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我就要开学了。我读的是寄宿学校,所有学生都得住校,我们可能有很
长的时间不能相见了。”秦锦幽幽说道,情绪很低。
“没关系,我们能传讯息。”秦代相当乐观。前阵子秦锦教他如何使用电脑跟手机,
他学会使用通讯软件,即使他们分隔两地依旧可以和对方联系。
“是啊。但我担心,我不在的话,你会不会被欺负。”秦锦不放心。毕竟他见过佣人
欺负秦代,虽然那些人全部都被他辞退了,但难保以后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秦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想到他们竟然要分开,情绪跟着低落。秦锦是继妈妈之后
,对他好的人,他很舍不得。
他们面对大人的安排,无能为力,除了任其宰割,没有其他方法。
秦代双手抱紧秦锦,头深深埋在对方肩膀,直到秦锦意识到他的沉默与肩膀衣料传来
的潮湿。
秦锦松开拥抱,查看秦代。
秦代哭得可惨了,他有着近乎病态的白晰肌肤,眼睛周围一红肿显得特别明显,他眼
泪划出两道水痕,眼眶蓄满眼泪水亮清澈。
“别哭了。”秦锦心疼,双手捧著秦代的小脸,以拇指抹去他的泪。
“我不想分开。”秦代抓住秦锦的上衣,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不愿意放手。
唯有抓住他,他才能够浮出水面呼吸。
秦锦是他的依靠。是妈妈过世后,他唯一能依赖的对象。
我也不想分开。秦锦很想回应他,但他不可以说出口,这种话听起来太过软弱。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安抚秦代,再三保证他会想办法,不会让他们分离太久。
秦代不够坚强,他哭得难受,几乎要晕厥了。不管秦锦如何劝导,他一想到他们要分
开,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崩溃。
秦锦以他是哥哥,不能不坚强,得做个好榜样,才成功哄骗秦代不哭了。
秦锦抱着终于不哭的秦代,将人带到床上。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像是互相取暖的幼兽,无助又可怜,只有彼此能依偎。
秦锦的理智在秦代的哭闹下,溃不成军。
不正常就不正常吧。秦代这么依赖我,我得想办法振作,丰满羽翼,早日摆脱大人们
的掌控。
秦锦望着秦代恬静的睡脸,心中有了打算。
*
秦锦入学没多久,秦代被秦先生赶出秦家。有趣的是,他将秦代安置在秦锦原本住的
公寓。
秦锦搬回秦家,换秦代住进秦锦的公寓,像是一种交换。
秦先生没有亏待秦代,尽管容不下他,但看在他代替秦锦受苦的份上。他安排两名佣
人,陪着秦代搬去公寓,一位能揹秦代的男佣,一位能做菜的阿姨,两人一起照顾秦代的
生活起居。
秦代懵懵懂懂地被送出秦家,他坐在接送的车内,频频回头看着秦家大宅,这栋他居
住相近十六年的别墅,庭园里种著妈妈喜欢的百合花。现在还不是开花的时候,但他脑海
有百合盛开的记忆。
他闭上眼睛,好像还能闻到百合清香。
毫无预警地,秦代眼泪滑落下来。
他想念妈妈。
*
秦锦就读的寄宿学校,每逢国定假日,学生可以自行选择回家或留宿。
他的学校距离秦家不近,约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距离。他以往唯有寒暑假才会回家一趟
,然而这次他却归心似箭,第一个礼拜的假日便收拾简便的行李,联系司机,载他回秦家
。
他满心期待再见秦代。
不知道这段期间秦代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佣人欺负,睡得好不好。他满脑子想
著秦代的日子过得怎样了,手里把玩着手机,时不时点开萤幕查看他与秦代互传的讯息。
分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依旧保持联系,大部分都是由秦锦开启话题,询问他吃饭了没
、吃了些什么、拼图完成的怎么样。秦代有时沉浸在拼图,隔得很久才会回他一句,有时
却会很快回答,像是一直盯着手机,等秦锦的讯息那样。
秦代不太会使用手机,回应的很少,用字也简单。秦太太不给他接受正常人的教育,
给他安排的家教待不久,一个个被秦代赶走,以至于秦代懂得的知识与常识不多。
他很少主动提起与自己有关的事,秦锦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细琐的问题得知他过得怎么
样。
偶尔秦代会反问秦锦,简单两个字:你呢?
紧接着秦锦会很乐意和秦代分享自己的生活,秦代回应不多,但全都有好好阅读,两
人之间的互动竟然还算热落。
秦代说得太少,以至于秦代搬出去的消息,一直到秦锦回到秦家,找遍家里每个角落
,没看见人,而秦代的房间被搬空,他站在空房间,询问紧跟在后的佣人,才从对方口中
得知。
秦先生出差前,特地交代佣人,不许向秦锦透漏秦代搬去哪里,任凭秦锦如何威胁也
没用。
秦锦盛怒之下,反倒冷静下来。他拿出手机,斟酌著文字尽量不显他心中的着急,询
问秦代:
‘你搬出去了?’
秦代没有马上回应。
秦锦想立刻打电话给他,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够冷静,怕失言吓到秦代。他握紧手
机,走到客厅,坐在单人座位的沙发椅,盯着客厅那座布咕钟,算著时间,他给自己十五
分钟的时间缓和情绪。
十五分钟一到,他立刻拨打电话给秦代,第一次没人接通,他不厌其烦地再打,一连
打上三通,终于逼得秦代接听电话。
“锦?”秦代声音迷迷糊糊,听起来就像是刚刚睡醒。
秦锦情绪又软下三分,声音放得极轻,柔声询问他:“刚睡醒吗?”
“嗯。”秦代回应,依旧迷糊。
“先去喝点水。”秦锦劝他。
秦代没有回答他,但秦锦听见他倒水的声音。过了一会,他才说话:
“喝完了。”
“很好。你知道你现在住哪吗?”秦锦紧接着问。
手机那头的秦代安静片刻,他看了看周遭环境,老实回答秦锦:“在我的房间。”
“嗯。不过我是问,你现在住处的地址。”秦锦纠正他。
“不知道。”
秦锦听见回答也不意外,秦代起居移动都有佣人负责,不知道住址也是正常。
“你还记得搬过去时,路上的风景长怎样,或是有没明显的路标吗?”
“我……我在路上睡着了……”秦代不好意思地说,他只记得有搭电梯,其它什么周
围风景或路标,他全没注意。
听着秦代的声音,秦锦原本慌乱的情绪安定许多,智商终于上线。他想查秦代的位置
并不难,秦代的手机是他帮忙设定,帐号密码全是他申请的。
他只需要用电脑查一下,很快就能查到秦代所在地。
“没关系,我想起来要怎么找到你了。”秦锦语气轻松不少,他站起身,往自己的房
间走去。他这次回来,连他的笔电也带回来了。
“你要来找我吗?”秦代听他这么说,小心翼翼地向他确认。
“是啊。我要去找你,我就是见你才回来的。”秦锦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亲暱。
秦代开心到说不出话来,小声连续抽着气。
“开心吗?”秦锦明知故问,他打开电脑,开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接着连上网站。
“开心!你什么时候来?”
“我尽快……”秦锦输入资料后,找到秦代的位置,知道他就住在自己之前居住的公
寓,无预警地愣住。
“尽快是多久?能一起吃饭吗?我想和你一起吃饭。”秦代没注意到他的停顿,话停
不下来,滔滔不绝说著。
“不用等我,你先吃。我大概一个小时能到那里。”
“一个小时也没有很久,我等你吧。”秦代决定等他了,语气轻快。
紧接着秦锦听到碰的一声,声响特别大,似乎连手机也摔到地上。
“什么声音?秦代?”秦锦不自觉站了起来,特别紧张,就这么短短一瞬,他手心直
冒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
隔了许久,才传来秦代的声音。
“我在。”秦代捡回手机,回答秦锦,声音闷闷的,在憋著疼痛。
“你怎么了?”秦锦边问边往外走,恨不得立刻赶到秦代身边。
“我……我从床上摔下来了。”秦代回答。
秦锦看不见他,他正躺在地板上,也不爬起来,光顾著跟秦锦说话。好像多说一会话
,他身上的疼痛就会消退得快一点。
他自己不在乎。
但秦锦在乎,他放轻声音,劝秦代:“先挂电话,我待会就到了。你让佣人抱你上床
,乖乖等我,好吗?”
“不要。”秦代拒绝,他呢喃:“我不想挂电话。”
“好好,但你还是得叫佣人抱你起来,地上冷,容易感冒。”秦锦继续劝。
“我自己起来。”秦代坚持不喊人,暂且放下手机,凭靠自己的双手,用力爬回床上
。
他喘著大气,得意地对秦锦说:“我爬上去了!”
“哥哥,最厉害了。”秦锦微笑,好像能想像出秦代此刻的样子。
秦代笑了笑。秦锦每次喊他哥哥,都能让他自我膨胀到快爆炸。
“我好想你,你快点来。”秦代轻轻说,有点不好意思,但语气坚定地要求。
秦锦心一软,答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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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翻页,所以没更,
今天补昨天的,粗长吧!!
秦先生内心:一个秦代我还是养得起的,但想不想继续养又是另一回事。
(委员妳这就是遗弃,弃养是违法的)
哈哈948794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