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欧很希望进入美国的学校就读，继续完成高中学业。然而，他们寻找
学校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里欧目前取得的居留权只有一年。由于担心恐怖
组织利用难民身分进入美国，美国的移民审核过程非常严格，要不是看在
尚恩的面子，正常的审核过程长达数个月、甚至数年，通过重重关卡才能
进入美国。尚恩原本以为既然都有居留权了，找间学校应该不是难事，没
想到事与愿违。
拒绝的原因大多是他的难民身份，此外还有监护人的问题。
“高井先生，请问你是这孩子的监护人吗？”
“我……他是孤身来到这里的，我可以当他的保证人，但是并不是他
法律上的监护人。”
“冒昧请问，他的父母呢？”
“因为战争，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了。”
这是里欧也同意的说法，可以直接略过和亲人失散、自己成为俘虏之类
的过程。但中东转学生这个身份在这个时期比较敏感，加上尚恩又不是合法
的监护人；如果遇到在新闻上看过他们的人就更加尴尬，有的面谈人员甚至
会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他们。也有怀疑里欧的学业能力，却不愿意举行入学
考试就直接拒绝的。
在被第六间学校拒绝后，尚恩越来越焦躁，里欧反倒是比较冷静的那
一个，还会试图安慰他。
“没关系，我的英文也还不够好，也许我该先在家自学一阵子。”
尚恩没有回答。
他就是不想要里欧待在他和良的家，就像一个入侵者，破坏他和良完美
的窝，或是他作错事的证据，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肉体出轨过。尚恩虽然
愧疚，也愿意负责，但实在无法天天面对里欧。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四处碰壁的感觉了。跟良在一起的时候总是
畅行无阻──五星级饭店、VIP通道、各种特权。沐浴在欣羡或爱慕的眼光
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别人有求于高井良，而随伺在旁的尚恩也习惯了这种
生活。他自嘲地想，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中下阶层，在进入特种部队学校之前，
他也是一名居无定所、校方视为烫手山芋的不良少年，换了三所高中才拿到
学历，自己怎么忘得如此干净？
尚恩觉得现在好像突然被丢回到过去，好像又变回那个无依无靠、茫然
不知人生目标为何的自己。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在整理东西时看到一个帐篷，我可以在花园
或车库睡？”里欧提议。
“别说傻话了。”万一被邻居看到，说不定还会被告虐待儿童。尚恩
苦闷地想。
“那……那还是我先去找个打工？”里欧也考虑过许多，唯一不方便的
就是这个社区出入都要靠汽车，最近的公共汽车站距离约三公里，他觉得应该
没问题。“也许会有提供住宿的那种工作？”
“我再找找，总会有学校的。”
当天吃完晚餐后，气氛依然有点低迷。除了里欧的事没有进展之外，
尚恩也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虽然良留下的遗产足以让他这辈子都不用
工作，但他打算把大部分的钱都还给他父母。原本计画把里欧送到寄宿学校
后，就连络看看以前的保全公司看他们还愿不愿意雇用自己，没想到第一步
就进行得如此不顺利。
尚恩忽然强烈地想喝酒，想让自己暂时忘记烦恼。在戒毒期间他过著
非常健康的日子，所以他想现在喝点小酒，应该不会影响什么吧？
他从酒窖中拿出半瓶伏特加，想了想又拿了罐白酒，回到客厅。里欧
好奇地看着洗碗机运作，看到男人手中的东西，自动自发从柜子里拿出玻璃
杯。
“你会喝吗？”
“有喝过。”
“上来阳台吧。”
二楼主卧室外的有一个小小的露天阳台，还放了一张沙滩躺椅，里欧
没看到其他椅子有点尴尬，自己又到卧室拖了张小板凳，回来时看见尚恩
还没坐下，盯着躺椅一脸怀念。他曾经坐在这里，身上躺着另个男人的温度，
而今……
里欧陪在旁边喝了半杯酒，看着尚恩躺在躺椅上一杯接着一杯。他知道
自己的酒量，但没料到戒毒后的身体较为脆弱，加上有一阵子完全没有碰
酒精，因此后劲来得很强烈。过没多久，尚恩就搂着里欧不停磨蹭，喃喃
叫着过世丈夫的名字。
“良，我好想你……良……”
怀里的少年顿了一下，轻声回答：“我在这里。”
“良……”
身后的男人开始激烈亲吻他，炙热带着酒气的嘴唇压在他脸颊、唇上。
里欧闭上眼，回想起他和尚恩被监禁的时候。其实他有个小秘密，尚恩即使
在神智不清的时候也没有真正强暴他，亲吻、抚摸的动作都十分轻柔，里欧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充满爱意”；他没有谈过恋爱，但当尚恩在触碰他的
时候，里欧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情侣们总喜欢这么做。
“良……你怎么变小了？”男人抓起他的手，一根根亲吻过手指，
“手也变小了……？”
看吧，里欧心想，不管是海洛因还是酒精，尚恩都不会认错他最爱的人。
“你一定很爱他？”少年小声地问。
“爱他？谁？我爱你……”清醒时总是臭著脸、仿佛随时会挥拳揍人的
彪形大汉像只被驯服的狗，不停舔著主人讨好对方。“我爱你……”
里欧呼吸一滞，一股又酸又甜的情绪充满全身，令他困惑。但他无暇
多想，因为男人脱下他的裤子，张嘴含住少年半硬的雄性器官。
源自本能的快感炸裂开来，炙热的嘴极有技巧地吸吮他，舌头划过从
皮囊露出的敏感龟头，舔著、吸著，大手把他的阴囊包裹在手中把玩。里欧
发出细细的呻吟，不敢太大声，怕惊醒尚恩的美梦。
“不、不要……嗯……啊！”
青涩的身体经不住挑逗，里欧忍不住一挺腰，埋在男人口中释放。尚恩
抬起头砸砸嘴，像是在品尝什么，在昏暗的夜色中少年眼角泛著水光。
男人躺回躺椅，脱下四角裤。
“你怎么还不骑上来？”
“……”里欧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想延续此刻美好的感觉，又害怕即将
到来的疼痛。迟疑片刻，还是深吸口气跨坐到男人腰上。
尚恩抓他的手按在胯下，为自己自渎。那炙热的温度让里欧感觉自己
也跟着热了起来。但露天的环境和缺乏准备仍让他有点心理障碍。
“我们进房间里好吗？”
“……嗯。”
出乎意料地尚恩马上站起身来，本来还想抱里欧进去，但看他自己连
路都走不好，里欧还是婉拒了，半扶半被性骚扰地回到卧室。两人一起倒在
大床上，当里欧正努力给自己心理建设时，却听见身边传来轰隆隆的鼾声。
男孩在这张不属于自己的床上躺了片刻，轻轻叹口气，起身收拾空酒瓶
酒杯，走出房间。
隔天早上，隐约记得发生什么事的尚恩简直想先把酒窖烧掉再一枪毙了
自己。当他正觉得无颜面对这男孩、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所高中的入学邀请
翩然而至，宛如天降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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