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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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
足踏声回响于室。
他正仰望月空,祈祷他每日例行。
他抬起头望向来人,奶油色金发、蓝绿色双瞳,白皙肤质,这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记。
那日,他在巷弄间遇到了银,不,他知道那不是银,明知道如此,他却仍忍不住开口
──
“你相信命运吗?”
过去,他不懂何谓命运,他以为遇到姐姐、遇到兰斯和夏克斯就足以称作命运,直到
‘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模一样的脸、发色、瞳孔和身形,就连发丝和皮肤触感都
如此雷同,年纪也和当时的银相去不远,如同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知道,这个人不是银,绝对不是,因为银的身体早就支离破碎,由他亲手下葬。可
是,他也无法这么想。不仅外貌,就连声线和举手投足都像银,如同他提及到命运,这孩
子的名字也叫银。
那个孩子着实就是银。
银来到石室,止步于门口。
那张脸不时提醒他忆起过去,盯着他的幽怨眼神好似责备他遗忘两人誓言。
他起身随银离开石室,这是他的工作,也是惩罚,代替银。
他工作的地方是一个房间,四周以火炬点亮。
男人、女人围绕一室,所有人不意外都蒙着脸。
宾客见到他一阵骚动,他理解。
他环顾四周,今夜有些新面孔,人数比昨日更多。那人今天没有来,他总是会来看一
下,然后笑着扬长而去,最后再来欣赏众人杰作。
这种非人夜晚,他早历经无数,甚至好几次濒临死亡。以前他惧怕死亡,现在他不必
有这类恐惧。
只听见银低喊了声‘请’,一名男人如豺狼虎豹,快速扑向他,捏掐摆弄身体,恣意
蹂躏。这室内的宾客如同数十年前,贪婪、残暴、以伤害他人为乐,人类终究是人类,某
些习性并不随时间改变……不,有改变,变得更加残忍,更加疯狂。
那人……西里尔也是。
那一天,他跟着银来到城堡,见到西里尔之后他便了解,一切不是偶然,而是西里尔
在找他,极其所能地找他,而他也如西里尔所愿,被银引来此处。
他知道,西里尔恨他。他有多爱姐姐,西里尔就有多恨他。
那是相当复杂的关系,那关系他很难形容完全,因为很多细节他到现在都还不太理解
。
只能说,就像他不能忍受姐姐被侮蔑、被看轻,而西里尔也不能忍受自己的主人受谩
骂、受责罚,更别说侮辱。
西里尔是东方巴比伦贵族,而西里尔的主人是更加尊贵的存在,气质优雅、充满智慧
,地位至高无上。可是姐姐却让他……让地位卑贱、仅仅是性奴隶的他拥有更崇高的地位
,超越西里尔的主人。
那个地位是如何界定他当时完全不懂,只知道某日睡醒之后,西里尔的主人必须向他
行礼,那是面对比自己尊贵崇高之人的礼仪。
那时他年幼,甚至还未走出失去银的阴霾。他害怕,非常害怕,他一直以为那些礼仪
是下一个惩戒的先导仪式。
西里尔也知道他成了什么样的存在,只是无法接受至高无上的尊贵主人必须向奴隶卑
躬屈膝,还是最低贱的性奴隶……
他可以理解西里尔的愤怒和扭曲,因为那性奴隶正是自己一时兴起带回来的玩物,那
人万万没想到后续会发生足以颠倒是非的改变。
复仇,对他而言极其可笑,对西里尔却势在必行。
西里尔与主人相同,被授予智慧,有的是用不完的点子。西里尔让他见到银,以银作
威胁,如果他不当性奴隶,就让银去做。
他与银曾有过誓言,那是约束一世的甜蜜负担──如果谁先死去,留下的人不能忘记
彼此,要带着记忆活下去。
他没忘记银,可想起的次数明显少了,在暗夜祈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取而代之的是
与那两人实践爱。
再次遇见‘银’让他深感罪恶,他无法眼睁睁让‘银’再次受罪,尤其是由那人嘴中
道出。
西里尔知道他的软肋不只一处,那人道,如果他反悔,遭殃的将不仅是银,还有沾染
他气息的众多西方旅者。
他知道,一旦他消失,他们会花上好几天、好几个月来寻找,他了解由他们三人一同
共筑的世界有多坚固,如果要让他们远离此处甚至遗忘存在,恐怕需要好几个冬天。
他了悟,他将会在这待上几年,而这里的生活将会让他无时无刻不想起过去卑贱,还
有人类的憎恶与疯狂,他恐怕无法再接纳这个世界。
那人给予他数十年前相仿的石室,并重复当时行径,这等意图他只能无奈应对。
就连当下那群人类,都复刻的如此雷同。
性器是这房内最不具伤害力的刑具,鞭子、夹具、刀、叉、乃至扫帚都比性器恐怖许
多。
今夜众人玩得不亦乐乎,能弄断的都断了,只差脖子,他早已淡然。他不尖叫、不哭
喊,这些只会激起人类更多弑虐欲。
他已学会如何控制痛觉,让疼痛只剩木麻;他不会被溺毙,他能从水中汲取空气;他
不怕被火烧,热反而可以协助他恢复受伤脏腑;他不需要进食,只靠睡眠就可以饱足身体
。他学会控制血液,即使斩断双足,也只会流出最少量鲜血,他甚至可以让血液沿着地板
流回体内,并带回精液作为额外养分。
将近一年的囚虐,他深刻体悟到自己不再是人类。
他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饥饿、疲累、五感、疼痛,甚至器官与血液运行。
只有一种东西他无法控制──性快感,只有这点,他还像个人类。
他知道,他潜意识不想否认某些东西,如果哪天他连性快感都可以控制,或许,他将
失去曾为人类的自觉。
当然,这些粗鲁人类不曾给过他快乐,只有热辣与不适。
夜还未过半,人早不再是人,甚比野兽,而且更加疯狂。
即使他不哭不喊,不会死亡的身体让人类大胆尝试更多残虐酷刑──这群人正讨论著
是否要用扫帚贯穿他的身体,从喉头到肛门,做成人肉串。
有人提议留到最后,有人喜欢及时行乐。
正当众人热烈讨论时,一人推开了门,是那人,而且面容高傲、笑得畅怀。
那人进来没有好事,只有坏事。
果不其然,银带着那个孩子──清晨为他擦拭身体的孩子。
忠告总赶不上那人速度,可惜了一条性命。
众人看着男孩,各个见猎欣喜,反之男孩相当惶恐,他被推入宴会厅,男人们一涌而
上。
男孩会痛、会哭喊,这让他们玩得相当起劲,凄厉尖叫刺进耳膜,却穿不透厚墙石壁
。
男人们轮番上阵,肉器狠狠地凿打身体,女人们喜欢噬咬,啃肉饮血,吞吃性器。一
个秃子扯下男孩柔发用驴胶涂在头上,片刻后成了金发仕绅。
他不阻止,只是漠然看着。
第一个男孩他出手相救,换来那孩子更长更苦的凌迟,异样人类对于哀饶只会更加兴
奋、更加残忍,对这男孩而言只有死亡才能停止苦痛。
不消多时,男孩已瘫软在地。男孩看着他,无力发声,嘴巴一张一阖,似是要说什么
。身体惨不忍睹,各处血流不止,精水血沫滴落一地。
他匍匐上前,一口咬破喉咙深处,血柱喷上半天高。
众人有的兴奋,有的惊呼,有的扫兴。
男孩先是瞪大了眼,枯干的泪再度涌出,随后闭眼露出苦涩笑容。
愿永远安息停止苦痛,终焉之后新予黎明……
他被扔回石室,目送银离去不久,那人出现,向他甩了个东西──男孩的头颅,骨碌
骨碌地转了几圈,血水甩洒满地。
西里尔大笑,笑得疯狂,随后离去。
他捧起头颅抱入怀中,轻抚残破脑勺念著祈祷词,他知道男孩的灵魂还在此地,他给
予安慰,男孩不会成为无主孤魂,他将带着男孩血肉活下去。
而后,他将血饮尽,伸出利爪将皮肉撕碎再放入嘴中咀嚼,溅出的血渗入皮肤,直接
进入血肉,地上血液迅速干涸消失。
第十个孩子,他木然吃著。
原来你有个好名字,弗萨德雷,故乡在这里不远的东北,母亲叫歌雅,是个厨艺相当
好的女人,想必她很心急吧……他吃著脑,不属于他的记忆和知识不断涌入。
他会活下去,带着银、带着这些孩子的血肉和记忆一同活下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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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心点开连结 那是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