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Fate/绮雁] Hurts So Good B面

楼主: pepsi0u74 (三小废物鹿)   2016-08-21 03:41:55
* 雁夜视角
* 请先看过Hurts So Good A面
我打开铁门,进入房内,冰冷的空气和积累的尘埃透过呼吸道进入肺部让我咳呛了几口,
扶著门框缓过劲后我不禁暗自诅咒这具衰弱的身体。
这里是我回到冬木后的租屋处,又小又破,但足够我生活了,我要求的并不多,只要有分
离的卫浴,和一张床就足以让我继续苟活,更重要的是这里离间桐家那恶心的阴森大宅够
远。
自从和医生同居,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回到这里,因此现在房里到处布满灰尘,地板和床上
堆满临走前整理出来却没带走的书籍,还有散落一地的泛黄稿纸,甚至没有一个能让我暂
时坐下的空位。
现在想想,还好那时没有听医生的要求把这里退租,不然现在真的无处可去了,我大概会
像一只流浪狗一样死在街头吧?
不不,雁夜啊、你想的太美了!你以为你能当条狗吗?你与我都不过是间桐家的臭虫。
耳边响起令人厌恶的老头声音。
“闭嘴,死老头。”
我摇晃脑袋,把那个恼人的笑声逐出脑海。
跟医生交往后,我们很快的同居,然后,我便不曾再回到这里,直到今日。
我跌跌撞撞的走进厕所,途中不小心撞翻了好几叠书籍,那些我曾经珍爱过的藏书,如今
被我毫不犹豫地踩在脚底下。
用右手撑住洗手台,我吃力的抬头看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镜面上的成像因为层叠干涸的
水气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到一个男人的形貌,稻草一样干枯的白发,丑陋扭曲的左脸,
右脸颧骨瘀青肿起。
我颤抖著用手指轻抚那个被医生掌掴出来的瘀痕,才刚触到就让我发出一声疼痛的抽气。
镜子里的男人唯一的一只眼睛充满恐惧。
我喘着气,愤怒的一拳击在镜面上,想让那张怪物一样的脸消失。
我他妈连一面镜子都打不破。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本来一切都……本来,本来我们很好的,本来我是
这么想的,但我现在不确定了。
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医生会跟我交往。
那一天看完诊,我一时心血来潮的约他吃饭,他确实帮了我很多,至少,我能像个心理健
康的人、像从前一样在大街上走路了,从前轻易就能做到的小事,对现在的我而言都像是
一道跨越不过的高墙。
他是个好医生,年纪听说要小我两岁,站起来的个头却比我还高,不得不说生了张俊俏的
脸皮,以前的我比不过,现在的更不用说了。但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远坂医院的护士那么
迷他,再怎么帅气,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容也让人生不出亲近的心思,至少我是这样

而且他看我的眼神,总令我觉得有点畏惧,好像在审视我,要把我看透,有几次我几乎以
为他要露出玩味的笑容,但终究什么都没有,也许心理医生都是这样的吧?
我承认我有点怕他,这没什么好丢脸的,做定期治疗前我怕的可多了,但他直视我的眼神
,又不曾因我左半边的毁容而改变,这又令我忍不住对他产生好感,两种相反的情绪在内
心交织,像个硬块堵著。
“医生,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但是我很谢谢你对我这一年的……照顾。”
用右手抓抓头,挑选了一下词汇,我笑着说。我的笑容肯定很傻。
“想吃什么,我请你。”
医生翻开手中的硬壳菜单,修长的手指在硬壳边缘细细抚摸。
医生今天赴约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对于没穿医师袍的他我曾有诸多想像,甚至恶劣的想过
他该不会私底下走的是嬉皮路线吧?那怪异的想像画面让我在夜里暗自捧腹大笑。但想得
很多,我真是没想到他会穿着……神职人员的僧服来赴约,而且,比医师袍还要更加适合
他。
“绮礼。”
他抬起眼看我,突然说。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
“言峰绮礼。”
他合起菜单,用菜单轻敲桌面。
“不在医院的时候叫我绮礼,我的名字。”
“啊……绮礼……医生……”
“不是绮礼医生。”
他纠正我。
“是绮礼。”
“绮礼。”
我机械式的重复道,有股热流冲上脑门,我竟然因为唸出他的名字而脸红。
他看着我,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可笑,我以为他就要笑出来了,但是他没有,医生,不,
言峰绮礼举起手招来服务生,自顾自地点菜,他没有问我的意见,我是无所谓反正这顿本
来就打定主意要请他,我听到他叫了一盘麻婆豆腐。
上菜后,我们沉默的吃饭,他瞇着眼睛看我笨拙的用单手试图戳中盘中滚动的丸子,然后
我僵在座位上像受到惊吓的仓鼠,弄掉汤匙碗筷。
他的脚在桌面下抵上我的,有感觉的那只,示好般的轻蹭晃动。
并没有什么,满含情意的低语告白,也没有什么,耳边呢喃的真心誓言,仅仅只是一个眼
神,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为何会交往,过去的我没有喜欢过同性的经验,他看起来
也不像同性恋。
是彼此喜欢吗?我不确定。
是彼此相爱吗?那更不可能。
但我知道我们确实被彼此吸引。
他吸引我的是什么?是那冰冷无机的眼神?偶尔残酷又玩味的笑容?温柔按抚我左脸疮疤
的力道?还是……?
也许我只是想证明也有人会爱我而已。
爱我这个间桐家丑陋的、残缺的,叫做间桐雁夜的怪物。
回到冬木,没能抢到小樱的监护权,反而被恶整一顿,让自己变成一个半身不遂的残废。
唯一成功的,大概是让臭老头出了一口恶气,他心情愉快再加上我说要提告他的威胁下,
答应我不会再对小樱动手而已吧?我不相信那个恶心臭虫的保证,又找了鹤野,求他帮我
照顾小樱,相隔多年未见的哥哥,看到我好像觉得很恶心的样子,一脸嫌恶的免强答应我
的请求,只求我快滚出他的视线。
离开间桐大宅(我早已不愿称那里为“家”)前我摸摸小樱的头,告诉她我过几天会再来
看她。
“雁夜叔叔要走了吗?”
“嗯,不能在留在这里了,而且叔叔要去医院。”
“为什么要去?”
“叔叔的心……生病了,要去做一些检查。”
“叔叔走了,那这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医院,我也可以去吗?”
小樱问,捉住我的衣角,她懵懂的表情和我内心无法救出她的歉疚都令我心碎,我无视身
体传来警告般的疼痛,蹲下来紧紧抱住她,小樱缓缓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跟医生交往后,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抽空回去看小樱,只是有时候藏砚在家,我就会被挡在
门外不得而入。
我会抱住小樱,让她坐在我的腿间,念绘本给她听,可以外出的话,我会用右手牵住她,
带她去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地方,给她一支霜淇淋,她就会慢慢地舔著吃,像小动物一样。
她的表情变化越来越少,我知道我正在失去那个曾经拥有快乐的小女孩。
但是我无能为力。
几次外出后,医生开始问我去了哪里,我笑了一下,随便扯了个别的话题带过,我转得很
生硬,但他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追问下去。
我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过去,间桐家和远坂家的纠纷、恶心的虫仓、被过继来的樱
,我不愿意让这些摊在阳光下,因为那么做好像会撕开我的皮肉,让我体内的某种东西鲜
血淋漓的暴露出来。
而那东西是什么,我并不想知道。
医生说他要出差两个礼拜,所以我偷偷带了小樱回来住,如果可以我想尽量让这孩子感受
到爱与温暖,在那阴暗的间桐大宅,任谁都会发霉死去,哦,藏砚例外。
我没有告诉医生,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小樱的存在,也许有一天我会(但不是现在),然
后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生活,那温馨的想像太过幸福,令我不自觉露出微笑。让小樱在这里
住一个多礼拜,在医生回家前送她回家,把房子清理干净,房子和医生离开前不会有任何
差别,我觉得这是个天衣无缝的好计画。
如果医生没有提前回来的话。
我让小樱在客厅坐好,我去厨房准备早餐,早餐是牛奶和全麦三明治,我用单手笨拙地把
土司切边、摆盘,我听到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小樱,要吃早餐了不要乱跑!”
医生住的大楼很高级,大门一开对外是透明的玻璃,住户成方框围着玻璃,往下看能看到
一楼大厅中央的大水池,里面养满各种颜色亮丽的锦鲤,在澄澈的水池中恣意优游,小樱
第一天看到的时候眼神都亮了,之后就常常自己擅自开门跑出去趴在玻璃墙上向下看,我
没有阻止她,任何能让现在的小樱露出笑容的东西我都不会吝啬给予。
我端著盘子走出厨房,大门开着,小樱不见了,医生站在我眼前。
“小樱是远坂家的那个小女孩吗?”
他问。
我像白痴一样原地当机,他慢条斯理的拿过我盘子上的三明治,用犬牙撕咬,盯着我的脸
一边咀嚼,仿佛吞下肚的不是三明治而是我的肉。
“医生……”
我每次紧张的时候,就会忘记他的名字。
他缓缓踱步到餐桌前,拉开椅子用屈起的手指骨节轻敲桌面,示意我过去坐下。
“我们谈谈?”
他问,但口气是命令的。
“抱歉,绮礼,我等等可以解释。”
但我现在要先去找小樱。我将托盘放到桌上,掠过他往大门走去,小樱大概躲在那道玻璃
墙附近,她的怕生在过继到间桐后更严重了。也许现在是让他们认识的好时机?我想。
走到门口时,我将头探出门外,还没喊出小樱的名字,一股仿佛要撕裂头皮的力道把我硬
是拖回门内,医生抓着我的头发站在我身后,他一手抓着我的头发,一手把门带上,我看
著那条通往外界的缝隙慢慢消失发出上锁的喀嚓声。
“我们谈谈?”
他笑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日益扭曲。
他变得具有侵略性,时常用一些手段弄痛我,听到我的惨叫辱骂,他露出我从没看过的可
怕扭曲笑容,我思考这段关系是否该结束,但从前那些平和美好的画面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舍不得。
若是离开,我还能找到另一个人吗?愿意亲吻我丑陋伤疤的人,愿意放慢速度等待我拖着
左脚一瘸一拐走在身边的人,愿意与这具腐朽半残身躯做爱的人,在我问他“跟我这种人
生活很无聊吧?”──会摇头说他觉得挺好的人。
三个礼拜前,我在他上班时清醒过来,昨日的暴行让我昏厥过去,醒来时身上布满咬痕、
瘀痕,他替我清理过,所以身体是干净的。
起身时腹部的瘀青隐隐作痛,我随意收拾一下东西,把备钥留在餐桌上,离开了这个住了
一年的地方。
我收拾出来的东西甚至填不满我背上的背包。
我以为我可以下定决心,在受尽这种非人对待后彻底对卸下伪装的言峰绮礼死心,但事实
证明,我远比我想像的还要可耻下贱,因为我又回到了这座大楼,在大楼的对街暗处排回
,尽管我已经戴上运动外套的连帽,还是不能避免路人窥见我的左面,他们露出惊吓厌恶
的表情闪避。
我看着那个我曾经探出头来向下看的窗口,那里有某种我渴望的东西,我说不出那是什么
,让我在被痛殴后还像只忠心耿耿的狗一样拖着满身疮痍跑回来窥视流连。
颤抖着手,我伸进口袋掏出我那只被言峰绮礼摔碎屏幕的手机,他曾拿着那支手机敲击我
的脑袋,我点开通讯录,里面的联络人少的可怜,有葵、时臣、还有被我封锁的间桐大宅
家电。
我颤抖的打开第四个连络人,按下拨通,在漫长的拨打音后,电话被接通了,熟悉的低沉
男声从音孔传出。
那声音令我想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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