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东离/凛杀] 山之月 by citrumade (限)

楼主: roughdancer ( )   2016-09-14 16:43:25
〈山之月〉
写在前面的作者的话:
1. 我不拥有这些角色,他们都属于爱的战士虚渊老师。
2. 好想吃,无生担担面。
3. 推荐阅读顺序:〈獠牙〉、〈山之月〉。同样的,在本篇之后还会有后续。
摘要:
在正式登上魔脊山的前一夜,天刑剑远征队决定在山脚下歇息一番养精蓄锐。
于是掠风窃尘见缝插针,鸣凤决杀从善如流。
这次依旧有PWP,有prprpr,但没有互攻,按照惯例的节操早已被东离大盗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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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船之后往魔脊山的方向前进,大约花了一天。
  仿佛连太阳也厌恶七罪塔宗主散发出的威势似的,明明还不是天黑的时间,举目尽是
阴霾晦暗,瘴烟四起,荒芜的森林中没有一丝生气。
  决定在山下休息一晚,明日再挑战魔脊山关卡的众人随即议定今夜工作的分配。
  丹翡施行了简单的术法,将半里开外的森林都设下结界。玄鬼宗未必来袭,只是此地
已邻近魔界入口,谨慎行事并不过逾。
  然后众人从领头的鬼鸟手中抽了签,决定守夜的人数与顺序。
  守前半夜的是狩云霄与鬼鸟。中夜的两个时辰是杀无生和殇不患。后半夜则是刑亥与
卷残云。
  丹翡没有中签,鬼鸟以温和体贴的言语建议她趁此养精蓄锐。众人甚至将最隐蔽而舒
适的一块干枯草地让给众人中年纪最轻的护印师。
  结界在日出之前坚不可摧,但并未能有效防御什么攻击,只是能够确保敌人(不论是
人是妖)入侵时能确实地发出警戒。各自守夜的两人必须各自留在结界张力最弱的两端,
时辰到时一人回到营地唤醒交班之人,然后再去叫回另一人休息,是颇为麻烦的轮休方式

  刑亥略显不耐烦地抱怨:“吾等妖魔无须睡眠,由我来守整夜即可。”
  “我可不敢让妖魔单独值夜!”
  “残云,别抱怨了。”狩云霄回头对鬼鸟说道:“时辰到时你来叫我。”
  杀无生隐约觉得自己与殇不患抽中了同一种颜色的签,绝对是执签者故意为之。这种
雕虫小技就算让掠风窃尘蒙着眼睛反缚双手也能使得出来。让他们两个离得远一点,以免
半夜打起来吗?鸣凤决杀不由得嗤之以鼻,如今取凛雪鸦的人头犹如探囊取物,在有机会
与森罗枯骨全力一战之前,他自然不会张狂行事。
  杀无生简短地睡了一个时辰,在锐眼穿杨来换班之前就醒了。随便交换眼神后,杀无
生走向来人身后的方向。
  他很快就发现结界最弱之处是哪里——深寒而阴沉的夜空中,满月月光仿佛漫不经心
地穿过瘴烟与锐利如爪的尖叶丛林,一抹朦胧的丝罩在半空中显露了形踪。而在结界之内
,空寂的月夜流露出某种刻意的宁静。
  花了一段时间擦拭上油的双剑依旧遮掩不住斑驳伤痕,杀无生知道他将它们折磨得太
厉害了,过多的斩斫虽然不能改其锋芒,但终究改变了点什么。
  他的剑道之奥秘并不倚赖剑的本身,而在于使剑之人的觉悟,追求神兵利器这种行为
在鸣凤决杀的眼里看来简直不可理解。更何况,这双剑跟着他太久了。
  杀无生舍弃过很多东西。但他暂时还不想舍弃与自己经历过无数生死交关的朋友。
  在那之后便无事可做,杀无生想取出回灵笛把玩,满月令他起了吹笛的念头,但在魔
脊山上这么做相当不智,再说,若是让掠风窃尘看见……
  回灵笛的事情。该什么时候告诉他呢,好好欣赏他品尝苦涩失败的神情……
  “无生想到了什么吗?表情似乎有些开心?”
  仿佛幼鹿一样轻柔的步伐,无声无息地走向鸣凤决杀,约有十步之遥。
  只要凛雪鸦有意,可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贴上他的背吧。杀无生按捺著不悦。
  果然来了。
  “原本还以为你会很无聊呢,露出这样的眼神是想到了我吗?”
  果然来了。不出所料。但杀无生一个字都没说,在掠风窃尘面前吐露真言,不论说的
是什么,本身就是一件傻事。而且那肯定会被曲解成别的意思,杀无生最厌恶的莫过这一
点。
  “有什么事?”
  “今晚是满月呀。本来闭上眼睛要睡着了,但却忽然发现这件事。”悦耳得令人厌烦
的声音仿佛吟唱似的说道:“所以就过来了。”
  说得好像因为太阳从东边升起,所以会从西边落下那么简单。掠风窃尘具备着将任何
事情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本领。
  “无生忘了吗,我们像这样并肩坐着欣赏满月的光辉,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杀无生很清楚记得那是几年前的事情。这些年来,他连一次都不想去回忆。但每个月
总会有一次满月,这是就连鸣凤决杀也不可避免的事实。
  滑动着仿佛轻雪回转落下般的轻盈步履,凛雪鸦不知不觉间靠近着他,甚至坐了下来

  他们并肩坐在被焦雷劈成两半的枯树阴影里,地上浮着突起盘旋的树根与碎石。
  杀无生略微考虑了一会,但决定不露出想保持距离的样子,那会使他看起来像是胆怯
的那方,尽管他为此感到了一丝难言的焦躁。
  “无生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他总是能把这种话说得好像是怀着憎恨的对方的错一样。
  在掠风窃尘的脑袋里,他恐怕永远没有对不起别人的时候。
  杀无生简直要怀疑泣宵刑亥遭遇过和自己所差无几的恶劣待遇了。不过这种事情,他
已经不想耗费心神去思考。
  “是我不好,但是今晚就别气了吧,看在月色这么好的份上。”
  话语轻软如丝,仿佛春江上的浮冰逐渐溶去那样,眼神中带着虚假的清透。
  掠风窃尘从不催促、从不逼迫,但他却可以紧紧抓着偶戏的丝线,张弛有度地让人按
照他想要的戏码翩翩起舞。
  “不气了吗?唔?”
  忝不知耻的男人说完之后,轻巧而毫无威胁感的凑过脸来在他唇角边讨好地吻了一记

  ……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新招数。
  杀无生几乎掩盖不住眼里的吃惊。而那想必被看见了,向来冷彻无情的血色瞳眸浮起
清晰的狡猾笑意,带着得逞的愉悦,第二次的吻变得较为大胆,在相贴许久的嘴唇分开之
后,男人将整个上身倾俯过来,手指在他的下颔与脸颊处流连。
  “嫌地上不舒服就回去,”杀无生说:“别往我身上坐。”
  凛雪鸦仅仅是微微一笑,带着似淘气似宠溺的意味,捧着他的脸将他的嘴唇含进一个
充满饥渴感的吻里。
  潮湿的吻再度分开时,那看上去总是柔软润泽的嘴唇变得有些红肿。鼻尖贴著鼻尖,
杀无生看着那将自己淹没的红瞳深处,瞳孔明显地放大了一些。
  明明还没做出什么坏事,凛雪鸦却边笑边微微喘着气,然后理所当然地将双腿跨坐在
杀无生身上,膝盖甚至夹住了他的腹侧。
  不论蚕食或者鲸吞,反正掠风窃尘总是恣意巧取豪夺,目空无人。
  但以眼下的情境来看,杀无生觉得自己并不想要他住手。
  当灵巧的长舌带着热烈的气息在杀无生颈上细密舔弄,仿佛借此品尝血肉滋味的时候
,那修长、纤细、雪白的颈子就在他的双手掌控之中。
  虽然不习惯这样的杀生之道,但只要虎口微微一扭,他便可以轻易地将这一切结束。
  冰凉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之间,颈项的肌肤带着微寒凉意,鸣凤决杀却觉得自己更想要
狠狠的咬它而不是折断它。没有执剑的双手意外地犹豫着,直到那忙于耳鬓厮磨的男人终
于扯开他的双手,并将它们引领到自己的绢衣里——
  着急的双手甚至没有解开衣带。凭著记忆,杀无生简单而迅速地将手穿梭过层层衣料
,贴上了炽热而光滑的腰部肌肤,并感受着因自己的爱抚而浮现的细微战栗。
  纤密的长睫缓缓合起,俊美而洁白无暇的脸庞上满是毫不遮掩的舒适与陶醉。
  他喜欢这样。喜欢在肌肤上流连的爱抚。杀无生自然而然地将手往下伸去,此时凛雪
鸦才贴在他的脸颊上呼出热气,轻声叫唤他的名字:“帮帮我……无生……求你了……”
  要是一直这么乖巧就好了。一股难以解释的郁愤、不甘、冲动与憎恨涌上,如此刻骨
的思念与憎恨……
  杀无生猛然将手抽出,皮肤激烈地滑过白绸,几乎发出了撕裂般的摩擦声。
  但凛雪鸦却丝毫不肯放过他似的,双手猛然攫住了他的手,“无生……”
  他几乎还能记得那双眼睛那样出神地凝视著自己,仿佛蕴满满月的光辉,仿佛将要倾
诉千言万语。那都是虚假的幻象。
  “你想要这个?”他听见自己冷漠如冰的声音。指尖顺着微张的唇缝粗鲁地滑了进去
。“好啊。”
  凛雪鸦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但他毫不犹豫地将两根手指含入口中,用舌面温柔地包
覆起来,舌尖则挑逗著舔弄著指节上的浅缝,仿佛越是吸吮越是甘甜。杀无生还记得那喉
咙深处湿润的有力的吸吮,能制造怎样的晕眩与极乐……
  理智被欲望糊成一片,当手指被匆促地抽出时,只有一个地方是他的指尖渴望进入的

  凛雪鸦咬著下唇压住呻吟。奇妙的是,杀无生清楚地知道他不喜欢这样,流露出弱点
,流露出真实的感受,被欲望催使,被欲望逼迫得毫无掩饰。
  如果不是他的手指已经滑入了那个紧绷但又湿软光滑的火热内里,杀无生或许还会有
一丝残存的理智好好思考为什么。
  他们昨晚才做过,所以两根手指进得非常容易,只是入口处有些干涩,所以当杀无生
将另一只手的手指也贴上那忙着轻喘的嘴唇时,凛雪鸦近乎迎合地从指根舔起。艳红湿软
的舌尖顺着手指纹路往上柔软地滑去,然后从指尖开始吞入口中。
  这次杀无生仅仅只能忍受到手指沾湿为止,然后便用更快的速度抽出手,用自己的嘴
以为代替,品尝那条舌头发出的委屈又得意的呜噎声。
  他们不在床上,所以动作起来相当麻烦,凛雪鸦的脚甚至滑了一记(踩着了松动的碎
石),于是杀无生最终用臂力将他整个人夹了起来,带着粗暴的焦躁,将瘦窄纤细的臀部
安置在自己胯间。
  尽管身体无法如此轻易地吞下手指的代替物,凛雪鸦仍旧什么也没说,咬著下唇强迫
让身体放松,杀无生明白这一点,所以紧扣在对方下腰的双手也没有丝毫放松,他同样能
感觉到摩擦处的粗糙与疼痛,正因如此才更不能停下。
  令人痛苦的愉悦。带着羞辱和嘲弄的温存。
  杀无生听见自己发出低沉的满意的笑声。 他拉扯的动作如此激烈,凛雪鸦几乎摔在
他的胸膛上,然后额上的汗珠被仔细地舐去。
  “无生……很疼啊……”
  无视于杀无生的挑衅,凛雪鸦低声抱怨,埋怨的意味却没有一丝不耐,反倒像是撒娇
般的絮语,但短促的呼吸与细微至极的颤抖却无比真实。
  杀无生拨开他的白发,揉了揉微凉的耳垂,然后往下探去,将半松的腰带扯开。
  除了腰带与裤头以外,凛雪鸦整身的衣物依旧整齐得完美无缺,若是此时有旁人闯入
这一方旖旎之中,恐怕只会以为掠风窃尘是终于被一刀捅死在鸣凤决杀的怀里了吧。
  但在层层细密织就的绢绫之间,沾染过千百次鲜血的手却安抚地抚挲著赤裸的敏感的
腰后肌肤,像一个遮遮掩掩的秘密。
  “行了,别偷懒。”杀无生的声音从来没有他的手那么温柔。“磨磨蹭蹭的,天都要
亮了。”
  凛雪鸦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撑起身体,微张的细长凤目闪烁著慵懒光芒——然后微微
晃动起腰部,就像他方才迎合著侵入身体的手指那样。
  快感来得猛烈,杀无生情不自禁地向后仰起头,后脑几乎撞到了树干。
  穷追不舍的嘴唇趁此良机袭上他苍白的喉结,然后杀无生空出一只手埋入凛雪鸦的发
中,扯弄著让他抬头,将破碎的呻吟吞进一个贪婪的吻里。
  情事很快便发展得急促而剧烈,干涩的交合处逐渐湿润起来,同样汗湿的还有藏在重
重衣物下的肌肤,但他们都不打算脱更多衣服,这种焦虑的、随性所起的、幕天席地的欢
爱没有那种悠闲的余裕,凛雪鸦紧咬著嘴唇,闭上眼睛以又猛又急的节奏摇晃着身体,而
杀无生在他身下,双手紧扣着他的腰部,彻底陷溺于同样的节奏,以过度专注的力道一次
比一次急迫地向上挺动抽送。
  他的双手将怀中之人握得这样紧、这样不顾一切,仿佛就算用自己的双剑来替换,他
也断然不能放开此时此刻手中掌握之物。
  凛雪鸦咬著下唇、介于忍耐与欢愉的神情,就像在压抑一个计谋得逞的得意的邪恶笑
容。
  这只是他的游戏。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尽情欺骗、任意践踏,以人心为因缘,以
人心为武器,以人心为标的;以高洁自傲者,夺去操守,以美貌扬名者,使之自厌,以巧
诈智谋纵横者,便令其蒙蔽心智。谋国者执迷虚名,求剑者尽失锋芒。这只是掠风窃尘玩
世不恭的冷酷游戏。
  即便处于刻肌透骨的酣畅情事之中,杀无生仍有一部份自我感到冷静而强烈的憎恨。
这种心情之于他曾是完全陌生的,但在凛雪鸦身上这种感情的涌现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憎
恨他所体会到的那种目中无人、不知反省、为所欲为,与令人胆寒的冰冷无情。
  即便如此,杀无生依旧不能挪开自己的眼睛。
  即便玄鬼宗此时进攻,即便森罗枯骨在此拔剑,力敌万人——他也不能。
  在一次低哑悦耳的喘息之间,凛雪鸦紧紧夹在他腰间的双膝松开了力道,身体也下沉
了几分。杀无生掌中环住的性器泄了他一手的热液,他知道自己的手劲太大,或许很疼,
但从最远甚至溅到了自己小腹与胸前的斑斑白点来看,显然掠风窃尘也不是没有得到些许
乐趣。
  不太清楚羞耻二字如何书写的男人理所当然地卧倒在他胸前。
  “起来,你很沉。”
  “……总是这么无情。”声音充满倦意,但凛雪鸦却笑着这么说:“那无生怎么办呢
?”
  四目相交时,杀无生已经准备好吻他了。鼻尖轻轻相触时,他能读出那嘴唇上多情得
近乎奢侈的笑容。在这双唇与巧舌面前,世上所有心计、权谋、刀剑、道义这类坚决的力
量都将徒费无益,兵败山倒,只因他能一语道破人心的汹涌与变幻的欲望。
  但对杀无生而言,他在凛雪鸦面前无能为力的真相却仅仅只出于自己的无法抗拒。这
荒谬绝伦的命运。不容推却的命运。
  当灵巧的长舌在他嘴里恣意掠夺的时候,言语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嘴唇终于分开之后,凛雪鸦随即扶着他的胸膛撑起上身,但他们却都听见了——剑风

  那一瞬间,掠风窃尘的反应是扫过目光,凝眉注视黑夜中的某一点。但杀无生的反应
却是一手更紧地环住就在自己臂弯间的腰肢,另一只手探向身后的剑。
  但他们不用多久就明白了,是丹翡。
  年幼的护印师在练剑。
  凛雪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杀无生为这个天真的少女感到一种事不关己的怜悯。
  小姑娘剑练得很勤,可惜那在魔脊山上恐怕不会有什么派上用场的机会,杀无生对她
连一丝杀意都无法兴起。
  麻烦的是,长枪寒赫也来了。他们离得倒挺远,只是在寂静的结界以内,说话的声音
太容易传来了。
  话说回来,如此深夜还不睡觉,紧紧黏着心上人不放,寒赫倒不担心自己做得太明目
张胆嘛。锐眼穿杨似乎根本无意好好教导这个义弟。
  伏在他肩上用手指画著肌理纹路的凛雪鸦似乎和杀无生想到了同一件事,告诫似的微
微一笑,食指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但那阻止不了在丹翡说自己兴奋得无法入睡,只好练剑时,杀无生猛然翻的白眼。
  凛雪鸦无声笑着,双手百般无聊地在他身上摸索,杀无生由得他取乐,用方才拭剑的
布将手擦净。寒赫倒不太笨,看出了护印师剑法的破绽,但他很快就失去了聆听的心情,
只因仍旧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开始鬼鬼祟祟地动作。
  甚至不需要多大的动作,凛雪鸦挪动自己的幅度放得极轻,快感却足够排山倒海了,
方才他们的交欢原本就是硬生生半途停下的。
  杀无生原本想阻止他,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不需要操这种多余的心。
  竭力维持着安静的两人以最小的动作,压抑著炽热的挣扎的喘息,在随时有可能被意
外地发现的情形下毫无理智地持续着紧张的欢爱。
  但他们越是压抑声音,注意著远方的动静,便越是能将远处两人的对话听得更加真切

  “将来等妳生了儿子之后,这剑诀不就又能派上用场了吗?”
  “什、什么……”
  “啊、这……糟糕……”
  杀无生眼明手快地按住了凛雪鸦几乎笑出声音的嘴。
  “为什么你又要对我生儿育女的事情指手画脚的,这是什么意思呀!”
  “不、那只是……”
  凛雪鸦在他的手掌里止不住的闷笑。
  “所以说,我最讨厌这些鲁莽的江湖人了!”
  “那个、我,丹翡姑娘!”
  可怜的小子。要滚快滚。
  远处终归平静之后,凛雪鸦趴在杀无生肩上终于笑出声音。
  “唉呀,辛苦无生忍耐这么久了,”他还在笑:“那么,接下来就让我……”
  杀无生不理会他的言语,又急又快的抽离他的身体。凛雪鸦发出一记吃惊的哦声,在
身体反射性的颤抖迅速消退之后,眨眼之间,杀无生已经将他反身推到了自己身下。
  “哎、这是,无生,轻点嘛……”
  徒劳的话语落入虚空,正如他所说的,杀无生忍耐得太久了。裤子未曾完全褪去的长
腿被粗鲁地折起,性器既熟练又生疏地冲进身体里横冲直撞,身体被烧得滚烫而焦虑,杀
无生甚至隔着衣物咬了他的小腿一记。
  “唉呀,这真是,这真是……”猛然的抽送激烈而不给人喘息之机,但凛雪鸦依旧弓
起了身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调笑的机会。“按照今晚的、表现来看……无生……肯定会比
残云,更早有儿子吧,呵……”
  杀无生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回嘴的兴致。
  如同情事发生时的匆忙急促,结束时也十分剧烈而迅速。他一边插入一边高潮,靴子
深陷于碎石之中。
  热烈的呼吸慢慢成为了叹息。当凛雪鸦在坚硬突起的树根上艰难地稍微翻身,贴近平
静躺下的杀无生时,那肌肤灰白的身体已经和他的面容一样冷却下来,像块冰冷而潮湿的
磐石。
  他寻求拥抱的姿态看起来几乎柔弱而温顺,但杀无生已经闭上眼睛。他还醒著,并且
无动于衷。
  “无生……无生呀。”
  被呼唤的人并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今天见到了森罗枯骨,感觉如何呢?”
  杀无生睁开眼睛的同时,凛雪鸦在他眼中读到了一闪而逝的嗜血杀光。只有这样的事
情能让他的眼睛明亮得仿佛燃烧。刀剑冷峻的杀道,但始终蕴含着被杀的千万分之一的机
缘。
  “那时无生说的话我还记得。如果知道可能会输的话,就更是要去了。”凛雪鸦边说
边用脸颊碰了碰近在手边的衣袖。如果能碰碰那执剑的手更好,但此刻他必须拿捏好分寸
,不能贸然擅进。
  “住口吧。那个时候的事,我不想再回想了。”
  凛雪鸦平静地叹了口气。“你的剑道会害死你的,无生。”
  “你没有资格说我。为了你偷窃的癖好与摧毁别人人生的志趣,不论什么东西你都能
够眼睛不眨一下的毁掉。”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凛雪鸦轻描淡写地回答。
  “但我却无法毁掉这么美妙的月色。”
  今夜是满月。
  鸣凤决杀起了吹笛的渴望,就像是啜饮海水那样汹涌的干渴。但世上只有掠风窃尘一
人 ,他是绝不会对其承认的。
  今夜是满月。
  不知不觉间,杀无生看得出了神。
  如此明亮、皎洁、圆满,就像是一方触手可及的宝镜。
  月光与笛声纠缠交织。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泠泠琴声,像是京城里深秋的夜,不知是谁刚谱好的新词,四柊琴
弹遍月夜。
  悬于山头的月似远还近,又似触手可及。
  那年京城的第一场雪,下在杀无生溅血的双手上。他喋血而行的时候,细微的雪花彷
彿晕眩般旋转着飞落,当胸一剑,男人独自倒卧于血泊之中,雪花无声消逝于凄凉的鲜血
里。
  那夜是满月。又似乎不是。
  杀无生拔剑时并没有剑气。
  他撑著树干踉跄地站了起来,四肢僵硬,喘得犹如负伤的野兽。
  远处,凛雪鸦站在一片流转着黑夜阴影的寂静之中,手中烟斗吐著变换难测的薰烟,
悬在额前的朱红缨络却连动都不动,仿佛他就在那里站了整夜,又仿佛他只是满月投射的
幻影,从未有过一丝真实。
  “你又做了什么。”
  凛雪鸦微微侧头,换了个凝视他的角度,俊美的脸上却只有一种夜鸮般冷酷的搜寻与
打量。
  “不得不说,无生在抗拒幻术上的警觉心与反抗的力量,进步得超乎我的想像。”
  一如往常,他不是把事情说成事不干己的样子,就是全把责任推给别人。
  杀无生只渴望此时此刻能立刻用掠风窃尘的鲜血喂饱双剑,但才刚摆脱幻术的脑袋却
沉闷而晕眩。
  “那么,就这样吧。晚安了,无生。”
  男人在离开时才徐徐吸了口烟。
  不能就这样让他逃走。
  “昨晚,你在回灵笛上设的机关,我已经发现了。”
  凛雪鸦终于停下脚步。
  “我修好了它。回灵笛依旧可以使用,按照约定通过闇之谜宫……但是你从一开始,
就没有打算要遵守这个约定,对吧?”
  今夜杀他没有意义。明天,只要明天,一切就结束了。在更清醒的时候享受得偿所愿
的那一刻。
  杀无生冷笑着将剑收回鞘中。
  “那也没有关系。就算你逃到七罪塔上,不,这样更好。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唉呀,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逃啊,无生。”
  声音冷漠、疏远、毫不在乎、仿佛对他的仇恨与执著的杀意全然置身事外似的。“你
就没有想过,这其实是无生你自己的错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只执著于剑道的你怎么会
看得见我呢。”
  杀无生吐出了几声短促的笑。“可笑,太可笑了。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受到你言语
的蛊惑吗?”
  “或许在我的梦中吧。就连我有时也会做些愚不可及的梦。”
  凛雪鸦对空吐了一口烟,似乎看着烟雾散去,又像是什么也没看。最后,他不发一语
地走开了。
  愚不可及的梦。
  荒谬绝伦的命运。
  只有看不清楚现实的人才会想逃避命运。
  鸣凤决杀早已有所体悟,命运是不容推却的。在命运面前,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执起双
剑,只是世上没有任何名剑或杀招能够斩杀无形之物。
  所以他必须杀死掠风窃尘。
  就在明天。
  怀着这样坚定不移的想法,杀无生闭上眼睛,反复磨利心中的憎恨。那股顽强的恨意
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边缘锐利的冰晶,每当他握紧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冰冷与刺痛。身体里
的某个深处仿佛汨汨流着鲜血。
  让一切在明日终结。
  杀无生睁开眼睛时,山边的满月似乎随着记忆消失了。
#END
作者: ohole (欧猴)   2016-09-15 01:48:00
这篇写得真好,好萌>/////<
作者: k9k2k7k0 (银月之弧)   2016-09-17 14:20:00
这篇写的好棒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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