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上锁的房间》榎本径 / 《家族游戏》吉本荒野,上下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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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本荒野盯着榎本径灵活运用工具的手指,脑中试图想要记清楚使用工具的顺序,却连让
眼神跟上榎本的手指都相当困难。
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陷入小小的困惑之中,而在他困惑的时候,那双纤长的手指又做了几个步骤,伴随着一
声清脆声响,锁头敞开,榎本径抬起头望向他,解开的锁头摊在掌心,表情像是在说“就
这样做”。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令吉本忍不住想笑,他也真的笑出声来。他伸出手握住榎本的手指,
微凉体温传递。
“榎本さん动作太快了,我跟不上。”他黏腻著语气道。
榎本很快地皱了一瞬眉头,仿佛不能理解话的意思,吉本在心中叹了口气,移动到榎本身
后。
“而且刚刚反著看根本看不懂,”他弯下腰,故意贴著榎本耳边说话:“再做一次给
我看嘛,榎本さん。”
榎本因突然接近的距离而瑟缩了下肩膀,不满地瞥头瞪了他一眼,吉本忍住笑意,佯装无
辜地扁起嘴唇──榎本径当然不吃这一套,不过吉本也没有预期他会有什么表示就是了。
榎本将锁头重新上锁,以比刚才缓慢点的动作开始解锁,吉本专注著看着。
喀。
锁头第二次打开,榎本又向他展示了一次掌心,这回吉本看懂了,点点头回应。突然,榎
本拉过他的手,将锁头塞进他手中,吉本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握住手掌,锁头上布著
一层薄汗,是榎本的。
“回去练习。”
榎本丢下这句话就离开工作桌,走到架前转开收音机,警用频道的电讯声忽地充满了不大
的防盗商店内,一丁目发生抢案、邻区有汽车追撞,吉本听了一阵子,才揹起大背包,走
到门前。
“今天也感谢您的教导!”
他刻意扬起声音大喊,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榎本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但第二次以后就
一点反应也没有。吉本望着榎本驼背的背影,红色背心在一片铁灰色的店内清晰得过分,
吉本荒野眨了眨眼睛,确定榎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后,才歛下总是扬起的嘴角,转身离开。
初次见到榎本那天,他正潜入预计成为新学生的家中蒐集资料,将家里都绕过一遍后,他
在客厅看起电视一边思考今后的教育方针,门外忽然传来的动静令他吓了一跳,又在看见
来者并非警察或是家族的朋友时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榎本向他说出“我不是小偷”的那一刻,身体内田子雄大的部分只感到单纯的讶异,而
另一半属于吉本荒野的部分,就像是开起派对般喧闹起来,两种情绪在体内缠斗,最后得
出结论:这个人派得上用场。
他原以为榎本是闯空门的小偷……他想榎本确实是小偷没错,但却不是普通的小偷。
吉本费了一番心力去蒐集有关榎本径的所有资料,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榎本的资料少
得可怜,吉本猜想这十之八九是假名,否则在这个资讯时代,加上他这几年学习的骇客技
术,不可能仅仅找到他的商店位置而已。
有必要亲自走一趟,所以他去了防盗商店,并趁榎本不注意时偷了他电脑里的行程表。
到目前为止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接受榎本的开锁课程后已经过了两周,要让吉本说
的话,榎本绝对不是一名好老师。示范的时候从不开口解说,手上动作一点也没有考量到
学生的程度,自顾自地把锁解开就觉得学生会懂,让吉本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撇去那些,榎本径开锁的功夫确实是一流的。第一次课程后,吉本立刻就了解了为何芹
泽事务所的律师会屡屡寻求他的帮助。
……况且他也没那个资格批评别人。
“老师、老师,喂,吉本荒野!”
沼田慎一一手拍掉吉本手上的锁头,吉本抿了下唇,转头过去面对慎一时已经是满面笑容
。
“慎一君,你怎么可以直接喊老师的名字呢?老师可不记得我有这样教过你啊。”
“我喊过你很多次了,你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啊!你对老师没礼貌就算了竟然还顶嘴,我要跟妈妈说。妈妈──!”
“好啦对不起啦,你闭嘴!”赶紧摀住家庭教师的嘴,另一手捡起掉到地上的锁头塞
回奸诈的家庭教师手中。
吉本满意地看着慎一,一边伸手指出作业本上的习题有一题写错了,慎一边碎念着边转回
去订正,吉本又摆弄了锁头几下,顺利解开。慎一订正完题目,又将椅子转往他的方向,
下巴点了点。
“你最近干嘛一直玩那个?新学生是开锁宅吗?”
他是遇见了开锁宅没错,只是对象不是学生。
吉本笑笑,将锁头收回大包包。看时间也该去森川家了,他戳了戳慎一的脸颊被男孩嫌恶
地躲开,要男孩记得替他向晚回家的弟弟打声招呼,和在厨房忙碌的女主人道别,离开了
沼田家。
抵达森川家时女儿的森川绘理并不在家,森川母亲说她去朋友家了,这回应却让吉本心头
响起了警钟。果不其然,森川父亲面色铁青地要吉本坐下,他一坐下一叠纸张就朝着他的
脸扔过来,他闭上眼睛闪躲,弯腰捡起散乱的影印纸。
纸上印着网络截图,大大的“控告吉本荒野协会”字样印在最上方,吉本心底叹了口气,
坏预感成真。
他堆起笑容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敢问什么问题!”森川父亲吼道:“不管这上面写得是不是真的,我不可能让
有这种传言的人来当我女儿的家教,合约提前终止。”
“可是森川先生,违约金──”
“那些钱我付得起,今天就是你踏进森川家的最后一天,给我滚!”
森川父亲拿起桌上杯子拨上他,吉本被泼得一脸水,森川母亲站在沙发后头不知所措又害
怕,不晓得是害怕他还是自己盛怒的丈夫。
吉本抹抹湿透的脸,笑,“好的我明白了,今后我不会再踏入府上一步……最后可以
请问一个问题吗?”
“你还想问什么?”
“这些资料是森川先生您们自己搜寻到的吗?”
森川父亲转头瞪向妻子,森川母亲颤抖了下肩膀,怯怯道出:“是今天早上有人放在
信箱里的。”
“好了你得到答案了,现在给我出去!”
吉本点点头站起身,笑着向森川夫妇鞠躬,接着一路走向玄关,大门在身后碰地一声关上
。
他仰头望着森川家白色的砖墙,感叹果然真的有钱人就跟沼田家那种暴发户不一样,连违
约金这招都不管用。目光转移到森川绘理的房间窗户,浅黄色窗帘拉起,不晓得人有没有
在里头,不管她是真的在家还是如森川夫妇说的去“朋友家”玩了,两种下场都对她太过
残忍。
但这些问题都可以再想办法解决。
吉本歛下嘴角,沉下眼神。
“有什么事吗?”榎本径来应门时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今天的课程在早上已
经结束了。”
“作业我做完了。”粗鲁地将解开的锁头塞到榎本怀里,吉本踏进防盗商店内,扫开
桌上散落的小模型桌椅,一屁股坐上桌面,两条腿在半空中晃荡,“我来找你是有另一件
事想谈,老师。”
他刻意在最后的称谓加重语气,榎本对此没有反应,默默关上门走到桌边,与他对视。吉
本盯着榎本眼中倒映的自己湾起嘴角,从裤子口袋掏出那几张印着网页画面的纸,卷成纸
卷拍了拍榎本的胸口。
“是榎本さん把这个投进森川家的信箱的吧?”
“是。”榎本半点也没有要犹豫或否认的意思。吉本忍不住笑起来,高亢而造作的笑
声在不大的商店内回荡,响起刺耳回音。
“真让人困扰呢。”笑声停歇,吉本状似懊恼地撑著脑袋,又立刻嘴角一勾,“但也
没有太过困扰,毕竟这个网站是我请人架设的啊。”
意料之中抓到榎本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与不甘,被森川夫妇拒绝的懊悔暂时一扫而空。吉
本交叠起双腿,沉下声线,瞪入榎本眼中。
“不要去动我的学生。”
他原本预料就算是榎本,应该也会说些什么反击,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等待,下一秒,左肩
感受到一股撞击,他顺着力道碰地一声倒在坚硬的木头桌上,桌面纸张与工具散落,铁器
掉在地上铿铿锵锵,压扁了小模型。
榎本径压着他的身体,吉本试图挣脱但关节被固定住无法动弹,两人的距离仅有几公分,
温热鼻息打在鼻梁上,从镜片反射看得见自己的慌乱,镜片之后榎本的眼眸黑如深海。
这是吉本荒野第一次意识到榎本径这个男人可能很危险。
“我不动你的学生,你也不准去和青砥さん他们说话。”
“你──呜。”
手肘关节处传来一阵剧痛,打断吉本要说的话。榎本从他身上起来,弯下腰捡起地上工具
及模型,吉本揉着手臂坐起身,抬头正好对上榎本的眼神。
榎本径微微一笑。
“猎物是没有资格跟猎人谈条件的。”
(TBC 170607)
吹起反攻的号角!
全文写完了,所以会更新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