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瑯琊榜][靖苏/琰殊]四海为家君是客 二十

楼主: airport (治水)   2017-07-25 23:53:13
四海为家君是客 (二十)如何相背远
这一年金陵夏天特别燠热难当,偏偏林殊因为一件事情被拘在金陵城内过了整个夏天,可
把林府的林小将军给闷坏了啦,今日随着父帅林燮进宫面圣后,父帅与其他军侯尚有要事
商议,林殊原是要去祈王那儿,但是祈王近来忙于政务,已经不似以往闲暇。
林殊心闷,好友靖王景琰目前人不在金陵,被祈王,虽然说祈王遣去东海了,祈王哥哥有
意给靖王立功机会,林殊自是欢喜,只是靖王一去曾说少说要半年,如今已经夏尽,林殊
滞留在偌大的金陵城,只是时不时收到他的书信,除了报平安上外说得不多,林殊晓得靖
王是不欲他担心,可苦守城内不免无聊。
欲待回信,只写了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而金陵城中近来谈得最多的,不外乎是天子许亲,将穆府霓凰正式许给了林殊,恰巧皇七
子来年也将大婚,也有人认为若二对佳偶同时迎娶,必然是金陵城中数十年来最大的喜事
之一云云,但林殊提起笔来,就是没办法写下这些事情。
霓凰妹妹即将成为林殊之妻,这是林穆二家许久以来的默契,父帅与母亲也成日提醒他既
已婚约在伸,不可再如往日一样任性执拗,需得似靖王一般谨慎稳重方式。
此语不出犹可,一语既出便恼了赤焰少帅,心中只忿忿想道:什么时候景琰比他懂事了,
不过是开府称王,大家便把景琰都当作大人看,只他林殊是金陵小霸王吗?
林殊越想越不平,欲发在宫城中乱走溜达解闷了,走到一处宫阙外,忽听到两人说话声,
抬头一见,见原来是两位舅父,纪王与英王在说话。
“皇兄,你在金陵城中便是坐不住,才待了几个月,怎么又要出门了?”正絮叨的纪王舅
舅,天气炎热,纪王一边擦汗,一边和英王舅舅说话。纪王是林殊诸舅父中年纪最小的,
但今年也有四十几岁了,纪王不爱干涉政事,只做个闲散宗室,林殊算算今日是纪王照例
近宫见天子舅舅的日子,只是想不到纪王有法子,能将这英王舅舅也一起扯著来了。
林殊偷校,纪王舅舅体型较圆,他最嫌热,但是因为进宫,穿着一身栗色锦袍,矮墩墩的
,倒还真像颗栗子,正不停拭汗。
英王舅舅比纪王舅舅还高出一个头,虽也是黯淡的黎色亲王正服,因为英王舅舅罹患怪病
,据说年纪已经将近花甲之年,可看起来比祈王兄还年轻上几岁,看起来也显得更精神,
只是英王舅舅年纪长于众人甚多,外表却如少年,不知道的人眼里看来,就形成了有些倒
错的景象。
只是真难得,英王舅舅会在非大日子进宫,林殊伸了下舌头,果然听到英王口气淡淡的回
答:“我这不是拜见了皇祖母了?”
“既然见了太皇太后,也该去见见陛下。”纪王苦口婆心道:“皇兄难得这几个月长留金
陵,陛下却连你的脸也不见得看到几面,陛下敲打过我好几次了。”
英王冷淡说:“……..景禹问政,他闲著了?”
纪王显然更为难了:“………..皇兄,你还是让著陛下吧,陛下让景禹问政,……皇兄他
,是皇兄老了。”
英王冷笑了一声:“你这是把事情说颠倒了,应该说,他让景禹问政后,他老了。”
“皇兄!”纪王喊了一声,顿足叹道:“您就、您就体谅体谅他吧,陛下他………..”他
声音陡然缩小,又说了几句。
体谅?体谅什么?林殊拉长耳朵,看到英王听话的时候,脸上几次闪过莫测的神色,像是
原是想说些什么,后来只是短短叹了口气,显然纪王的求恳多少态度软化了他,最后只道
:“我入冬要出远门一趟,行前我会去见他的。”
纪王先是高兴,然后又是担心:“皇兄,您又要出门,这天寒地冻的这次要去哪里?”
“南楚气候温暖,我去去便回。”英王的口气又冷冰冰的:“原也不是大事,我只是忽然
想起了一件事情,要去确认一下罢了。”
“南楚?”林殊听到南楚二字,忍不住跳出来大嚷:“舅舅,我也想去!”
“小殊?”两人一起看过来,林殊没注意两人脸色,只兴奋地一个劲儿小跑到英王面前,
嚷道:“我没去过南楚,舅舅能不能带我去?”他还可以顺便去找为了准备婚事已经回到
云南王府的霓凰!
英王比纪王先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南楚?”他看着满面兴奋的林殊半晌,忽然笑了一
笑,“…………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件事得经过你母亲同意,只要晋阳答应便可以。

“当真?”
“皇兄!”纪王却有点紧张,只喊了声,等英王眼神转过来,他才道:“南楚情势复杂,
你还是先需得见了陛下一面,才好整装动身。”他又转过来,对林殊道:“再者,皇祖母
期盼了那件事那么久,你可不能令她老人家失望,是不是啊,小殊?”
想起“那件事”,林殊顿时思绪卡住,胆怯地看了英王一眼。
英王扫了林殊一眼,因为林殊的歪主意,把他自己拘在这皇城内数月不说,连同英王也一
起动弹不得,自由惯了的英王人前是没说什么,可谁叫林殊的老师黎崇,偏偏又是英王最
好的朋友呢?想到黎崇这几个月给自己派的课业,林殊整个人都要心寒啊。
英王面对林殊心虚眼光,只是淡笑不语。
“你们都在这,正好。”说人人道,太傅黎崇从另外一边走过来。
林殊的老师黎崇身居太傅,他在宫中时,除了教育宗室外,重要的是要为梁帝起草重要诏
书的,祈王哥哥那里也不时找他,所以他其实比起身为宗室的两位诸侯王还要忙碌,前阵
子又忙着另外一件事,简直是分身乏术,前阵子还因为劳累过度中暑一次,躺了几日才恢
复了元气。
“见过老师。”
黎崇过来,先是向二王行礼。
虽然黎崇与英王私交甚笃,但黎崇在宫中向来循规蹈矩,从不见丝毫失礼,林殊才后知后
觉发现自己刚刚这样跳出来打断两位舅舅谈话的行为实在太没礼貌了,幸好太傅不知道,
不然一定又是手抄一百卷经书,连忙退到一边去。
“英王殿下、纪王殿下,”黎崇言语很是谨慎:“礼部有事奏陈陛下,故陛下召我与两位
殿下进殿商议。”
“什么大事,陛下与礼部决断不了,还要我等诸侯王进殿?”英王的语气淡淡的。
林殊听黎崇的语气则难得温和、不带一丝情感:“今年是太后驾崩后第三年,陛下想扩大
祭拜礼则,正交付礼部琢磨此事,所以也想听听两位王爷的意思。”
林殊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三年前太后驾崩,大梁首重孝道,天子亦需服丧三年,他和
景琰的婚事为何早早定了却要延到来年便是这个原因,林殊最怕参与这些礼仪祭典、劳民
动众,大部分时间都只能默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事情了,再说他们这些小辈也插不上口
,忙找个理由开溜了。
黎崇见林殊要逃之夭夭,竟然也是点点头就打发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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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出宫后,不急着马上回府,他在外面骑马晃荡了一日,只觉百无聊赖,随着马匹一路
出城小跑到高处。
金陵城外便不如金陵城内繁华了,有些地方绿叶已带黄边,他们数人相聚时还是春天,如
今不久便要入秋了,林殊想起若真的南楚成行,那虽见得霓凰,可与景琰再见可能却要延
后了。
偏偏靖王来信,只会在信件里面絮叨著鸽子蛋的珍珠有多难找,对于何时要回金陵却始终
没个确切答案,林殊苦守在金陵城里数月,难免有些气闷,今日原要回信给靖王,才提笔
写了近来读到的诗句:“桂晚花方白,莲秋叶始轻”,这原是前朝某诗人的诗,偶然读到
,不知对这两句甚为喜爱,但提笔写来又觉得诗意太过轻巧,倒显得过于文秀了。
随着年纪渐长,林殊已经知道他所处的环境看似安乐,却时刻暗涛汹涌,林殊有时候会怀
念幼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尤其幼时曾在螺市街道上冒险犯难的那段经历,不知为何即使已
经上过战场,也曾横扫千军,如今临高远眺金陵城,林殊竟然怀念当年那时单纯自在,只
和景琰并肩跑过街道的感觉。
那时候两人方经险遇,景琰拉着林殊的手,一手拿着黎太傅的黄玉蝉,景琰偷偷凑在他耳
边,告诉他有关黄玉蝉的秘密。
据枝高歌,必不独鸣;君唱阳春,此心不孤。
这句话是英王将黄玉蝉送给黎崇老师时所说的话。黎崇老师与英王舅舅,是林殊见过最相
交默契的好朋友,但愿他与景琰能不忘初心,年年岁岁,与英王舅舅和黎崇老师一样,在
这金陵城中,携手扶持,岁岁年年。
※※※※※※
在外逗留半日,时近黄昏,林殊终究策马缓缓回到林府。
进到林府,下人过来领了马匹配剑,一个家将过来,禀报父亲林帅尚在宫中。
“父帅还在议事?”林殊讶异,难道今年大渝动向与往年不同?
至于母亲晋阳公主正在正厅会客,大梁女眷不轻易会见外人,林殊问是何家夫人来访?
家将低声说:“………是英王爷来探望公主了。”
虽然说英王爷是林府夫人,晋阳公主亲兄长,可英王驾临林府,这可是连当年公主下嫁都
没有过的事情。
林殊三步并作两步进到正厅,果然见英王坐在晋阳公主旁边,因为是私访,英王换了件显
眼的绀青短衣,外面罩了件苍灰锦袍,坐在林殊母亲晋阳公主旁边,显然不似宫中压抑,
神情也温煦许多,正与母亲晋阳正在闲话家常。
英王与英王不同母亲,所以眉宇有几分相似,母亲与姨母更像些,只是比姨母更纤细文秀
些,兄妹坐在一起时,英王与她看起来倒像是姊弟了。
虽是在家中,林殊不敢怠慢,还是依照礼数行过礼后,这才站在前面,等母亲指示。
晋阳公主却对英王道:“小殊都被我惯坏了,玩到这时候方回府,都是妹妹教导无妨,还
望皇兄不要计较。”
英王摆摆手道:“自家人何必太过拘束?先让他先坐下。”
晋阳公主这才命人让林殊列席,坐在下方,三人闲话一会儿,林殊自然小心对答,一会儿
晋阳便借口要准备用膳,先离席了。
林殊不晓得英王亲来林府,究竟是要说何事,只能老实坐着,只听得英王道:“二十年来
,我也没来过这林府,你带我到处走走吧。”
林府规模甚大,但是林殊晓得英王有话要说,于是领着英王只望僻静处闲走,走到一处面
对竹林处的长廊,前后守卫都在转角外,英王才道:
“景琰经常写信给你,有说何时回来吗?”
林殊扁扁嘴,没有回答。
英王双臂背于身后,思索良久:“小殊,你想跟我去南楚,可是当真的?”
林殊眼睛一亮:“当真?我能跟去吗?”
“我同晋阳说过了,只待林帅点头,料他不敢反对。”英王道:“军中年轻将才虽是以你
为翘楚,赤焰军想来早晚也要交于你手,可林帅春秋正盛,再说他自己年轻时,还不是在
外浪荡过一段日子。实在也不必现在将你置于军中,大才小用。”
你跟我走一趟,一路上我可以将我一身本事手把手教你,过两年等你独当一面时,我打算
退隐了,英王如是说。
林殊心中一抖,他自然不像小时候那么单纯,以为英王在外行走只是闲著无事游山玩水,
英王舅舅很少出现在人前,是因为他私底下有很多奇怪的身份,少出现人前为了磨灭人们
对他的印象,不过英王到底都在忙些什么林殊也不全然清楚,林帅也只是含糊其事。
“…………舅舅,您跟悬镜司夏冬姐姐他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的吗?”
“………….最好不要有关系那种关系。”英王转头瞪了林殊一眼,林殊缩了缩脖子,想
起偶尔夏冬姐姐对他敲边鼓,想知道些“玉霞娘子”事情那种小心谨慎的样子。
现在英王忽然说要把他做的事情交给林殊,林殊有些困惑,“只是,您怎么忽然想到要退
隐?”
英王难得柔和了语气:“是因为你黎老师。”黎。”
“黎崇半辈子都陪我走南闯北,今年为了太皇太后与太后留在金陵,反而累倒了,是我多
年来太好强,没有顾虑他。”
英王往后打算深居英王府,不再过问世事了。
黎崇老师近来的确身体不好,毕竟是文人,不似他们都有武人底子,林殊晓得英王心情,
也觉得英王舅舅没有王妃,黎崇老师也是孤家寡人,要是英王与老师两人能好好在英王府
,如他与景琰小时候一样,在百花丛中并肩而行,笑看岁月,就此终老,倒也是好的。
“你既是国戚,也是皇亲,往后在朝中必有大用,我也许教得并非尽是正道,可往后必能
帮上景禹。”英王叹了一口气:“景禹不容易,小殊,你与景琰未来要好好辅佐他,可明
白了?”
林殊自是拍胸脯同意,只是与英王南行一事,林殊问说此事需得林帅同意,英王道晋阳已
经同意去说服林帅了。想到可以离开金陵前往异国见识,林殊兴奋地不得了,恨不得立即
写信告诉人在东海的景琰,让景琰羡慕一番。
“既是如此,我们一行上也可以去走访江湖名医啊!”林殊提议道:“我听说江湖上有几
个有名的大夫,比如瑯琊阁主、晏大夫,听说都是圣手神医,请他们来为黎崇老师看病。

“不用了。”英王笑了一声,哼了一声:“尽是江湖术士!”
这事,原是就这样定了。
只是入秋后没有多久,北方传来战报,大渝倾尽精锐,大梁出动十三万赤焰军,由林燮与
其子林殊领军前往梅岭对战,就此一去不回。
待得皇七子回到金陵时,原本熟悉的宫廷经腥风血雨后,早已不是昔日风光,也不复昔日
风光了。
平生知己,亦已死别。
※※※※※※※※※
大梁南方风光,便是处处湖泊,南方第一大帮派江左盟自成立后,势力如火如荼展开,纳
在江左盟名下北行的商船又一批往北扬帆,缓缓而去了。
江左盟宗主坐在高楼上,望着北去的船帆,手里捏著一枚玉蝉,一时心有所感,启口吟道

“依然临送渚,长望倚河津。鼓声随听绝,帆势与云邻。
泊处空余鸟,离亭已散人。林寒正下叶,晚钓欲收纶。
如何相背远,江汉与城闉。”
“哟,想起了始终与谁见不到面?”一个吊儿当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江左盟主转头一看,只见瑯琊阁少主领着一个面容严肃的老者,摇摇摆摆地走到他面前。
“长苏,这是医术差我那么一点儿的晏大夫。”瑯琊阁少主笑道:“他听了我对你的描述
,想来见识一下你这个奇葩。”
江左盟主一愣,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黄玉蝉,脸上却是感慨万千地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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