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礼成>的续作。
※请搭配<礼成>一起观看:文章代码:#1NECWfsd (BB-Love)
※这是一个女性的视角,有些微的BG描写,请注意。
女婚
我是林佳,妹妹叫林琦。我跟我妹妹在同一天一起出嫁,理由很简单,我们家只有
我们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我们两人都不想让父母送别女儿两次。而且我们二人的丈夫
又是多年好友,婚礼一起办更显得热闹,就是有点太累了,要准备的琐事太多太杂,幸
好我们各自的丈夫都算是有肩膀的男人。
我的丈夫苏全,跟我是同事。我们一起共事了好多年,终于在第数不清几次的公司
内部未婚男女联谊中看对眼。其实我知道苏全他一直都不愿意参加联谊的。只是他在公
司同仁的眼中是个黄金单身汉,他想不参加都还会有人抢著帮他报名。甚至有些条件不
那么好的男同事希望苏全可以多多参加联谊,这样女性同仁的参加意愿才会高些。
我并不清楚苏全知不知道在结婚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在联谊前,我就知道他有
固定交往的对象,那个我现在的妹夫,杨成。
苏全有对象的事情,是有一次我在茶水间碰到他的时候无意发现的。我向来不是那
种喜欢窥探同事隐私的人,但是苏全在茶水间,看着手机露出微笑的表情,就跟电影中
女主角收到在当兵的男友的信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看得太过专注都没有注意到我走进茶水间,直到我倒茶的水声惊动他,他才收起
那个电影女主角的表情,换上他平常对同事的温和微笑。
苏全故作镇定的跟我打招呼,拿起那杯热气早就不见的咖啡,要回到他位置上。他
拿着咖啡的左手,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戴了一个款式很普通,但是感觉价值应该不菲的
戒指。
我那时觉得奇怪,怎么这样明显的一个表示,公司同事还要说苏全是公司里条件最
好的黄金单身汉呢,这种人应该早就名草有主。后来我才知道苏全推托这是他妈妈送给
他的礼物,本来是应该戴在食指的,但是因为变胖所以只好改戴在无名指。
这样一个非常容易就被戳破的谎言,过去我居然跟公司其他女同事一样傻傻地相信
了。现在想想这应该就是我只愿意听我想听的、相信我想相信的最佳实例吧。
我真正清楚知道苏全的对象是一个男人,是在那个我们互相看对眼的联谊前两天晚
上。
星期三晚上九点多,我跟大学同学们吃完晚餐,从餐厅出来走在忠孝东路的巷子里
。天气凉爽,天空很干净,虽然城市里的光害很重,但是仔细认真看,还是可以看到一
点点微弱的星光。
正想着要不要带点消夜回去给林琦吃,就看到苏全跟鸡排摊老板结好帐转身,我正
想上去跟他打招呼,但是他一转身就马上小跑步到旁边一台临停的黑色轿车,打开副驾
驶座的车门,立刻坐进去。
我距离苏全和那台临停的车不会很远,大概就几步路的距离。那台黑色的轿车驾驶
座是一个男人,我透过后车窗看到他侧面的剪影,因为在苏全小跑步过去要开车门的时
候,那个驾驶座上的男人,越过排档帮苏全开门。
苏全坐进去副驾驶座后,马上捧著驾驶座男人的脸亲吻了一阵。不是那种同性间嬉
闹的吻,是一种隔着玻璃,我仍然可以感受到的、一种情人间亲暱感情的吻。
那个男人一开始有点微微挣扎,但是后来非但不挣扎了,甚至还有些欲罢不能。从
他轻抚苏全的脸就可以感觉到,他也是很喜欢的。
那时候我忽然有点讨厌今天这样清澈的晚上,为什么像车内这样昏暗的私密空间,
都还可以被路上的人窥探呢。
我也有点心碎,因为我一直对苏全有好感。我原本还内心暗自期周五晚上的联谊欢
唱,我应该要把握机会。
苏全跟他的男友没有待很久,他男友就开车载着他走了。
在这个喧闹的城市里,即使才刚看到好像有点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依旧要继续前行
。我还是传了讯息问妹妹要不要吃炸物当消夜,看他在通讯软件上面先是义正词严地碎
念我晚上吃炸物会发胖,但是很快就又屈服于食物的诱惑,点了她想吃的东西。我刻意
多买了一些,因为我也想要用食物来把刚刚的情绪赶走。
隔天早上上班之前,我告诉自己要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忘记,苏全一点都不需要
依照任何人的期待过生活。这个道理我一直牢牢地记在心中,我在内心鼓励著自己,希
望这个信念可以让我稍微摆脱昨天有点怅然的情绪。
进办公室后,有点意外苏全今天上午临时请假了。我有点紧张,我揣想他昨天晚上
应该是没有看到我才对。不过也好,他早上没有进公司,我又多了一些时间可以调整心
情。
隔天周五晚上的联谊,苏全还是依约参加。而我对这次的联谊已经不是很抱期待,
所以我约了妹妹来跟我一起玩。碰巧的是,苏全也带了一个他的朋友,一个叫杨成的人
。
杨成跟苏全的气质有些许的不同,杨成稍微的内敛一些,苏全跟他相反,苏全的性
子比较外放。
苏全跟大家介绍杨成是他的高中同学,虽然毕业后分隔两地,但是这十几年来一直
都保持联络。包厢的电灯被刻意调得有些昏暗,我坐在杨成的右边看着他自我介绍。那
时候的我没有看出来,那天晚上侧身的剪影就是杨成。
杨成虽然比较内敛,但也不是很沉闷个性的人,他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连我这个
号称北方佳人的妹妹,也对他青睐有加。我看着林琦绞尽脑汁的跟杨成聊天,深怕没有
话题可以继续聊的模样,我想着晚点回家后,我一定要亏她一下。
我顾著看我妹妹跟杨成的互动,没注意到苏全也换了位置坐到我旁边。他拿了一瓶
啤酒──没有拉开的,递到我眼前,引起我的注意,我转头看他。
有些狡黠的表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就是因为他这个表情才掉进深渊
之中。其中有恨有爱,我不怪他,我怪我自己,明知飞蛾扑火没有好下场,但我还是趋
之若鹜地飞去了。
好多年以后,我挣扎地爬上悬崖,看着我妹妹在谷底的花园玩得开心,我不忍心拉
她上来悬崖吹风。我小心地守护着这个峡谷,不让它受到风吹雨淋。
虽然有时候有些扛不住欺骗妹妹的罪恶感,但是看她快乐,我就又把坦白的冲动吞
进肚子里。
“你这样盯着杨成看,我都要吃醋了。下次不要带他来公司聚会。”,苏全坐在我
旁边有点嗔地跟我抱怨他的高中同学。
他这个样子,让我想到得不到主人宠爱的宠物犬。我内心一阵柔软,朝向他,坐正
。对他说:“苏全,那小的我,就只看着你好吗?”
我对苏全的好感,没有因为看到他亲一个男人冷却。那时候我想,苏全大概在联谊
很无聊,所以想找我玩吧。我跟苏全的公交私谊都不错,他不想找那些就摆明想嫁给他
当苏太太的人说话,就只好找我了。
苏全听了我这样回他,他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一瞬间我以为在唱歌的女同仁也注
意到我们这边。他帮我把啤酒的拉环拉开,没有倒进KTV的杯子里,直接整罐拿给我
。
苏全:“佳佳,你真好玩。”
我说:“承蒙苏副理不嫌弃啦。那,那个QT报价单你要签了没。”
苏全:“佳佳!周五晚上不说公事行不行!”
我说:“行!当然行!你是副理你说了算。”
讲完这句,我跟苏全相视,我们两个都忍不住笑了。然后苏全开始跟我说一些杨成
在高中的趣事,什么打篮球打破玻璃,在教室后面煮方便面之类的学生时代糗事。我听得
津津有味,然后一边传了讯息给妹妹,给她一点提示。
很快的杨成就发现,林琦好像有军师,要不怎么这么清楚他过去的事蹟。他狐疑地
看苏全,苏全不太在乎地耸耸肩。杨成又转回去,刚好看见林琦快速把手机翻成背面,
平放在她腿上。杨成又转过来看看我,我连忙挥手撇清关系,顺便偷偷指了下苏全。
“好啊,居然这么快就把我供出来啦”,苏全假装生气的看我。
杨成说:“不用想也知道是你说的啊,只是我竟然没注意到,姊妹俩在用手机互通
有无。”
“来来来,林佳,我来跟你说说,苏全这人高中时,在班上根本就一个不良少年。
”,杨成接着说。
苏全看样子要准备跟自己的好友杠上,他说:“欸,我是8+9你还跟我当朋友,
那你不是也满中二的吗。”
“我这是因为要配合你的水准,才自贬身价的啊。”,杨成嘴上功夫一点也不输给
每次都可以把客户说到没话说的苏全。
我跟林琦在他们旁边笑,这两人斗嘴好好玩。在这样要吸引异性的场合,虽然苏全
可能没打算吸引,但是杨成应该是有意图,可以这样放开心胸互相说笑,真的是感情好
才能够做到。
整个晚上,我们四人坐在KTV包厢的角落,一边喝酒一边吃著零食,相互聊天说
笑,一首歌也没唱。中间有些人想要融入我们的圈子都有些困难,并不是刻意要疏远,
而是真的话题对不上。
散场后,我们四个人就在店门口分开。电话、脸书什么的,早在我们刚刚聊天时,
就都已经交换好了。这倒显得我们四人相较其他同事,没有意犹未尽之感。
跟妹妹一起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称赞杨成,觉得他怎么温润怎么好。
这小妮子终于有看的上的对象啦,我心里想。“你喜欢就好,千万不要被骗财,骗
色倒是没关系。”,踏进家门前,我在她耳边开玩笑地说。
“姊!”,不知道是不是心思被我拆穿,林琦的声音特别气急败坏。
我们四个人当天晚上就在通讯软件上开了一个群组,倒是有点回到大学时候刚联谊
完的样子。
那个刚刚联谊完的周末,我们四人又约出来一起吃了饭、看了场电影。我从林琦看
杨成的眼神中,读到些许的爱情。作为姊姊,我总是希望妹妹是幸福的,无论在家里如
何的使唤或欺负她,但是对外,我要保护她一辈子。
因为这个理由,我特别私下传了讯息给苏全,我跟他说,希望杨成好好想清楚能不
能接受我妹妹的骄傲任性,如果不能,请不要让琦琦越陷越深。苏全已读讯息后,过了
好一阵子才很郑重地回传我:“我懂你的心情,我会好好跟杨成说。”
那时候我以为,苏全是看到这么郑重的拜托他,所以也立刻传讯息告诉杨成,才会
已读后回那么慢。现在我能够想像,苏全跟杨成应该是一起看这条讯息的,不管回我的
人是谁,打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应该不好受吧。
那场联谊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苏全无名指上有戴戒指了。然后我发现他开始有
意无意地对我好,除了在工作上比往常更加提点我之外,经常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或是去吃饭这样的约会行程。
我开始不敢给他回应,因为我怕他根本就不会爱我──因为他的性向。这时候的苏
全不能明白我真正的顾虑,但是我觉得苏全为了要让我答应跟他交往,很尽力地消弥我
的不安全感。
不得不说苏全真的是一个很会谈恋爱的人,他总是能把我哄得开心大笑,同时又为
他担心紧张。
不知不觉间,我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一直到有天下班后,我们去阳明山看夜景,
他问我要不要正式跟他交往,我一时脑热就冲动答应。
我答应的时候,在心里跟上天打个赌,我赌既然他愿意为我改变,那我就放手试试
看。
林琦跟杨成进展的很快速也很顺利,琦琦很喜欢杨成的内敛。杨成真的对我妹妹很
好,就算偶尔跟琦琦有点稍微的意见不合,他总是让着她。
我跟苏全的相处也很愉快,虽然我一开始有点担心办公室恋情,会不会成为焦点,
进而影响到我们的工作,但是苏全这件事情处理得很漂亮。他选择不公开我们关系的改
变,但是他更加照顾我的情绪。我向来也不是很喜欢使性子的女生,我满喜欢他这样的
安排。
我们这两对情侣密切地交往大概一年多后,有天苏全问我,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开始
规划下一个人生阶段──结婚。
他跟我求婚的时候,没有什么铺张的仪式,或是很喧闹的派对,就是很单纯的,我
们俩吃完晚餐,走路回家的路上说的。我高兴坏了。因为我知道琦琦跟杨成就是以结婚
为前提交往,琦琦总是会跟我说,她跟她男友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我内心也有点隐隐期
待,我跟苏全以后一起生活的样子,却没想到苏全早就已经有做准备。
被求婚的那天晚上,我突然觉得这条每天都走的路真可爱,变电箱也变得可爱,就
算在路上不小心踩到蟑螂的尸体,我也没觉得有可么可怖。真的就像偶像剧演得一样,
因为太过幸福,我觉得不管我看到什么、遇到什么,我都可以很开心又很正向的面对。
我跟妹妹说苏全跟我求婚的事,林琦马上跟我说那太好了,她跟杨成一直在等我和
苏全。因为杨成已经有跟她说过几次,他想结婚的事情。
“姊!真的是太好了,我一直跟杨成说再等等,因为我想跟你一起出嫁,一起热热
闹闹的多好,而且爸妈不用送别两次。”,林琦说。
“一起办婚礼?这样要准备的琐事很多啊,你有问过杨成的意思吗?”,我有点不
放心,婚姻是人生大事,杨成跟苏全感情再好也不是亲兄弟,我担心一起办婚礼可能会
不妥当。
林琦说:“当然有啊,我有跟杨成说过我们家就两个女儿,希望可以把父母的感伤
降到最低,而且跟姊姊一起出嫁是我的愿望啊。姊姊~”
我说:“难得你这么有良心我都要落泪了。既然要开始准备结婚,那就要来挑日子
了。而且真的要一起办婚宴的话,我们三方父母都要见过面才行。”
我跟林琦谈完之后,我马上打给苏全,跟他说我妹妹的这个想法,苏全听听了之后
,马上表达同意,也表现得非常开心。
他也觉得这样得安排很好,让我们四个人的感情更加紧密。我有跟他提到了一些婚
礼礼俗的问题,苏全跟我说:“这种事情,就是我们男人要处理的,那天你跟小姨子只
管好好当美丽的新娘。更何况这些事情,婚顾公司都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然后我们很快开始在四人的群组里讨论这件事情,等谈了差不多之后,我们就安排
了三方父母见面。一开始我妈妈还有点担心,她很忧心这样的安排,会让我们各自的婆
家不高兴。但是,不知道杨成和苏全是怎么跟自己父母说的,那次三方家长的会面非常
顺利。
婚期订在了隔年的三月份,不太热也不太冷的季节。但是,自从我们开筹备婚事,
苏全跟杨成开始有些频繁的一起出去,而且他们都不愿意让我跟林琦跟。每次我问苏全
,他跟杨成是不是在筹画什么事情,苏全都是微微皱着眉摇头。我没忘记一年多前还没
交往的时候,苏全有过男友的事,我内心警铃大作。
我旁敲侧击地问林琦,林琦觉得这没有什么,她甚至还劝告我不要随便质疑未婚夫
的行为,更何况苏全跟杨成认识的时间胜过我们好几倍,我们结婚前都会想跟各自的姊
妹聚会,男人为什么不行。
苏全从原本的晚归,变成偶尔会在外面过夜,频率虽然不算多,但我还是有些忧虑
。我一直希望林琦可以帮忙多看着她的未婚夫,但是林琦对这件事情不以为意,甚至觉
得我有点太小提大作。
一直到有一天,苏全酒醉晚归,我帮着他换衣服,协助他上床休息。他的手机传来
震动声,我本来不是很喜欢主动刺探伴侣隐私的人,但是苏全最近的行为真的让我很不
安,我就自己解锁进了他的手机,打开通讯软件后,我试了几组密码,最后试到杨成的
生日,才成功解开密码进去。
其实我最一开始的时候就有想先试试看杨成的生日,但是我内心又有另一个不愿意
的想法冒出来,可能我浅意识还想要做一点些微的挣扎吧。
我看到跳出讯息的那个人,头像跟杨成一模一样,暱称显示羊羊。难怪有一次我妹
亲暱地叫杨成“羊羊”的时候,杨成跟苏全的脸色有点微微得变化,那时候我以为,这
个暱称可能是长辈在叫的,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敢点进去看苏全跟杨成的对话内容,这样会被苏全和杨成发现我看了他们的对
话,但是对话接口会一直跳新的讯息预览出来。我从“宝贝你喝太醉了要早点睡”、“
不管我们是不是结婚,我们都是永远的伴侣……”等等,一直看到了最后,预览显示杨
成传送了一个贴图,没有再跳新的预览。
我放下苏全的手机,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
我突然懂了,为什么苏全会带杨成去参加联谊,我也懂了为什么杨成跟苏全的父母
,会同意一起办婚礼这样的事情,我也懂了为什么苏全会对我这样过分的好,希望我可
以跟他在一起。
我坐在床的另外一半,看着苏全的睡脸,我觉得他真的很残忍又很卑鄙,他和杨成
凭什么这样玩弄我跟我妹妹。我妹妹那样优秀又心高气傲,杨成他凭什么在叫苏全宝贝
的同时,又拥抱我妹妹呢。
一瞬间,我原本全心全意对待苏全的爱,都转变成恨。
我觉得这个男人,毁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