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历史] 永远的冬天 六十一

楼主: Eros666 (墟女)   2016-08-21 16:05:12
哈囉 tout le monde/ㄝ尾巴滴
这一话不太有H,这里是阴谋论的防雷页~
  花丛裁成墙,植物之性与死亡,复杂的断叶与折萼气味浸润繁花艳香,于薰风徐徐处
小浪起伏。玉色流苏垂坠林荫架下,叶面各挽一掬光,致密地筛下纷乱日影。黄鹊蓝鸟黑
珠子小眼睛,见小小市镇这许多日陌生人进、陌生人出,难得移栽来人间天堂,兴奋地飞
钻、恣肆啁啾、小翅扑碗口大的花容,无视迷进违禁区域的男人、埋伏寻人,话毕折归的
男人、密会者偶经的身影。
  奇贝伊摸著冠盖云集密议处大概的方向,偷步前行。玫瑰叠瓣色艳香重,红墨沉淀蕊
心,瓣脉溢紫、乃至于桃边镶金、白团含粉、花朵积雨云依势渐层,如是结成植物回廊迷
宫墙,灵气流转而氤氲的红粉印象派色块。迟暮花连着蒂累累道旁,洒瓣砌径,皆为胡桃
钳士兵、纸牌园丁,天未亮时从枝头手工剪摘。
  奇贝伊大致能看见明晃晃的隔音玻璃落地墙,与里头踱步交谈的三百人众核心成员,
整栋别致的玻璃大鸟笼里总不出五、六十人。这票议会固定班底,地位可比皇族外戚,尤
其是家族事业中妄想向所罗门王有样学样,望国际银行投股份的那些,将他们宝贝金丝雀
似地稳稳放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联合国经济政策智囊团里。奇贝伊暗捏著把
冷汗,握著那本内页印彩照、精装《阿特拉斯耸耸肩(Atlas Shrugged)》的书脊,心里
揣摩如果被抓个正著,该吐出什么借口开脱。
  这园子好似心理诈术,美得不怀好意;艺术为了艺术而艺术,这美却不为荣耀美之自
性而美,光明会所有美背后都有腐败的目的性、算计性:地位象征、物质神话的模整塑造
、彼此威胁、宣示地盘、炫势耀财、乃至于只许同道同圈中人识得的绣纹图谱、彩漆暗号
。华丽的朽败腐臭皮肉骨髓蛆啃离析,在“美”最单纯的精魄中,夸艳的丑形立即血脓毕
曝。是故豪门底下多少恶行堆叠,便有多少迂回粉饰秾丽雕琢,行事样样十二万分铺张。
待该族家道略显败落,再也无法支持花钱如泄洪,家族门面就像神仙将死,再难掩饰五衰
相现,容光暗微,天身秽臭。这片花海、花堆包藏的鸟笼,笼中人物笼外鸟,都称得上恶
之绽放,“美”失控的癌症。
  花迷宫也是捉拿入侵者的陷阱。捕获背叛者前,“美”先替路西法掳走心,而人若无
心即死。比方说,古辛斯基从他唇上偷走一吻,啄出无形的心之孔,花香蜜香淌进来,甜
在嘴边。他下意识地摸摸嘴唇——那个浪荡汉,祝他穿出红墙时被情花扎得遍体鳞伤。
  奇贝伊靠近玻璃鸟笼,观察毕德堡朝廷命官的生态。与光明会望族紧密依附的有能与
智者,权位愈大,近乎宗教的责任感与忧患意识越重,不得松懈,长桌上的美馔没有少动
,暗伏派系,隐张人脉,利益大致符合者,自圈一圈细密言谈,只要略懂会众礼数习性、
客套款段,认人流、辨身分,“那个人”照理来说并不难找。奇贝伊在不远处徘徊又徘徊
,竟遍找不着。
  “先别管古辛斯基跟民意了。获得那个人帮助,叶尔钦先生的总统位子才真正坐得长
、稳。”经济学家再怎么著,还是相信经济那套路数,左右他讨奥援的抉择,“不成功,
还得想套台阶别成仁。”
  奇贝伊的心态悲观;若他勇闯禁地的愚举自断前程,红心女王落到别的操纵手掌中,
还不知道对方待娇生惯养的叶尔钦到底好不好。他的猫之胆小心态不担心自己,先担忧主
子的下场,喃喃自语:“那位能斩断,或延续无论何种政府命脉的经济哲人......在哪?

  隔着玻璃反光,奇贝伊心急人眼花,认不清大多数面孔......一想到“那个人”今年
度没与会,或者来了,竟没以得力圈内人的荣耀获邀,他的心凉了半截。正不知如何是好
间,近处陡然窜出一群陌生人,奇贝伊大骇,三步两脚抱著书逃开,幸亏没打上照面,亦
不敢回头看是谁。
  待在米凯尔身边干活的三月兔们,快步穿越桃色夭夭的蔓枝波旁玫瑰架,途经奇贝伊
站过的地方。这几人毕竟曾是华尔街小红牌,胆子忒大,边走边大谈生意经,谈到热烈处
,忘记身在禁区内应当防着人,最后在玻璃边停住脚时,才意识到最好闭嘴。
  五兔排排站,贴著玻璃猛看。其中一兔敲敲玻璃示意,大伙儿同时转头,这才看见王
独揽大权的姿态。大卫俨然将本届会期决策风向占全了,与罗斯柴尔德全族势力不相上下
,不再只分得三分之一天下。大卫请智囊团就坐,与心腹细细策划,甚至当场发号施令,
一代枭雄独霸光明会的野心大胆侧漏。大卫只将米凯尔留在身边,共坐一席。五只三月兔
的鼻子黏上玻璃,再仔细一瞧,见克多可夫斯基竟处在重臣们的上首,五双眼睛发直。
  “我们在这里被抓到该怎么办呀?三百人众中有冒失鬼闯进来,还可以东拉西扯,可
我们五只草兔除了从前在华尔街时薪水高些,来了毕德堡什么咖都不是,如今只是从俄国
地底下钻出来的五个狼狈死老美。”边上的三月兔道,抬脚想走。
  “被当成蠢兔又如何?我们五个坐领三薪:后台大老板大卫王给我们一份、克多可夫
斯基折磨死一个下贱爱丽丝,掐出一张执照来的梅涅忒银行那里,也派我们一份、摩根大
通的圣彼得堡地下支部也算我们一份。”倒贴上米凯尔的谄媚三月兔站在五人中间,不以
为然。
  “......这倒是。”
  “领多少钱,做多少事。”
  “你什么意思?”边上的兔子问。
  谄媚兔听见同伴的问题,笑而不答。
  “你倒是给个理!我们五个的度数大也大不过操纵手,我横竖不想冒险进来......最
好有个天大的好处现捞,不然我宁可出去吃喝玩乐!”通俄语的三月兔抱怨。
  “正巧你提到操纵手,听说克多可夫斯基旧时的操纵手,是嫁进王家的女人,属紫国
女巫系统的夫人。紫夫人后来死得很难看,殁了有些时候了。你想想,王名义上接管了米
凯尔大狗狗,但万金之躯不干脏活,王从没有过操纵手训练。如今我们才是克多可夫斯基
的照顾兔;权充奥兹巫师操纵手的是我们五个。于情于理,操纵手难道不该来看看狼犬娃
娃混得如何?”
  
  俄语兔闻言,跟向米凯尔倒戈的谄媚兔扭打起来。另外三兔面无人色,死活把他们拽
开。俄语兔啐了他一口:“他妈的,你脑子坏掉!你的‘领多少钱干多少事’,原来是这
个意思!我还道是什么!”
  懂得战斗民族的语言,显然也会变得颇有战斗力。谄媚兔才挨了俄语兔两下,鼻血直
流,嘤嘤嘤地抽手帕抹啊抹。另一兔也啐他道:“你这个作死兔子,把正主儿忘得一干二
净,去效忠王链子底下牵着的狗!草兔子们明升暗贬,被发派到又破又冷的边疆,洛克斐
勒一族天高皇帝远的,往后恐怕没指望了,你也没必要往克多可夫斯基身上猛贴,狗皮淘
不出黄金!”
  “梅涅忒银行兼尤可斯石油的大总裁,没有贴的价值?”谄媚兔捏捏鼻子,冷笑道,
“你们再仔细看看。”
  另外四兔同时转过头去呆看。大卫没有教米凯尔参与权力策划、议题分析、政治地理
经济学慢动作侵略路径,只是教他听,让他学着点。爱犬在身边,挺拔过人,王者当他是
薮猫、雪豹,某种颀长优雅的异兽,目光高傲却非睥睨,凶性内藏但不泯灭、野性潜沉而
未驯化,欹在主人身边,尾环主人膝上,并爪闲坐,让已经很有面子的大卫越发脸上有光

  大卫态度泱泱,显然很中意俊美宠物的动静随分、谈吐豁达。米凯尔则意识到近乎不
可思议的事——王将总裁、经理、干事长驱逐干净,而这些稍微疏远的将相宰辅,都没资
格听的机密事、梯己话,却直接摊在自己眼前。
  米凯尔喜得难以呼吸,傲心使他暗将自己的身价抬了抬,自视为王有实无名的男宠
......不,应该是禁娈,不好,也不大体面,是以行为诏告天下两人关系亲厚,惟不可点
破的地下妃子,这就是了。虽然还是不对劲、不稳妥,“大卫王的妃子”这矜贵头衔,将
米凯尔冲得晕陶陶。干练的他算盘默打一打,转念一想,与十三家族成员们有染的美眷满
坑满谷,他的名份永远只是狼犬一条,没有更好的可能性。米凯尔想着,自挫锐气。
  恋心闷在腹中随着柔肠九回十八弯,高傲的性格却对自己也不肯示弱。米凯尔冷傲的
微笑丝纹不动,亦不曾听分神。与洛克斐勒一族共生死的老臣们都是罕言寡语、深藏不露
人物,以眼神赞许他仪表非凡。玻璃外五兔面面相觑。谄媚兔道:“你们看吧。”
  “王爱上我们帮忙照顾的大狗狗了,真令人难以置信......”
  “围绕着王那些核心中的核心,看出谁才是这里的皇后陛下,也略懂用眼神拍马屁。
虽然哪里怪怪的,但我找不出比皇后来得强的形容了。”
  “无法替家族产子的地下皇后吗?向王进言干脆搞个黑科技,让男人也......”
  另一兔把他岔断:“黑科技个屁!你想乱出馊主意自己尽管去。馊主意还没搆到王,
就先被长老妯娌媳妇儿每人赏几个耳刮子,到时候我想看看你的肿兔脸!”
  “不过我看克多可夫斯基还好,他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那副唯我独尊的一号表情没变
。咳,直男就算后天被掰弯了九十度,骨子里还是直男。”
  “奴才骨头穷热闹!王绝对不可能爱上一条狼犬。动脑想想罢!里头的长老,都是些
委蛇应酬、见风使舵的大能手,政客集团头顶上的政客集团,财经掮客摸不著屁股的金融
大作手。现实生活中,你想要度数大点的操纵手对三月兔们客气都难死了,目下无尘的王
者怎么可能与狗搞儿女情私?你们别关起门一头热,出门去错认主,徒惹杀身之祸。”俄
语兔冷言冷语道。三兔仔细想想也对,渐渐地兴味索然。
  谄媚兔看同伴没趣,急道:“别听他的!我们从今以后要发达了!”
  “三月兔只是操纵手系统的副产物,前途有限;大卫王远在天边,我们跟克多可夫斯
基与他的梅忒涅银行绑死在一起,就算奇迹发生,王真心爱那条狼犬,与王聚少离多的妃
,哪来那么多办法让你这兔奴才眼前光明?”俄语兔老著一张脸道。
  听罢,轮到谄媚兔嘿嘿直笑:“你可真迂,三月兔系统再怎么不济,我们还有五人,
抵得过一个半操纵手。让我们记得莎翁悲剧中的教训--妃子与王聚少离多,奸佞的臣子
才好下手。”
  另外三兔听得其中大有文章,连声道:“你有什么靠克多可夫斯基升官发财好计策?
别绕了,快说与我们听!”
  谄媚兔正待说,抱着英式冲锋枪的胡桃钳士兵,老早听见可疑声音吵闹,从花迷宫的
角落转出来,机械性地同声道:“发现入侵者。”“不是会众的杀掉,都杀掉。”“对照
身份,三百人众中未受邀者逐出红心女王的花园,对上级呈报。”“对照身份,非三百人
众的普通会众捉拿起来,从重发落。”
  三月兔们见大事不好,大叫一声,一哄而散。这类型胡桃钳士兵专为光明会执行单调
的粗重体力活,受了催眠的大脑,完全没有老疯帽匠战略人偶们的设计来得细致,往往死
板地将眼前任务认作粗活,好处是集体管理起来很容易。粗钝的士兵们逮了半天三月兔,
想当然耳逮不住。
  “好疼!这花刺戳死我了!”“我的新西装毁了!”“逃,快逃!出了迷宫就没事了
,钻墙出去!”吓人的事态,特别容易让养尊处优的金融管理人,心灵的幼稚原形毕露。
  “入侵者拒捕。将狙杀入侵者列入优先事项。”胡桃钳士兵整齐划一地解保险、上膛
,放了几枪。火铳疾响惊散鸟鸣,特种部队迷彩靴揉碎红香小径,五兔趁乱跑了个没影。
  佩红底黑卍字臂章的党卫军闻风而来,随手将迟拙的胡桃钳士兵撂倒。黑衫、黑靴、
黑军帽,按着肉体的度量衡包裹、裁切军人形骸,就像花墙凭空挖出极整齐、阳刚的锐利
翦影;这一壁显然是门格勒的徒孙们。另一排身姿坚挺的军官,顶戴银灰十字鹰白军帽、
白衫领口别党卫军双S字徽,簇拥另一行核心显贵,也是纳粹余孽,乍看不知是何来路。
黑色党卫军将胡桃钳们抓到长官眼前。
  “大长老们的宝贝心腹人物安安静静地开会,这些蠢物随便开枪,真是乱七八糟。我
的徒儿,把这些木偶的开关按掉!MI5局长统筹指挥操纵手,把胡桃钳士兵安排在如此
重要的地方,愚昧透顶,摆明了鬼混!英国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美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门格勒罕见地直接代替所罗门王与摩西兄弟出席,发现会众办事松懈,不由得代替
两位王出言抱怨。
  徒孙们向他请示需不需要揪出逃逸者谁,门格勒老气横秋地道:“杂草会众乞丐模样
,拍不到马屁,逃了就算了,随他们去。这边还有些要人刚抵达,迎接他们要紧。”
  白党卫军听见那厢说话,不待指挥,往玻璃鸟笼前庭花坪地,整队默移,在黄金风铃
木白昼花火般盛放的垂花紫影下,列成气派的白色人墙。大卫阵营的心腹人先出现,葛林
斯潘(Alan Greenspan)携著克林顿徐徐过来,与敌族罗斯柴尔德兄弟的老代表握手寒暄
,淡淡地没多说什么,先进去了。
  “老长官!”宏亮却粗哑、沧桑的一声德文称谓从花堆中传来。折过花径,白党卫军
的老主人人未到,声先至。
  门格勒回忆陡然被勾起,心头一震。他展眼一看,姗姗而来者是乘着订制轮椅,被唇
红齿白小少年推进来的深居简出人物。一地雪白军人肃静恭敬地欠身行礼,而那推轮椅的
孩子生著水溶溶金发,眼色倨傲、神采飞扬,满意地抬着下巴朝四面略点头,但脸上身上
稚气未脱,显然个性晚熟,尚未成才,只是被这位人瑞高士带来增长见识。
  门格勒连忙上前厮见。男孩将高龄者膝上的蚕丝凉毯收去,交给左右,俨然将训练有
素的私人军队当寻常仆人使唤。硬朗的人瑞充满威严地道:“我的好曾孙,我的小王子,
快扶我起来!”
  “党内老长官啊!”门格勒抢著搀他,以德语道,“这么多年不见,何必这样客气?
惭愧死老朽!”那苍白的躯体仍坚持一边支著一人,颤巍巍地起来。半个世纪匆匆过去,
二老早已忘却当年在纳粹党内谁较谁官高,一味互称老长官,泪没掉下来,声音已哽咽。
  ***
  此人便是荷兰亲王伯恩哈德(Bernhard von Lippe-Biesterfeld)。当年的他登上战
时头版,振奋荷兰民心,举国视之为抵抗德国人入侵的皇室英雄。然而亲王却在同一时期
,拜倒希姆勒哲思卓绝的集中营治人之学底下。伯恩哈德瞒着国人投诚,希姆勒引介他认
得白衣死亡天使,于是亲王与门格勒两人成了集中营内外的点头之交。
  除伯恩哈德外,荷兰皇室成员大多逃往英国躲避纳粹,向英王室以及与其狼狈为奸的
皇室拱门共济会支会,习得欧洲王族向来拥有两大利益优势:深入国际社会各个层次,无
远弗届的人脉,以及国内人民近乎无条件的信任。从毒品到军火,从奴隶人口到稀有动物
,只要扛着皇室这块匾额,没有任何东西偷不进来,没有任何东西运不出去。
  伯恩哈德藉皇室近亲联姻,迎娶朱丽雅娜公主,取得英国勋爵维克多‧罗斯柴尔德与
荷兰皇室合资的百年老店,壳牌石油公司(Shell Company)足够的股份。冷血王子眼见
洛克斐勒、杜邦与普雷斯考‧布什这几家人,完全无视美政府的禁运令,向欧陆交战各方
兜售能源、火药毒药,生化武器--特别是积极发展军工复合体的纳粹党,赚头最大--
便从壳牌公司里头抽出大笔资金,向希姆勒购得德国染整工业IG Farben的子公司,法本
毕德(Farben Bilder)。希姆勒非常欣赏这位“来自敌国的朋友”,授予其荣誉阶级。
伯恩哈德就这样成了纳粹党染整工业的董事长之一,兼党卫军军官。
  二战局势彻底嘉惠光明会的大山头们也罢,但这场大战与能拖就拖、能延就延的越战
及阿富汗战争性质不同,是仅有一席的神国主人王位之争。锡安长老的“选上之人”,当
然不会让清楚敌人底牌,暴跳如雷的希特勒与他的“优越种族”坐这个位子,战争必须结
束,纳粹终久得收拾掉。对国内外仍代表德国敌对方的荷兰皇室成员,人人对纳粹翻脸不
认帐;但伯恩哈德的内心自始至终,感念希姆勒直到第三帝国正式完蛋前的最后一刻,仍
积极保障染整工业股东的利益,于是自告奋勇当仲介商,将纳粹军官、战士、科学家以很
高的价钱、极优的待遇,卖光明会往各处。
  至于阳光下的历史那一厢,战后的史达林与罗斯福等政客,都是难得一见的一代枭雄
,两三下便脱离光明会控制,自己互相咬杀起来。先代所罗门王俾利益诸神,圈紧政客,
欲成立超国家议会。飞利浦的父亲,先代摩西维克多精打细算,将所有战争利益的所有流
向在掌中掂了掂,看见荷兰亲王吃里扒外,在国民眼前“抗德英雄”的公关形象做得完美
,然而他口袋里头卖掉党卫军所得,响叮当的银子都要满出来了,当真是“我不勒索你,
要勒索谁?”
  先代摩西在亲族会议中向兄弟提议,议会成立用专款应当从伯恩哈德亲王的仓廪——
法本毕德里头,强取豪夺搞出来。这便是“毕德堡议会”名字真正的由来,而非议会于
1996年意外曝光后,对外所宣称“富豪名流们偶兴之至,关心社会发展与人类福祉,在某
间旅馆临时聚会而得名。”
  亲王不是省油的灯。他的独到睿智使他在实力悬殊的强大对手前,不试图耍花招保住
从光明会敲得的利润。相反地,伯恩哈德将贩卖党卫军所得,双手捧上,全数缴回罗氏手
中,要求的代价是--皇室成员必须拥有毕德堡议会的保障席次,以便世代维系在君主立
宪国家中的地位。王族们的祖先受够被贱民动不动造反革命了;越到了二十世纪,极受尊
重的主权象征、优渥的生活,他们越没打算放手。这笔款子远超过成立议会所需,大有用
途,罗斯柴尔德一族欣然答应伯恩哈德的请求。
  “老兄,我敬佩你。凡是跟你做生意的人,无不感到满载而归,捡了大便宜。唯有智
者知道你的决定多么有远见。”先代摩西对伯恩哈德道,“我族谨代表光明会,要给你一
个大大的好处,顺便在其他欧洲王室面前作个榜样:纳粹军工复合体留下的科技研究、人
才与军事发明归我们,其他各国、各企业势力带走他们在德国应得的股份与专利,染整工
业的剩余价值,破产清算完毕后化产为钱的部分,你与你的王室姻亲们通通拿去吧。”
  伯恩哈德作梦也想不到有此优待,喜之不尽,千恩万恩谢过;皇室成员越发将光明会
认成朋友。
  ***
  荷兰亲王算是开启“优秀的情报人员与军人,是可以零售批发的”这桩生意的近代创
业者;他极厉害的一点——恐怕也出于对希姆勒诡祕、富扭曲宗教性的治人管理学的仰慕
——是把纳粹党的组织本身当作不可贸然解散、应当持续经营的名贵品牌来卖,与苏共官
僚拿KGB探员当地摊货处置的吃相,大相迳庭。
  多年前,年轻的门格勒被大先代陶德与罗素族长,屈辱地绑缚来犹太血统王者的大酒
庄,一心悔恨纽伦堡大审背后台面下势力拆烂污,堂堂纳粹医官,连被枪毙、为祖国捐躯
这点尊严也求不得,还沦为犹太人手中的货物。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门格勒渐渐体会
出滋味。今天,长官与下属,掮客与商品,超越时光隔阂、再无恩仇可言,相视无话。
  良久,门格勒才道:“老朽差不多要进棺材了,老长官竟这样硬朗!”
  “染整工业的破产清算尚未结案,我一毛钱都还没拿到呢!如何死得?他妈的咬牙撑
著都不能死!都多少年了,五十年快有了罢?瞧它越清算不完,我估计著这笔财富越是大
得惊人,真只有皇室的仓库才收得下,没觑着它终于收入帐上,我死不瞑目呀!”伯恩哈
德嘎著嗓子叫道,“维克多那老王八挖了个混蛋坑给我跳,我还跟个龟孙子一样谢他!十
多年没见了,他人呢?”
  “亡故多时了......”门格勒讷讷地道,“都道是先代摩西的儿子,把他给......”
  “飞利浦那小子干得掉他老爸,有出息!没见他接摩西的大位,真是可惜了。”
  门格勒这话听得很不是滋味,没有接喳。
  亲王将那小后生叫到跟前,怅怅地道:“就算活着看见染整工业清算完的钜款入帐,
我也无福消受了;就留给这孩子吧!”他用充满皱纹的大手不住摩娑那孩子的后颈,“医
官,你看看他,像展翅欲飞的小老鹰——势利得很!这孩子只肯跟有钱、有地位的人混。
都是他爹妈把他带得好——既然君权神授,小王子们就该有承神默允的骨干!今天爷孙俩
难得精神,占两个王室保障席次带他来走动走动。这小鹰是我的心头肉,越感到死期近了
,越舍不得!”
  “老长官说得一点不错......”客套至半途,门格勒摸著那孩子的手背发怔,惨然咽
住话,再也说不下去。
  亲王见他神色有异,道:“医官,你不用说,老爷子我看着姓洛克斐勒的那些没脸皮
、没血统、没识见的小厮四处走跳,也猜到几分。贵会上下,只有你老东家一族是真正的
耶和华遴选者,其他都只是随资本主义演进,附庸进来的杂鱼。贵会服膺神祕学指点,东
拉西扯凑和了十三家人——新世界秩序竟无人扳得倒,可真灵验!
  可惜,如同‘Freemason’这个‘Free’字,明示此会员非名门正派的石匠‘mason’
、没有‘计画者、建筑者’的实力,尽是些对圣殿骑士团与梵蒂冈内藏祕密好奇、手头上
又有些闲权闲钱的贵族家伙,尤其是英国皇室......喝,皇族彼此婚配,五个世纪有余,
搞不好我还骂到自己祖宗头上。
  医官!我冒昧搬派第三帝国尚未散席时的官架子,我说,这议会乱得不像样,三百人
众里头不知好歹的新人,还道罗斯柴尔德一族要衰落了呢!上回我看你养活的那两兄弟,
当年他们不过二十岁上,一个精明,一个残酷,极漂亮的孩子们,怎么坏到这个地步?家
道没两下就败下来了!维克多和他的兄长那一辈若有知,该有多愤怒、多心碎、多失望!

  伯恩哈德这席大胆的话,迫得门格勒老泪纵横:“老长官教训得是,老朽被辗转变卖
到先王豪门,面对尚年幼的二小王,内心一时难以卸下优越种族的门阀之见、原罪包袱。
事到如今才知教养无方,老朽能怎么办?两兄弟翅膀长硬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呀!
  也罢!家道起伏不过一时,若家门不幸,再不济下去,什么都给美国人盗光了,只好
将希望寄托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但愿他们心狠手辣、嗜血无情,将天下再盗回来!老朽
得看着摩西的婴孩呱呱落地,将孩儿的性格本质大改造,好好拉拔到一定岁数,否则不能
瞑目......老朽跟您一样,也是放不下这些子子孙孙,撑著不死啊!”
  两老的心事一拍吻合,在花阴下抱头痛哭起来。
  葛林斯潘进了玻璃鸟笼之后,先对克林顿细细嘱咐:“切记,一个真正的皇帝掌权没
有任期限制、不需要民意基础、没有人能监督他、能实际掌握百姓经济生杀大权。所以你
见过的那位才是皇帝,你不是,你只是总统。你跟你的老婆要在政坛混得够久,克林顿这
个姓才拥有十三家族的实力,否则你们连全盛时期的甘迺迪一族十分之一都不到。你夫妻
俩参加大人物订婚,私底下见过大卫王,那是人家给你面子。
  企业财团需要什么政策、法令,你记得先看看我的脸色指示,然后推就对了。我既是
高官,又是学者,没人会对我背书的决策多说一句废话。要你的政府真在人民面前搞砸了
,就丢给下一任去坦。民主党与共和党里头充满了光明会买办,偶尔有搞不定的人,还有
企业的游说团体盯着,慢慢地抽干他们的政治献金,把囉唆的议员铲除掉,所以谁来坦烂
摊子都不要紧。
  在台面上,你是我的长官,白宫大门一关,我可是你的操纵手,不要得意忘形,我可
以让你在人前出丑出不完——我也可以让你被自杀、被车祸、被坠机。我尽量不这么作,
因为暗杀总统不流行了,不如将你们变成人偶。在我看来,触角只有政坛,无法在政治与
企业之间事业轮转的人,是等而下之的人。大卫王有心拱你们夫妻一家作十三家族,那样
很好;坐还要坐得住,坐得住之后还得坐得稳,不然一样一屁不值,还不如像我一样当个
有实力的老臣,平常心度日,没有杀身之祸。”
  
  联邦储备委员会万年不倒的主席葛林斯潘,像老妈子一样唠叨一句,克林顿哼哼一句
,也不知听进去了没,突然问道:“央行主席,为何光明会必定凑齐十三个家族,里头有
什么奥祕?”葛林斯潘皱眉:“你的太太打听事情显示她是个娘子汉,你问东问西的德行
婆婆妈妈。”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大卫跟前。米凯尔知道亚伦‧葛林斯潘是名震天下的经济学家,美
联储的舵手,正待起立握手。但大卫搂着他的腰不放,轻轻地在他小腹窝里边规律地爱抚
,像轻拍宠物的柔顺皮毛,不便起身,米凯尔也就罢了,迳对葛林斯潘颌首笑笑。大卫道
:“亚伦,我还有许多杂事得单独跟你详谈,下一档的会议开始在即,我看先算了。只一
件事,我要问问你的意见。”
  葛林斯潘唤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角落。克林顿只能站着。米凯尔看在眼里,心想:
“我们这儿的柴郡猫,对待叶尔钦都没这么坏。”见蒙住眼睛的德国爱丽丝们四下招呼、
服侍、倒酒、上点心,顺便被吃豆腐,动作毫无滞碍,暗暗诧异,不知什么心智控制——
或何种巫术,有这种奇效。
  大卫问葛林斯潘:“老友,越来越多吃饱撑著的议员、调查记者,对我族左右政坛的
力量好奇,每每借机搜括我族的资产消息。下贱骨头们知道是洛克斐勒一族美联储大股东
之一,联邦储备委员会也根本不是什么政府机关,只是个伍德罗‧威尔逊搞出来的以债养
债机器,像老鼠一样围观干嚎。这样下去终久不是办法,你有什么点子?”
  “王,我建议您将资产隐形。”
  “喔?”
  “王,您是胸怀大志的‘神’,财富的存在并非满足凡夫的虚荣心,而是实现永续存
在的控制力。凡夫容易以凡夫的心态看待财富,因此,您应该尽可能让‘凡夫’——也就
是企业的经理人、总裁、创办人等等,登上富豪排行榜,很快地,就不会再有老鼠来扰乱
您了。接着,透过股票代持,将财富分散写在不同人头户的名字底下。
  最后,成立各种慈善、教育、人道救援基金会。只有卡内基基金会是不够的。它的运
作原理如下——表面上富人放弃财富的所有权,实际上在基金会所涉足的领域,扩大改造
社会的控制权。您可以以慈善的名义躲避累进所得税、遗产税、赠与税、资产增值时的利
得税,况且慈善投资不大花钱,每年只需要贡献百分之五,哪些救援机构、学术单位听话
就给谁吃红。”
  大卫边听边频频点头,非常欢喜:“果然姜是老的辣,有时本王怀疑你是我肚子里的
蛔虫,点子竟跟我这一届期待实现的远景,不谋而合。你先下去吧。”葛林斯潘告扰起身
。才带着克林顿走开两步,大卫喊住他:“等等,回来。”葛林斯潘只得回来。大卫来回
抚摸米凯尔的大腿内侧,摸得米凯尔都快硬了,出了一会儿神,才道:“算了,老友,没
你的事了。”两人这才欠身走开。
  葛林斯潘掣住克林顿的臂弯:“呵,这花园真好,我得去散淡散淡。戴娜猫都在里间
,你自己跟她们玩去,不要玩忘了时间。”生性好色的克林顿不得一声,立刻走得没影踪

  葛林斯潘挈一杯香槟,在金丝玻璃笼,朝玫瑰香气与花色蒸蒸腾腾敞开处走去。才下
玻璃阶,突然听见花墙里头,有个生人的声音喊住他。
  “葛林斯潘先生......”
  “是谁在那里?我要嚷了!”
  “别嚷,求求您,我是和您一样的人。”
  ***
  参考资料:
  Joseph P. Farrell, Nazi International
  CG. Hatonn, Death of Constitution, Rape of Freedom
  本章后话:
  “......像我这样不听话的人,将被送到类似关塔纳摩基地的集中营监管起来。除非
自由世界剩下的人挺身而出,保卫我们国家的理想,而不是听任各国政府、欧盟委员会、
联合国代表与皇室等人去操控。这些慈眉善目的欧洲皇室成员、说话轻声细气的老太太,
以及温文尔雅的绅士,其实都非常无情。他们会利用每个国家的苦难,压榨其财富,以保
护他们的特权生活。”
  --丹尼‧艾斯图林,毕德堡俱乐部
  注一:Nazi International 与 CG. Hatonn 先生的书,对荷兰亲王伯恩哈德到底
干了什么好事的着墨,比《毕德堡俱乐部》这本来得丰富。原波把毕德堡议会(还有很多
东西,囧>)的背景砍掉大半,再圆进故事里面,所以参考资料,俺强烈建议大家去瞄一
眼OTZ。话说......如果龙蛇杂处跟乌烟瘴气能够拿来形容人,用在荷兰亲王......不
,任何现有的皇室身上都很贴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没有用什么花招维护自己的特
权,特权很快就会离开你的/玛莉苏世界除外”。
  注二:Douglas Woodward 的 Uncommon Sense 一书记载德国染整工业IG Farben在
2003年才终于、终于、终于(因为真的很久讲三次)破产清算完毕。到底是多大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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