁不就是这样切的吗?”王彦宁还一脸懵逼,手中的刀子就被老爸给夺去。
“你是87吗?红萝卜不用洗、不用削皮?”王小桓翻了个大白眼,人生第一次这么真心地
觉得自己儿子是个智障。
“红萝卜有皮啊?”被嫌到一无是处的小子跟了过去,认真看王小桓如何处理那根萝卜。
“当然有啊,洗干净的话,有些人还会直接吃勒。但你看你这条,”王小桓亮出红萝卜在
儿子面前晃动:“上面都是土,没有人在吃土长大的啦!你齁,要是哪天爸死了,是不是
就无法自己生存下去了?”烧饭做菜龄已十年的王小桓边俐落地准备食材边亏道。
“不可以!”不料王彦宁突然激动地从后方抱住王小桓,惊得王小桓双手一抖,赶紧放下
菜刀,一回头,王彦宁竟浮夸地眼泛泪光。
这孩子似乎对‘死亡’这个字眼仍相当敏感,也是,毕竟他俩都是从死神手中死里逃生的
人。
“没事,爸不会离开你的,爸还要看你当上医生欸!”王小桓俯身,双手捧上儿子的脸颊
,只见两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内心满是心疼。
王彦宁抿抿唇,努力敛起情绪,他伸手轻抚上王小桓的额头,掀起的浏海下,是一道往后
延伸的伤疤。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6
“爸,为什么都十年了,这疤痕还不会消失?”王彦宁的视线被泪水浸润地更加模糊。
王小桓摸了摸自己的伤疤,老实说平时都被头发盖住了,他也并不是特别在意这问题。
笑了笑,王小桓轻松道:“我比较在意这条线上的发根都死透了,这样以后老了秃头会看
得更明显啦!”
王彦宁被逗笑了:“你那么老的时候又没有要扒妻仔了,有差吗?”话锋一转,王彦宁脸
色一沉。“十年前,要是没有那场车祸……”
王小桓心头一紧,连忙将儿子紧紧搂到怀里:“爸会连你妈的份一起,好好爱着你的。”
王彦宁靠在王小桓胸前,闷声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连累你了。”
闻此,王小桓靠着儿子的头,收紧双臂,委屈得想哭,却隐忍着。
他的人生,在十年前那场车祸彻底毁了,而肇事者至今却仍逍遥法外。
靠着父母共同经营的早餐店,虽不到家境小康,但也还过得去,王小桓从小品学兼优,小
学毕业就被有名的升学私校招揽,一路靠着奖学金读到高中毕业。
他的高中同学,有超过一半都考上了医牙学系,当然也包括王小桓,当年他和从国中同班
到高中六年的好友徐穆约好,再一起到台北当七年的同学,放榜当天,他俩有多么高兴、
抱着大笑,甚至笑到哭的情绪他永远也忘不了。
只因一场车祸,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已物是人非。
罢了,别净想些有的没的无聊过去,现在他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更不该再为了过去而
感伤。
“白痴吗?如果没有你,爸甚至不会活到现在。”
王彦宁还将头埋在爸爸怀里,王小桓感觉自己的上衣被浸湿了,果然,缓缓拉开两人距离
的王彦宁还牵了条鼻涕在王小桓身上:“如果哪天我进入叛逆期,或是开始不听你的话了
,你一定要骂醒我。”
“我会打死你啦!再哭我揍你了。”
王彦宁擦擦眼泪:“臭流氓,我要去跟阿嬷告状!”
“你去啊,我没在怕,你阿嬷从小就管不动我。”王小桓对儿子做了个鬼脸,满脸嫌弃地
拍拍自己的衣服,转身接着做饭。
王彦宁安安静静跟在旁边学,边帮一点递盘子、拿酱料的小忙。
“你干嘛不去看电视或打游戏?这么有空的话也可以读点书啊。”王彦宁拿盘子的动作粗
鲁,看得王小桓时不时心惊惊。
这种天伦之乐是很难得啦,只是怕他自己心脏不够大颗,会早年得心肌梗塞。
王彦宁一阵干笑,边接过刚盛上热腾腾菜肴的盘子:“家政课的作业啦,要帮爸妈做一道
菜。喔干,好烫!”语毕,王彦宁狼狈地跨大步,让盘子安全地着陆在餐桌上。
“讲脏话一次。”王小桓装得面无表情,继续忙碌。
“欸,屁啦,不算啦!”王彦宁双手捏著耳垂,委屈地回来,想到如今是自己有求于爹,
只好将满腹委屈又吞回去。“欸爸,等一下吃饭前先让我拍张食物遗照。”
王小桓头也不回,挥挥双手驱赶:“知道啦,你出去,该干嘛干嘛,等吃饭就行了。”
“耶,谢谢把拔。”白目的小屁孩还故意将尾音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