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强依医生6

楼主: linda5868kim (紀展兒)   2017-04-10 19:22:52
  第二天打工也是一样形式,橘太挑下午时段,趁梁医生中午休息先把二三楼诊疗室打
扫干净,再慢慢清理一楼门面。打扫是蔺纬湘给的工作内容,她不知道那位猜不透的雇主
把橘太留在这,又不给明确的指示是什么意思。
  
  
  “医生还要让橘太做什么?”蔺纬湘避开橘太在场时,私下问了一句。
  
  
  “没什么要做。”梁斯常回答的很简便,同时也终结这个话题。毕竟是自己的老板,
蔺纬湘也不好再开口。
  
  
  不过她想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内容,或许可以拉近两人的关系,橘太快下班的时候她对
他招招手。
  
  
  “明天你排早班,来的时候帮医生带一杯美式咖啡。”蔺纬湘说秘密般小声道。
  
  
  “喔喔喔!好的!医生喜欢喝美式咖啡啊?那要热的还是冰的?”橘太果然听到梁医
生的喜好来劲不少,两眼炯炯有神期待蔺纬湘的回答。
  
  
  “冰的,以后你排早班都帮他带一杯。”她压低身子在他耳边说:“可是别说是我指
使的,就说感觉医生喜欢喝冰美式咖啡就好。”
  
  
  “没问题。”橘太比出OK手势。
  
  
  隔天橘太的课刚好都在下午,就算早上有课,他也会不惜一切跷课只为买一杯咖啡给
梁医生。柜台后面是小型办公室,梁斯常没有病人就待在里面,橘太把美式咖啡摆他桌上
,一转身,梁斯常正好以意气风发的姿态迎面走来。
  
  
  橘太总觉得他走路有风,诊疗的时候穿长白袍下䙓晃荡,像是仙袍在云端飘扬,现在
走过来的他穿着短袖白衬衫,少了一分飘逸感,却多了几味神采奕奕的帅气。
  
  
  见他走近,橘太赶紧让位,梁斯常看他一眼,坐在位子上,马上看到办公桌的咖啡,
他拎起来说:“纬湘跟你说的?”
  
  
  “啊,是。”橘太嘴巴动的比脑子快,说完才双手捂住嘴巴,前一天蔺纬湘才特别叮
咛,他完蛋了。
  
  
  “说溜嘴了?”梁斯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举动,这小鬼的内心话完全显露在外,骗
不了人的类型。
  
  
  “对啊,怎么办?她会骂我。”橘太放下手,露出小狗被骂垂著耳朵的无辜表情。
  
  
  “别跟她说不就好了。”梁斯常拿吸管戳杯盖喝一口咖啡,转头说:“你成功收买我
了。”
  
  
  橘太说了声YES,大声欢呼起来,没想到梁斯常又冷冷补上一句:“但是只有刚刚。
”然后在他面前摇著咖啡。
  
  
  橘太泄了气随便拿一张椅子坐在梁斯常旁边问:“梁医生为什么你现在对我那么冷淡
?我们在诊疗室的时候不是感情很好吗?”
  
  
  梁斯常噗嗤一笑:“因为那时你是我病人,现在不是。”
  
  
  “你对病人比较温柔……”橘太低头进入沉思,那当回病人会比较好吗?可是病人不
能爱上医生,没处理好说不准扯上官司,橘太想了想还是现在的情况比较好。
  
  
  梁斯常看他表情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眉苦脸,川剧变脸似的,忍不住想逗他,靠在椅
子上双手抱胸:“你踏进诊所前,我就知道你这脑袋不好,常落东落西,还做一般人不会
做的事。”
  
  
  橘太眼睛睁的超级大,凑近问:“落东落西是?”
  
  
  “只顾著讲电话和公共汽车,忘了抹茶奶绿。”梁斯常笑意很深,斯文俊美的脸孔透出一
丝狡黠的目光。
  
  
  “神!医生真是神!连这个都知道!”橘太张大嘴巴又凑近一点问:“那一般人不会
做的事是?”
  
  
  “上课快迟到还乱排车站前的口香糖。”梁斯常微笑睥睨他:“还有在大庭广众下不
要脸的告白,尽做一般人不会做的事。”
  
  
  “啊--我真的脑袋不好。”橘太挠著头发,咖啡橘的发丝被他乱糟糟,挠一挠忽然
抬起头说:“那我私下再告白一次。”
  
  
  他迅速把头发整理好,手放大腿上正襟危坐:“梁医生,我喜欢你,很认真的喜欢你
。”
  
  
  梁斯常翘著二郎腿,黑色的西装裤衬出修长的腿型,白色衬衫仔仔细细的釦著,衣领
上的清俊脸庞带着禁欲的味道,他用一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说:“劝你放弃,我不喜欢傻气
的小弟弟,更不喜欢你。”
  
  
  橘太盯着梁医生看,快从他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梁斯常不明所以也盯着他看。
  
  
  “梁医生真的好帅啊!超级崇拜的,连拒绝都这么帅,我又更喜欢你了。”橘太双手
合十,双眼顿时变成爱心眼。
  
  
  梁斯常不置可否,这个男孩好像把自己抽身于第三人来看待他的拒绝。
  
  
  “你不是我的菜,居然这么高兴。”梁斯常笑笑的道。
  
  
  “没关系啊,又不是第一次,早就习惯了,可以喜欢医生就很快乐--”橘太笑得很
灿烂,梁斯常看了半晌,想从五官的表情中找出破绽,却一无所获。
  
  
  梁斯常再度抛下橘太走出办公室,经过蔺纬湘时,轻声说道:“以后别跟他乱讲话。

  
  
  年轻的柜台助理一阵毛骨悚然,下一秒跑进去办公室进行报复,蔺纬湘搥著橘太喊著
以后不要帮他了,橘太这个过街老鼠马上被扔到外面,还附送抹布及扫把。
  
  
  过了一星期橘太没有放弃的意思,在超商磨练过的缘故,他手脚干净利索,梁斯常有
一次把他叫过来,指著玻璃桌的一小角说:“你仔细看。”橘太二话不说反光检查整面桌
子重新擦过一遍,抬起头露牙笑得烟花似的,任何的苦力在梁医生面前都甘之如饴。
  
  
  会诊病人后,梁斯常习惯洗手,橘太刚好在一楼用热水洗抹布,他先将橘太视为空气
正大光明凑过去抢位子。橘太看到梁医生马上退位,顺势把水龙头往冰水方向调,这个动
作让梁斯常愣住了,那个小子带走抹布从他旁边走过,瞬间好像也带走了他内心顽固的绊
脚石。
  
  
  那天晚上,梁斯常躺靠在贵妃椅思忖良久,几番考虑还是把橘太叫上来,看到他就说
:“三楼不能随便清理,上来我教你。”
  
  
  橘太受宠若惊,来了一个星期梁医生还没正式教导他任何事,他蹦蹦跳跳地跟在后头
,认真听如何开除湿机、白钢琴该用什么布擦拭、地垫该如何清理,三楼是重点诊疗室,
尤其是白钢琴容易受湿气影响,在这方面梁斯常叮咛很多要点。
  
  
  “遵命,医生我会做好的。”橘太点头露出满足的神情。
  
  
  梁斯常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眼前的笑容,他发现橘太笑起来有个酒窝,点缀在他脸上
是挺适合的。
  
  
  橘太获得机会表现,他想从打扫这件工作让梁医生看出他的决心与爱心,清理到三楼
总是特别认真,梁斯常的教法让工作量多了一倍,他也不敢喊苦,能为喜欢的人付出是很
幸福的事,尽管真的很累。
  
  
  他擦完地垫大字型躺着,微风吹拂紫罗兰色的窗帘,他盯着徐徐晃动的窗帘,刚来诊
所他就感到这间诊所颜色很单调,除了会谈桌上的黑色蜘蛛网花瓶,二楼的贵妃椅和窗帘
也几乎都是同一色系,突然灵光乍闪,他以为得知了医生的秘密,高兴得跳起来往楼下跑

  
  
  “医生、医生你是不是喜欢紫色?”橘太像只麻雀跳到梁斯常面前。
  
  
  梁斯常先是凝视着他,再缓缓地说:“你现在才知道?”
  
  
  橘太的喜悦一下子被浇熄,变成垂耳的小狗:“原来大家都知道啊……”
  
  
  失落的表情补足梁斯常内心的恶意,橘太的天真无法投其所好,但他喜欢看到单纯的
心思一再被打破的瞬间,有种当坏人的满足。
  
  
  蔺纬湘为了讨男友欢心,开始实施减肥计画,午休放起韵律体操在柜台前面跳,橘太
清理完毕看到她扭腰摆臀的问:“纬湘姐妳要减几公斤?”
  
  
  “看我男友什么时候满意,就减几公斤,他昨天嫌我太胖,我差点想跳楼。”她说这
句话没有半点怨念,仿佛男友的话对她而言就是一切,一丝丝嫌弃是会天诛地灭的。
  
  
  橘太看影片上号称美魔女的韵律老师身材真的一级棒,旁边的男老师更不用说,肌肉
线条分明匀称,背部曲线像拉弦的弓,他不禁想,如果把身材练好一点说不定可以增加梁
医生对他的好感度。于是他马上放下所有工具,加入蔺纬湘的韵律减肥行列。
  
  
  “减几公斤让自己好看一些,站在梁医生面前也风光,而且他现在似乎对你越来越好
了,有机会的。”蔺纬湘边跳边说。
  
  
  橘太跟着扭屁股:“但医生对我还是不温柔耶,因为我不再是他的病人。”
  
  
  “相信我。”蔺纬湘突然看向他:“他依旧是个温柔的人。”
  
  
  橘太不太相信:“我以为找到他一点的喜好可以更了解他,可是还是行不通,他一句
话就可以让我觉得自己失败得好彻底……”
  
  
  “听不太懂,举个例子?”蔺纬湘充满困惑。
  
  
  橘太把早上发现梁医生喜欢紫色,特别是紫罗兰色,而后又被泼冷水的事说出来,蔺
纬湘思考一阵子才说:“诊所的配色我倒是没有特别联想到是医生喜欢的颜色,只是单纯
以为这可能是设计师的发想?”
  
  
  “咦,那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橘太眼睛瞪大,投射出许多希望的光芒。
  
  
  “至少我是不知道的喔,医生大概只是想要逗逗你。”蔺纬湘眨了一只眼睛:“人家
说告白是一门学问,你的告白真的太逊了,想一个比较感人、深情的方式,才能掳获梁医
生,就像衡升一样。”说完她做了一个花痴常做的动作,双手合十贴在脸颊陶醉。
  
  
  林衡升是她的男友,可以让蔺纬湘露出如此甜滋滋的表情,想必当初一定是大阵仗告
白,橘太好奇问道:“衡升当初怎么追到妳的?像是在大楼放大布幕写‘我喜欢妳’这种
吗?”
  
  
  没想到惹来蔺纬湘白眼:“拜托,这过时了好吗?衡升是用很浪漫的方式,但这是我
的秘密,从来没说过,现在也不会说。”说完还对橘太吐舌头。
  
  
  橘太没太多猜忌的脑袋也懒得猜,跟着影片跳。
  
  
  梁斯常从三楼下来,看到橘太撑着明显没力的手臂做耐力操,高声呼喊:“这都是为
了我们所爱的人……”底气不足,尾音拉得颤巍巍。
  
  
  他绕过乐此不疲的两人进入办公室。
  
  
  才一个星期就敢说爱?迷恋是绮丽的,是灯红酒绿的迷魂药,它能让人精神为之振奋
,充满奢华的幻彩。
  
  
  但它不是爱,效期一过,它是索然无趣的空白,是一场没有记忆的梦境。
  
  
  梁斯常现在就是那颗药,发挥在橘太无知的世界中,不知何时失去药效。
  
  
  几天后,梁斯常还是把橘太留下来了,他稍稍感到不可思议,但很清楚不会把自己赔
进去。平常他对于病人投注的情感无法忍受,他们将私人情感转移到他身上,那不是甜美
的礼赞,而是一块块搭在肌肤的烂泥,毫无章法、弥漫恶臭,是极为丑陋、损耗名誉的事
,橘太是第一个幸免于难的人,那是因为他有可利用的优势,绝对服从、温驯、好操控,
梁斯常要的正是这三点。
  
  
  第二星期橘太开始上手简单业务,逐渐有诊所第二助理的样子,他眉开眼笑地问蔺纬
湘,医生是不是对他有好感了。
  
  
  梁医生的心理活动她是不知道,但她明白这是橘太可以长久留下来的意思,转述给橘
太听,他好像在庆祝什么佳节,欢天喜庆的哼歌、拉着蔺纬湘跳舞。
  
  
  从楼梯下来的白袍医生经过旁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脑袋涌出一个词:同情。因为
他也曾经浸泡在单恋的三温暖,甜蜜与痛苦的快速变换,即使努力记住快乐的记忆,最终
依旧强迫失去了那个人。
  
  
  晚上九点过后,梁斯常单独留在诊所。橘太想留下来陪他,梁斯常轻描淡写说声“不
用”,眼神坚定的扫他一眼,他就唯唯诺诺退出门外。
  
  
  梁斯常把仅剩的诊所时间给一封Email。
  
  
  大名鼎鼎的梁医生:
  
  
  我是否有幸在10/15那天桃园机场看到您呢?
  
  
  您的挚爱 昂
  
  
  他受到鼓舞的敲著键盘。
  
  
  有何不可。
  
  
  ****
  
  
  爱一个人从了解起步,了解一个人从发问开始。
  
  
  橘太幸运留下的第三个星期,他向蔺纬湘探听梁医生的家庭,虽然梁斯常没提过父母
职业,从平常聊天大概知道是严父严母,梁斯常的琴技是从小被母亲训练出来,通过英国
皇家音乐学院五级乐理、六级演奏检定,南部明星高中毕业,南部明星大学医学系、心理
系双主修毕业,一路走来平步青云,是父母用心栽培的孩子,他的一身高雅脱俗的气质也
是父母身教而来。
  
  
  “医生果然非同凡响!那医生有兄弟姊妹吗?”每次听梁医生的事迹就像在听神话,
橘太趴在柜台问道。
  
  
  “有弟弟的样子,但好像不在国内。”蔺纬湘尽量“倾囊相授”,必要时刻还不忘推
一下橘太:“想知道更多就去问梁医生嘛--”
  
  
  橘太喔一声,开开心心的上楼在门边问梁斯常:“医生,你弟弟在哪里啊?”
  
  
  梁斯常坐在贵妃椅,头发绑起一绺小马尾,戴着眼镜写病历,淡淡的道:“在法国。

  
  
  橘太冲过来坐在他对面:“为什么在法国?”
  
  
  “他在法国念建筑。”
  
  
  “是喔!也是很强的人!长什么样子?跟医生长得像吗?”
  
  
  “不像。”
  
  
  “那个性呢?跟医生一样是温柔的绅士吗?”
  
  
  “不是。”
  
  
  “那……”
  
  
  橘太还没说完.梁斯常挑眉看他:“你对他有兴趣?”
  
  
  “怎么可能,我是对医生的家人有兴趣,医生的任何一切我都有兴趣--”橘太弯下
腰跟他平视,脸上布满幸福笑容。
  
  
  梁斯常盯着他的小酒窝,说:“他两星期后回台。”
  
  
  “我要去接机、我要去。”橘太拍著桌子兴奋说道。
  
  
  “提供这个资讯只是让你知道,你要的答案两星期后就会有。”梁斯常低头写病历,
见橘太没有离开的动作,抬头说:“出去。”
  
  
  橘太对梁斯常的命令绝对服从,一令下立即开门出去。蔺纬湘看橘太苦脸下楼,就知
道又被撵出来,但他情绪转移快,中午跳个有氧体操就好很多。
  
  
  心情不好的反而是梁斯常,中午他接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收到梁斯昂的Email
时,他有猜到过几天就会接到父亲的电话。梁井威退休前是职业军人,挣了一个高阶军官
当到上校,做事一板一眼,为人正经,思想也是铁打的传统,但他没想到父亲会替他安排
相亲。
  
  
  “斯昂十五号回台,让他住你那。下星期你有个约会,我朋友的女儿,跟你一样单身
。”就像军官对下面的人发号施令,梁井威说话不拖泥带水,一句话说尽重点。
  
  
  梁斯常尚未准备好,他懂梁井威的个性总有一天会替他安排人生大事,但真正来时又
措手不及。他回答得慢些,梁井威下重音带点威吓的味道:“听好,不准跟斯昂同流合污
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是。”梁斯常迅速答道,却有些无力。
  
  
  听到梁井威的声音就像条古典制约的狗,反射性的立正站好。他坐回贵妃椅,发现自
己冷汗淋漓,拿笔的手微微颤抖,病历上的字都写不好了。他突然想到,自己对待橘太是
否遗传到父亲的独裁,流着摆弄使唤的专制血液。一想到父亲的脸,太阳穴隐隐作痛,他
丢著病历仰头大口呼吸,让自己喘得过气,确信意识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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