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
去到后台那儿是到处忙乱,人也多,来来回回都是匆忙,有的在把道具物品搬上搬下,收
拾之间夹杂着几句吆喝,闹得乱哄哄。前面一条走廊靠墙那面立著各色祝贺花篮,几乎要
把这条走廊淹没,那领路的人带我们走在这儿,停在了一间休息室前,门上贴了名牌,是
专属陈劲的休息室。
领路的人敲了门,听到里头喊了声:“请进。”
领路的人便打开门,一眼能看见陈劲坐在化妆镜前,他像是已经整理完毕,换了平常穿的
衣服。他掉过头,看见我们一笑。那领路的人让了我和沈律岑进去,在后关了门。
陈劲起身走来,伸手跟沈律岑握了握,又和我握手,高兴似的说:“谢谢你们来捧场。”
就看一眼沈律岑,又说:“开演前听到前面一阵骚动,我还想着谁来了。”
沈律岑笑笑,依稀地看我。陈劲像是注意到,再看我,说:“第一次看剧吗?”看我点头
,又说:“那今天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我说:“很感动,和看电影的感觉又不一样。”一停,有点没好意思地说:“您独白的那
段演得实在太好了。”
陈劲笑了笑,说:“谢谢。”又说:“你等一下。”就回头去拿来一本册子,递给我:“
这本节目单是特制给演出群留念的,一人一本,针对我们演出的角色设计的,送给你。”
我惊喜地说:“谢谢。”就接过打开,霎时更激动,那第一页就是他的签名。我马上翻阅
起来。
这本节目单用的纸张也和开演前发放的不同,内页的设计果然针对陈劲饰演的那角色而定
,有许多在正式演出没有提及的关于角色的资料。我不禁开心地去看沈律岑,他笑了笑。
我也笑,再一次向陈劲道谢。陈劲笑说:“不客气。这东西也没什么好的,我送你才要不
好意思了。”
我连忙说:“你送的都好。”
陈劲没说话,光是笑,那目光像是朝沈律岑望去。沈律岑笑笑,看一看我,对陈劲说:“
想不到你这么周到。”
我一时分辨不出他的口气,不过让他看的是有点没好意思起来。
陈劲倒是笑了两声,说:“肚子有点饿了,附近有间小吃不错,这两天散戏后我们几个人
就到那儿吃,今天也要去,你们也一块去,怎么样?”又说:“没多少人。”就说了两三
个名字,都是刚刚在舞台上演出的人。
我没说话,等著沈律岑的意思。但我不是想着非要去不可,虽然能多看陈劲几眼,但还有
别的不熟悉的人,这一大群人在外面不免引起注意,假如碰见影迷上前搭讪要没完没了。
何况沈律岑明天仍然有拍摄工作。
沈律岑这时说:“我想我们就不去了。”又说:“明天是一大早的戏。”
陈劲说:“真可惜。”又说:“你这部戏要拍多久?”
沈律岑说:“预计三个月,不过导演是方仪,花上更长时间也有可能。”
陈劲说:“拍他的戏,就是这点辛苦。”又说:“那看样子你今年不打算再拍别的戏了?
”
沈律岑说:“暂时是没有考虑。”
他们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是刚刚陈劲提到的其中一个。对方认出沈律岑,一
阵惊呼,又握手又说话,终于才说这剧团的几个人都在等著陈劲过去;他们今天也找了导
演一块去。
来的那人说:“刚好郑平南郑老师也在场,都叫了一块去。”
陈劲便对沈律岑说:“那你真的不去吗?你们应该很久不见了。”
来的那人说:“沈先生也去吧,刚刚郑老师提到你呢。”
沈律岑不说话,但依稀看了看我。陈劲他们也一块向我看来,我不好意思扫兴,说:“我
都好。”
沈律岑便说:“那就去一会儿。”
于是就一块去了。
大家从后门出去。现在有点晚了,后门这儿又对着安静的小路,分外感到幽暗,本来还有
几个戏迷跑到这儿守着,已经让工作人员一一劝回去。
那小吃店就在这条路出去不远的路上,那招牌灯在夜里特别醒目。店内这时客人不多,似
乎都是老顾客,陈劲和剧团的人出现,他们像是都认得了,倒没有特别惊讶,不过看见沈
律岑,那眼睛一时瞪得非常大,依稀交头接耳,不过幸好没人走过来绊住他说话。
这里只有开放的桌位,老板让大家进去坐最里头大的圆桌。陈劲先为我们介绍过其他人,
这时坐下又慎重地介绍一次,其他的除了那两三个剧团演员,另外是这次剧码的导演,以
及在开演前也见过的郑平南。我这才知道陈劲也受过他的指导,或者说在场的人都接受过
他的教导。大家对郑平南的态度都是非常敬重。
也又听见说郑平南这几年已经算是半退下来了,偶尔受人拜托教戏。他提了几个名字问他
们的近况,似乎都是剧团熟悉的人。
谈话间,叫的菜上来了,也有酒,大家都是浅尝,倒是郑平南推辞不喝,大家不好意思勉
强,而沈律岑去另外帮他要了热的茶。吃饭的气氛是很好,陈劲他们谈起这两天排演的趣
事,以及今天开演前其实有点小状况,不在座的一个人当时是忍着肚子痛上场,一下台马
上跑厕所。
一个人说:“我和他演对手戏,他在台上公然排气,我差点憋不住。”
大家都笑了。
这顿宵夜没有吃到很晚,剧团明晚一样有场次,一大早就要排戏,在座的几个人都是重要
的角色不能不去,何况郑平南在,也不敢玩闹的太晚。
陈劲和剧团的人一样住在附近的酒店,他们走路回去。而我们和郑平南一块走到另外的路
上,他的车停在那里。
郑平南和沈律岑说话,问他接拍了什么戏,知道是方仪的戏,说:“他的戏是不错,就是
慢。”
沈律岑说:“方导演对细节的琢磨是多一点,不过拍他的戏收获也很多。”
郑平南说:“这次到这儿拍多久?”
沈律岑说:“可能三个月。”
郑平南说:“三个月能拍完的话,那真是创了方仪的纪录了,我看需要观望。”
我想着这话非常不错,今天看沈律岑只拍了一段,也没拍完,能够想见这拍摄期一定漫长
。而沈律岑这时是笑笑,彷佛之前已经预料到了。
郑平南又说:“今年真是没有看见你的戏上映,我听说你去年没有接拍任何一部戏。”
沈律岑说:“我想着休息一阵子,也能多一点时间看剧本。”
郑平南点点头,说:“你这两年的戏,我都看了,类型是差不多,不过能看出你在每部片
的表演花的心思和层次都不同,但确实还是需要沉淀自己的时间,停一停也是好事。”
这时走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前,郑平南开了锁,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沈律岑说:“我们住的远,您来回不方便,这里叫车坐很容易的。”
郑平南点头,他开门上车,不过没立刻开走。他降下车窗,和我们道别,他是依稀看看我
。
从去吃东西开始,我大部分是沉默,也不是不高兴,主要不熟悉,何况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也有趣,听他们说更好玩。而刚刚一路走来,沈律岑和他交谈,那像是长辈关怀的口吻
,也不容易和不方便打岔。
这时郑平南说:“我记得听说你是圈外人。”
我一时拘谨起来,说:“是。”
想不到郑平南微笑,说:“辛苦你了。”
我一怔,不禁看看沈律岑,他也微笑。又听郑平南说:“好了,我要走了。”
沈律岑说:“您小心开车。”就带着我向后站开。
郑平南把车开了出去。
我看着那车走远了,不禁说:“你说得对,他的人真是很和气,没有看起来的严肃。”
沈律岑笑笑,说:“我们也回去吧。”
我也笑,说:“嗯。”
沈律岑打电话叫了车后,拉了我的手握著一块走去约定的路口。他看看我,说:“今天开
心吗?”
我点头,说:“嗯。”又忍不住笑,说:“本来我想着怎么开口请他签名,结果他先签好
了。”
沈律岑笑笑,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拿过他的签名吗?”
我说:“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演出的舞台剧,要当一个纪念。”
沈律岑笑了笑,没说话。我看看他,想想说:“我只顾着我自己高兴,都忘了你一大早去
拍戏之后也没休息,你一定很累吧,等一下回去就赶紧睡了。”
沈律岑向我看来,微笑,说:“好,回去就睡。”
隔天早上睡醒,我想着以后说话必须说清楚,同样的字引发的结果是太两样;比如现在,
我要特别费力地爬起床。这时沈律岑当然已经出门了,他今天一样要继续拍摄。
我照例先看手机,有信息,沈律岑发来的,他说:‘早上做了粥,在厨房桌上,吃之前记
得加热。’后面又说:‘抱歉,昨天不注意做太久,没顾及你的体力。假如还是累,吃完
再去睡。’
我读著是不能不回味起昨晚回来以后的情形,想得越深越要羞窘起来。我键入字:‘哥体
力很好!不睡了!’不过想想,又说:‘我觉得你也要注意一下保留体力,不然天天早起
,这样负担大。’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到厨房去热粥吃,瘦肉粥。那味道是吃了很习惯的口味,沈律岑的手艺。我想不到他究
竟几点起来弄这些。我一面吃,一面看见手机上新的信息。
王观新发了私信,说:‘今天晚上我和同事六点到酒店。’
我说:‘那我们还一块吃饭吗?’
王观新说:‘当然,我那同事也要去找朋友,我们各自吃。’
我说:‘好。’又说:‘不过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他今天整天都有戏要拍。’
王观新说:‘嗯。’
又说了两句,谈定见面的时间,他先要忙了就下线。我顺势看起朋友圈,看到我那编辑君
君昨晚发了消息,她放了一张熟悉的建筑图片,底下配字:‘去看了舞台剧,真感动。’
我一怔,仔细又看,真是昨天去的艺文中心。倒是也不奇怪她会在S市出现,我所属的这
家出版社公司就在这儿,不过不特别意识到,也是因为不可能特地去一趟打招呼。
刚好也收到了君君的信息,她说:‘今天也要写稿。’
我说:‘遵命。’
吃完收拾后,我想着晚点要出门连忙去写今天的份。然而效率不好,坐半天也没挤出几个
字,纠结一个上午还是先放下了。我给沈律岑发信息,告诉他晚上和王观新吃饭的事,一
面去打开了电视。
想不到看见画面上跑马灯一则大标题:‘B市深夜轿车撞击意外,经查证一方车主确定是
偶像王民琀,警方正在追究肇事责任。’
我一愣,连忙换了另一台,正好在报导这则新闻,出事点在B市一条大马路,两辆车头一
角都撞得凹陷严重,能够想见撞击的力度,幸好夜深,车行不多,没有引起更巨大的伤害
。这时新闻画面上出现好几个警务人员在作业,那背景还是深夜,像是事发以后获报赶来
的情况。旁边有两辆救护车,不过不见救护人员抬担架救人,似乎两方事主都弃车离去。
报导描述经过,附近住户都只听见那巨大的撞击声,没看见车主什么时候跑走了。
我想想,拿手机上网看,果然已经可以看见好多相关新闻,一查一大串,包含王民琀的现
况,似乎性命无虞,不过外伤遍布,没有半年以上休养不好,能想见之后很多工作要受到
影响,包括他正在拍摄的一部电影。那电影正是沈律岑在拍摄的片子。我想着这一下子沈
律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拍完它了。
网络已经很多批评,也不乏王民琀粉丝护航的声浪,两方激烈地抗辩,瞬间将话题炒上这
网站最热门搜索。很多不理解王民琀在B市车祸的原因,都知道他这阵子在拍摄电影,白
天下午人还在S市,想不到晚上会在B市出事。
一时之间是好多疑猜。
至于另一方车主身份在不久后的新闻也报导出来了,想不到是张雁,然而开车的人似乎不
是她,她的经纪人出具证明她本人去国外工作几天了,这期间车子出借朋友。那朋友具体
资料也让媒体挖掘出来,是男性,和她什么关系要呼之欲出。当然经纪人是否认到底。
稍候不久的新闻,王民琀在经纪人陪同下出面了,他走路的样子蹒跚,半边脸覆蓋一大块
带血的纱布,一只胳膊也吊了起来。他在经纪人扶持下,站在镁光灯下为引发社会纷扰鞠
躬道歉。
实在想不到王民琀和张雁会有任何的发展,那关系竟然还是三角纠纷。这一下子网络笔伐
的对象当然多了张雁,尤其是王民琀的粉丝。不过我突然想着周蕾这阵子的心情大概会很
好。
不过不去管他们,王民琀的事对电影的拍摄一定很影响了。本来沈律岑今天预计拍摄到晚
上,但那道歉记者会新闻出来不久就回来了。这次董姐也一块来,但没等到我冲好茶出去
就谈完事要走,似乎要直接回B市。
她走后,沈律岑走进厨房,说:“拍摄暂停了。”
我一时一怔,说:“是因为那个新闻?”看他点头,想想,问:“他会被换下来吗?”
沈律岑只说:“方导演用演员向来重感觉,并不在意演员私人的方面。”
我说:“但你们现在都不能拍了,怎么办?”
沈律岑说:“目前停拍是因为制片和导演要做讨论。王民琀之前只拍了他个人的一小段,
具体影响不大,但是他受伤休养要很长时间,即使方导演愿意等他,怕到时候其他人的时
间不一定能配合。”
我想着那换角的机率是非常大了,不过换不换,听沈律岑的意思大概于他都不具有差别,
本来以剧情看,王民琀和他的对手戏不如那段浅乘来得多。
我问:“那我们回家去吗?你后面有工作吧?”
沈律岑说:“假如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一趟,或者留在这儿当作渡假,本来这段期间我
没有做别的安排,至少这一个月内不会有。”
我说:“虽然也不是真的搬家过来,但一来一回整理行李有点麻烦,我们留在这儿玩好了
。”
沈律岑笑笑,说好。我这时又记起一件事,说:“对了,那晚上我们能一块去找关心吃饭
了。”
沈律岑把我揽了过去搂住。他低下脸,吻了我的唇一下,说:“嗯。”又吻了一下,说:
“现在距离出门的时间还很早。”
我听着他话中的口气,依稀心跳加快,不过也一样搂着他。我说:“那,那先休息一下好
了。”
沈律岑没说话,只是吻住我。
那搂在我腰后的手隐约上下摩挲,我没有退开,反而和他的身体更紧贴,再度感觉到总是
因为亲吻而流窜起的那亢奋似的热意。
气氛也热了起来,当然一发不能收拾,唇上的吻很快向下溜去……。理智在这时候向来不
管用,不知道何时外裤连同内裤被褪到了一条腿上,下身完全曝露出来,先感觉到凉,紧
接着是热,马上感到在腿间那东西的濡湿。我差点站不住,腰一软,向后靠到身后的桌缘
。我的两手撑到沈律岑肩上,实在忍不了呻吟。
“啊,嗯……不行,啊。”
突然那仍然热胀著的阴茎从沈律岑嘴里滑出,我一时感到了一种空虚,又迷茫。沈律岑已
经站起来,那身体压覆上来,我的一手让他带着摸到他的裤裆。
沈律岑吻了吻我的唇,说:“摸摸它。”
我追着他的唇舌,一面去摸那撑起的地方,又拉下那裤链,手指隔着布料沿着形状滑动了
两下。突然唇上微痛,被咬了。
而我的手被带开,沈律岑是单手托住我,说:“这次我注意保留体力,嗯?”就一手沿着
我的腰胯向下摩挲到我的一条腿又一抬,直接插干进来。
我想着这一点也没有保留体力,但两手还是攀到他的后背,嘴里只管呻吟了。
晚上差点迟到,幸好我们和王观新约定的地方就在他下榻酒店的西餐厅。这餐厅虽然也对
外营业,大概是在普通日的晚上,店内客人不多。而位子是半开放式的雅座,但可能灯光
营造出了气氛,每个人在这儿的样子都是隐隐绰绰,倒是很有点隐密感。
王观新是先进来了。我忘记告诉他沈律岑临时要一块来,突然他看到沈律岑霎时像是拘谨
,明明一块吃过好几次饭了。他特地站起身,说:“你好。”
领我们过来的服务人员正要请我们入座,还是镇定似的,不过依稀像是朝沈律岑打量了几
下。沈律岑只戴了一副平光眼镜当伪装,仔细要认出来是非常容易。
沈律岑这时是微笑,和王观新说:“你好。”
我说:“呃,我们都坐下吧。”
都坐下后,随便聊了几句,刚刚走开的服务人员又回来问点菜。之前王观新和我说过请客
,不过每次沈律岑和王观新他们吃饭,每次都不让他们破费;也是因为有时候去的餐厅价
位高,大家也不熟悉叫菜。
这次照例是沈律岑主意,不过没要酒。王观新今天也说不喝,他明天一大早要出席一场医
学研讨会。
那菜陆续上来,我们三人一面吃,一面闲聊。王观新问我看剧的感想,我兴高采烈地说了
很多。他说:“听起来不错,票现在还好买吗?”
我还没说话,沈律岑已经说:“假如想要票,我能问问看。”
王观新大概不好意思,马上说:“那不麻烦了,我就是说一说,可能也没时间看,明天会
议结束就要回去了。”
之后又聊了别的。途中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头只看见王观新在位子上。我左右看,还没
问,听见王观新说:“沈先生走开去听电话了。”
我点头,又坐下。王观新说:“刚刚真的吓一跳,你不是说他晚上还要拍摄吗?”
我哈哈笑,说:“本来真的要拍摄的。”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新闻?他现在拍的电
影,那个偶像王民琀也有演出。”就解释了一遍。
王观新说:“暂停要暂停多久?”
我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大概不会太久。”
王观新点点头,突然左右看了几下。我说:“怎么了?”
王观新说:“四桥,有个事我说出来,你别不高兴。”
我一时好笑,又奇怪。我说:“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不高兴。”
王观新看看我,说:“其实我们一直也想告诉你,但不知道怎样开口,曹盛和莉昀都觉得
没有说的必要了,但我想想,我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利,也不是什么大事。”一顿,又说:
“而且我觉得就是因为已经互不相干了,更没什么不能说。”
我一怔,可突然有种念头。这一时也说不清怎样的心情,我只能说:“嗯,你说吧。”
王观新说:“上礼拜我们都收到高中同学会的通知,电话通知的,主办人是叶婷,你记得
她吧?以前的班长。她和简玉瑾当年很好,到现在偶尔也联络,所以知道她和曹盛交往了
,她拜托简玉瑾问曹盛你现在的电话号码。”
他又说:“简玉瑾问曹盛了,曹盛没说。”
我安静了一下,看看他,说:“其实说了也不要紧。”想想,又说:“等一下,该不会他
们两个就是为了这个吵架吧?”
王观新说:“不是吧。”又说:“反正他们一向是一点小事就能吵架。”
我笑笑,“说得也是。”
突然王观新说:“这次同学会他会去。”
我一顿又愣住,一时好像要茫然起来。
王观新说下去:“叶婷在微信上开了群组,把班上大部份同学都加了进去。她就在群组里
说的。”一顿,又说:“当年他其实是去美国了,听说在那边继续读研,之后在当地做事
,这几年似乎都没回来过……。”
我还是没说话。不知道能说什么,王观新的声音像是从好遥远的地方传到耳朵里,明明他
说得很清楚,但仿佛非常难明白。只是终于知道原来那人当初出国了,难怪当时怎样也联
系不到人;他家里当然不会告诉我,但我想着都认识的几个大学同学一定也知情。
王观新此时是看看我,说:“四桥?”
我一顿,说:“没事,我,我……他,那他现在是回国了?”
王观新说:“嗯,听说是回来做事了,好像就在S市这里。”
我怔了一下,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那偶然一瞥的印象。可能那真是他,想不到能这样巧?我
想了想,还是只有沉默;也是因为不知道还能怎样反应,反正对方回不回来又回到哪里早
已和我不相干。
王观新这时说:“我们都不去同学会,不过简玉瑾会去,曹盛大概免不了要被拉着去了。
”
我点头,看他神情凝重似的,就一笑,说:“你看,曹盛他嘴巴不承认,但现在还没结婚
,就这样怕老婆了。”
王观新看看我,也笑了。之后彷佛有默契似的都不再说这方面的事。
一会儿后沈律岑回到了位子,我和王观新已经聊起了他和张莉昀的婚期,他们在一块也要
两年了,两方家人都有共识他们有一天结婚,不过这样久了,一点也不见动静,不急都要
急起来;两人每次回家不免要被催促。
我说:“你们还是找个日子办一办吧。”
王观新没有回答。其实我也知道他的困难,这话就是说一说。
而今天见面就是吃顿便饭,吃到甜点就差不多了,也已经晚了。我们和王观新在酒店门口
道别,直接上了一辆在酒店前排班的出租车回去。到睡前,我看见沈律岑拿手机,这才想
起他在吃饭那时出去接的电话。
我不禁问:“吃饭时那电话,是不是有事?”
沈律岑把手机放到床边的桌上,一面说:“不是,只是通知角色更换,另外确定停拍一个
月了。”
我点头,又说:“真的换了?”
沈律岑说:“嗯。”
我说:“其实他真的有点可惜。”看看他,又说:“这样说是有点不好,不过多亏他,你
现在能休息整整一个月,不然我看这部片好像要拍好久。”
沈律岑笑笑,看看我,说:“抱歉,当初没和你商量好就接拍。”
我一怔,赶紧说:“我不要紧,就怕你太累。”想想,忍不住又说:“你忙起来的时候,
有时都不够注意休息。”
沈律岑笑了一下。他欺下身吻了我的嘴一下,说:“知道了,老公,我会记得注意休息。
”
我听着那两字不得不红了脸,嘴里说:“那,那就好。”
沈律岑微笑,说:“睡了吧。”
我点头,躺了下来,而他关了灯也躺上床,把我揽过去搂住。这时靠着他,我闭上眼,此
刻感受着熟悉的怀抱的温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今天王观新的话。当时听见,过去的
事情不得不再想起来,然而真正感到很遥远。
过去是真正过去了,我也不想见到那人,单纯地不想见面。但想不到对方已经回国,又在
这儿——这也没什么。
我很快睡着了。
关于电影确定换角的新闻很快看见了。
王民琀怎样赔偿损失先不管,因为方仪那方面没有发布替代的人选,媒体是各种猜测,指
向好几个可能的男星,不过那每个的经纪人都是推说不曾接到消息,但总也表示能够接拍
方仪的新片一定无比荣幸。不过我没有太注意这新闻的进度,反正谁演或不演,沈律岑一
个月以后都一样回去拍摄。
本来我们打算这个月仍旧待在S市,但上次董姐提过的一个陈导演屡次想找沈律岑谈剧本
,又好久没回T市家里和他父母那里,干脆回了B市。
今天沈律岑去公司见那陈导演,说好中午回来。我趁著这时赶紧写点东西,好几天不更新
,已经被催促得很不好意思了。
写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张莉昀发的私信,她说:‘关心告诉我,你知道同学会的事了。
’
我一顿,说:‘嗯。’又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妳千万别和关心生气。’
张莉昀说:‘嗯,不会。不过你不怪我们不说吧?’
我说:‘干什么怪你们?没事啊。反正我也不会去。’
张莉昀说:‘我和关心也不去。’
我说:‘难得呢,几个同学都好几年不见了,又收到通知,你们去吧。’
张莉昀说:‘本来我也想过如果同学会不会去,大家大部份都在T市,平常真正想见面不
难,但你看毕业这么久了都没联络。’
我想着也是,不劝她这个了。突然她说:‘你还在S市吗?’
我说:‘我在B市,忘了说了,他的拍摄暂停一个月,公司里有事情,所以一块回来了几
天了。’
张莉昀说:‘早知道你在这儿,不然找你出来碰面。’又说:‘今天有没有空?’
我说:‘呃,可能……’
张莉昀说:‘行了,我知道,不打扰你们。’
我兀自没好意思,问她:‘不然明天?’
张莉昀说:‘明天不行。’过了一下子,又说:‘明天我和关心要回T市一趟。如果两边
家里都谈得顺利,可能我们年底结婚吧。’
想不到看见这样一句。我一愣,马上感到了高兴,说:‘真的?恭喜啊,早就等著这天了
。’
张莉昀说:‘谢谢。不过我心里有点……怎么说,有点不确定。’
我想想,说:‘妳不想结婚吗?’
张莉昀说:‘也不是。’又说:‘放心,我和关心之间没事。’
我说:‘嗯。’
后面再聊了一下子,张莉昀就下线去忙了,等她回来再见面聊细节。我回到电脑前继续写
新的一段,总算能够更新。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我给沈律岑发信息,‘我去超市,中午在家吃怎么样?’
大概那边的谈话还没结束,沈律岑没有立即回复。不过我还是出门了。到那超市并不远,
不过太阳大,虽然已经九月初,天气还是热,特别是今天,走路很快满身大汗,而超市内
非常凉快,可能这缘故,比平常多了不少人。
我挑了几样东西准备去结帐,手机响了。是电话,我接起来,“喂?”
是沈律岑,他说:“你买好东西了?”
我说:“嗯,要结帐了。”
沈律岑说:“我差不多快到附近了,在外面等你。”
我说:“好。”
想不到收银的柜台一个坏了,只剩下两个能收银,又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赶着这时候排队
结帐。眼看队伍好长,我发信息告诉沈律岑,‘要花点时间,可能会等上一会儿。’
马上看见沈律岑的回复:‘不要紧,慢慢来。’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也回了笑脸。队伍这时前进了一点,我跟着走,然而也还是等待。我用手机上去社群网
站,进到页面想不到看见了一则新闻。
不看不要紧,一看实在愣住。
那标题写:‘娱乐消息!谢轻渔今日受访,表示确定加入方仪新片的拍摄。’
…………………………………………
发现分成上中下不太够XDDD
就……这样吧b
另外,也是因为这是最后一大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