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昏迷了三天,江澄也衣不解带的在榻侧守了他三天。
换下的血衣被单被他卷成一团,带至阁中中庭一张明火符给烧了。
聂怀桑隔天再来探望蓝曦臣时,被江澄那肿的像面龟一样的半边脸楞的说不出话来。
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当下真是为难了他一张脸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江澄反倒没什么反应,只收下了药材,记好了煎药换药后,让他三餐加宵夜的吩咐小
厨房备好,他会自行去取用,然后,很干脆的,闭门谢客了。
聂怀桑都有点搞不清这扬曦阁到底是聂家的还是江家的了。
“宗主,您吩咐的那些人的来历查出来了,那个关在牢里的人……”
“等蓝宗主醒了再说吧。”
“是。”
外厅里,江澄将药材放进药锅里加水用火炉熬著后,他才慢慢走到榻前,榻上的人依
旧沉沉睡着,江澄坐到床尾靠着床柱,守着蓝曦臣这些天,他都是这样坐靠在床尾,安安
静静的看着闭目不醒的人。
有时可以这样看着一整天不睡,有时看着看着就打起盹来,待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
没有变化,他又默默的去给人熬药换药。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他把等待当成是对自己的惩罚,惩罚他言而无信,
惩罚他又再次的让他受伤,惩罚他连护着个人都办不到。
别跟他生气就好了……别胡乱吃醋就好了……别堵气不见他就好了……
这样,或许就不会有后头这些乱七八糟的鸟事了。
以前是魏婴,现在是蓝曦臣,他江澄……当真娇弱无用愚蠢。
一声低低的嘤咛传来,江澄身形不动,仍旧只是失神的看着榻上的人,待那人眉头轻
皱,轻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目时,江澄还是毫无动静的坐着。
意识慢慢回笼,望着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帐顶,这里……是哪里?
目光望向床尾,熟悉的人楞楞的坐靠在床尾,四目相交,令他几欲发狂的景象不断冒
出来,那人闭目任人轻薄,那人猖狂颠笑肆意吮吻,再之后……
便是手指腕间的剧烈痛楚,他的记忆不再完整。
“……江……澄……”沙哑的声音不再温润柔和,微颤著轻喊著那人的名字。
“……”然而那人却像失了魂般,仍是楞楞的回望着他。
“江……澄……”他怎么了?莫不成……他仍是慢了一步?
“曦臣……?”失神的瞳眸慢慢聚了焦,江澄一脸像在作梦一样,连呼吸都摒住了,
就怕一喘气,梦就醒了。
“江澄……”微微颤颤的对江澄抬起了右手,蓝曦臣这回喊的更清楚。
只见江澄像被狗咬到屁股似的弹跳起来朝蓝曦臣扑了过去,还因动作太急太快,踩到
了自己衣服下摆,整个人扑跪在蓝曦臣榻侧,他狂抖着手握住蓝曦臣的右手,话都讲的结
结巴巴。
“曦、曦臣……你、你醒……我……曦臣……曦臣曦臣……蓝曦臣……”千言万语,
最后只化为三个字,江澄把蓝曦臣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紧紧按著,蹭著,亲著。
“江澄……你还好吗?我……我有救到你吗?”感受着手心里的肌肤温度,蓝曦臣有
些不安的问著。
“我没事没事没事。你放出了信号烟花,你制住了那个人渣,你救了我,蓝曦臣,你
救了我,我没事……我没事。”伸出了另一只手抚著蓝曦臣的脸,那上头的伤痕虽已结了
疤,但伤还没好之前,那俊秀的脸上还是会留着刺目的疤痕,更不用说那受损的灵脉和左
腕,皆是为了他所受。
“你没事……我有救到你……你没事……”喃喃的重复了江澄的话,蓝曦臣看着江澄
一脸憔悴,像是笑又像是哭的蹭着他的手看着他。
突然的,他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江澄吓了一跳反而更紧的抓着蓝曦臣,蓝曦臣挣
不开也没什么力气,没两下就放弃了,他沉下脸,看着江澄冷冷说道。
“你怎么可以……答应他?”
“曦臣,你说什么啊?”突然的变故让江澄又是紧张又是不安,他紧紧抓着蓝曦臣的
手不解的回问道。
“你怎么可以答应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答应让他碰你?”一想到
那人压着江澄抚摸亲吻的样子,蓝曦臣就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抽不回手,只好一直
推著江澄愤怒的低声斥喝。
“你说我是能与你并肩的人,你说我不是一个需要站在你背后受你保护的人。可是你
做了什么?啊?你做了什么?”
“……”无声沉默的接受蓝曦臣的愤怒和质问,江澄不发一语的样子让蓝曦臣更加的
生气。
“你用自己去换得我的清白?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的身体不能被侮辱,你的就可以
?你怎么可以让我以外的人碰你?你怎么可以答应?”激烈的情绪让蓝曦臣有一瞬间的头
晕眼花,他喘气不止,脑子发胀,额际都冒了冷汗,江澄见了心疼的想替他擦去汗滴,但
蓝曦臣硬是偏过了头,以行动说明了他的拒绝。
“……你刚醒,情绪别太激动……”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江澄手握成拳慢慢的收了
回来,语气有些黯然的低声安抚。
“……放开我,我不需要一个把我当作女子一般对待的人的怜悯。”闭上眼,选择不
去看江澄此时可能一脸受伤的表情,蓝曦臣硬逼着自己冷漠以对。
“我不放,永远都不会放。”像在印证自己说的话似的,江澄又更紧的握住蓝曦臣的
手。
“何必呢?江宗主青年才俊,多的是有人倾慕……”
“就算有人倾慕,就算我身边一群男男女女,你也是我的!我死都不会把你放开!”
蓝曦臣的冷漠让江澄情绪整个爆燥起来,他不喜欢这样的蓝曦臣!他不要蓝曦臣这样对待
他!他不能这样!
“你太过份了,你放开……放开……我管你要和谁亲热去?你爱跟谁就跟谁,你不在
乎,我又何必替你在乎?”
想不到江澄还真的想坐拥无数后宫?蓝曦臣也气了,他睁开眼,不断的挣扎着要把手
抽回来,连自己左手受伤上了夹板都不知道,直接抡著左手捶著江澄肩头推人。
“蓝曦臣!你给我安静一点!你想手废掉吗?你不知道你手受伤了吗?”又气又急,
江澄干脆一手压着蓝曦臣右手,一手抓着蓝曦臣左手想制止他挥舞,却没想到一个没抓好
,居然抓到了蓝曦臣受伤的地方,猛然的痛楚让蓝曦臣闷哼一声,吓的江澄差点口吐魂烟
。
“曦臣,你怎么样?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
“放开。我不要你管。我不要再为你伤心痛苦了,我不要了,你放开……放开……”
手腕的痛楚和挣动让蓝曦臣失去了力气,他平躺在榻上,两眼无神的喃喃低语,江澄却能
从那空洞的眼神中看到那无形的泪水一滴滴的滑下,痛的他几乎窒息。
“我说错话了……曦臣别生气……不要跟我分开……那会要了我的命的……”慢慢的
低下头,江澄亲著蓝曦臣的额头,鼻尖,脸上那条疤痕也小心翼翼的吻了遍,如玉般的耳
垂,再到那冰凉无血色的嘴唇,舔著,咬著,终至紧紧相贴,先是被动的勾著,然后是有
一下没一下的回应,最后是紧紧缠绕在一起,饥渴的向对方索求。
欲望来得又快又猛烈,两人根本都忘了彼此身上皆有伤,他们沉浸在差点失去对方,
却发现对方仍在的庆幸中,他们需要更直接的拥有来确定彼此的存在。
身体被进到不能再深的地方,修长的双腿紧紧缠着男人的腰肢,放开的呻吟毫不掩饰
自己的欢愉。
喜欢……喜欢……无法自拔的喜欢……蓝曦臣紧紧攀著江澄的肩背,在那上头留下一
条又一条欢爱的抓痕。
被疼爱的身子一反以往羞涩,放荡的伸展开来迎合自己的占有,相贴的地方溼滑灸热
,紧紧吸咬自己的甬道仿佛永不知足似的不断吐纳著高昂的欲望。
喜欢……喜欢……无法自制的喜欢……江澄扣著蓝曦臣腰肢,一条条的抓痕,是一次
次强力猛烈的挺进,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忘我的抵死缠绵。
自午后至深夜,像两头贪得无厌的野兽,紧紧噬咬著对方的肉躯,纵情嘶吼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