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来时,白花花的墙壁和天花板首先映入眼帘,伴随淡淡酒精味,然后传来无线
电的声音,警察出现在他的视线问:“感觉如何?”
“还好。”叶至深答道。
“名字呢?”
“不记得了。”
“你在今日下午六点五十分在三号码头劫一辆中型货车,涉嫌窃盗罪,必须跟我到警
局一趟。”警察将他铐上手铐,叶至深彻底清醒,认分的坐上警车到警局。
他现在是失踪人口,警察要知道他的身分,可能要从机车上的通行证连络上小陈,叶
至深暗自祈祷小陈不要把自己供出来,要解释为何失踪两年实在太难了。
做笔录时警察怀疑的问道:“你忘了你的名字?”
“不记得了。”叶至深一脸镇定。
“现居哪里?”
叶至深很快说出一个非常不符的答案:“我是街友。”
服仪干净整齐,身上无异味,不像多日未梳洗的街友,很明显没说实话。
他留在拘留所,屈著膝盖把脸埋在手臂里,思考自己会变成如何,奔逃的最后打给何
用秦,他会知道现在的处境吧。
不久,有人打开拘留所的门,刚才的警察说:“出来,有人来带你。”
叶至深迷迷糊糊出警局,何用秦的车停在大门等他,他很自动的上车。
“先去你家。”何用秦发动引擎上路。
叶至深沉默半晌问:“我会有案底吗?”
“不会,动用了点关系。”
“对不起,我又失败了。”
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戈尔贡之枪一定出海了。
心里难受,体温不自觉上升,叶至深觉得有点热,拉下车窗,让风吹到他的脸上。
“灰鼠今天中午死在自家赃物仓库,我到时仓库被人净空,没寻到戈尔贡之枪。这案
有太多人牵涉其中,我们都是失败者,你这门外汉不用全担在自己身上。”何用秦说道。
“灰鼠死了?昨晚还活着的……”叶至深诧异看他,愣了一下,想通道:“有人今早
杀了他,把仓库的赃货包括戈尔贡之枪全部给楚阿猛,这把枪到底有什么价值,为什么大
家都抢着要?”
“这把枪的价值只有我知道。”何用秦没有再说下去。
被叶至深一瞪:“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解释?”
何用秦默不作声的态度惹火叶至深,他凌厉道:“我被卷入这项争夺战,妮娜还为此
丧命,你不跟受害者解释清楚吗?这把枪到底为何值得大家抢?”
何用秦看他额间渗出细汗,关上车窗,打开冷气。
叶至深抹汗,暗道身体怎么变这么差,只不过是情绪比较激动而已。
“至深,其实戈尔贡之枪跟你没关系了,但如果你还想要蹚这趟浑水,填补你心中的
愧恨,就抛下现在的身分与我一起调查。”何用秦依然冷淡的口吻,吸引他陷入更深更暗
的渊谷。
他很犹豫,隧道里的幻觉提醒了他,犯下的错误像残忍的诅咒,只要他想要生存,身
边的人就会为他陪葬。
比起存活,死亡太真实。
“委托人死了,莫德斯的想法是什么?”叶至深低声问。
“公司有危机,我们不把戈尔贡之枪当成委托,而是重振事业的救命丹。”何用秦字
正腔圆地说:“戈尔贡之枪是我们的事业。”
叶至深很不想承认这点,在命悬一线想到何用秦,间接承认对他有渺小的依赖。
如果是何用秦不会轻易死去的吧?
他开口道:“既然莫德斯还是这么认为……我答应你。还有……你给我的手机不见了
,应该掉在那台货车上。”
十字路口遇红灯,车子停下来,何用秦转头笑道:“我的好至深。”
叶至深淡淡的撇过头,不接受他的嘉许,宁愿面对车窗外的世界。
回到渔港附近的家,何用秦一进门,见屋内窄小,一张破旧的床跟一张老旧的木桌,
俊美的长眉蹙成一块,不悦的说:“他怎能让你住这种房子。”
口中的他是在说小陈,这房是小陈租的。
“能住就好,我又不是什么尊贵的人,挑什么。”叶至深受不了他又发作,越过他身
边开启电脑。
何用秦还没发作完,阴气大盛,“我每个月给他七万元,要他租一间至少二十坪的电
梯套房,让你过好一点,可见他把我的钱拿去逍遥了。”
叶至深知道小陈本来就是贪财的人,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二十坪套房变成破旧公寓,谁
叫何用秦要把他交给小陈。
他回头看何用秦动了杀念的脸,威胁道:“小陈对我很好,他如果出事,我会杀死你
。”
这种话早就听习惯了,何用秦坐到床沿,不打算延续此话题,给他一串网址,“上这
个网站。”
叶至深打上网址,何用秦双手交叉,琥珀色俊目弯成醉人的弦月,有些窃喜的说:“
其实我接到你的电话很惊讶,你从何时知道支配小陈的是我?”
“一开始就知道了。”
莫德斯不顾阻饶流放他,除了何用秦还有谁会在乎自己的处境、安置他?
小陈是个口风不紧的人,所以当小陈提到跟他有关的命令,租房子、看管照料,都是
Jerry下的,他就知道了。
电脑画面出现十字纵横的卫星地图,何用秦打上一串数字,红点迅速定位,落到一个
灰色方体附近,应是一座铁皮厂房。
“查一下是什么公司。”何用秦说道。
叶至深把地址拿去搜寻,出来是一家食品加工厂,背后主使者呼之欲出。
他内心百感交集,负责人是姜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