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金光王朝的习俗,若为男女婚嫁,由男方备置金线刺绣红盖头予女方,女方回
以系有金边红帽帘之婚礼礼冠,若为同性连理,则互赠盖头或礼冠。
王朝礼俗神蛊温皇自是清楚的,但近日温皇对于公务之投入涨势惊天耳不闻俗事,
恨不得远离京城随长琴无焰去凶岳疆朝交涉。他要求一出,大理寺卿未语先笑,却是赤
羽信之介先开了口:“原来我还想你性子奇烂,对这桩姻缘定然多有挑剔,没想到也是
迫不及待。”
温皇悚然看向自己同僚,他只想着远离京城,却一时忘却镇守金光凶岳交界的便是
跤趾军。
长琴无焰柔声接道:“知你急于与郎君相见,无焰听闻罗碧将军已回返京城,不日
便可到达,你不必心急。”
神蛊温皇被说出了一身恶寒,“下官自请至羽国常驻。”
“羽国驻使却不必少卿大才小用。”
“那还有哪里可去?”
长琴无焰又笑了,“无处可去,不如归家备置连理事宜。回去吧,早些备齐,届时
才不会让罗将军好等。”
赤羽闻言也笑,“礼冠需订制才显诚意,同僚下订太晚,可会失礼。”
于是神蛊温皇再也说不下去,只能面色铁青地离开。
没想到赤羽信之介一语成谶。
当晚他踏入家门,小院内已站满了人,凤蝶窜出来急急将他拖入厅堂,迎上一位笑
容满面的女童。那女童容貌精致,年岁看来比凤蝶略小却很沉稳,女童扶着手边的木匣
起身见礼,脆生生开口:“神蛊大人,燕家忆无心有礼了,很抱歉爷爷身体抱恙不能亲
来,由我代表携礼冠至府上。”忆无心将手边木匣轻轻一推,“还请神蛊大人收下爹亲
的心意。”
神蛊温皇还在拿捏刁难小姑娘的程度,凤蝶便冲入厢房捧了一个雕花木箱出来放在
桌上,温皇额角抽了抽,低声问凤蝶:“这是哪来的?”
“义父说主人太忙了,不用谢他。”
这时忆无心已主动收下木箱,又是一福身,“无心代替爹亲谢过神蛊大人。根据爹
亲传讯,三日后便可抵达京城,但因目前情势无法久离跤趾军,还望神蛊大人同意将日
子订在七日后,爹亲十日后便需回返边关,也请神蛊大人届时莫要见怪。”
“无心姑娘请起,”温皇一扯唇弯:“温皇怎会见怪,罗将军身居要职,麾下跤趾
军保卫我朝安危乃紧要之事,将军当以军务为重,连理事宜却不急于一时。两家既已交
换礼冠,想必皇上能体谅我们缓一缓时日。”
“谢大人体贴爹亲。”忆无心笑得很腼腆,却略微红了眼眶,“然而爹亲个性雷厉
风行,此番特地为连理事宜回京,若大人推却,想必要惹爹亲难受......神蛊大人,对
于天家赐下这桩姻缘也许大人心中不愿,但无论如何我们往后便是一家人了,无心很希
望有个好的开始。”
温皇正要开口嘲讽忆无心一个娃子也敢来此以皇命压他神蛊温皇行逼婚之实,但却
被凤蝶狠狠拧了腰间肉。
“凤蝶!”
“主人弄哭无心妹妹做什么?!”凤蝶说著上前牵住无心,“主人是个没意见的,
我们就配合罗将军的安排。只是主人不喜喧闹,还希望仪式能尽量从简。”
“嗯!”忆无心因此又笑了开,“凤蝶姊姊放心,爹亲也不喜繁文缛节。所以我仅
携了部份必需品,正停放院中,不知能否向凤蝶姊姊问间空厢房摆设?”
“随我来。”
“凤蝶,”温皇皮笑肉不笑地问:“妳可有把我这主人看在眼里?”
“哼,主人欺负小姑娘,我都看得很清楚!无心妹妹,我们走!”
神蛊温皇心道不知千雪对凤蝶胡说了什么亦或是这个大胆的忆无心灌了她迷汤,竟
让凤蝶胳臂向外弯!他得找千雪好好“沟通”一番。他一面想一面跟上众人,但眼见厢
房内原有物品全数被替换,整体金贵了不只一个档次,温皇还是忍不住唸了句:“唉,
何必做到如此。”
一旁侍女以为温皇在向自己问话,柔声回答:“太爷指示,不在府中也不能委屈了
我们老爷。”
温皇讶然道:“罗碧将军要住过来?”
忆无心闻言则是以期待语气反问:“神蛊大人愿意住进将军府吗?”
呵,这娃子说什么呢?
他、当然、不愿意。
好不容易送走燕家众人,温皇觉得这简直比公子开明说话还累,他身心俱疲地问:
“凤蝶,妳说燕家到底图我们什么?”
“义父说,大概是图主人身分尚可,背景清白,父母双亡,权势钱财又都比不上燕
家,会是个安安分分的对象吧。”
“……凤蝶,从现下开始我已与你义父绝交,妳再不要跟我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