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盗墓瓶邪]疏影弥留(一)

楼主: messer3729 (禽兽)   2017-12-03 01:01:03
这是一件很久以前发生的事,由于他牵扯的成分太复杂,有好一阵子,我都只能当作
他没发生过。不只为了安全,也确实是没有那种心力去顾及。不过既然现在清闲了,我想
,总是要有人把这整件事给纪录下来的。
毕竟,我甚至没有办法很准确地确认这整件事的真实性。
那是我还蒙昧的时期,当时,胖子、我、小哥还会一起扯皮吃夜消时的那段时间,为
了不跑题,过程就不再赘述,总之那是我入斗以来最衬得上天真的时期。
有次他又失忆,出了院后就自顾自离去,我还是去买个饭回来才发现这事。关于这结
果,我完全不意外。毕竟失忆又不是失智,只是怕他又要从头走一次那鬼路子。有时候我
觉得他就跟候鸟一样,身体自己能记忆该去的地方,也许是凭借著磁场,或是命里冥冥的
星宿。他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道理在,而失去记忆的他显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仅管如此,我依旧是心神不宁的。我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如果一个人没有记忆架构人
生,那他还剩下什么。在那之后我回了铺子,尽管白天里我一直很努力的让一切运作都走
回轨道上,午夜梦回时还是需要两瓶白乾和黄鹤楼才能入睡。这么说或许很矫情,但是如
果一个人生命中一个那么重要的对象走上了这条路,我想,这样的反应也是常理上的事。
说不上是不舍还是不愿面对,但是我这时才意识到,很多事情,得由我来替他记得了。
我下过斗,也经历过伙伴的生离死别,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像表面那样坦然接受。或许正
是生死交关过,视对方的存在那么的理所当然,才更难接受他总有天要面对这种事实。
稍微有点见识的都会耳闻过这位下斗一哥,出场费贵得吓人,堪比周杰伦,尽管他一首歌
也不会唱。他是那种只要待着,就能让人心安的那种人。有他在的场合我总能安心许多,
尽管我背地里总是叫他闷油瓶,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我知道他比谁都还要关心别人
。总之,我们患难这么多次,各种可能的情况都琢磨过,就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绝对
强大的力量会突然垮下来。
当然,或许是逃避的天性使然,我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但尽管如此,我对真相越是接
近,对张起灵就越是着迷。
毕竟,他是个气质很特别的人。
当然这样的说法很笼统,我想,用一个小故事或许更能帮助我介绍这人。
有一次,我们在雪山时,闷油瓶起了早。问了他,说要去钓鱼。他说天冷,我跟胖子只吃
压缩饼干的话,体力撑不过去。关于这说法,碍于颜面,我不置可否,虽然我和胖子跟普
通人比起来是没这么娇贵,但在大自然的力量下也只能给跪。
钓鱼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问题是就印象中那趟目的是要入一个大斗,我们谁都没带钓具
。时值隆冬,湖泊早就结了薄薄一层冰。他只从帐内带了个洛阳铲,冲锋衣一套就走。胖
子被这动静一弄也醒了,不过他只嗯了声又翻过身睡去。
我还在被帐篷里迷濛,天冷,本想再赖上一阵,但是因为好奇所以也跟上了。
他先是在我们搭帐附近捡了根还算坚固的树枝,就往湖上走。我坐在岸上,等著看闷油瓶
到底做什么打算。他用铲子在结冰的水面凿个窟隆,那坑不算大,不过如果我拿捏一下,
应该可以钻进去。
小哥敲出了个坑后,就将那树枝前端用随身的小刀削尖,拿着那长杆子蹲在窟窿旁。
……不会吧他这是要钓个卵蛋,那杆子上连钓线都没有,就只是比手臂短一点的棍子。姜
子牙钓鱼吗?敢情这是古代的约砲手法,我现在应该要情不自禁的上前给他来个拥抱什么
的?
闷油瓶完全没有表示什么,若不去看他的东西还以为他是沉浸于乐趣中的钓客。
我不明所以,不过大体上这人做事总有他的意义在。于是我也跟着坐了许久,直到看到水
面出现了涟漪。似乎是浮上来呼吸的鱼,水面冻了,溶氧量有限,窟窿一开,他们就靠在
水面换气。越来越多鱼往这里靠近,最后聚集成一小撮鱼群。
小哥淡漠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就像捕猎中的鹰一般。然后一个眨眼之间,用削尖的棍子
插入水中,串了一条肥美的鳜鱼出来。
这就是张起灵。
平凡如我会用钓线,然后像抽彩票一样等著未知的鱼上钩。大小口味全凭命运赐与。如果
讲就点,可能会在钓具或垂钓点琢磨,但还是改不了听任命运的本质。
胖子的话估计会洒个网,然后大小通包,来者不拒,概括承受这一切
而张起灵本身则是自己选择命运,他先是将鱼诱出,然后再挑选自己需要的。
这样的人,最后成为了我命中解不开的结。他是张家最后一位起灵,而我还要在等到多年
之后,才能明白“张起灵”所代表的含意。初见面时,我总觉得跟这人不搞地,后来因为
很多缘故又搞在一起了。像我这样的愣头青能做他兄弟,还是特别铁那种,我很难说这是
一种上天恩赐还是宿命间注定要还的债。
于是在他失忆离去之后,我并没有办法很快的重拾过去的生活,甚至有点神经过敏。比方
来说,我常常觉得自己的床板底下闹鬼,常常睡觉的时候就会听到有人在下面敲。如果我
舖子是卖吃的,那还可能是因为老鼠,但我的是骨董铺,而我本人对这又有点洁癖,就是
吃的绝不能在店铺隔夜,剩的垃圾也是。这是为了避免吸引蚊虫破坏了文物,所以舖子里
绝对不会闹这种脏东西。
那间小舖子,后面有间权做仓库的小房间,里面安了张行军床。那是很久以前放的,当时
我刚接下舖子,还分不好东西优劣,于是我就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
外,一步也不出房门,将那些古玩物一件一件地对着,直到略有心得了才出关。现在我回
来自然是住在这间房,但是一天天过去,那个敲击声越来越频繁,就像贪睡铃,你不回应
他闹得更起劲。
粽子我都见过,可是号称开棺必起尸的人,也自认见识过远比鬼神更为恐怖的人心,所以
说要被床板下的鬼吓到这事,我完全不敢说出去。这说出去绝对会笑掉别人大牙,特别我
还常常顶着三叔名号狐假虎威,要让人知道吴三省的姪子脑袋有问题,这下真的丢脸丢到
姥姥家了。
我想,自己真的是神经过敏了,可能菸酒多了伤神又伤身吧。
小花那里一直忙得转不过来,他那里一直都这样,压了一个就有另一个不怕死的钻出头来
,毕竟金钱和权力从来就少不了觊觎者。胖子在的位置远些消息少,不过听说狠削了几笔
,改天得让他请上几顿好料才行。至于闷油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活在传说里,每每有
他的消息,我都觉得是胡诌的,太不真切。
我看了看手机,有太多想联络的人,反而不知道该拨给谁,只好关上。选择一多,排序本
身就是一个困难点,就像上了馆子,菜单上的内容一多,反而不知道怎么点起,只是每个
都想要。
今日王盟休假,店里冷冷清清,我索性就关了店铺,到西湖去走走,透透气。西湖还是小
时候的样子,繁花似锦,游人如织,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我记得爷爷那时会带我来逛,
然后到边上找一个伯伯买糖葫芦给我吃。其实我不太喜欢吃糖葫芦,外面甜的,衬得里面
的果子酸得很,通常舔掉外层的糖蜜就不吃了。可能因为我是独子,也是独孙,做这种浪
费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怪罪。
也许是怀念,我照着小时候的记忆去找那家卖糖葫芦的铺子。那家舖子的点不怎么好,在
边上一个小弄堂里,可能卖糖葫芦的利润不怎样吧,毕竟这种观光区摊位的租金都不低。
我找了好一阵子才看到,其实他的位置没变,只是顾摊的现在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
原本的老板现在也是头发鬓白的老倌了,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困觉,以至于一开始没有认出
那个摊位来。
倒是那个老板看到我很快就认出我来,说真格的,那时候的老人似乎都有一种天赋,能够
准确地认出小孩长大的模样。换作是我肯定没法,老板在一旁喝着凉水,热情地向我招手

“吴老狗的孙子,叫什么、什么来着…”我觉得当初高考要有他这一半记性,可能就能在
北上广深寻一间好学校了吧。老板看到我,用干枯的手想把自己从躺椅撑起。我觉得他年
纪大了没这必要,连忙要扶著让他继续躺。手刚伸过去我就迟疑了,因为他肩膀上好像有
什么东西。
“吴邪,我叫吴邪。老板,您继续躺着就好。”不过当我仔细看的时候,上头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弄错了,看来菸酒势必该戒了。
“不用不用,都躺整天了,脖颈疼。”老板摆摆手,还是坐了起来,他牙口不好几乎快没
牙齿,以至于发音不那么准确,我需要一点时间才能了解他说什么。老板说现在顾摊子那
小伢儿是他孙女,小老板回去拿物料,就留老小下来顾摊子。
这女娃儿也是机灵,顾著摊也是像模像样,也不怕陌生。原本以为会被人占便宜,稍微注
意了下,那女娃儿找钱算钱都没有缺失,还能陪着笑脸招呼客人,有这样一个女娃儿确实
让人捂心。要是我家的王盟也有一半敏巧就好了,但我要那个年纪也是成天荡荡,无所事
事。
老板告诉我,他退隐下来后,就专心在卖糖葫芦过生活。老人家话一开就停不下来,我这
才知道这老人原来以前是爷爷的伙计,因为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才退下。那时候医疗很不
靠谱,人往往伤了就注定带些残。那老倌也是,他拉开衣服给我看他的肚子,上面有几个
疤痕,说是给虫咬的。我本来好奇伸手想摸,老板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古怪,立刻侧过身子
要闪。我有点讪讪然地抽回手,想想也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别人触摸自己的残疾旧伤
,我确实太莽撞了。
“墓里那些虫凶,就我被咬了没死,还回的来抱我们老婆刚产的伢儿。”老老板侧过身体
,又往后躺去。他瞇着眼,像是再回想过去,仍倒抽了口气。他原先是做工地的,因为老
婆要生了,胎位却不正,老母亲又生著病,缺钱才误打误撞地凑了进来。
他们那时说下的斗明明就应该没有什么风险,很多打杂工的都跟他一样是半路出家的,毕
竟不是王侯之墓,只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坟。他书读得不多,大字不识几个,没有办法很明
确地说出那是怎样的构造,只知道他们突然间就被窜出的虫咬了。
不过,爷爷会夹这么外行的人跟着吗?还不只一个。我看看眼前的这个老倌,不像有什么
特别技艺,顶多去当苦力,怎会跟下去。毕竟倒斗还是有他的风险在,盲目的找外行人往
往容易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反而让铁筷子自己深陷危险。
老板说,自己原先只是在外头做补给的。那墓穴的位置在荒山野僻处,他是当地人,认得
路,爷爷给钱大方,他就给他们指路兼做苦力活。爷爷他们下去后,他就在外头守着,直
到听到下面有求救的声音,他才下去。
那还真有勇气,我心想。
“那我爷爷呢?”这事我没印象听爷爷说过,或许有,但是对不上。
“他的狗疯了,吴老狗就带着我们跑了。”老人笑笑,说那趟出去完全没有收获,还赔了
不少人和狗。我觉得他说到这里有点吃味,可能对爷爷看狗比看人重视有关。爷爷重视狗
,甚至宁可赔掉伙计也不愿牺牲训练好的狗。他倒斗折狗的次数少的可以,没收获的更少
了。那次行动可能对爷爷来说不是光光丢脸而已,这或许是爷爷没说的原因。印象中,小
时候爷爷给我说的故事都是凯旋而归,或至少有什么珍奇的收获。
兴许是难得遇到能聊往事的人,老板话一开就没停过,我也因此有机会知道爷爷过去的事
。他说那回折了不少人,那些虫似乎是吃人的,尸体一个也带不回来。我爷爷没法,只能
尽可能保活着的,回来都给了笔费用安家,老人就是用这笔钱在这里买了摊位做生意,久
了也就这样过生活了。
他说那次真被吓著,就金盆洗手,做回一般的老百姓了。我想多问问那虫是怎样子的,他
只说不清楚,只知道黑的,长条状的,长著毛,大概跟条泥鳅差不多大。那虫有毒,被咬
到的人,五官都开始融化,他说自己命大,被队伍里的一个人灌了血,才勉强活下来。
“那人是不是姓张?”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老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说,救他的人,大家都叫他张哥
,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话不多,但身手好的过份。
尽管只是几句,听他的描述,那样的人,我只认识一个。不过,我不愿意透露太多小哥的
消息,只回他说都是些道听涂说的消息。
后来我们又寒暄了好一阵,直到晚快边儿才向那个老板道别。临走的时候我念小姑娘可爱
,又回头朝他挥挥手。小姑娘在招呼客人,双手都在忙乎,但她背后却突然伸出了一只干
枯的小手向我招呼。
我艸?还来不及惊讶,那小姑娘转过头看我的同时,那只枯手也消失了。
作者: winner10936 (Yokosuki)   2017-12-03 09:54:00
好久没看到瓶邪文了!感觉有点恐怖气氛!推推~
作者: dape321 (小胖子)   2017-12-03 09:59:00
推!!!
作者: shung8462 (晔樱)   2017-12-03 12:55:00
推瓶邪!
作者: s91619 (翔)   2017-12-03 14:26:00
推!!
作者: tinalai (点点)   2017-12-03 20:59:00
瓶邪一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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