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自从莱迪安离开了之后,他的日子回到了以前的那样。
无聊。
然而跟之前不一样的是,这种无聊是无法忍受的。也许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了有人
陪伴的美好,也或许是因为城堡与房间的每一物每一景都提醒着他莱迪安的影子。
这让他没有办法承受,几乎每天都往他的海滩跑。
只是就连海滩上,也都是莱迪安的踪迹。
他觉得他快要疯了,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刻意不去打听莱迪安的下落,可是
他忘不了他。
既然陆地令他痛苦,那就只好往水里走了吧。
反正没有人看,他几乎每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泡在水里。他褪去了衣物,回归到最
初的模样,衣裳是束缚,双腿也是,只要抛下了两者他便能游得更快更远。
要是就这样游走该有多好呢?他不是没有想过追随母亲的道路,但是事到临头他总
是踟蹰,踟蹰过后又会回到他的海滩上,穿起了衣裳而后踏上回城堡的归途。
大海是他母亲的家,不是他的,就算他对于海洋再熟悉也一样,一个人前进未知的
路让他害怕。
一天当他游的比平常远了一些,他看到了一个人趴在破碎的木板上,浮浮沉沉的,
那样的身影跟好多年前莱迪安被青龙送来时的模样重叠了。
于是他几乎没有犹豫,他将那人托抱着,往沙滩上拼命的游。
那是一个不是莱迪安的男人,但看着他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脸庞,却同样令他急得
团团转。他回想着大家如何拯救溺水的人,用自己纤细的手臂压着那人的心口好几下,
然而那人就是没有醒过来,歪向一边的脑袋看起来很是脆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仿佛受到了牵引,
也可能是本能所致,他低下了头。
他吻了他。
然后奇蹟一般的,男人开始呼吸了,他不断地呛咳著,把所有吃进去的水都吐了出
来。尽管他吓著了,却没有逃开,反而凑上前去拍著男人宽厚的背脊,帮助他缓解呛
水的难受。
男人又咳又吐了好一阵子,直到耗尽了力气,又倒卧回沙滩上。他没有再昏过去,
而是睁着迷濛的双眼看向了他。
“你……好美。”男人说,发自内心的咏叹出初见到他的感想,“你是谁……?”
他这才恍然自己的模样,加上男人的赞美,令他羞窘难耐,连忙想要离开这里。
男人却捉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男人呢呢喃喃的,卑微的渴求着他,“别走……”
对方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而他也不是真的忍心将男人丢在这里,所以他回握住对
方的手腕,让他放手却也让他安心,“我去找人帮忙。”
“你别离开我……求求你、我好怕……”男人竟是哭了,泪水不断从他的眼角落下,
蹙紧的八字眉颤抖著,更加的可怜兮兮。
他心更软了,只好回到了男人的身边,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手臂安抚他,低低的唱
起了水湘的歌谣,像在哄个孩子那样。
而男人也真的在他的歌声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去找人来帮你,我保证我不会一去不回。”他说,手指轻柔的抚过了男人肿起
来的头颅,心道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让男人的情绪不稳定。
“你发誓……你一定要回来找我……”男人抽抽噎噎的,抓着他手指的力道却很轻,
因为整个人还是很乏力。
“我保证。”他点头许诺,正要抽身离开,却又被男人拉了一下。
“我是、道格拉斯。”男人凝视着他的眼睛,专注不移,“你呢?”
“……”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念头,尤其要不要隐瞒自己的身分,但不过犹豫了半晌,
他还是决定据实以告,“绯尼思。”
应该要说谎的,为什么没有呢?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只是当道格拉斯望着
他的时候,他再次感受到了,想要被人看着的渴望。
“绯尼思、绯尼思……”男人念了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而后露出了笑容,
“……像凤凰一样呢。”
男人终于昏了过去,也放开了他的手。
而他呆愣在原地,好一阵子都无法回过神来。他的名字的确是源于凤凰,传说只属
于南方的祥瑞之鸟。只是太久未曾有人如此说过,久而久之他也快要忘了这件事了,
直到道格拉斯说起为止。
男人看到了他最原本的模样,却说他美,并且留意到他名字的巧思,说他是凤凰。
那一瞬间他好想哭,但他终究忍住了泪水,套上了衣物之后狂奔回城堡求救。
*****
“啊──”
艾贝瑞尔听到绯尼思的尖叫,方转过头去,便看到上一秒还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被人
粗鲁地拖了起来。两个男人分别抓住了绯尼思的手臂,其他男人则围在旁边要去抱他
的尾巴,但是绯尼思挣扎得太厉害了,鱼尾在空气中不断挥舞甩动,他们一时之间也
拿他没有办法。
“啊──”
绯尼思又惨叫了一声,一旁的伊莉莎白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本来还在抵抗的身子
一下软了下来,不断抽搐著。旁边的男人趁机一涌而上,用铁链锁住了绯尼思的手腕,
甚至还在他的脖子上套上了项圈。
此等侮辱,绯尼思根本无法忍受,他眼眶因为愤怒与悲伤而发红,却不见一滴泪水。
他被人拖倒,重重摔扯在地上。
“绯尼思!”艾贝瑞尔想要爬起来,但被池畔的水渍滑了手,又几乎摔回水池内,
“绯尼思……”
刚刚溺水的身体还没恢复力气,而艾贝瑞尔也被瓦特森家族的手下团团包围着,
从旁伸出了许多只手也要抓他。艾贝瑞尔憋着气,秉持着一股信念,握著刀将自己撑
了起来。
他砍退了不少人,可有更多人冲上前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让他与绯尼思之间的距
离愈来愈远。
“艾贝瑞尔……”
他听得到绯尼思在叫他,也看到绯尼思试图朝他伸出双手,却是被几个男人扛抱了起
来,与道格拉斯一起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艾贝瑞尔的理智,当他的武器把他人挑的脱了手时,他也没
有放弃,而是不顾一切挥舞著拳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回他的朋友。
原来这就是绯尼思一直藏着的秘密,难怪他什么都不肯说。
从先前的肢体接触,艾贝瑞尔已然察觉绯尼思并非女儿身,他还以为这就是绯尼思
不愿嫁给莱迪安的原因,却没有想到绯尼思的难言之隐比他所想得更加深沉。
人鱼是海洋的子民,他们生活在大海的深处,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直到人类的生活范围拓展,将手伸到了人鱼的领地。
人鱼天性单纯良善,并且以为天底下的种族皆是如此,在最初的时候他们是人类为
友,尽其所能的满足朋友的需求。他们在迷路的时候为人类指引方向,偶尔将鱼群赶
到渔船所在的地方;他们不求回报,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帮助人类。
于是人类想要的更多了。
人鱼的美丽,加上人鱼眼泪可以治百病的传说,从此改变了人类与人鱼之间的关系。
人鱼被大量的捕捉,渐渐地他们知道人类再也不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躲进了更深处
的海底,鲜少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
只是人鱼在人类之间的名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消失而杳然,反而更加的甚嚣尘上,
让人类对于人鱼更加渴望。
因此人类对于人鱼来说太危险了,更遑论是奥兹这个地方,还有道格拉斯・瓦特森
这种人。什么银河的负责人,满口谎话的骗子,欺骗了绯尼思的感情,还将他的秘密
公诸在举世的目光之下。
绯尼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找道格拉斯的?他穷途末路,怀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
奥兹,然而等着他的却只是一场阴谋,将他的真心践踏一地,绯尼思此时肯定很伤心
吧。竟然把绯尼思伤得这么深,想起绯尼思是如此单纯的信任著道格拉斯,让艾贝瑞
尔心头的怒火烧得更盛了,他恨不得大开杀戒,将道格拉斯碎尸万段。
只是尽管艾贝瑞尔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他却还是敌不过对方的人数优势。许多人将
不断挣扎的他抬了起来,也带离开了这个房间。
艾贝瑞尔不断叫着绯尼思的名字,祈祷对方也能给他一些回应,然而终究除了自己
的声音,他完全听不到绯尼思。
他们究竟要对绯尼思怎么样呢?艾贝瑞尔满脑子都是不好的预感和念头,道格拉斯
的宣言言犹在耳,水湘公主不该遭受那样的对待,因此他扭动的更剧烈了,却依然挣
脱不了这些人的掌握。
他们将艾贝瑞尔带进了一间房间,将他抛到了一张床上。床铺很软,艾贝瑞尔扑腾
了一阵跳了起来,反射性地就要再冲出房间。
然后,他再也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他不是第一次被巫师这样对待。
“伊莉莎白。”他咬牙切齿,叫出了对手的名字。
奥兹的领主看着手下离开房间,才关上了房门,优雅地走到了床边,看着连一根手
指头都动不了的艾贝瑞尔,勾起了优雅的微笑。
“你们……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艾贝瑞尔愤愤问道,想要借由言语引开伊莉莎白
的注意力,并且隐藏自己仍然没有放弃对抗她的魔法的这件事。
他曾经突破过伊维萨的魔力场,这次不过就是换一个巫师而已,他相信伊莉莎白肯
定没有伊维萨强,因此他可以的、这是他的机会。
“你们从一开始就把绯尼思耍著玩吗?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水湘公主如此无理。”
“你误会了噢,舍弟的确是在意外中伤了脑袋,他与绯尼思殿下的相处并非虚情假
意,反倒还挺真心的呢。”伊莉莎白喷笑了一声,以手掩住嘴巴,“他竟然也有这么
天真的时候,我刚刚都差点要笑出来了呢。”
“少惺惺作态了,令人恶心。”艾贝瑞尔不屑的啐了一口。
“是殿下的不幸,但于我们来说,倒是运气极好呢。毕竟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在水湘那种落后小国,竟然能有一条人鱼啊。”伊莉莎白的口气依然轻蔑,不管是说
起水湘或是绯尼思,都充满著浓浓的轻视,“舍弟的脑袋渐渐恢复了之后,知道他必
须要将人鱼拐到手,人鱼一向单纯,他们又已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了,我这弟弟一向对
感情很有一套,这本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没想到也拖了这么多年,真是给人
添麻烦的殿下。”
“不过幸好,道格拉斯拿了殿下的金镯,而道格拉斯也还是有点魅力的,这才让殿
下自投罗网。”她脸色一变,眼中是寒霜一般的冷冽,“都怪那个小贱人,管不住自
己,差点让殿下给跑了……还好兰姆机灵,拼了一条命也要留下了你的血,这才让我
还有机会追到你们。”
“我就觉得奇怪,正常人躲都来不及了,她怎么会挡在路中间。”艾贝瑞尔冷笑了
声,如今想来兰姆的举动确实不太正常,而他与绯尼思则都陷入撞伤他人的愧疚之中,
以至于没有觉察。
“兰姆很棒吧,她是我手下最识时务的女孩噢。”伊莉莎白笑咪咪的,爬到了床上,
手指在艾贝瑞尔的胸膛上轻轻点着。
艾贝瑞尔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却碍于无法动弹而不能真的摆脱女人的手,只好问起
别的事情,“……那个金镯,为什么你们这么了解它的用途?就连绯尼思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这个干嘛呢?又对你没用。”伊莉莎白巧笑倩兮。
“反正你爱说不说。”艾贝瑞尔挑衅的也露出笑容。
伊莉莎白再次掩嘴笑了,“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不管是外貌、性格……驯服你这
种小野马,可比征服那种不知世事的公主要来得有成就感多了。”
她一叹,“算了,我跟道格拉斯的审美观向来不同。”
“他不会对绯尼思出手吧?”尽管知道大概不会,但艾贝瑞尔还是有些担心。道格
拉斯是说一个小时以后进行拍卖,这虽然代表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去救对方,
可一个小时能发生的事情也多的去了。
“当然不会,那可是重要的商品啊,人鱼在这个年头可以卖到的价钱,要买一个像
水湘那样的小国也是绰绰有余了。”伊莉莎白肯定了他的猜测,含笑的目光像是在说
他真傻那样。
真令人不爽。艾贝瑞尔从鼻子轻轻哼了一声,“那么,你现在抓着我,想要干什
么?要拿我卖钱吗,我先警告你我的左肩可不大好看啊。”
“呵呵,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伊莉莎白凑得更近了,最后竟然整个人覆到了艾贝
瑞尔身上,“是我……想要你啊。”
“啊?”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菜了。”伊莉莎白移动双腿,跨坐在艾贝瑞
尔的髋部上,用自己的臀部轻轻的蹭著后者的下身,“而你的血……”她低下手,舔
过了艾贝瑞尔与人相搏而留在脸颊上的伤口,“也是特别的美味。”
“你这疯子。”艾贝瑞尔别过了脑袋,视线却很瞪着她,尽管隔着了层层布料,他
该是感受不到女人的触碰的,却仍然觉得很不舒服,甚至令他作呕。
“说嘛,从你的气势来看,你应该也是贵族吧?告诉我你隐瞒的身分。”伊莉莎白
看着他的双眼,澄澈的目光是与言语和肢体相反的清明。
有一瞬间,艾贝瑞尔的神智是真的被伊莉莎白掳获了,但他很快地恢复了意识,用
力咬了一把自己的舌尖。
这样不行,时间一久他绝对不会是“铃兰”的对手,于是艾贝瑞尔再不想着找更好
的时机了,他冲破了巫师的桎梏,握紧匕首的右手就朝着伊莉莎白刺下。
“真是调皮的坏孩子。”
艾贝瑞尔头皮一麻,腕骨脱臼的痛觉笼罩了他,他喘着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尖
叫出声,右手无力地垂下,匕首也落到了地上。
“明明是个半调子,竟然也敢对巫师出手吗?”伊莉莎白猛然抓了一把艾贝瑞尔的
下体,用的劲道很大,艾贝瑞尔几乎承受不住地弯过了身躯,“你乖一点啊,我就会
好好对你,不会将你玩残了。”
她往下移了一些,温柔的褪去了艾贝瑞尔的长裤,揉弄着她刚刚才粗暴对待过的地
方,“好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只要你听话,我就会让你舒服的噢。”
“哈……哈……”艾贝瑞尔忍俊不住,笑出了声,“只怕你没这个魅力让我勃起
呢。”
伊莉莎白也跟着一起笑了,“你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我可是‘铃兰’啊。”
突兀的黏腻气息在伊莉莎白话语方落,便弥漫在空气之中。
艾贝瑞尔瞪大了眼睛,察觉到那是什么之后一下屏住了呼吸。
“没有用的噢,就算你不闻,你的每一寸肌肤也会接触并吸收的。”伊莉莎白的指
尖在艾贝瑞尔的下腹部游移著,所经之处都引起了烧灼一般的热烫,“这是以你的血
作引,我所特别调制的,你看、这不就起了功效了吗?”
艾贝瑞尔的阳具在伊莉莎白的手掌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艾贝瑞尔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方,他羞愤欲死,但更多的是恐惧,无法掌控自己身体
的恐惧,让他甚至克制不住颤抖。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愈来愈迷茫,也感觉得到自
己对肉欲欢愉的渴望,那令他感到更加害怕,也更加恶心,一想到现在在他身上的是
这个叫做伊莉莎白的女人,他恶心得都要吐了。
然而就连这点都他做不到,他正在臣服于女人的巫毒中,而最可怕的是他对这一切
都无能为力。
“不要……”他忍不住懦弱的低喊出声,只是他还是动弹不得。
如此绝望的时刻,他想到了那个人,总是会对他伸出手的一个人,在他孤单的时候,
说会留下来陪他的一个人。
“伊维萨……”他嚅嗫出那个人的名字,并克制不住一说再说,“伊维萨伊维萨伊
维萨……”像要把他的名字刻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放开这个人。曾经有过的疑
惑与纠结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艾贝瑞尔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
他想要对方,倘若有一日他要行这样的亲密之事,对象除了那人之外没有其他人选。
因为他喜欢伊维萨。
他的声音太小了,伊莉莎白没有听清,她看着艾贝瑞尔无力的伸长了手臂,像要抓
住什么一样,因而轻笑道:“那是什么咒语吗?没有用的,不要白费心力了,与其有
这个力气不如待会拿来用在我身上吧。”
“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咒语呢。”
房间内出现了第三者的声音,即便是在情动之际,伊莉莎白的反应也不落人后。
她翻身而起,从床上退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在俐落的一连串动作之间,她看到了艾贝
瑞尔露出安心的笑容。
来者握住了艾贝瑞尔的手,从虚空中信步走出。他蹲了下来,温柔的摸了一把艾贝
瑞尔的脸颊,心疼地替他拭去满头大汗的同时,也以最不惊扰对方的方法,将艾贝瑞
尔的骨头接回原位,因此艾贝瑞尔仅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喊一声痛。
红发巫师掷起艾贝瑞尔的手,轻柔的在上面落下了一吻,而后琥珀色的眼珠转过来,
没有温度的瞪向了伊莉莎白。
“这应该可以说是初次见面吧,‘铃兰’。”伊维萨笑的狰狞,对于眼前人胆敢这
样对待他的艾比,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大空之翼’。”伊莉莎白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今天踢到铁板,“我不知道
这是你的人。”
与在战场历练出来的伊维萨不同,伊莉莎白的专攻并不在与人起冲突上,她知道若
是两人打起来,她绝对不会是其对手,因而先放低了姿态。
“晚了。”伊维萨握紧了艾贝瑞尔的手,“最近呢、我接了一个委托,对方想要奥
兹领主的人头。”
伊莉莎白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你恣意妄为了这么多年,得罪了这么多人,以为这一生都可以躲在你的小小城市
里逍遥下去吗?”伊维萨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这世界上总
有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敢动你的,好比说白羽。”
“你不可以这么做。”伊莉莎白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坚强,说话也不若她平常
的模样,毫无底气可言。在伊维萨压倒性的强大之前,她所有的计谋人脉都不管用,
唯有实力才是一切,“你可知你杀了我会有什么下场吗?奥兹要是倾颓了,这世界上
为此困扰的人可多着呢。”
“但世界也会变得更好吧?用不着你担心,这世界上不管少了什么,日子都要照常
过下去,无论是奥兹、或是你这个领主都一样。”伊维萨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甚至
连注意力都没有在伊莉莎白身上,他的目光专注的看着怀里的艾贝瑞尔,温润的眼神
安抚著燥热不已的他,一边努力驱退伊莉莎白对他施以的魔法。
“那他呢?”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伊莉莎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要是我死了,我有本事让他一起陪葬。”
伊维萨的手一顿,他无奈地抬起头,终于施舍了自己的视线给伊莉莎白。
“真遗憾,我刚刚只是想把你抓起来交给我的雇主。”伊维萨眼神一闇,“但现在
我想杀你了。”
在无赦的话语说出口之前,伊莉莎白本来还想放手一搏与对方来个鱼死网破的。
然而伊维萨的杀意如同漩涡一般涌向了她,溢出的魔力甚至让他的背后出现了异影。
黑色的羽毛散落在房间中,将整个空间吞没。
伊莉莎白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鸦”吃得什么也不剩。
‘又吞了无聊的东西。’鸦不甚满意的拍了拍翅膀,降落在床上,‘你胆子愈来愈
大了,竟敢为了这种垃圾叫我出来。’
‘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伊维萨反问对方,他还以为鸦会乐见他的“成长”呢,
‘而且好歹也是个巫师,你说人家垃圾,有点太过分了吧。’
‘太弱了,不好吃。’鸦咂吧了下喙,斜睨了伊维萨怀中的艾贝瑞尔一眼,‘又是
这孩子啊,你平常不召唤我的吧。’
与伊维萨缔约的鸟神除了鸦之外,还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鸢。就伊莉莎白的程度而
言,以鸢就足够对付了,或甚至不需要惊动到鸢,伊维萨本身的能力就压倒性的完胜;
竟然一下子就翻开了底牌召唤鸦出来,可见伊维萨为了这个人有多心慌意乱。
为了救艾贝瑞尔找鸦帮忙,已经是第二次了,到底有多喜欢对方啊?人类的感情对
于鸦而言太难以理解了,但他也不想理解就是。
‘找你比较快。’一下子就结束了。
鸦扭曲了一下面容,‘竟然就为了这种理由……’把他找出来,伊维萨真的是活腻
了是吧。
‘反正你都来了,顺便帮我把那女人的魔力吃干净吧,艾比很不舒服。’怀里的人
已经难耐到在蹭自己了,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伊维萨红著脸,不愿在此时占人便宜,
遂而叫鸦想点办法。
‘不要。’鸦干脆俐落地拒绝了,并且更洒脱的直接消失在两人面前,‘这不正是
你所想要的吗?’
被鸦说中心里话的伊维萨呆立当场,好一阵子无法回神。
“啊啊……”伊维萨看着身边他从十五岁以来最喜欢的人,而正好艾贝瑞尔也睁著
湿润的黑眸回望着他,就算理智上知道不应该,但是肉体不争气的输了,邪火一股脑
儿的往身下窜。
太禽兽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
大空之翼极为罕见的,陷入了烦恼之中。
TBC
* 因为今天会忙一整天所以早点更哈哈哈
* 接下来是选择的时间,可以选择8.5或选择9,选择9的话8.5将会在之后以番外
的名字再次出现(有人看得懂我在写什么吗哈哈哈哈
*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