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描写应该还好,不过还是防爆一下好了....@@
第九章 之三
定定的凝视着他良久,顾嘉衡一贯的负手而立。
弥漫在这座宫殿里的,是冷清寂寥的气息,不过比起力衡的奉天殿,他这
儿——好多了。
他喜欢这里,这儿的一砖一瓦全是他一手建造起来的,完全不假手他人,
因为,这是他向映礼要的‘唯一’东西!
因为唯一,所以人,也要唯一!!
“氶相大人。”自案牍中抬头,淡然的笑意,淡然的神情,淡然的语气。
只有顾嘉衡才看得出这其中的变化!
早在乐陵县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便知他笑中的感情只给了乐陵县的百
姓,出了乐陵县,一切,尽是虚假,有如——那本陪了他二十三个年头的论语
。
人世,本是虚无一片,他求什么?
既定的命运,既定的人生,一切,好生无趣。
可他,找著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他要把他,占为己有!
“你总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真希望能见到你不同的神情。”抚额,一抹冷
笑刹挂于唇畔。
“这样耍我,好玩吗?”敛了眸光,清秀的脸庞没了笑意,徒賸一片淡然。
“你该感谢,我是真心。”真心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
“我要离开。”无惧他眼底的冷,竖脩文说的铿锵。
“什么?”表情变了,声音变了,连眼神,也变了!
“我不属于这里。乐陵县的百姓才是属于我的子民,我有权利不让他们生
活在风吹雨打之下。”
这是他的心愿、这是他的心愿!为何他刻意忽略?
再怎么的忽视也掩饰不了这强掳他的事实!
“你说……什么?”嗓音,沉而缓。
“乐陵县的百姓——”
他直接截断他的话。“上一句。”
“我不属于这里。”越说,他越心惊。
“上一句!”语气,已变的高昂。
“离开!”
迅疾的速度,移换的身影,修长的两指已在瞬刻间扣住他纤弱的颈颈。“
唔!”
发起狂来的丞相是何种模样?他不知道。
自己的极限在何处,连他也无从知晓。
只有在逼得他喘不过气之时……体内不安的因子开始窜动。
“没人能违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脩!”低沉的嗓音,无音调高低的语
气,冷然的表情更增添了他瞳眸里的寒意。
“唔!”拧紧眉,几乎扭曲的视线仍然定定不移,就算再怎么椎心的痛楚
袭击,他依旧不改其意,抿紧了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就是这副个性,才足以激起他对他的欣赏。
“唯一”,是无可取代的。
缓缓的垂下了眸,拧紧的指间松了开,让禁气以久的竖脩文得以呼吸到新
鲜的空气,可不过半晌,松开的指头一把托住他后脑,另一手已然扯开他的腰
带。
他尚未来得及反应,顾嘉衡游移的手已辗转来至他私处。
“唔!”幡然醒悟,愕然的叫声显然已止不住!“不……”他挣扎,两手
狂搥他胸口。
不语,只默然的看着他激烈的反应。
“为……为何——”急促的呼吸,恐慌的情绪,却怎么也止不了他对他侵
袭,一切,即将漏了底……
瞟眼,铁面无情。
猛然一挺,直趋欲望深处。
“——”咬牙,他硬是将逼口的痛声给吞了回去,下唇渗出无数血丝,逐
渐染红了苍白的脸颊。
微眨了眨眸,他依旧他的。
那抹悬在眼角的泪,终也滴落。
遇上他,他的命运即被他窜改了一切。
他怎知,他要的,不多,四个字而已——“他的一切”。
直到他昏去为止,他依旧,无法理解;只有那流淌腿边的鲜血透露了一切。
放手,毫不留情的抛下他,顾嘉衡整整衣襟,旋踵离去。
※ ※ ※
窗明几净,鸟啭和鸣,信手拈来,即是一首诗。
执笔,威惧的,在一张白净的宣纸上留下苍劲的字迹。
眼波流转,身定,性定,心定,在在显示出属于丞相的威仪。
拱门外,宫娥们窃窃私语。
风吹柳花满店香,
“喂,妳知道吗?”捧著水盆往来长廊的小宫娥低声说道。
吴姬压酒劝客尝;
“知道什么啊?”与她并肩的宫娥不解的回头问道。
金陵子弟来相送,
“就是丞相大人前些时候带回来的人啊!”
欲行不行各尽觞。
“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面貌清秀、顶替花耶大人的新中书令大人嘛!
”敞开笑靥,宫娥们说的开心,可既而话锋一转,道:“唉!可惜了,花耶大
人被贬为礼部尚书,以后,就看不见花耶大人了——”说著,眼波底还流露出
不舍之情。
请君试问东流水,
“哦,又一个花痴。”捧著水盆的宫娥无力的翻翻白眼。
别意与之谁……
“还说我?妳自己不也一样!花耶大人来了妳侍候得比谁都勤快。欸,对
了,妳刚刚说新的中书令大人他怎么了?”
“就是前日嘛,我进去打扫殿里,没想到新的中书令大人就躺在地上睡着
了,还好我发现的早,要不他早就染成肺痨了!”宫娥心有余悸的说著。
谁——
“唉呀,那新的中书令大人现在如何了?”另一名宫娥紧张的问。
“新的中书令大人现在就躺在床上休息,不过他一直发著高烧,不管我怎
么用冰水替他去袪热,这高烧就是不退,我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新的中书令
大人脑子就要烧坏了!”
矢……左部,右半最后一划,却仍旧停留在笔尖,怎么也凑不出一个字。
“那得赶紧禀报丞相大人啊!”
“我知道,可这几天丞相大人不在啊——?”
……
半刻,拱门外又恢复了宁静,可拱门里的禁卫军统领神定,心,却蠢蠢欲
动。
无声的,脚步已移了开去。
“巽,勿动!”短短二字,语意中的寒气已凝结。
挑眉,统领抿唇,担心,自不在话下。
沉默,又在彼此之间荡开。
静谧的,承德殿。
※ ※ ※
夜色迷濛,浓雾掩去了星月之华,映射在冷森的承德殿里,蓊郁的花草成
影。
寂静的长廊里,熟悉的脚步声扬起,逐透出一丝白色衣袍。
眼前模糊又清晰的视线,熟悉的身影忽远忽近,浑身热度冲高,丝毫没有
灭损之意,竖脩文揪着衣襟,万般艰难的举步前行,颠颠又晃晃的步子,陡陡
又簸簸的道路,他走的,散乱无常。
急促的呼吸,满身的汗水,口中,却是呼著热气。
他没有发现,四周的空气,属于冰冷。
那道摇来又晃去的身影夺去了他所有的呼吸,全部的思绪,拉走了梭巡的
目光,他颠倒的走着,艰涩的朝那道身影步去。
伫立,不疾前,他等他,走过来。
“弃……”他喃喃呓语,痛苦的神情纷然呈现。“弃——”
蓦地,眸光转变,眸底,透出一丝妒意;活了二十五个年头,头一回,察
觉这股妒意足以撩烧胸口,蚀骨化心。
不曾有过的情绪,未敢走进的领域;情,他总算有了这种扰人的东西。
使劲的抬起头,他终于走到他身旁,尚未触摸到他,眼前即一晃,直接倒
在他怀里,一双大手,是饱厚的温暖。
眼神,直直的正视前方,怀里的人,他从未正视。
“弃……”在他怀中,他说的嘤咛。
撑起他瘫软的身躯,凝望他逐渐飘离的意识,随手啜了杯茶,拨开他两片
唇瓣,直接覆上他的。
如久旱逢干霖,喉中干渴的感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的感觉。
手一紧,心中湃然的情绪,只有自己才懂得。
或许,他会找著了一个对待掠夺自己无情之心的人的法子。
顾嘉衡,再也无法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