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下)
当然我没有立即发信息问沈律岑,这不用特地问。又不如问堂哥,不过对堂哥什么都可以
说,只有这方面好像难以启齿。堂哥和大哥及二姐年纪接近,从小到大都玩得很好,他们
也不了解堂哥的感情状态,更别说我,即使是伯父伯母也不清楚;可能性向的缘故,堂哥
从不会主动谈起来。
其实我也是,说起来不免别扭,当初因为到B市上大学,我为了住的地方经由母亲找到堂
哥帮忙,不然他不会知道我的事。也是想不到他眼神那样好,竟然就看出我和之前对象的
关系。
又因为堂哥,父母亲后来知道我的事还能心平气和。对我来说,堂哥虽然有时不太可靠,
不过那关系也好像大哥及二姐,有的事情多问了像是要踰矩。何况堂哥假如真的和那邵明
亮在一块,两人开心就好了,并不用追根究底。因此遇到邵明亮的这件事,我也不特地放
到心里了。
前阵子我在日志网站上的针对某位影评人意见的批评有几人回应,这天网站留言通知那篇
评论登上首页推荐,我看见吓一跳,又汗颜,因为通篇抒发,用词上都带着点意气用事;
严格来说,小说《晚风》剧情方面的确有缺点,假如不经过改编,即使是沈律岑演出,大
概票房也不好看。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毕竟一直以来对写文章觉得困难。我去采访的文稿到现在缴上去仍然
要五次退三次,杂志编辑每次都是委婉请我修改,但我想着对方第一时间看见那稿子一定
很忍受不了。
我告诉卢柏修,他还是好几天后回复,只说:‘恭喜。’
想不到过了几天,网站编辑前来留言,请我参加该站正在举办的短文征集比赛,得到最多
投票喜欢的文章能有一笔可观的奖金。
我想着参加也不损失什么事,于是写了起来。只是怎样写都不顺,主要没有一个方向,对
好多时事一点想法都没有。我又去问卢柏修。
这次卢柏修很快回复:‘最近我在赶截稿日,别一直发信息给我。’又说:‘真的事情写
不好就写假的事,编故事会吧?凭空写不出来,那就拿真人其事改编。’
我为打扰到他有点过意不去,但不得不说因为他的建议而有了想法。我是突然想到黄经理
和丁蓝;他们两人都因为崔祁东失去了一些东西,而崔祁东看起来是失去了名声和金钱,
但那些都不过身外之物,他仍然依靠了沈律岑解决掉最大的债务。认真说起来,他其实什
么都没有失去,而时间久了,新闻也淡去,以后没人提起都不知道他的这段可恶。
我写了起来。不过也不是习惯写故事的人,起头简直困难。断断续续写了几天,我实在也
不知道自己写什么。正想着放弃,我接到二姐那在S市上大学的女儿的电话。
她说:“舅舅,我放假想去你那儿玩。”
我说:“我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妳直接说来干什么好了。”
她笑嘻嘻地说:“舅舅真厉害。”又一转口气,很激动似的说:“谢轻渔这周末在B市办
歌迷见面会,你知道他以后暂时不发片,要专心拍电影,这个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举办的歌
迷活动,我一定要去!”
我差点忘记她一向是谢轻渔的忠实粉丝。我说:“哦,那妳怎么来?妳妈知不知道?”
她说:“舅舅,拜托你!他上周在S市办活动,我们刚好考试了,这次错过就没机会了!
”
我可不敢轻易答应,又推托几句,她是不依不挠地恳求。我最后只能同意,但还是发了信
息告诉二姐。
二姐说:‘别理她,我会骂她,不让她去。’
我连忙回复:‘千万别骂她。其实是不要紧,二姐妳让她来吧,就是我觉得要告诉妳一声
。我会注意她们的安全。’
二姐说:‘我都担心你的安全了,你怎么注意她们啊。’
我哭笑不得,说:‘我这么大人了,安全无虞。’
二姐说:‘她要是对沈律岑没礼貌,尽管骂她。’
我想着外甥女能怎样对沈律岑不礼貌?嘴里说:‘没事,他出国拍戏了不在家。’
二姐说:‘这样啊,那你这阵子都一个人在家啊?这样不好,你回去家里住吧,不然到我
这儿住几天。’
我赶紧说:‘我还有事要做,过几天会回去的。’
又说了半天,二姐终于答应。我另外和外甥女说定周末到车站接她和她同学。当然我不能
让她们住在家里,幸好以前住的公寓还没有退掉,就让她们去住那里。另外还要充当司机
。
我将这件事告诉沈律岑。他在那沙漠的通讯意外地好,不过白天他要拍戏,总是很晚才答
覆。看见我说的,他发来一个笑脸,又说:‘那你也去参加活动吗?’
我说:‘那种通常都要歌迷会会员才能入场,我没有他的。’
沈律岑说:‘那你有的是谁的会员?’
我说:‘没几个,也好久了,现在都不用。’
沈律岑发了一个笑脸。我看了看,兀自心虚地说:‘以前不懂事办的,就是高中那时候同
学起哄,当时谁红就加入谁的歌迷会。’
沈律岑再发来两个笑脸,又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在房间里了。’
沈律岑没回答,不过提出语音要求。我同意了,当听见他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不得不说心
情一时有点激动。不过他说话的背景依稀有杂音,像是风吹。
沈律岑说:“有没有好好地想我?”
我不太好意思地说:“嗯。”
沈律岑说:“想我什么?”
那口吻让我有点心跳加快。我说:“都想。”又说:“自己做那什么的时候特别想。”
沈律岑像是笑了,说:“说话注意尺度。”
我一时脸红了,说:“好。”
又听沈律岑说:“不过我想有必要了解你一个人是怎样做的。穿着衣服吗?什么姿势?躺
著还是站着?”
我感觉心跳如擂鼓,嘴里不禁说:“穿着衣服,躺着,在床上。我,我会把手伸进裤子里
,这样就不会弄脏太多地方。”
沈律岑说:“我希望你弄脏很多地方,尤其弄脏我。”
我没说话,实在不知道怎样说话了,只能动作。我拿了他的一件衬衫,听着他的声音照着
他的指示弄,到结束后挂掉通话还有点迷茫。我收拾完后躺下来睡,感到飘飘然,分外感
觉到那样的气味,一时身体又好像热起来。
我拿出手机,看见沈律岑发来的一条信息,他说:‘早点睡。’又说:‘等我回去弄脏你
。’
我感觉实在没办法冷静地睡了。
隔天下午我去车站,外甥女和她的同学很快出现了。外甥女那女同学是以前也看见过的,
之前谢轻渔在B市举办演唱会,她们也去了,一块到我那儿住了两天。
她说:“您好。”
外甥女说:“不用对我舅舅那么客气。”
我说:“什么话。我招待妳吃又睡,客气点。”
外甥女说:“我们最多吃你的,哪有睡你。”就和她的同学一块大笑起来。
我无语。我感叹现在的小孩子实在太伶牙俐齿了。我说:“呃,先吃饭吗?”
外甥女说:“来不及了,我们先去会场。”就把地点告诉我。那见面会是办在市内的一间
高级酒店的会议中心。
那地点的好处是停车方便。不过不去不知道,酒店一楼内外挤著好多人,不只学生和年轻
人,也有上了年纪的妇人。我倒是不意外女性居多。
我停好车子,陪着她们上楼。在那会议中心入口的一侧设了报到桌子,另外一旁还有贩卖
周边商品,好多像是外甥女她们一样的女孩子聚在一块聊天,一面挑选商品,都是笑得激
动似的。
外甥女她们也拿了不少商品,我看一看帮忙付钱了。那工作人员笑着对外甥女说:“妳男
朋友真体贴。”
我一窘,外甥女似乎也是。我说:“呃,我是她舅舅。”
对方笑了两声,“哦,舅舅也是歌迷吗?”
我更尴尬,说:“呃,不是。”
对方又笑,这次不理我们了。外甥女说:“舅舅,快开始了,我们要进去了。”
我说:“好。”又说:“结束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
外甥女她们只是挥手,已经相偕著进去了。周围的一大群人也开始移动,我赶紧走开让出
路。
我去叫电梯,想着到什么地方打发时间,突然有人喊著:“先生,先生!”
我掉头过去,一个年轻人正朝着我这里疾步过来。我愣了一下,对方喘口气,说:“梁,
梁先生对吗?”
我一愣,“呃,对。你是?”
他说:“你忘了吗?我们在丹麦见过。”就给我看了他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我是轻渔
的助理小任。”
我再看了看这小任,真是有点面熟。我说:“噢。”
小任说:“想不到在这儿看见梁先生,好多谢你捧场。”
我有点尴尬,说:“我带家里的小朋友过来。”
小任听了一笑,似乎也不窘,说:“那特地来一趟了,怎么就要走了?我们要开始了呢,
你也看看吧。”
我感到不太方便拒绝,只能同意。我跟着他一块走。不过他带着我走另一个方向,到一间
房间门口,他敲了敲,说:“我是小任。”
马上听到有人说:“进来。”
我一愣,对小任说:“我不方便进去吧?”
小任说:“不要紧。”就打开门。
那房间里并不只有谢轻渔,好多工作人员,梳化和服装的人都在为谢轻渔做最后的确认,
而谢轻渔本人拿着一本册子在看,挂著耳机。
几个人看见我都露出疑问。谢轻渔是一抬眼,从镜子里看了过来,那神情像是一怔似的。
有人问小任说:“你带谁来啊?”
小任还没回答,谢轻渔已经摘下耳机,一面说:“这位是一个朋友。”
这时门又打开了,一个严肃似的男人走进来,说:“差不多准备了。”
谢轻渔说好,对那男人说:“周哥,这是梁先生。”
那叫做周哥的人向我看来,似乎不感到纳闷。他点点头,说:“你好,我是谢轻渔的经纪
人。”
我也点头,说:“您好。”
小任说:“梁先生也是我们轻渔的歌迷。”
我一顿,而谢轻渔是看来一眼,那神情也不知道怎样形容。他说:“谢谢。”
我扯扯嘴角,更加不好意思否认了。
这时周哥指挥了几个人,又对谢轻渔说:“到时间开场了。”
谢轻渔点头,和几个工作人员包括小任一块走了。周哥向我招呼,说:“我们也过去。”
于是我们留下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出去。四下无人,听见周哥说:“这阵子沈先生都在国外
吧。”
我一顿,看看他说:“呃,对。”一顿,又说:“您,您怎么知道我是……”
周哥一笑,说:“去年谢轻渔去沈先生公司讨论剧本,你后来出现了,我当时就看到你,
不过你好像一直没注意到。”
我说:“抱歉。”
周哥说:“没事,不过想不到你会来今天的活动。我很意外,你真是谢轻渔的粉丝啊?”
我一顿,还是坦承,“不是,是我的外甥女。”就解释了一下。
周哥是一笑,说:“那今天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听听歌也不错。可能谢轻渔在演技上还比
不上沈先生,但是唱歌方面绝对不会比沈先生差。”
我扯了一个笑。
但我想着沈律岑一向不唱歌怎么能放在一块比较。
会议中心内非常宽敞,采阶梯型式的座位。这里一向是好多歌手选择办新歌发表会的场地
。这时场上非常热闹了。这次并不开放媒体,只有歌迷。在大家尖叫的声音下,谢轻渔出
场,他接连唱了好几首歌,有他自己的,也有翻唱。我和周哥站在另外比较人少的一端听
著,不得不说他唱歌的确好听,音域广,各类型的歌曲都能驾驭。
唱完歌后,谢轻渔和歌迷互动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他接连地赢了,不过歌迷输了也不
吃亏,能得到他精心挑选的平日使用物品,或者拥抱十秒钟或亲手喂食点心的服务。
游戏到了最后环节,想不到谢轻渔输了。主持人问歌迷:“你们想要听真心话还是玩大冒
险啊?”
歌迷一致呼喊:“真心话!”
主持人问那赢了的歌迷说:“妳想知道什么趁现在尽管问。”又对谢轻渔说:“别赖皮啊
。”
谢轻渔一笑,说:“我不会。”
主持人又打趣两句,将麦克风递给那歌迷。对方深吸一口气,紧张似的问:“我,我想知
道你,你现在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谢轻渔说:“没有,我单身好久了。”
在场的人都激动了起来。那主持人问:“具体单身多久?”
谢轻渔笑笑不答。主持人便去敦促那还在台上的歌迷问,他才说:“几年吧。”
那歌迷紧接着问:“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谢轻渔笑笑,说:“妳问三个问题了。”
主持人说:“说好不会赖皮啊。”
大家又鼓噪起来。谢轻渔似乎也没有不高兴,还是笑。他像是看了看台下的每个人,说:
“有。”
在场所有人都像是怔住了。我也是。我依稀向谢轻渔的经纪人瞥了一眼,那周哥似乎也没
有料到谢轻渔的回答。
主持人先找到声音:“真,真是想不到。”又说:“请问是不是我们娱乐圈里的人吗?”
谢轻渔是看看台下,说:“这个我就不说了。”
在座的歌迷们都骚动起来,依稀交头接耳。台上的主持人也不罢休,说:“那么,呃,可
以说说看对方是个怎样子的人吗?”
谢轻渔默了一下子,说:“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一顿,像是环顾了一圈台下逐渐安
静的大家,又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很仰慕的谁,我觉得我是那样的感觉,这样的喜欢
是有点复杂的,我想让对方能注意到我,用什么形式都好,一直追逐著……。然而有一天
接近了,突然又放不开,连话都好像不太会说。”
他说:“我有时候对自己有点生气,普通的打招呼都做不到自然。”
我怔怔地听着,其实每个人都是。通常偶像和粉丝再亲近总也是隔着一层,又在娱乐圈,
今天的实话要变成明天的头条话题;谢轻渔此时当着粉丝们的面仍然剖白了,我感觉那话
里行间的真诚不假。他的心中的确有一个长年仰慕的人。
只是我心里突然有种异样感。
而所有人还是安静,彷佛还消化不了他的这一番话。依然是主持人率先回神,说:“听起
来……你好喜欢那个女孩子,她,知道吗?”
谢轻渔没回答。他是一笑,看看每个人,说:“这话题就谈到这儿为止吧。我继续唱歌,
好不好?”
台下歌迷们当然不会反对。主持人也只能就势岔开话,之后工作人员又上台布置起来,谢
轻渔从其中一人手上接过一把吉他。他坐到舞台中央的高脚椅,一面调音,一面让工作人
员调整面前的麦克风架子高度。
他说:“我好久不弹吉他了,要是弹不好请多包含。”
歌迷们群起呼喊起来,无非是表诉对他的喜爱及鼓励。后面慢慢就静下来了,谢轻渔拨了
几下琴弦,逐渐成调。他开口唱歌,是他去年底发行的专辑主打歌。那首歌容易上口,大
家都随着音乐摇摆,到最后一段副歌更随着他唱和。
最后音乐停下。谢轻渔说:“谢谢你们今天到这里和我见面。这么多年有你们支持,我非
常感谢。我想在人生里总要做点不同的事,比如演戏这件事,这是我给我自己人生做的另
一个阶段的追求。不过,这并不表示我要放弃唱歌了,只是慢放脚步,也是一种充实自己
的方式。”
大家纷纷鼓掌了起来。
谢轻渔等到掌声停下,说:“那么,到了今天最后的一首歌了。”又说:“不说不知道吧
,它其实是我第一支录唱的单曲,但它没有机会收录到我的专辑中,最后是给了别人唱。
我很喜欢它,尤其是词。可能你们知道,这首歌叫做《有人无情》。”
‘有人无情,怎舍得留下是一场空白。有情无人,开始根本不需要那多余。有没有,没有
或是有……如何能分别,问许多次却没有差别。说不出口的句子,是轻声的话你爱我。’
我对这首歌一点都不陌生。这首歌是收录在孔薇第一张专辑中,它是最后一首。作曲人就
是孔薇,而填词人则是不具名。坦白说第一次听,我不能说喜欢,可总是想反复听。反复
地唱着那歌词,总是触动,当经历过感情的失去,不得不叹,有时候爱不是因为人的不对
,只是错了时机。
孔薇唱过好多热门曲,每次演唱会公布曲目之前,歌迷们总是期望能够选唱这首歌,但这
样多年,她只公开演唱过一次。那场演唱会我去了,至今难忘。
想不到今天听见谢轻渔唱了它。
活动已经结束了,歌迷们不愿意轻易散去,期望能再看见谢轻渔。外甥女和她同学也在其
中,她们直到现在也不给打我电话。
然而我也不方便去找人。会后,周哥走开一会儿又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请我回到谢轻渔的
休息室。
我进去,本来好多的工作人员这时都走开了,只有谢轻渔在里头。他站在梳妆的桌台旁,
手里翻着他在开场前看的那本册子。
身后的门关上,我不免紧张了一下。而谢轻渔已经看了过来。他说:“谢谢你今天捧场。
”
我说:“呃,不客气。”
谢轻渔看看我,突然说:“其实你不是我的歌迷吧。”
我一顿,还是点头了。我尴尬地说:“不过我的外甥女她是。我今天就是送她过来参加活
动。”
谢轻渔只说:“今天你也听过我唱歌,觉得怎么样?”
我一顿,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唱得很好。”又说:“真的。”
谢轻渔又说:“比起演戏呢?”
我一愣。看他彷佛很认真似的,我斟酌了一下,说:“我觉得,你演戏也很好,你对角色
的诠释很到位。”
谢轻渔却问:“比起沈律岑又怎么样?”
我又愣住。他已经自顾地说下去:“我知道我还比不上。”又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
他比较,都是媒体造成的印象,好像我和他只能是竞争的关系,即使合作,也有隔阂,没
办法很进一步的来往。”
我只是安静。但我心里是在敲锣打鼓,始终阻止不了从刚刚到现在那心里的一种感觉和猜
想,本来都不可能发生的考虑,完全不会,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地想不到。
谢轻渔是已经说了出口:“刚刚在台上我说的人就是沈律岑。”
即使先做过猜想了,亲耳听见仍然不免震惊。我一时感觉好像迷茫,实在不知道该要什么
反应。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特地告诉我,他本来可以不说,我并不尽然要证实这份猜疑。
谢轻渔这时是自顾自地说:“我一直努力走近他,我想着只要不气馁,总有一天他的目光
里能够有我,但原来他心里始终有个人,我知道是谁以后……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了,谁都
知道他们关系非常好,我一直认为他们公开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想不到……你的出现我真
的很意外,又听说你是……我更意外,又生气,实在不敢相信。”
我愣著,但不论怎样去想都感到困难理解他的话。我张张嘴,说:“我,我不太懂你说…
…”
谢轻渔突然说:“我听说你堂哥这次负责了沈律岑电影的服装。”又说:“下一季度的时
装周很快要到了,这种节骨眼,他放下自己的品牌不做,只为了沈律岑。”
他盯着我看,说:“他们一块工作,又在国外这样长时间……难道你不怕?”
我感觉心头像是有什么在抓挠著,痛并不痛,但有点发麻。我想着最好快点走开不要听了
,偏偏一动都不能动。我克制不了去问:“我需要怕什么?”
谢轻渔对我说:“原来你不知道。”又说:“沈律岑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堂哥,你怎么不用
怕?”