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的前篇是"王子殿下修业中:恩匹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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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读过前文也没关系(喂)
小伯斯森林中有许多大野狼,不过只有一只大野狼是以吹垮房子的方式狩猎。
这只大野狼……姑且就牠大野狼甲。当大野狼甲是只小狼崽时,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把灌木
上的叶子通通吹走。
而在他成年后,这份技能被磨练到更惊人的地步,树叶什么的他只要打个喷嚏就能吹飞,
帐篷、茅屋、木屋甚至稍微不坚固的砖屋都不是大野狼甲的对手。
就像四天前被他吹垮的那栋茅屋和破木屋,那两栋屋子四散碎裂的景象、屋内青年尖叫逃
脱的脸庞再再使大野狼甲得到满足。
因此当大野狼甲在林间瞄到一栋屋顶倾斜墙壁有缝一推就倒的小茅屋时,几天前的体验过
愉悦立刻涌现,令他迫不及待的占到屋前,不管里头有人没人,挺起胸膛先吹再说。
茅草屋连一秒都无法抵抗大野狼甲的吐气,绑草的草绳在空中断裂,作为梁柱支架的树枝
落地折断,作为防屋柱体的茅草则像雪花般散开,让躲在里头的人完全曝露在大野狼甲眼
前。
让躲在里头手持杆面棍,没穿裤子动作可疑的雄性人类完全曝露在大野狼甲眼前。
大野狼甲盯着这名雄性人类,在与对方对上视线的瞬间果断地转身道:“对不起我敲错门
了,请继续不用管我。”
“等等,你要我继续什么……不对!你误会什么了?给我回来解释!”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的动物,住在我家对面的大野狼丁和羊也是这种关系,没关系的我
能理解!”
“不要理解!你误会了!给我回来!”大野狼甲背对后头那只大吼大叫的雄性人类快步往
前走。
“……大野狼先生,无视别人的呼唤是很失礼的事。”
第三者的声音忽然插进来,而且距离还近到能震动大野狼甲后颈的毛发,让这只掠食者马
上停止前进,转身露出獠牙想攻击对方,却先看到一颗粉红色的猪头砸过来,将他拉入无
边黑暗中。
“居然一击就昏过去了,小伯斯森林的动物真是脆弱。”
罗楼踢踢失去意识的大野狼甲自言自语,再转向后方抓着裤头和杆面棍一身狼狈的阿民问
:“阿民先生,您不小心让药沾到不该沾的地方吗?”
阿民满脸通红欲哭无泪地辩解:“我只是抓一下屁股而已……”
“森林中的有毒植物不少,您这一抓很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也抓掉喔。”
罗楼边说边拾起萨里夏,把粉红猪的嘴巴对准大野狼,看似要让使魔把狼吞下肚,却迟迟
没有下令。
阿民远远看着静止不动的罗楼,犹豫片刻干咳一声问:“殿下您还好吗?”
罗楼放下萨里夏道:“我突然想到一些必须向这只狼求证的事。”
“什么事?”
“和猪小弟先生的兄长有关的事。陶威,把这只狼绑起来。”
罗楼转身走向死得尸骨无存的茅草屋,在和阿民擦肩而过时轻声道:“而且我实在不习惯
不刑求就带走俘虏。”
阿民的脸色转白,跨大步加入绑野狼的行列。他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一个字都没听见。
※※※※
于是大野狼甲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被麻绳紧紧绑住倒吊在树上,左边是陶威与萨里夏
,右边是穿着整齐的阿民,正前方则是拿着渔网和蜂蜜的罗楼。
大野狼甲盯着这群人两秒才想起自己被击昏的事,转开头粗声粗气地道:“要杀就杀,不
干不脆的还是个男人吗!”
“您是不是有哪里误会了?我并不打算夺走您的性命,只是想和您谈谈。”
“我和猎人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罗楼举起渔网和蜂蜜罐子问:“您比较喜欢刀还是蚂蚁?”
“啥?”
“听不懂吗?那我换一个名词好了,您比较喜欢凌迟还是蚁钻之刑?凌迟是指把人用渔网
紧紧裹住,再一刀一刀将被挤出网孔的肉砍下的刑罚;蚂钻之刑则是先在你身上砍出刀痕
,接着淋上蜜糖引蚂蚁过来啃食的死刑。”
罗楼把网子与蜂蜜罐举到大野狼甲面前,蓝瞳闪著期待的目光问:“您喜欢哪种死法?请
快点选一个。”
大野狼甲竖起全身毛发,看看渔网再看看蜂蜜,深吸一口气露出白森森的獠牙问:“猎人
大爷,您想和小的谈什么?”
“我想问关于猪氏三兄弟的事,您四天前吹垮了他们的房子,还有印象吗?”
“前天……啊!你是说那对浑身累赘物的人类吗!”
“就是他们。以大野狼先生的速度,要抓住他们两人应该很容易吧?但为什么您总是让他
们逃走呢?我对此非常好奇,请务必替我解答。”
大野狼甲拉平耳朵,盯着罗楼一会才小声地回答:“……他们是我唯一的娱乐。”
“娱乐?”
“我喜欢把房子吹垮,但是这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我的能耐,晓得要盖坚固的砖屋,就只有
他们两个不是盖木屋就是盖茅屋,都已经被我吹垮十五六次了还得不到教训……虽然就我
立场来说,我是不希望他们学到教训啦。”
“如果把他们吃掉了,您就没有房子可以吹了──您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
“恕我直言,大野狼先生您没有考虑过去偷袭盖到一半的砖屋吗?”
大野狼甲顿了几秒,随即大力晃动身体高声道:“那怎么行!我只攻击完工的房子,偷袭
没盖好的房子有违我的美学与荣誉!”
阿民忍不住插嘴:“不过是头大野狼,谈什么荣誉和美学。”
“就算是大野狼也是有自尊和坚持,像你们这种活在阳光下的人类是不会懂的!”
“这和活在阳光下有什么关系!”
“所以才说你们不懂我的痛苦!”
大野狼甲冲著阿民怒吼,眼角余光偶然划过罗楼,在瞧见王子殿下面无表情的脸时瞬间卷
起尾巴害怕地问:“你们是被那两兄弟雇用的猎人吗?那么拜托你们饶我一命,我发誓会
戒掉吹房子的习惯,永远不会再骚扰他们,甚至要我搬家也行,拜托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
阿民重拍狼头问:“你的荣誉呢?几分钟前是哪只狼说:‘要杀就杀,不干不脆的还是个
男人吗’啊?”
“那是意气用事!”
“那我们也来意气用事一下宰了你!”
阿民抽出杆面棍望向罗楼问:“殿下,问题都问完了,该料理这头狼了吧?”
“……把他放下来。”
“没问题,我马上就……欸欸!”
“把大野狼先生放下来。”罗楼重复,毫无情绪的脸看起来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阿民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罗楼平板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商量余地,他只能乖乖和陶威合
力把大野狼甲解下来。
大野狼甲直接摔到杂草地上,不等身上的绳索完全松开,就扭腰靠到罗楼脚前:“感谢您
开恩,您是世界上最高贵最善良的猎人大爷!”
“我不是猎人……罢了,那不是重点。”
罗楼单手扠腰道:“我可以放您走,但这不是无价的恩惠,您必须替我完成一件事,可以
吗?”
“当然可以!除了陪那个杆面棍人类外,您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阿民吓一跳急着澄清:“等一下,不要随便乱取名字,我也不是自愿拿杆面棍的啊!”
“……陶威,把阿民先生的杆面棍烧掉。”
“殿下!”
“抱歉,接下来我们没时间让你处理生理需求了。”
罗楼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不管哪国王子都不会有的危险笑靥道:“因为我们要来搭捕人陷
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