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南十字星的夏天(完)

楼主: chtu (小茶)   2017-07-08 08:27:12
尾声
飞回台湾的航程中,曾青蓝都没睡。
餐来了就吃,饮料一杯接一杯。冰淇淋、巧克力、洋芋点心包,有什么就吃什么。甚至
在客舱全暗了的时候,他向空姐要了一颗苹果、二个草莓餐包,看着电影。
从好莱坞的爱情片,到欧洲的喜剧片,他看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电影。
身边的好友睡睡醒醒,他却觉得精神很好,肚子也从来没这么饿过。
催泪的剧情片他看到哭,欧式的幽默更让他每每摀著嘴不敢笑出来,以免吵到其他乘客。
眼睛干涩就点眼药水,脸颊干燥就喷喷保溼液。
回台湾后可没这么好的日子过了,要工作、要赚钱、要生活。一辈子就这么渡假一次,
将来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哪还有“下一次”的渡假能和个像画里走出来、内外几近完美的帅哥谈恋爱?没下次了。
飞机降落了,降落在睽违了二个月的台湾。
看着灰濛濛的天空,这里没有新西兰蓝得教人想尖叫的天空,没有绿得教人想大笑的青山。
坐上客运的曾青蓝,觉得心头好像满满的,却又好像空空的,不知哪儿不对劲,
真想在自己的胸口擂个几拳看会不会好一点。
客运巴士拨放著一部他没看过的影片,他又打起精神看片,反正回到台中还要二个小时。
 * * *
说是时差和晕车,曾青蓝回到家就回房睡了,睡了快二天,睡得脸肿肿的。
曾妈妈觉得儿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隔天是假日,可以在家的曾家人全都挤到二楼的大客厅。虽然曾青蓝还在睡觉,
但程姿立有空就够啦!所有的人家等不及想要分享,他们这一趟新西兰之旅的见闻。
只见程姿立以超大液晶萤幕拨放他们所拍摄的照片,再佐以夸张的解说和不时穿插的趣闻,
让所有的人都边看边捧腹大笑。
“旁边那个在洗车的大块头是我哥。”程姿立操作著按钮选择播放的照片。“这张不重要,
下一张。”
“真多亏有妳哥在,否则说什么我也不让你们二个孩子单独出国二个月。”曾妈妈这么说。
“我在这儿,就怕你们吃不惯那边的东西,饿著了。”
“不不,我们都吃得很好,餐餐都是牛排大餐、意大利菜、法国料理!”曾母这话让程姿立
小小心虚了一下。“曾妈,二个月一下子就过去啦,我们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吗?我还胖了
三公斤呢!”
“对了,阿姿,阿蓝在那玩得高兴吗?”曾父关切道,
发现萤幕上只要一出现程姿立的兄长,就一、二秒被带过去。
“很高兴,对,就这一张,曾爸您看,青仔和我弟那二个小孩玩到快疯了!”
萤幕里,曾青蓝和一男一女二个小孩在院子里的一个大型跳床上,玩得叠在一起。
曾父好久没看过儿子笑得那么开心过。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只是在笑而已,
好像还多了点什么的……看着帮他拍照的人。
 * * *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南十字星很清楚的挂在天边。
程柏正独自开车往半月湾去,到了那个当时他们迷路的山崖。
拉下窗户让空气流通,十几年来早就习惯的夜风,今天却觉得特别冷。
看着崖边那张为了爱妻而设的观景椅,想起那时曾青蓝依偎在他怀里坐在那,
此时那椅上空无一人的就像他整个掏空的心。
一个住在温暖家乡的家伙,怎么来这生活?连夏天都要穿羽绒衣,冬天怎么受得住?
要自己别多想,打开了相机,程柏正按著切换钮,转到观看录影的功能,
把录影的片段一段段看完。
在基督城的玫瑰花园,他第一次帮曾青蓝录影——偷偷的。
就像飞出笼的小鸟在七彩的花间奔来跑去,夸张的笑容比太阳还灿烂。尤其
是那毫无伪装的快乐,紧紧抓住他的目光,让他怎么也无法移开焦距。
接下来的影片内容都是曾青蓝的身影。
在福克斯冰河镇那晚,他们在漫天晚霞下烤肉,他对着镜头教授独门的焗烤金针蕃茄。
在米佛峡湾的斯特灵瀑布下,他和妹妹故意让冰凉的水花淋著,又叫又抖的抱在一起。
在黄眼企鹅保护区,曾青蓝要他录企鹅,但他录的却是对方。
还有在汉密尔顿的花园迷宫里,偷偷的亲吻。
看着笑着,程柏正将放音功能开到最大。车内小小的空间里,满满都是影片中的笑声,
害他跟着笑,笑得头又痛了。
零碎的录影片段太多,之前都没全看完过。一直看到了最后,
看到曾青蓝和亲妹在拍摄魔戒的哈比村里玩疯了。
然后,多了一段他没经手印象的影片。是何时编辑进去的?
是在瓦卡纳的湖边,影片里是他俩。
一开始好像是偷拍,因为曾青蓝低着眉眼对正熟睡的自己微笑,十足宠腻的。然后
低下头他亲了亲自已的额后,才发现妹妹在录影。
他涨红了脸压低声要妹妹别吵,妹妹连声道“好”奔离他们,却没关掉录影功能。
镜头缓缓地从瓦卡纳的湖景,移到在水边跳水的男孩子们,妹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唉唉,我的老哥,不知你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反正就算你没睡也不懂青蓝的意思。总之,他对你唸的都是情诗。
像之前在艾芬河上的小舟他所念的诗,是在赞美你十分的俊美,模样好讨人喜爱。和你
相遇,使他快乐的像要飞起来,尤其能和你同行,幸福得不可思议。
然后就是现在他唸的诗,意思是指爱慕着你是非常快乐的。四周的景物都因为有你在,
所以更美了。深深爱慕你的心情多到说不完,他要把所有爱恋你的情感都珍藏在心里,
永远都不忘记。”
呆了二秒,程柏正以为自己没听仔细,急得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路飙回家。
急着将相机连结上电脑,他仔细地再看一遍、再听一遍。
连日来胸口发闷、头痛、状似晕车的不适感忽地一扫而空,打开网络信箱,
他寄了一封信去给妹妹,问她“今夕何夕”的意义……
 * * *
二个月后,曾家来了一位提着行李的客人。
曾家大哥一听他是干妹程姿立的兄长,便要他进门坐下,请妻子去泡茶来接待。
“曾兄,叫我‘柏正’就好。”程柏正左右没看见最想见的人。“请问我妹妹和青蓝?”
“姿立和小叔去百货公司‘凭卡换’。”曾大嫂应答,赶紧去二楼请公婆下楼,顺便泡茶。
“刚下飞机?”曾大哥瞄了瞄地上的登机箱。
“是的,对不起,小姿应该已经向您们表示我今日要来拜访的事?”程柏正客套上的反问,
心底很明白他今天能踏进曾家门,是亲妹已经帮他打点好了。
“提过。”曾大哥答著,曾父和曾母刚好下楼来。
“柏正,这是我爸妈。爸、妈,这是姿立的哥哥。”曾大哥为双亲和客人互做介绍。
“伯父伯母午安,晚辈是程柏正,柏树的柏,方正的正,小姿的哥哥。”见是青蓝的双亲,程柏正赶紧起身鞠躬。
“呵呵,别客气,你和照片里一模一样,不,更帅呢!”好客的曾母直笑,
眼色别有深意的直瞅着他瞧。干女儿之前就征询过她,有关于么儿的与眼前青年的事。对于
么儿的私人感情,她没什么要求。若么儿能成家,那最好,不成家,她也不能强求。
原来青蓝呵呵的笑声,是遗传自母亲啊。程柏正倍觉曾母亲切。
“打电话要阿蓝和姿立快回来。”曾父这么对儿子道,炯炯的眸子紧盯着眼前这高壮,
看来十分正派的年轻人。
对上曾父的视线,程柏正坦荡荡一点也不逃避。
“爸,小叔说人已经到路口了,”曾大嫂不必公公提醒,早就打了手机找人。转头
向外张望,她啪达啪达上前开门。“到了到了。”
一辆小轿车在门口停了,二个人下车进来。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提着大包小包,程姿立装傻大叫着跟真的一样。
倒是曾青蓝真的没想到会在家里、在此时,见到这让他朝思暮念的男人。一时之间,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好像哑了连招呼都打不出。
“二个月不见了,青蓝,你好。”怎么又变瘦了?我得想办法把你养胖点才是。“小姿
麻烦你照顾了。”
“你好哇,程兄!”刻意扬起夸张的笑,曾青蓝不想让他看透自己几个月来丝毫未减的思慕
。上前去,他称兄道弟似的去拍程柏正的肩。“回台湾探亲吗?要来怎么没跟我讲一声,
我可以开车去客运总站接你啊!”
“不是来探亲,是来,给你一封信的。”不管曾家人怎么看他,
程柏正抽出西装外套胸前暗袋里的信封递过去。“看完再答我,你接不接受。”
那诚恳的笑容又再一次狠狠地扎痛了曾青蓝的心田,让他强撑的笑差点挂不住。抓抓头,他
接过信硬是开玩笑。“什么事不能用说的,还要我看信?你的中文没差到不能用讲的吧?”
曾家人对程柏正的语意为何,大抵都心里有数。不约而同的盯向那封信,
大伙儿都紧张著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阿蓝,快打开来看看。”因为干女儿事先已经告知过了,所以曾母扬声提醒儿子。
“对不起,本来该用毛笔写,可是我的中文造诣只有小学程度,所以就……”笑出一口
白牙,程柏正的坦白和诚恳让所有的曾家人都倍觉好感。“你在罗托鲁瓦对我说的,
我那时不太懂你的意思,所以现在才来问你,这首诗若由我来解释,是不是这样子?

听到“罗托鲁瓦”,曾青蓝便想到那一夜他们漫步在南十字星下,
收到“慕星”时那甜蜜美好的一刻,佯装的自若微笑再也撑不住。
方寸万分激动,他微颤着手拿出那信纸打开来,映入眼底的,是记忆中看过的
,程柏正他那很像小学生写的中文字。
“柴薪整齐地捆绑,参宿三星正高挂在天空的中央,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怎能在此遇见你?
你啊你啊,我何德何能遇上像你如此这般英伟的君子啊!
柴薪整齐地捆绑,心宿三星正高挂在天空的东南方,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们怎能在此相会呢?
我们啊我们啊,怎么能有如此美妙的相遇啊!
柴薪整齐地捆绑,河鼓三星正高挂在门堂的正上方,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怎能在此遇到如你这般俊逸的新郎啊!
你啊你啊,我祈求天地祐我与你拥有一生美好的姻缘啊!”
看到儿子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那淡粉红色的信纸上,曾父叹了一声。虽然心里
早就明白儿子的心事,当真遇到这一天,还真是不想面对。猛地伸手,
他一把将儿子手上的信抢了来看上一回。
“爸!他是个阿斗仔!搞不清楚状况啦!”信被抢走,让曾青蓝急得一手胡乱抹著
脸上煞不住的眼泪,一手慌得想把信拿回来,就怕父亲看了信会误解程柏正。
见么弟急得,可见得信里写的事一定很重要,
在场的曾家家人们都挤到曾父的身边想一窥究竟。
“伯父……”程柏正没说什么,只是站得直挺挺的,心理有准备等一下可能得下跪。
皱着眉,曾父忽地往程柏正的腹部揍了一拳。上帝!请您原谅我,为了阿蓝的幸福,
我一定得让男媳妇进家门!
“小子!以后要叫我爸爸!”
青蓝见状吓的倒抽一口气,扑上前要抓住父亲的手。“爸!”才喊完,
他同时听清父亲的话后打住动作。事情怎么跳到这个进度?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在暗中进行吗?
曾父的手劲不轻,柏正咳了退一步跪下,仰望对方又望向曾母。
“谢谢爸爸、妈妈,虽然有点慢,但晚辈今天是来向您们请求将青蓝交给我。青蓝很好,
晚辈若不能与他度得未来的日子,定会后悔一辈子。我从来不敢奢望可以找到情感的伴侣,
谢谢您们给我这个机会得偿所愿。我没想过可以被外人接纳,谢谢您认同我进入这个家庭。
谢谢、谢谢您们同意我陪在他身边,我会照顾他后半辈子。”
见对方正式到叩头,青蓝又倒抽一口气,又惊又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要这么夸张啦!
”爱人的一席话逼出他的泪,他也跟着跪在对方旁边仰首。“爸,妈,谢谢您们。我
很不孝,这辈子都要对不起您们了。这事应该是我要先说,可是……”虽然他清楚自己的
性向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但他从来没正式公开出柜过;今天应该就是那个日子了。
看了在一旁含笑抹泪的姿立,青蓝大概理解眼前这一切惊喜都和她有关,
而且还把他蒙在鼓里。“以后我会和柏正在一起。”他郑重的宣告,伸手去握住伴侣的手,
就像那天在机场对方抓痛他一般的力道。只是这回他没挣脱对方,
反而紧紧握住。“以后我不只会活着,还会很幸福,请不要担心我。”
“赞!青仔!帅呆了!”姿立扑过去抱住他,又哭又笑的去推兄长。“哥!你输了!”
柏正没法抬头,为了伴侣的一席话煞不住热了眼眶、煞不住浑身发抖。因为爱
、因为感动,更为了心魂的满溢的温暖。
青蓝一手回拍干妹,一手将伴侣揽入胸前,不让人看见对方含泪。
见二个孩子这样真情流露,曾父也眼眶发热,决定把接下来的场面交出去给他们自己处理。
“好了!你们二个上楼去!我要去吃饭了!”
曾爸粗声粗气大步上楼,大家都笑了。
“我还没煮,你吃什么啊!”曾妈又叫又抹泪又拍老伴,也支持他的决定,
打算煮一桌好菜宴请“准媳妇”。
“干妈,我来帮您煮。明天叫我哥‘办桌’,他很行哦!”
 *   *   *
走到五楼,柏正跟着进入青蓝卧室,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墙大大小小的装饰画框。他不敢
相信,眼前的景像教人惊呆了。
有的画框里是他睡觉时的素描,有的是他日常生活的速写画。有被裱框的干燥花
注明“格雷矛斯玫瑰”,还有彩色的裸男画--青蓝送给他的原稿放在奥克兰了,
这里的是放大等身彩图!
“这……”他觉得脸发热,控制不住浑身发抖。长这么大,
他头一回觉得那么害羞!“这些画,太夸张了……”
他从不知被人如此迷恋是这么快乐的事,教他眼眶霎时又热辣了,
喉头像被不明的热块堵住,他猛地一把从背后将伴侣拥入怀。
这个房间里的画都是他,全和他有关。虽然亲妹再三向她保证青蓝对他的心意,
但不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
这可恶的家伙!连在机场分离都干脆潇洒、毫不拖泥带水的教人怒恨
却隐藏了如此深刻的感情,教他不知所措又惊喜万分,脑海一片空白!
心爱的人在怀,此刻他觉得一直在半空飘摇不定的心为对方而落定。一直以来心口难言
的空虚在此时被如此丰沛的爱恋填满了,他将拥抱的力道收的更紧。
没人会比这家伙更爱他了。他忽有所感,心口震动狂喜。
他找到心灵的归宿了,他要有自己的家了,就他自己的。不是替母亲照顾弟妹,
不是送弟弟独立成家立业,不是将来要送妹妹出嫁。
他要有家了,和青蓝一起组织的,是他自己的家。
“幸好你不是要说:‘太变态了’。”吸著鼻子低笑,青蓝自知对伴侣情感像追星族
一样狂热。轻抚著环抱自己的大掌,感受到对方以肢体语言表达的激动,
他禁不住浑身发热的侧过脸蹭著对方坚实的胸膛。
就像在格雷矛斯那夜,这“蹭蹭”的小动作仍对他十分受用,
柏正半挪半抱将伴侣放到床沿,干脆单膝跪在对方跟前。握住伴侣的手,
他望进对方那双真实的没一丝虚假的含情水眸。“虽然小姿一再告诉我关于你的事,
但若不是亲眼看到、若不是听你说,我真不敢相信……”
“这些都代表着我对你的迷恋。”抽来床头的面纸轻擦伴侣眼角的水痕,
打住对方的话头,青蓝双颊泛热。在新西兰不能说出口的,他现在都能说了。“我非常
迷恋你,从第一天在基督城机场见到你,我便无法自拔的迷恋你了。”
霎时,欢喜像浪潮将柏正淹没,直觉如此真情告白的男人多么闪耀,仿佛散发光辉,
像慕星般晶亮的无与伦比。一阵晕眩,他再次哑口无言。
伴侣的表情是如此显而易见的喜悦,多么教人甜蜜。青蓝再抽一张面纸擦脸后丢掉,破涕
为笑,他以食指轻刮对方刚毅的面颊。“刚才你干嘛哭的那么难看?害我也哭的好难看。”
对上如此充满爱恋的目光,还有什么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柏正想,只有这句话了。“因为
我爱你,青蓝。”发自内心,他毫不犹豫的表白,不觉方才在伴侣面前流泪丢脸。
如此美妙的话语多么教人窝心,这充满激动情感的示爱,
霎时教青蓝心湖的喜悦快要满溢。“我也爱你。”
再次眩晕,柏正覆住青蓝顽皮的手,转头指着床头几上的小玻璃盅里吊挂的暮星。“对不起
,那暮星,我在罗托鲁瓦错过最适当的时机,把等同生命的爱交给你。”
“喂!别说那个,会让我想巴下去。”错过就错过了,没法重来。青蓝轻捶伴侣的肩头
一记,想了一下反问。“不过,现在给我也不算迟,你觉得呢?”
那双眼眨呀眨的,莫名的教柏正揪心了。他真是个迟钝的傻瓜,怎么那么笨没在当初
就面对自己的真心,不顾一切牢牢的抓住对方?“我觉得抱歉,当时就该把我的心给你,
不过……我现在有比慕星更强烈的东西可以代表我对你的心。”
眼前这外表看来瘦小的男人,比他坚强、洒脱,但也如此教人心疼。在福克斯冰河吊桥时,
对方拉他往前跑,他却没抓牢,仿佛应证了他处理感情的的手法是多么蠢笨与胆怯。
思及当时对方放开了他,其实不是代表不爱,也不是放弃,只是不执著。他的心被无形的
巨爪揪紧了,霎时明白要得到伴侣的全部就要一辈子追着对方跑,
否则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放开一切,仿佛有独自赴死的觉悟。
不,他不要这样,他要青蓝放不开他,他要伴侣留恋他,怎么也放不下。
他不只是要和对方过一辈子,也要伴侣对他执著。他要青蓝的全部,不只是迷恋、
不只是爱慕、不只是依赖,还要对方对他生心独占。
凝望伴侣闪亮热切却又隐含一丝脆弱又期待的目光,他的心为了对方火热沸腾了,
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刻。
他从口袋拿出了一个紫绒盒打开盒盖,亮出盒内晶灿的对戒。“青蓝,我为你入魔了,
请你一辈子套住我。”
是魔戒。
见状怔忡,半晌后青蓝激动的接过戒盒,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它们是纯金订制的,
内侧是他们的名。
这是求婚!眼眶热辣、鼻子一酸,青蓝惊喜的话不出话来。原以为永远不会有这天到来,但
现在,他的巧克力王子、这么完美的对象,竟然愿意向他求婚?这是上帝的怜惜与恩赐吧!
瞅著伴侣又盯着对戒,他半晌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扬起笑半瞟了对方一眼。“柏正,
你知道吗?戴上了魔戒会隐形消失哦。”
等著对方的反应,不料会得到这种回答,柏正呆住了。
好可爱!青蓝噗嗤一声、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他速地将婚戒套上彼此的手指后,
扑向前抱住他后半辈子的归宿。“婚戒就不会了,是不是?”
展臂接住对方,柏正愣愣的来回看着笑中带泪的伴侣及他们手指上魔戒。那灿亮的金环,
闪烁著爱与承诺的光芒。
猛地回过神,他反过来一抱将伴侣拦腰抱起丢进床被间。“是的,这是我们的婚戒,
我们会永远绑在一起。”朗笑倾身吻住这抓住他心脏的可爱伴侣,他准备使出浑身解数了。
 *   *   *
窗外,中台湾的日阳洒落在相爱的二人身上。
被浪翻飞,他们仿佛都在爱悦的极至欢愉时,看见了在美梦中闪耀的南十字星。
玻璃盅里的慕星和手指上的魔戒,折射出灿亮光丝,相映成“爱”的光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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